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陵王?
杜慕飞心中一惊,她多日都在追查蛊地的事宜,压根就没怎么关注陵王本身。
尤其是在她听说这个男人身体抱恙,许久未曾出现在朝中时,杜慕飞还派人在暗中调查过,若是有什么不对劲,按理来说她的眼线应该会第一时间告知才对。
“他已在府中消失许多日子了,你就不好奇吗?”
阮黛冰看着杜慕飞一副吃惊表情便心知这件事情这人并不知晓,于是她继续道:“你不知道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恐怕你派出收集情报的属下,早就已经成了陵王蛊人中的一员了。”
“为何……?”杜慕飞闻言皱紧眉头,下一秒便听阮黛冰轻声道:“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消息,在下无可奉告。但是我可以保证告诉你的事情皆为事实。”
“陵王他早就不在王府里了。”想起这段时日在王府中经历的一切,阮黛冰也不免重重舒了口气。
自姐姐走后她便谨慎地留在王府中,陵王那时便经常会上门来听琴下棋,几乎算是风雨无阻。
可自自打王妃有了身孕后,陵王便不曾来过了,整个人对外也是称身患疾病无心上朝。
起初阮黛冰也没有怀疑什么,可时间越久事情便越蹊跷起来。
木振身为陵王的贴身奴仆兼暗卫,主子生病了他居然频频外出,甚至胆敢插手王府的大小事宜,甚至直接接触起来府中那两名奇怪的客人。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按照她们姐妹对陵王的认知来看,像他这种喜欢大权在握的男人,就算是病了也绝对不会将一切都让给属下去做。
直到木振亲自登门传来口信,转述陵王告知姐姐他可能会过段时间再来拜访。
阮黛冰想罢眸色微冷,阴险如陵王,可他竟然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知给姐姐一个艺妓,到底是在使计试探她们,还是真的动了几分感情?
“已经……不在王府中了?”杜慕飞闻言沉吟一声,她单手撑起下巴,整个人陷入了思考中。
“你不相信我也罢,反正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阮黛冰说着便拿起桌上的刀转身要走,结果她刚一回身面前便被女人拦的严严实实。
杜慕飞神色认真的盯着阮黛冰的眼睛,颇为真诚地恳求道:“阮姑娘,我还想问些东西,还请你务必告知给在下。”
……
商迟已经很久没被人打的这么惨了,她嘴里叼着根竹叶浅尝苦涩,尽管已经足够轻地揉着肩膀上的淤青,却还是被疼的直吸气。
那个白头发的老女人还说什么借此机会切磋一下武学技巧,这分明就是存了私心想打自己一顿。
想起那人一副风淡云轻地说自己还不够勤奋时,商迟就觉得牙根痒痒。
想罢,她顺手拿起那人丢给自己的卷轴,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商迟看不懂的字眼。
这东西一瞧就是个古董物件儿,也不知道两人将这东西送过来是到底想让她做什么。
“临走了还半句话都不讲,师徒两个人一样无趣。”
瞄了几眼她便没了兴致,商迟没好气地吐出竹叶,低着头把卷轴塞进了怀中,随后她扶着酸疼的大腿站了起来。
刚走两步人还没有站稳,远处一只白鸽就左摇右晃,咕咕咕地直奔着她飞了过来。
商迟认识这个肥鸽子,这是夏芊瑾当宠儿养在身边的那只懒鸟,平时被宠的不行儿喂的一身肥膘,没想到它居然还能飞起来。
商迟看着鸽子扑棱翅膀笨拙下落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伸出手想要接一下这个肥鸟,结果下一秒就被它砸的手腕子一酸。
“……还真是够沉的。”
毫无防备的突然来这么一下,让筋疲力尽的商迟有些吃不消,纤细的手掌颤颤巍巍地向上托起。
“唧唧。”
肥鸟见状抖了抖羽毛,叫了两声低头啄下脚上绑着竹筒,颇为人性地用眼睛扫了一眼商迟,似乎嫌弃地甩了一下尾巴,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莫不成芊瑾她出什么事了吗?”
商迟揉了揉酸胀的手腕,双指将竹筒拆开后将里面的纸条夹了出来,打开纸条后上面清秀的小楷映入眼中。
上面写着夏芊瑾回去之后的诸多事宜,她尤其着重交代了珍宝阁在天朝和游国有些分支突然地失去了联系,与此同时还有很多分舵中粮食,铁矿也失去了踪迹。
那些口粮是珍宝阁从景国收购准备售卖的一部分,虽然说她们手中还留有大部分口粮,但失去踪迹的那些也绝对足够一个军队撑上一月有余!
信件中提到了天朝与游国之间的紧张氛围,那些粮食与矿石很有可能被其中一方势力带走了。
夏芊瑾知道商迟去了珍宝阁在京城的一处分舵,所以才很担心她的处境。
若是两国一但开战,那她们下次再见面就真的是难如登天,因着身份和局势的关系,夏芊瑾不可能再踏足往这些地带了。
“看来这件事情要远比想象的严重很多。”商迟看罢将信件粉毁,眉头微皱后却又安慰地点了点头道:“也不知那只老狐狸有没有留有后手,不过他总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吧。”
想起夏金笙那张和善又狡诈的面孔商迟不免打了个喷嚏,还是少跟他讲话为好,不然又会被下套。
商迟伸了个懒腰,抬脚一踏跃出了数米远,随后整个人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殊不知她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人踏进了这里。
那人穿着一身黑袍,将整张脸都隐藏在斗笠之下,他对着四周打量了几眼,见无人在此后方才小心翼翼地奔着山上的方向狂掠过去。
待到他飞踏至半山腰的某处乱石岗时,男人才停下了步伐,抬眼看去这里怪石林立,阴影笼罩在这片土地,不见丁点的阳光。
他才刚往前走了两步踏进阴影中,周围的石头阴影中便忽地出现了许多猩红暗绿的双眼,那阴森恐怖的氛围吓得男人倒退了一步。
“何人来此?”有人躲在暗处声音沙哑地质问道。
男人听罢将头上的斗笠取下,露出了额角狰狞的疤痕,口中淡淡道:“是我。”
“木兄久违了。”阴影中一个体型浑圆的男人摸着肚子走了出去,他嘿嘿笑着挥退身后的蛊人,一手搭在木振的肩头上继续道:“王爷已经等了许久了,你来的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