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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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亏这时候没有人进来,不然还怎么说得清:“你放开我!”
    顾青城紧紧把人钳在双臂当中,埋首在她肩头,也是叹息:“阿蛮……”
    正是纠缠,笑闹声在外面响起。
    惊得徐椀狠狠一记铁拐拐在他胸前,逼得他一下放开了她。
    回身坐下,才拿起了笔,李显便打头走了进来,淑娴旁边给他撑着伞,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进门看见顾青城,都愣了下。
    淑娴连忙上前见礼,看见顾青城醉酒很是关切:“大公子这是才在前面吃了宴?怎么了?走不得了?找个地方先歇歇吧!”
    她把伞立了外面,李显连忙上前:“表叔,我让你送回府。”
    顾青城扬起脸来,只是摆手:“你们出去,我少坐一会儿。”
    竟然,还撵起李显来了,淑娴忙是看了李显,李显向来敬重这位表叔,也知东宫多依仗他,这就转身往出走去了。
    淑娴连忙跟上,才跟着回来的小宫女在殿外站着,还不明所以,就都被带走了,徐椀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抄经,放下笔,直揉自己的脸,恨不能有一道地缝这就钻进去。
    看着顾青城,就长长地叹了口气:“干什么呀,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他长腿一勾,连同矮凳和她都一起勾了自己面前,她才要动,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握住,放了自己直跳着的额头上面,轻蹭了蹭。
    “阿蛮,我错了。”
    顾青城眉心发疼,自顾自拿着她手按在自己额间。
    眼看着李显带着人已然没了踪迹,徐椀想挣又挣不开,另外一只手在他脸边比划了好几次,想抽他,又下不去手。
    矮凳太矮,他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将她连人带凳勾了面前来,一手也托住了她后腰上,目光哆哆:“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你什么时候能不气了?嗯?”
    徐椀双手都抵在他想胸前,也是抬眼:“你喝醉了,回去吧,我不想和你说这些。”
    顾青城低头,逼近:“可本王想说,你在这少女身躯当中,可早已不是少女,当明白我在说什么,由着你玩,但是不能由着你胡闹。”
    她急急推着他:“哪有胡闹,我安安分分在东宫待着呢!”
    他自然不信:“显儿可有为难你?他快十三了,帝王家的孩童心智成熟都早,他既然没有为难你,没有把你驱逐出宫,定是甜言蜜语笼络你了,你可受得住?”
    徐椀别开眼:“在我眼里,他就是一孩子,先也为难我,后来是与我说了贴己话,但是你说的这什么话,我什么个什么人,我现在连个像样的家世都没有,他笼络我干什么。”
    他贴了她的耳边,却是一声轻笑:“怎地没有?”
    呼吸就在耳边,热气烧红了她的脸,徐椀推脱不开,只扭着头:“我有什么,快点放开我,顾青城……”
    话未说完,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耳朵上,他的声音轻得像在天外来:“你有本王,哪个不想笼络你。”
    说着绵绵细吻都落在她耳朵上,沿着她的耳朵直往下,她的颈子,转过来,又来寻她的唇瓣,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味道越发的浓了,有什么东西在她耳朵里轰地炸开了。
    徐椀两条胳膊都被他压紧了,一回头,唇瓣也被他吮住。
    她刚才想要说什么来着,看着他的眼,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呼吸交缠,他的脸似乎也滚烫得很,意识渐浊,顾青城也是受不住,好半晌才放开她唇,平息着胸中火光,定定看着她:“阿蛮,假的,你要知道,因着我,他为难你只是做做样子,待你好也只是笼络,当不当得真。”
    这算什么,徐椀才在昏昏然当中清醒过来,便听着他警告自己。
    有的时候,即使看破也不说破,留三分美好,不是很好。
    她脸还热着,怒目以对:“人心这种东西,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至少他无心害我,有些人更是信不得,因为他还能丧命呢!”
    她知道这是他的软肋,更是扬着眉。
    顾青城垂眸,脸色沉了下来:“……”
    徐椀推开他,连忙站了远了些:“走吧,我不想看见你,看见你就生气。”
    他一手抚额,并未抬头:“你也不在徐家,怕你是不知,徐妧及笄了,婚事也定下来了,高家那人与你说过,当是不错。你家姐妹也被你大舅舅送入花名册了,托到我这,不日便要进宫。”
    徐椀捂住耳朵:“不用跟我说那些,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想因此欠你人情……”
    顾青城站了起来,脚边的矮凳碰倒,滚落一边。
    他快步上前,哪里有一丁点的醉态。
    目光灼灼,站了少女面前,他目光深邃,眼底尽是无奈。
    “阿蛮,又或许,我只是想你。”
    那些话做那些事,也都是借口,到了面前,想抱她,想拥着她,也说些心底的话,那些话大多毫无意义,他只是想说那一句,那一句而已。
    “想你,是了,我很是想你。”
    徐椀怔住,她侧身而立,别开眼不去看他,光只叹着气:“说什么想我,以后别说这样的话,进东宫那日,就见你将军府里,还有等着你的姑娘小姐呢,还说什么等我,约莫你能等几年,怕是都是笑话,笑话……”
    他上前,握住她一只手:“什么姑娘小姐?”
    她飞快甩开:“进了将军府后院的姑娘小姐,还能有哪个?”
    那日她去送猫,都听见了。
    顾青城也是一下想到了,失笑。许是借着这一丁点的酒意,才能更贴近,双手捧了她的脸,这就让她转过头来。
    他低了头,笑意渐大:“看来,阿蛮很是在意本王。”
    徐椀抬眼,他唇色早变了,脸上一边也红了,她好歹行医两年懂得一些:“你怎么了?受风寒了?烧热了?”
    再顾不得别个,伸手抚向他额头,一下惊呼起来:“呀,这么烫!”
    推开他,料定后面肯定有人跟着,这就往殿门口快走了两步,叫嚷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
    第71章 一笑而过
    雨声越来越大了,大到在殿内都能听见,顾青城一边脸红着,头顶烧得像个小火炉,赶紧叫了太医院的人过来,就地诊治了。
    他留了偏殿里,徐椀没有上前。
    她继续抄经书,心无杂念。
    李显带着人过去照看了,就是受了风寒,因又淋了雨,突然烧了起来,开了点药,说已经喝下去了。
    还有两页,她字迹娟秀,不过是抄写来祈福的,可是相当认真了。
    想要一口气写完,低着头越写越快。
    念着静心咒,耳边什么雨声什么脚步声就都听不见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口气将最后一笔落下,才是坐直了身体。
    低头一看,后面两页都变成了阿弥陀佛。
    忙是拿起来团了又团,直接扔了,继续抄。
    脚步声在殿外响起,小太监给打着伞,李显快步走了进来,他袍角也湿了,进门就叫人去拿手巾,徐椀连忙站起来,快步拿了过来,接了他的手给他擦手。
    身后的小太监也浑身湿透了,宫女们被风雨一打,脸都煞白。
    李显比徐椀高了一些,低眸看着她:“诶呦,怎么这么狠心,表叔都病成那样了,真不过去看看?”
    她给他擦了手,又扫了两下他袍角:“殿下也别往那边跑了,夜风凉,小心传了病气就不好了。”
    眉眼平和,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李显歪着头,见她无意提及顾青城了,也是笑笑:“怎么样,佛经抄完了?”
    她回头看了眼,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有两页,很快了。”
    他浑不在意,摆了摆手:“算了,别抄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做那无用功干什么,你随我进来。”
    他往里走,徐椀紧随其后。
    进了寝宫了,李显随手解下外衫,搭了她的手上:“表叔也是不让你过去,就是有几件事,要我告诉你一声。”
    徐椀嗯了声:“什么?”
    他回身坐下,想了想又学着顾青城那般模样躺倒,故意板起了脸来,淡淡眸光瞥着她,一字一句说道:“回去转告阿蛮,家里一切安好,让她放心。”
    看他这模样,就像在交代后事似地,光学了三分像,徐椀一下被他逗笑:“别学了,我知道了,别学了啊!”
    李显继续做躺尸状:“选秀在即,徐家也是妥当,如若有什么事,就让人来将军府知会一声咳咳……”
    他这学成了苟延残喘,徐椀捂着口鼻笑:“都告诉你了,别学了,别学他了啊!”
    她一笑就控制不住了,转过去双肩直抖。
    李显一下坐起来,双手捧脸,在她背后啧啧出声:“啧啧啧,看我这表叔,对你可真是上心,阿蛮你有这样的兄长,是不是经常偷着笑。”
    偷着笑?
    真玩笑。
    徐椀转过身来,已经恢复了平时模样,规规矩矩地:“我让内侍进来,告退。”
    李显见她要走,连忙叫住她:“诶诶诶别走啊!”
    他嘿嘿笑着,往前一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徐椀回头,心中渐渐起火,平白无故的,拿着兄妹说事,怎么可能。
    她本来就心虚,脸上笑意更是消散个干干净净的,一本正经看着他:“殿下今天特别爱拿我和哥哥打趣,为什么?他和你都说什么了?说我什么了?”
    李显见她渐恼,偷笑之余,也板起了脸来:“没有的事,表叔什么都没有说。”
    这话怎能让人相信,徐椀继续要走,他忙跳下了床,直接把她拦住了:“好好好,告诉你告诉你,都告诉你。”
    说着又是对她眨眼。
    勾着手指头,李显这就往出走,在前面脚步也快,让人倒了茶,这就放了案边。他坐了下来,回头示意徐椀也坐下。
    她不明所以,也坐过去了。
    二人并肩,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不瞒你说,阿蛮,我一直等着你主动跟我说,东宫这地方没有个依靠,谁又能进来,谁又能到我跟前,我之前知道你舅舅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些年他照拂徐家,也当是还了,什么兄妹之情,哪个能信。”
    吹了茶,不热了,李显伸手蘸了茶,在案上写下了个字,重重的:“那日表叔写这一字给我看,我就知道,他可不是玩笑。”
    徐椀脸色顿变,一把将那字捂上了。
    她耳根都热了,用力拂了拂,茶水混成了一滩水渍:“他说的?胡说八道!谁要嫁他了,我还没及笄,及笄了也不要嫁的,我要半辈子在宫里行走,做个女官,半辈子一个人去浪迹天涯的!”
    虽然将茶水都拂乱了,但是那个字还像是有热度烧着他的手。
    李显笑,又在旁边写了相同的一个字,就像那时,顾青城写的妻字一样,看着她扬着眉,就是想笑:“我觉得那样也是不错,一个人去浪迹天涯,或者一直做个女官,可我看表叔那样,怕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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