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老头似乎有点耳背，他斜着头问道。那普通话里头带着浓郁的河南腔，我根本就听不明白，反而是胖子好像能听得懂。
    “先抽根烟。”
    胖子把老头的烟杆子夺走，然后殷勤的递过去一根芙蓉王。
    老头有些笨拙地拿着烟，似乎没有看过这种东西。一直等胖子做了示范，他才恍然大悟，然后小心翼翼地抽搭了一口。
    “胖子，你问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水道？”我说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胖子赶紧翻译，那老头就答道：“娃子你是想寻黄河水道发财吧？莫去哟，这水道里住着河神，触怒了河神会发大水的！”
    我一听就知道有戏，之前三十二字禹文里，提到的正是在水中找龙穴。
    “那水道在哪里哟？我们不去，就是看看。”胖子又问道。
    “都说莫去了，会死人的，娃子就不信！”
    老头把香烟掐灭了，扔到胖子身上，那样子看起来十分愤怒。他站起来冲着胖子大声咆哮着，周围的村民也跑过来围观，只不过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变得很不友好。
    我们两个连忙灰溜溜的走了，还好这些村民并没有动手，要不然我们肯定会被打成猪头。
    回来之后，我就把事情跟众人说了一遍。
    “这地方有水道没错，但村民好像对这条水道特别忌讳！刚才我和胖子就随口问了一句，那老头就生气了。”我皱着眉头说道。
    “大王村靠谁吃饭，村民们是怕嘎子爷冒犯了河神哩。”向导老汉在一旁解释道。
    “算了，我们先四处去找找，看看水道到底在哪里。如果这里真的有水道的话，那么离村子应该不会太远。”
    马如龙沉声说道。
    我们当下绕着村子，开始在附近搜寻起来。不过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我们把搜索的范围扩大到了一千米，却依旧没有发现水道的踪迹。
    一直忙活了整整一天，我们都累的够呛，但是却没有任何发现。
    “真他娘的奇了怪了！看那死老头之前的表情，大王村附近肯定有一条很大的水道，怎么我们就是找不到？”胖子一脸的疑惑。
    “会不会是我们的搜索范围还不够？”
    我皱着眉头问道。
    “不，我怀疑水道就藏在村子里！这天气风和日丽的，一座靠水的村庄怎么可能没人出去挑水捕鱼？今天项虎在村子外盯梢了一整天，根本就没看到有人出来……”
    马如龙若有所思地说道：
    “看来还是得从大王村入手了，先找几个村民问问，把这里的秘密给套出来！”
    “怎么套？那老头没个好脸色，问他几句话就跟杀了他全家一样，实在不行让大奶妹去色诱得了。”
    胖子一下子说出了我不敢说的话。
    “哎哟挖槽，疼死我了。”
    我还没来得及给胖子点个赞，就听到胖子猛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他胖乎乎的手给凯萨琳轻轻一带，就拧到了背后。那胳膊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看来是一点儿都没留情。
    “胖子叔叔，你说话一点都不好听，气到我了！我生气的时候可是很可怕的，要是不小心把你胳膊拧断，就不好意思了。”
    凯萨琳那大大的眼睛弯成月牙状，完全就是一个可爱的小萝莉。
    “啊！断啦！真断啦！”
    胖子憋得满脸通红，眼泪都飚了出来。
    我在一旁真真切切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一阵头皮发麻，这丫头还真下得了手啊！
    “那个凯萨琳，这位胖子兄弟就是嘴贱，其实心里没恶意的。要不然你先放开他，看这胳膊折的，也算是受到教训了。”
    我小心翼翼的跟凯萨琳商量着，生怕惹火上身。
    之前还以为这丫头是来游山玩水的，现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丫头的来头绝对不小，刚才那一招擒拿手可以说是炉火纯青，我隐约感觉，她的实力堪比四姑娘。
    “呵呵，下次再敢乱说话，我就把你绑在大树上用火箭筒轰！”凯萨琳撇了撇嘴。
    这彪悍的话听得我目瞪口呆，这他妈就是个暴力妹妹啊。
    说完凯萨琳松开手，一脚踢在了胖子的屁股上，胖子发出巨大的惨嚎声，那模样就像母猪被强奸了一样。
    王援朝皱着眉头帮他接上骨头，胖子一把抱住王援朝就放声大哭起来。
    “起来，别那么没出息！”
    看胖子痛成这样，我简直是火大，过去就把他拉起来。
    马如龙黑着脸看着刚才的这一出闹剧，他们对凯萨琳的态度让我有些琢磨不透，双方似乎并不是合作伙伴，但也不是敌对关系。
    没容我多想，西装男就出声说道：“直接去村子里抓个人来，用枪指着，我就不信他不说真话。”
    这种地方山高皇帝远，村官都没有一个，更别说是什么政府保护了。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这样做。我跟胖子晚上再去打探打探，实在不行再按你的法子来！”
    我摇摇头说道，如果真要闹到掏枪的地步，我们跟大王村的村民就彻底翻脸了，今后将寸步难行。
    夜色渐黑，我们一行人走进村子里。
    胖子皱着眉头问道：“叮当，咱们从哪家找起啊？”
    “就找昨天跟我们搭话的那个老头，这家伙喜欢抽烟，这一次咱们先别问其他的，不要引起他的警惕。”我想了一下说道。
    而后我们叩了叩门，老头开了门之后见又是我们，当下就要把门关上。
    “哎呀呀，老人家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只是来串串门的。”
    胖子憨笑着推门进去。
    “快走，大王村不欢迎你们，不然我就放狗来咬你们了。”见到胖子的无赖行径，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
    “哎哟，抽根烟抽根烟，您老急什么？”胖子摸出芙蓉王递过来。
    看到烟，老头眼睛一亮，犹豫了一下说道：“抽完就走！”
    “好好好。”我一见有戏，赶紧先答应了下来。
    第96章 河神水道
    接下来，我们就跟老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慢慢的，我和胖子两个人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胖子一脸神秘的说他是政府派来的大官，但老头却是无比茫然。我们又问了几句，才发现老头的思想居然还停留在抗战时期。
    他甚至以为，中国现在还在打小日本鬼子！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好笑，这里就像是桃花源一样，完全与世隔绝啊。估计这村子几年都难见到一个外地人，否则这老头不会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嘘。”
    胖子突然一脸神秘，然后冲着老头拍了拍手臂。
    见老头有些茫然，他又在桌子上写下了‘八路’两个字。
    “您是……”老头骤然一个激灵，看胖子的表情立马变了。
    “老乡，咱们一路上打死了不少日本鬼子，终于来解放你们了！”胖子露出憨厚的笑容，亲切的握住老头的手，颇有一副军民鱼水一家亲的味道。
    胖子接着说道，八路军这次派他来大王村，是要执行秘密任务的，需要村民们积极配合。老头听完之后整个人激动的都哭了，那模样估计胖子让他去挡枪子，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老乡，组织叫我问你，水道究竟在哪里？”胖子皱着眉头说道。
    “首长，这水道一般人是看不见的，连通着黄河哩。”老头知无不答。
    “黄河！”
    我和胖子一下子就兴奋了，如果这条水道连通的真是黄河，那肯定就是龙尾巴的所在地。
    “胡扯，水道怎么可能看不见？你是不是勾结了小日本鬼子，当了汉奸。”
    胖子沉着脸一拍桌子，把老头吓了一大跳。
    老头赶紧解释道：“首长莫生气，这水道真的看不见啊，里头睡着河神。”
    “哎呦，你个老头倒是伶牙俐齿得很啊！水道看不见，莫非还是透明的不成？再不给我老实交代，信不信我代表人民枪毙你。”
    胖子肚子一挺，做了个掏枪的姿势，那模样差点没让我笑喷。
    “首长千万不要乱讲，我要是当汉奸，不用您动手，一道闪电下来就把我劈死了。那真是一条看不见的水道，首长要是不信，我就带您去瞧瞧。”
    老头连连摆手，对胖子乱扣帽子的举动很是郁闷。
    “好，前头带路。”
    胖子把头昂起了几分，一脸威严地说道。
    老头沉浸在胖子的威严之中，丝毫不敢怠慢，连外套都不穿就推门走出去了。
    我拿起老头的外套跟在后面，见胖子还在那装相，忍不住一阵火大踢了一下这家伙的屁股。
    门口的马如龙等人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不错嘛，胖子叔叔。”
    凯萨琳走过来就要拍胖子的肩膀，胖子猛的一哆嗦，差点没吓的瘫倒在地。
    这丫头刚才可是毫不留情，而且身手相当利索，胖子就是能反抗也不敢反抗。说不定这小太妹一生气，真把他绑在大树上用火箭筒轰。
    我们跟着老头走到了一口长满了杂草的古井前，老头回头冲胖子说道：
    “首长，黄河就在这下面。”
    “什么，你他娘的告诉我黄河在一口井里？”
    胖子见老头一脸认真，似乎是在忽悠一个傻子，顿时火冒三丈。
    “哎哟，首长您下去就知道了，要不然怎么叫看不到的河……”
    老头哭丧着脸解释道。
    说罢他就率先提着煤油灯，顺着井口的梯子爬下去。我们完全给老头搞得莫名其妙的，难道这口古井里真有什么蹊跷？
    “你们先下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