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知道，那早就在一起了！
    在绿瓶峡谷人到来之前，他就在四处讨教恋爱经验。
    并且定下了用人形多多跟姜一树接触，早日打动他的小目标。
    可惜成效微乎其微，变成人还不能随意跟姜一树亲亲贴贴。
    望着心上人却只能无言以对，那段日子过的蛮辛苦的。
    而绿瓶峡谷人到来的两个月，整个植物园上下都忙的不得了。
    姜一树经常要离开植物园去别的地方、代替绿瓶峡谷人发言。
    这点顾雪渊没法帮忙，所以才在他不在的日子里，把感情寄托在了面前两棵桑树上。
    炸毛的猫咪心情烦躁不已，伸出软软的爪垫在余家大崽手上拍了拍。
    恼羞成怒的蹿到桑树树梢的枝干上，闭上眼睛假寐。
    “余湾你说什么？”谁知比他情绪波动更大的人还在后面。
    手里提着大包小袋，刚去麻城出差回来的姜一树愣在原地。
    又惊又喜又迷茫。
    他这次带着孙久一起出差，时间很长，足足有两周。
    期间帮绿瓶峡谷人谈妥了很多外星植物后续收益分成。
    还跟邻近小国的人扯皮了半天分给他们的植物虽然看上去像大白菜，但是肯定不是普通大白菜、一定是他们研究不深入的问题。
    不过这次终于尘埃落定，大概是最后一次出长差了。
    回植物园后，孙久直接去找白之鹤腻歪，姜一树也提着行李来找大雪。
    谁知就听到余湾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辈子他都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句话，从天灵盖开始颤栗，难以言喻的酥麻感直接穿过颈椎、蹿到脚心。
    顾雪渊也喜欢他？还想跟他在一起？
    在他的设想中，这是最好的情况，但也是最让他不敢奢望的甘美未来。
    毕竟万一感情生变，最好的朋友同时也会消失。
    眼前的一切筑起一道脆弱的玻璃幕墙，让他不敢跨过去、却也舍不得离开。
    树梢上的猫咪听见他的声音此时也呆滞住了。
    原本大雪对姜一树的气味非常敏感，光是嗅闻空气里淡淡的气味，就能准确定位到他。
    但是姜一树又跟他身边这两株桑树的气味完全一致，所以现在一点儿都觉察不出了！
    余湾、余途、余斯瑞三只小鲨鱼神情紧张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彼此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闯大祸’三个大字！
    自从顾雪渊满面愁容的去海底向父母大人请教恋爱方法时，他们仨就知道雪猫猫喜欢树哥哥喜欢的不得了了。
    目送雪猫猫离开，三只小鲨鱼还跟父母聊过这个问题。
    在余莎的教导下，他们知道了这两人是最好的朋友，但雪猫猫的感情要比树哥哥的更复杂、更浓厚、同时也更隐蔽。
    “小鲨鱼找妈妈去。大雪，你过来。”沉默片刻，姜一树抬起头来，语气淡淡道。
    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悦、生气还是惧怕，语气也像平日一样温柔平和。
    但剩下四人的心脏已经快从嗓子眼儿窜出去了。
    鲨鱼宝宝们给大雪送去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抱着书籍、积木、花绳立刻跑开了。
    “喵呜。”这个时刻，顾雪渊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体先一步行动起来。
    他依旧揣着前爪趴在树梢，发出一句字正腔圆的猫叫。
    这句话没有含义，透出一股故作镇定的坚强。
    “过来。”面对猫咪耍赖需要足够的耐心，于是姜一树又重复了一句。
    思索半晌，顾雪渊放弃抵抗，踩着桑树干动作利落的跳到地上。
    鸳鸯眼长毛白猫依旧漂亮的和棉花糖一样，毛发打理的顺滑洁净，两只眼眸一只藏着山川、一只藏着海洋。
    他是来自地球的神兽，但也是自己的猫，和喜欢自己的人。
    姜一树脑内乱糟糟的，余光瞥见柱子后面看热闹的小脑袋，他终于扯出笑容：“姜三九帮我提一下行李，放在门口就好。”
    接着他一把抱起面前的大猫咪，稍稍调整姿势，让猫脑袋靠在肩上，这样会更舒服一些。
    他径直走进重华港，路上不断有外星旅客过来打招呼，欢迎他回家。
    姜一树全部微笑着点头回应。
    他说了很多话，不过没有一个字是对怀中猫咪说的。
    姜一树没等电梯，踩着一节一节台阶慢慢回到卧室，似乎很享受这个沉默又煎熬的过程。
    咔哒一声，卧室门开了。
    姜一树把猫放下，接着又是咔哒一声，他把门反锁了。
    顾雪渊还是第一次见他反锁房门，心里的不安快要具现。
    “一树……”猫咪声音软软的叫着那人的名字，心里非常紧张。
    “变成人吧，不是想跟我谈恋爱吗？猫咪可不能跟我谈恋爱。”没有别人的时候，姜一树终于有句话是说给顾雪渊听的了。
    后者没有停顿，立刻照做。
    身材高大、面容迤逦彷佛天边谪仙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姜一树无端的笑了一声，自顾自的倒水喝。
    顾雪渊实在不知他的态度，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冒进。
    于是他正襟危坐上沙发，双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乖巧的像是学前班小朋友，只有一对明亮的眼睛跟着姜一树来来去去。
    “我去洗个澡。”喝完半杯水，姜一树脸上终于勾起笑容，不过这抹笑容出现的时间非常短促。
    听着若隐若无的水声，心里的石头没有落地，顾雪渊不断的分析着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心里感觉比坐牢还难受。
    许久，姜一树终于出来了。
    他朝顾雪渊勾勾手指，“给我吹头发。”
    对于他的任何指令，顾雪渊现在都甘之如饴。
    吹风机在浴室，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的站着，个子稍高的那位在认认真真的给前面的人吹头发。
    镜中倒映着两人的身影，姜一树发现自己的每根发丝在大雪眼中都十分珍重，这让他很快意。
    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见大雪表情呆呆的，笑着又补充了一句，“喜欢我。”
    顾雪渊想了想回道：“上辈子是在快穿者大厅见到你，这辈子是从被你领养的时候。”
    姜一树眼眸微垂：“可我没有上辈子的记忆，这辈子刚认识的时候，你是只猫。
    所以我喜欢你可能会晚一些，从你化人开始吧。”
    知道大雪喜欢自己，巨大的欣喜过后，这个问题就梗在了他面前。
    两人的感情不对等，从各方面来说。
    于是他迷茫了一路，也思考了一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有觉察到顾雪渊也跟着担忧了一路。
    “你喜欢我？”顾雪渊脑内只余下了这句话。
    姜一树勾起唇角：“是呀，你是我最喜欢的小猫咪，也是我最喜欢的好朋友……”
    说到最后他脸颊开始发烫，“现在确定是超过朋友的喜欢了。”
    刚才他洗澡的时间比平时要久，主要是因为觉察到顾雪渊的感情后，脑内小小的幻想了一下两人酱酱酿酿的画面，接着小树苗就把持不住了。
    那种欲望好像由一个开关控制着，打开之前一丝一缝都露不出来，打开之后，却怎么都压制不住。
    他最后一句说的很小声，但逃不开猫咪灵敏的耳朵。
    放下吹风机，顾雪渊从背后抱住他心心念念的人。
    望着镜子里那张脸，郑重其事的问道：“姜一树，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愿意……”他的眼神太过灼热、充满索求，姜一树感觉自己的开关又要打开了。
    对于自己的变化他很羞怯。
    只是还没见过身后的大猫发情，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他。
    “你好烫，也好香。”没有了两棵桑树气味的扰乱，封闭的空间内，姜一树的每一寸变化都让顾雪渊收进眼底。
    低头用犬齿轻轻咬住他的脖颈，猫科动物标记配偶时的固定动作，让顾雪渊非常满足，却也愈加渴求。
    轻轻的痒痛让姜一树知道他家大猫没有那方面的障碍，成年无误。
    毕竟身后滚烫的存在太明显，让他想忽略都不行。
    镜子里两人的表情看起来都让人很害羞，姜一树转身用力拥抱顾雪渊，拼命嗅闻着他身上的气味。
    意乱情迷就在一瞬间，他的理智稍稍回笼一丝。
    抬头在顾雪渊唇上吻了一下，“去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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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过去，知道什么叫从灵魂到身体的契合后，姜一树神清气爽的开窗通风，他惊诧的发现重华港门口的两株桑树结果了。
    稠密的紫红色聚花果结了满树，光是看着那些果子，彷佛嘴巴里都能尝到酸甜。
    昨天还没开花，今天就有了果。
    不得不让人联想到桑树结果跟那些晋江不允许展开的剧情有关。
    眯起眼睛端详半晌，他把胡闹一夜，现在才补觉的小色猫叫过来，指着树吩咐道，“给我摘点桑葚尝尝。”
    辛苦栽种的树终于有了果，顾雪渊也很高兴。
    这两棵树种在重华港门口，也种在他跟姜一树的卧室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