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老板娘的头发有一半闪烁着银光，我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眼，她身材严重走形，头发快比我的还要白了。
    眼角的皱纹比之前多太多了，抬头纹也多了不少，黑眼圈严重，皮肤更差。
    精神状态也不好，刚才她有好多次被顾客骂，但都是老顾客，也没怎么追究。
    穿着还是那么的朴素，还有只因范军一句喜欢，一直穿着的短裙，在这刮着冰冷的寒风的天气里，那颤抖着的腿，显得那么的扎眼。
    感觉我去帝都一年，她在锦兰像是过了十年一样，她怀里面的孩子，说是她孙子都有人相信，我也不知该说什么，脱下外衣，给她盖着点。
    我们俩陷入了沉默，没能见到范军，我一个人喝着闷酒，本想过来见一见的。
    气氛有些尴尬，孩子已经吃饱了，我摸了摸他，笑着问：“很可爱。”
    “谢谢。”老板娘笑了，看到孩子时，她那疲惫的双眸总是会闪烁着光芒。
    “对了，取名字了没有？我也有个儿子了，叫沈念，等有机会的话，让他们两个小家伙儿见上一面。”我说。
    “名字...还没取。”
    老板娘支支吾吾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我眉头一皱，范军这个混蛋，做得有些太过分了。他跟周怡始终已经是过去式了，他跟老板娘孩子都有了，还在想着周怡，不懂得珍惜眼前。
    老板娘的衣服都已经破了，孩子的明显穿着小了一些的衣服，这一切都说明着，范军并没有戒赌，反而变本加厉。
    现在，连老婆孩子都不管不顾了。
    我重重的放下筷子，冷声问：“他在哪儿？”
    “不知道，好几天没见到了，等没钱了，可能就能见到了吧。”老板娘苦涩的自嘲的笑了笑，摇着头。
    “哎，我帮你收摊吧，顺便送你回去。”我叹了口气。
    “谢谢你啊沈杰，你好不容易才来一趟，连东西都没吃上，明天你过来，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老板娘笑了笑。
    我点点头，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帮忙收拾着摊子。
    我才干了一个晚上就感觉累得快要直不起腰了，她能从早干到晚，还要带着孩子，却不说一声苦，这就是一个母亲的伟大。
    越是如此，我就越是想抽范军这个混蛋，娶了这么好的老婆一点都不知道珍惜，他就是鬼迷了心窍了！
    出市场时，我提出帮忙抱下孩子，给老板娘一个休息的机会，她却不让，说是孩子怕生，刚把孩子递过来我手中立刻就哭了。我也不再强求，也没多远，出去她就能好好休息了。
    来到市场门口，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还有几个帅小伙将师父的车给围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起的，在哪儿不停的拍照。
    我本想上前赶走，老板娘拉着，冲我摇了摇头。
    老板娘都不急，那我就再等等，到一旁点了根烟，免得孩子抽二手烟。
    都这么晚了，原以为那些年轻人照会儿照片，发到朋友圈装一装就会走了。谁知道，那些人一个一个的拍，一拍就是十分钟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