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
不仅如此, 王旗开还让禁卫军骑马在灾民中间跑了一圈,并告知灾民那么一个消息——西北就要到了,等到了西北,大家就有好日子过了!
禁卫军一边喊话,一边纵马在灾民中间奔跑,顿时让领到粥恢复了一点精神的灾民失声痛哭起来。
“当家的,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要是把麦子吃了,现在就能带着我们过上好日子了啊!”
“孩子啊,你再坚持一天, 就能吃饱了啊……”
“娘……”
……
各种各样的哭喊声此起彼伏,灾民们肆意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发泄过后,却总算又对未来燃起了希望,不像一开始那么麻木了。
灾民队伍在西宁府的范围里缓缓移动,沿途,西宁府的城池城门紧闭,就怕那些灾民想要留在这里不走了,那些没法用城墙来拦住灾民的村子,对灾民也非常戒备,甚至都不许灾民靠近。
毕竟,以往大队的灾民所过之处,那些小村子,是会被抢个干净的——饿极了的人,那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不过这次,灾民们被官兵管着,却是并没有去做这样的事情,当然,零星的灾民想要抢劫,那是不可避免的,而这样的小股饿得浑身无力的灾民,那些村子里的男人聚在一起,也是能解决掉的。
除此之外,便是有些年轻的女性灾民,她们在路上若是遇到合适人,往往会选择留下来嫁人。
这样的事情,官兵是不会去管的。
离开西宁府之后,灾民们终于进入了广宁府的范围。
这年头除了官道,其他道路很少,但广宁府却与众不同,在这里,是有很多道路的,这些道路周围,还有房子。
这是秦昱让负责修路的辅兵建的房子,而那些稍有家底的灾民,都被安排在了这些房子里。
这些灾民身上带着银子,在河西府,就算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但这里不一样。
在这里,他们可以买到粮食农具,能随意开垦土地,只要有个安身之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
这些人并不需要秦昱多管,但那些一穷二白,身上连一粒米都没有的灾民,却都要秦昱找人安顿。
秦昱早就有接收灾民的打算,早早的,就把万山县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安排到了一处地方,让他们帮着盖房子。
秦昱大多数时候,对手底下的人都是不错的,至少不会让他们饿肚子,但他并没有对这些人仁慈。
干不完活就没得吃饭,干不完活就要挨鞭子……这些万山县的强盗在高压之下,盖房子盖得非常快,当然,伤亡也不可避免。
不过,这点伤亡,秦昱并不在意。
在西北,有很多荒废的田地,还有很多被荒废的村子,而现在,那些村子里的房屋都被重新修理过,还建了一些新的屋子,可以用来安置灾民。
一个被秦昱从京城绑来西北的读书人站在村口,手上拿着一块木板,木板上用夹子夹着一些纸张,看到灾民来了,便迎上去,对王旗开道:“王大人,这里能安置四百个灾民,孩子多的家庭,优先安排。”
“行,我让人去把灾民分出来。”王旗开道,脸上带了笑容。
到了广宁府之后,他真的轻松了很多,很多事情王爷都有了安排,他也就不用操心了。
王旗开的心情很好,庞厚发的心情,却非常复杂。
端王早有准备,早就盖好了给灾民住的房子,他早就想要这些灾民了!
他想要这些灾民,然后就不把粮食送去中原,非要让灾民来这里?!
还有,这广宁府差不多已经完全落入端王的掌控之中,端王还掌控了西北军……他到底想做什么?
庞厚发的眉头紧紧皱起,而这个时候,秦昱却是带着陆怡宁,不,带着国师来到了他用来安顿灾民的地方。
并不是所有的灾民,都会被安顿在村子里的,其中绝大多数的灾民,将会被他安排到西北军的辅兵中去。
毕竟,他是没有那么多的土地来让灾民们开垦的,现在是冬天,还压根用不着开始开垦土地。
既然如此,他给粮食,灾民们帮他干活,那就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
到时候,男人修路盖房子做什么都可以,女人则可以做衣服做鞋子——西北军那么多人,衣服鞋子一直都缺。
以工代赈,这是秦昱早就想好的,而在此之前,总要让灾民们好好休息一下。
秦昱最终找了个已经没有多少人居住的县城来安顿那些灾民,并且自己也来了这里。
西北的城市一点都不精致的,倒是看着很厚重很巍峨,城墙有些破败了,但还□□地矗立在那里,而这会儿,沿着城墙盖了很多屋子,而那些灾民正居住在里面。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乱糟糟的,好在现在是冬天,倒是不至于像夏天那样散发出可怕的味道来。
当然,就算这样,这里也该整理干净。
秦昱安排了手下人去处理这件事,同时,也住进了这县城的县衙,并且请了那些护送灾民来西北的将领和官员吃饭。
“王大人他们路上受苦了,你让人费点心,做点好吃的。”开宴前,秦昱特地嘱咐了寿喜。
秦昱如今是缩减了自己的用度的,就算他特地嘱咐了要做点好吃的,其实也做不了太多的好东西,毕竟食材不足。
秦昱让人杀了一只羊,最后这顿饭需要的肉类,基本都是从这只羊身上来的。
爆炒羊肉、羊肉汤、炒羊杂,还有几样腌制的小菜,寿喜让厨子整治出了一顿不错的席面。
陆怡宁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秦昱就把饭菜送了一份给他,然后和其他人一起吃了起来。
他坐在上首,王旗开等人则坐在下首,一边吃饭,秦昱一边问了很多问题。
秦昱的问题,王旗开一一回答了,还把灾民的情况详细地跟秦昱说了一下,当初经了秦昱的手,才去西北的几个武将,对秦昱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庞厚发却一言不发。
秦昱看了庞厚发一眼,也懒得和这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