第696节
乔暮瞪大眼睛,想起了那次和傅景朝在雪地逃亡的那一次,对方全程用的是消音枪,那拨人是aaron的人。
“仲夜挚,快走,这是aaron的人。”乔暮赶紧大叫提醒他:“aaron当初也是这样对付鬼脸的,一旦他觉得他的合伙人被警方盯上,他就会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
她这一声叫顿时让那些女杀手,包括仲夜挚俱是一愣。
“是真的,我没骗你们。”乔暮讲起了自己的亲身经历。
仲夜挚当机立断,一面命令属下把出口堵上,一面对其它属下吩咐道:“进行第二个计……”
“划”字还没出口,第二个站在出口的女杀手也软软的倒下了。
地道内鸦雀无声。
范玲是女杀手的头,见一连损失了两个手下,端起手中的枪就要冲过去,仲夜挚喝止住了她,把怀里的仲思缈交给了旁边的属下,取下腰间的枪,冷静的对着外面放了两枪。
趁着外面的狙击手躲避子弹的功夫,他使了一个眼色,范玲和另外三个手下赶紧推上了出口厚重的大门。
暮若浅兮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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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必死无疑
“哐——”
当门关上,潮湿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之前关掉的手电筒再次亮起来,乔暮借着光亮看到旁边的乔昀,他满头大汗,经历了绑架当人质和枪战,他已经吓得不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傅丞睿呢?
乔暮举目去找,在没有光亮的角落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模糊的轮廓分辨出应该是他。
她猛然想起小家伙曾经经历过类似的绑架案,那是他至今无法释怀的梦魇。
乔暮吃力的挪动步子企图靠近角落里的傅丞睿,被范玲拿枪对着警告:“老实点儿。”
“我想看看他。”乔暮转头对着仲夜挚的方向几近乞求的说道。
仲夜挚从出口的门关上之后就靠在石壁上沉默不语,这会手电筒的灯光依稀照在他脸上,惨白一片。
范玲是第一个发现他异常的,上前一步说:“主人,您受伤了。”
乔暮往仲夜挚身上看去,他的右手紧捂住左腹部,手指缝里渗出鲜红的血液,他中弹了。
一定是刚才在枪战时受的伤。
“怎么办,玲姐?”一些女杀手惊慌失措起来。
仲夜挚不耐烦的说道:“我还没死呢,慌什么?”
几个女杀手不敢吭声了。
“主人,我扶您。”范玲上前扶住了仲夜挚,仲夜挚手中的枪点了下乔暮:“让她过去看看。”
主人的命令没人敢不从,一名女杀手负责压送乔暮走向角落的傅丞睿。
“小睿睿,是我。”乔暮尽量用温柔和煦的声音说话,感同身受,她能感觉到他此时内心的恐惧。
那时候可能也和现在相似,绑架、黑暗、恐吓,当然还有背叛。
傅芷荨把他一个人扔下跑了,当时他是多么的信任她,之后造成了他长达几年的心理阴影,表面上看他完全康复了,和正常孩子一样,实际却是他为了逃避,潜意识的想忘掉那些,他得了失语症。
一想到小小年纪的他当时被一个人扔孤零零的扔在绑匪那里,害怕、无助……她就恨不得时光倒流,她能陪在他身边,照顾他,代他遭受那些。
角落的石壁上,傅丞睿深埋着头,从半张侧脸可以看出来他脸色有多差,小下巴绷的很紧,小小的薄唇没有一点血色。
“小睿睿,是我,我是暮阿姨。”乔暮喉咙哽咽,此情此景,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她太心疼他了,心疼她的孩子,心疼他那么小就遭受那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都是她没有当个合格的妈妈的错,是她没有保护好他。
当同龄人还在妈妈怀里撒娇,在妈妈身边享受温暖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时,他过早的承担了他不能承担的生命之重。
她又走近几步,在昏暗的光线中清晰的看到他在抖,身体细微的在发抖,像冷到不行。
不,这不是冷,是害怕,是被过往的梦魇给缠上了。
她要拉他从噩梦中出来。
“小睿睿。”乔暮更大声的唤他,双手被反绑的她只能用肩膀去撞他的身体:“是我,我不是傅芷荨,我是暮阿姨,还记得吗?我是你最喜欢最喜欢的暮阿姨!”
暮阿姨?
当这三个字自阴霾笼罩的心头从天而降,傅丞睿像是被唤醒了似的,恍恍惚惚的抬起小脸,眼神没有焦点,嘴里吃力的嘟嚷:“暮……阿……姨……”
“对,是……是我,我是暮阿姨。”乔暮高兴的喜极而泣,总算听到他的声音了,这么好听,像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忙说:“小睿睿,你醒醒,别去想以前的事,那些都过去了,不会再发生了。有暮阿姨在,你放心,没有人能伤害你。”
傅丞睿清俊秀气的脸蛋上密布着细汗,缓了缓气,小脑袋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似在给她回应。
虽然他没有再开口说话,刚才的那三个字更像是昙花一现,但是对于乔暮来说是难能可贵的,她已经不在乎其它了,满心都被儿子能开口说话的喜悦填满。
乔昀反应迟钝,吃惊的声音传来:“我的天哪,傅丞睿,你会……你会说话了,我耳朵没出毛病吧,这么久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
傅丞睿茫然的转过头,看向乔昀的方向,距离太远,手电筒光线有限,他似乎对乔昀的声音也很敏感和熟悉,眼神中的恍惚大雾逐渐散去,过了几分钟,渐渐回复到了平常那个气质冷漠疏离的少年。
乔暮一直盯着他的反应,开心的正要说什么,耳边传来范玲和仲夜挚说话的声音:“主人,您一定要从另一个出口逃出去,aaron手段残暴,他没杀了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和姐妹们在这里掩护您撤退,请快走!”
仲夜挚顾虑的看了一眼被旁边手下抱在怀里的仲思缈,范玲又道:“主人放心,让阿娣抱着小姐继续跟着您。”
“那他们呢?”仲夜挚脸转向乔暮的方向。
“主人,aaron和傅景朝是死对头,他们之间斗了这么多年,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听说aaron曾经多次派人企图绑架这位小太子,可见这位小太子的分量不轻。所以我会派阿莲把傅景朝的儿子挟持在手里,一路跟着您,万一aaron的人也在另一个出口埋伏,就让阿莲挟持着小太子走在前面,用小太子和他们谈判,只要他们肯放过您,就把小太子交给他们。我料aaron会要小太子去他那里当人质,有了小太子,傅景朝就好拿捏,以后的漓城就是毒枭的天下。孰轻孰重,我想aaron不会不懂个中的道理。”
仲夜挚不答话。
乔暮心里往下一沉,再看傅丞睿的小脸蛋更白了几分,她急忙出声道:“仲夜挚,他还是一个孩子,你也是当父亲的人,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
仲夜挚寻声看过来,一时没有出声。
范玲冷笑:“你算老几?都已经是阶下囚了,还真当自己是主人的座上宾?”
乔暮说得口干舌燥,吞了吞口水说:“我来当你们的人质,实话跟你们说,傅景朝已经多次向我求婚,我还在考虑当中,所以用我来当人质对于你们来说是相同的份量。”
“多次向你求婚?你还在考虑当中?你当你是谁?天仙吗?真以为我们傻不知道你和他早就分手了!”范玲不屑的笑了起来,其它几个女杀手也跟着轻蔑的发笑。
狭窄的空间笑声在回响。
“对,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说的是事实,没有骗你们的必要。”乔暮没理会她们的嘲笑,益发站直了身体,她心里清楚如果她不争取,傅丞睿很有可能会再次当人质,以前的绑架案她没办法保护他,这次不一样,她要争取,一定要争取。
哪怕她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这是当妈妈的责任,义无反顾。
范玲和几个女杀手正要再次讥笑,仲夜挚冷冷的说:“我信。”
“主人。”范玲大惊失色:“您别信她的花言巧语,傅景朝就这么一个儿子,傅家的独苗,听说傅家人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从地面下到地道时您也听到了警车声不是吗?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这次警方来的实在是蹊跷,我怀疑警方背后的背影不简单。您别忘了小姐的身世,那个女人现在可是傅家的少奶奶,傅家在军政中的地位无人能及,他们这次可能就是要您的命,好替那个女人掩饰她的丑……”
“别说了!”仲夜挚一直靠在石壁上没动过,气息不稳,嗓音也有微颤,这说明他的伤口不像他说的那般轻。
乔暮暗自盘算好后,对着他说道:“仲夜挚,警方有多少人,我们谁也不知道,不能单凭警车的声音就判断人数很多。地面上此时有三股势力的人马把公馆围住了,不管是哪一股势力你们一时都难以脱身。当然,就算警方人很多,也正像你的手下分析的那样背后是傅家人想置你于死地,那么你们拿傅家唯一的孙子当人质,你们就不怕真的触怒了傅家,万一擦枪走火,你们所有人将尸骨无存?别忘了,还有个缈缈。”
最后一句虽轻,却很有震撼力。
仲夜挚的软肋就是仲思缈,他的掌上明珠。
整个地道出奇的安静下来。
谁都知道乔暮这话中的深意,确实,傅家能动用力量调来大批警力,就能不动声色中把他们全部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仲夜挚身体踉跄,不知道是因为伤口发作或是他也惊觉到这个后果,顿了顿没说话。
“主人,别听她的,她这是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好给小太子脱身。”范玲小声提醒仲夜挚。
仲夜挚一抬头,阻止范玲再说下去,当即说:“她说的有道理,事不宜迟,把她压在前面,我们跟在后面。”
范玲见劝说无效,便点头朝几个手下使了眼色,一行人分成两拨,一拨打开出口,吸引外面aaron的人的注意力,另一拨压送人质,护送仲夜挚父女离开。
乔暮对于这个结果挺满意,起码她力所能及的保护了自己的孩子。
然而,当她对上他的眼睛时,那双眼睛竟没看她,故意别开去,看向别处。
乔暮心中一紧,以为小家伙不相信她。
“别磨蹭,快走。”当她被一名女杀手推着走到最前面,走了几十步才读懂傅丞睿刚才的眼神,那不是不信任的眼神,那是愧疚。
小家伙对她的挺身而出感到内疚,所以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