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岑清铭点头:“嗯。”
“那行。”她激动的往他怀里一钻:“明天就走吗?”
岑清铭顺势双手一伸就把她箍在怀里,她柔软的毛衣贴和着他,有些热,长睫毛扑闪扑闪的扰人心弦,他说:“太急了吧。”
何菟仰着脸:“还有十天过年,想和你多待几天。”
他心里一暖,她现在就是要天上的太阳他也给她摘下来。
岑清铭问:“你和你妈说了吗?”
“我妈没什么意见,她都随我。”何菟说。
“那你东西收了吗?”
何菟摇头:“我没什么东西,很快就能收好。”
岑清铭点开了订票页,去上海的票很多去嵊泗的船票只剩下一张,他说:“明天的船票只有一张,后天的船票早上十点,我们得提前一天到上海才能赶得上船。”
何菟点头:“好啊。”
“上午去的话还能在上海玩半天。”
“你决定就好。”
商讨出了结果,岑清铭起来要回去收东西为即将到来的旅游做准备,何菟拉住了他,她从床上站起来,岑清铭站在地上,即使知道明天又能见面,她还是很舍不得这样分开,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居高临下的捧着他的脑袋吻了下去。
岑清铭抱住了她的腰,让她贴紧了自己,热烈的回应了她的吻。
吻了有一会,才分开,发胀的唇粉嘟嘟的,更加吸引人采撷,岑清铭别过脸不去看她,何菟准备下床送他,刚穿上鞋,他弯腰把她抱回到床上,给她把刚刚穿好的鞋脱了:“你窝在被子里,外面冷,别送了。”
何菟抱着被子看着他出去,她叫了一声:“岑清铭。”
岑清铭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一顿,回头看到何菟在笑,她说:“你过来。”
他被她的笑勾的心神荡漾,走了过去,何菟眨了眨眼睛:“再过来些。”
岑清铭……他又凑近了一些,声音有点沙:“怎么了?”
何菟伸手抵在了他的衣服扣子上,暧昧的勾唇,小手指不自觉的就去解开了那牛角扣,一颗一颗的大衣扣子被她解开,露出了里面浅灰色的毛衣,岑清铭眸子渐深,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
何菟被他看得脸色泛红,她咬着嘴唇,近乎乞求的说:“给我摸摸你的脊柱骨。”
“摸一下,就一下。”
如果世界上有什么让她沉迷的那就是岑清铭的脊柱骨,夏天若隐若现如珍珠般的脊柱骨,太诱惑人了。
她趁着他愣神的时候,手指头顺着毛衣的下摆攀爬上了他的背后,手指从那凹进去的弧度里慢慢的摩挲到凸起的骨头,那些个小骨头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她一点一点的摸着,摸的是神清气爽。
岑清铭俯身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呼气,低低的说:“别惹火。”
何菟还死性不改的说:“摸摸又不会死。”
……
她还没说完,岑清铭就翻身将她压住了,他不敢真的压上去,一米八的个子搞不好就把这个小东西压坏了,何菟舔着唇一点也不害怕,手指头还在他的背后作祟,岑清铭和她脸对着脸:“别这么欺负老实人。”
他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让何菟心神一怔,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某种程度上来讲岑清铭真的是老实透顶,送上门的兔子他都舍不得吃,她便更加作祟:“对呀,我就欺负你。”
岑清铭俯身咬住了她的唇,何菟“呜呜”叫着讨饶,又是嬉闹了一番才罢休。
岑清铭笑了下:“明天见。”
等到他关上门,何菟面红耳赤的爬起来站在了二楼的窗户前,她看着岑清铭推车,感应般的,岑清铭抬起头,何菟朝他招了招手,岑清铭不由自主的也招了招手,嘴角忍不住的勾了起来。
第二天下午两点多,岑清铭拖着小行李箱,何菟背着书包就去了上海,出门之前王雅琴还多给了她一千块钱,王雅琴告诉她,别随便花别人的钱,何菟点头,王雅琴不停的咳嗽,何菟劝她去医院看一下,王雅琴说小感冒而已,等她回来感冒就好了。
临近过年,外地打工的,上学的都回家,汽车东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何菟和岑清铭坐在里面的候车室,小孩子在里面哭着闹着尖叫着,还有人在候车厅里抽烟,烟味呛得人直咳嗽,何菟拿起了岑清铭带的热水,咕嘟咕嘟喝了两口。
“别喝了,待会要坐三个小时大巴,路上肯定没有休息站。”岑清铭说。
何菟这才后悔,忙把水杯拧上:“那你不早说。”
“这是常识。”他说。
何菟不高兴,上车之前跑了一趟厕所,上了车,三个小时的大巴时间其实也很好打发,看看书,听听歌也就过去了。
第四十章 车上
上车之后, 那个哭闹的小孩也上了车,正好坐在了他们前面,何菟面如死灰的看着那小孩,三个小时看起来并不是太好打发。
岑清铭把小行李箱塞进了座位下面, 然后把她的背包拿下来放在了自己跟前,何菟抱着他的手臂说:“岑清铭, 其实今天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
她的前十几年全都在小县城里度过,她没有机会出去,也没有人能和她一起出去,兜兜转转的青春全献给了小县城,她常常站在很高的地方看远方,那些是她渴望的, 谁想老天这么快就给了她甜头。
岑清铭摸了摸她的头:“以后多带你出去。”
何菟点头, 咧开嘴:“好啊。”
他看她开心的样子可爱至极, 轻笑了一声,说:“你要不要睡一会?”
何菟摇头:“不想睡。”
她带了书来的, 余华的, 本来想着三个小时能把《活着》剩下的一半看完, 现在看来,如果她看书, 岑清铭就会无聊,还是作罢,岑清铭弯腰把行李箱开了一个缝,从里面掏出了一袋吃的, 草莓干果,猪肉脯,牛肉干还有一些细细碎碎的吃的。
她吃了一口干果:“你昨天去超市买的?”
“嗯。”
何菟拿了一块干果塞进了他嘴里,岑清铭张了嘴,咬住了干果,她并没有打算就此缩手,小手在他嘴巴上摸了摸,薄薄的唇,柔软的弧度,猝不及防被他亲了一下手指头,何菟说:“怎么不叫我一起逛超市?我还没和你一起逛过超市呢!”
“那下了车去逛?”岑清铭回。
何菟一扬脸:“你这是刻意去逛超市,心境不一样。”
……
“那等你什么时候想去逛超市再去。”
他什么都依她,什么都顺着她,她想做什么,他都陪着她,何菟心里头暖洋洋的:“你这样会把我惯坏。”
岑清铭说:“已经很坏了。”
何菟捏了他一把:“你嫌我坏?”
他被她捏的腰上一疼,嘴角还勾着,何菟松了手,笑嘻嘻的说:“嫌也没用,反正是你先招惹我的。”
“是是是。”岑清铭将她揽在怀里,可不是他先招惹的她。
前面传来一阵哭闹,小孩子在车开起来的十几分钟之后就开始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刚刚睡着的一个大胖子骂了一句:“我靠。”
小孩子还在哭,嘴里叨叨着:“我要下去,我不要坐车,不要坐车……”
他妈拍着他的背:“我们要去姥姥家吃麦当劳呀,你不要吃麦当劳了吗?”
小孩子不听,扭动着身体,哇哇大哭:“我不要去姥姥家了,我要回家,我要爸爸,要爸爸。”
他妈抱着他,哄道:“过几天就回来了,姥姥一个人在家里会害怕,我们要去陪陪姥姥,姥姥可喜欢你了,你不去姥姥要难过,你舍得姥姥难过吗?”
小孩子抽泣了两声:“爸,爸爸一个,人在家不会害怕吗?”
他妈说:“爸爸是男人,男人要勇敢。”
小孩子软嚅嚅的带着哭腔:“可是我想爸爸了。”
他妈说:“你是男孩子,不能哭了,知道吗?”
“我已经好久没看到爸爸了。”
小孩子的声音明显小了,他趴在他妈身上,一抽一抽的,何菟听着心里倍儿不是滋味,她看着窗外疾驰的风景,现在已经远离了坛县,一路上不少的小车辆从大巴窗口经过,何菟看着窗外,深冬的天暗沉的发灰,身后是坛县,她终于离开了那个困住了她使她无法呼吸的地方,父亲也被她搁在了那个不愿意回想的县城。
何菟闭上眼,睡了一会,岑清铭往她的位子挪了挪,让她靠在了自己身上,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很好闻,她的发在他鼻间,他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
何菟半梦半醒,晃了一个小时,晃的脑子晕晕呼呼的,睁开眼睛看到岑清铭正拿着她包里的书在看,她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岑清铭把书合起来,半个肩膀都麻了,他捏了两下。
“醒了?”他问。
何菟从他手里拿过了水,喝了一口,眼睛因为刚睡觉还透着水汽,她点头:“嗯。”
岑清铭把书拿了起来:“出门你还带书?”
何菟揉了揉眼睛,忽然想起来在书上的做的笔记,划的线,有些心理是不需要通过亲口来说就能表达,比如书里划的话,做的笔记就能轻易出卖这个人的内心世界,何菟是这样的,她这个时候开始担心岑清铭发现了她心底里那些悲观的,负面的,极端的情绪,不由紧张起来。
“我觉得这本书蛮经典的,所以就带了。”她试图通过经典二字来掩盖什么。
岑清铭点头,眯着眼睛:“是很经典。”
何菟舒了一口气,他应该不会多想。
“余华其他的书也很经典。”她又欲盖弥彰说了一句。
岑清铭看着她的脸,她的小心思尽收入眼底:“嗯。”
他把书又打开了,她越是遮遮掩掩,他越是好奇,那些她划线的句子让他感受到了何菟心里的另一个世界,那个他一直想触及却触及不到的世界。
何菟砸吧着嘴在吃东西。
“何菟。”他叫了她一声。
她嘴里刚塞了个牛肉干,歪着头说:“怎么了?”
岑清铭凝视了她一会,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车又缓缓地开了一个小时,已经到了苏州,昏暗的天开始有些发蓝,坛县完全被落在了百里之外,何菟伸了个懒腰,前所未有的轻松,大巴路过休息站,竟然停了下来,何菟下车上了一趟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她看到了那个带着孩子的妈妈。
“王俊,你要想离婚随便你,小泉是不会跟你的,你要想抢小泉的抚养权,我一定跟你同归于尽。”女人压抑着声音透着一股绝望。
何菟路过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那些外人看起来美好的背后都藏着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时代的发展造就了越来越多的离婚家庭,结婚太匆匆,离婚变也更加匆匆。
她跑到了车上,那个小孩子坐在位子上咿咿呀呀的吃着东西,母亲瞒着他其实未必是好事,大人们总觉得孩子不应该知道这些,可孩子是最大的受害者。
岑清铭别过腿,腾出空间,让何菟进去座位里面,那个小孩子回头看到了她手里的猪肉脯,够着脑袋,指了指,说:“那个超好吃的,我爸爸给我买过的。”
何菟拿着猪肉脯看着那孩子天真的脸丝毫没有吃的心情,她把猪肉脯递过去:“给你吧。”
小孩子伸了手想拿又不敢,支支吾吾:“我妈妈说不能随便拿人家东西。”
何菟把猪肉脯塞到他手里:“没事,姐姐送给你吃的。”
小孩子笑了,两颗小虎牙熠熠生辉,他笑嘻嘻:“那等我回去叫爸爸买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