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窃案和凶杀案的看起来并没有联系。
    小偷都学聪明了，流窜作案，到一个地方作案之后迅速离开，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
    想抓到这些人，还真有点不容易，现在连小偷都有反侦察能力。
    “找派出所要一份卷宗，回去研究一下。”武琳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性。
    “收到，我这就去办。”李飞又下楼了。
    方叔一圈走访下来，丈夫的口碑非常好，幸存的女主人有些刻薄，或许是到了更年期的缘故，只是让人觉得讨厌，还没到结仇灭门的地步。
    武琳已经确认过了，死者家中财物没有动过的痕迹，凶手不是入室抢劫，也不像是寻仇，难道只是单纯的杀戮？
    武琳说道：“一定有动机，还没被发现而已。”
    就算是连环杀手，随机选择下手目标，也有自己的嗜好。
    金磊跟着上来会汇报，小区的保安昨晚没发现任何异常。这些人没有受过任何专业的训练，身体素质一般，吓唬一下普通的小偷还行，对于能徒手攀爬三层楼的犯罪份子，一点用都没有。
    至于小区的监控录像，就是一个摆设，就算白天有人从镜头前走过，未必能清晰的拍下人脸。
    物业为了省钱，用的是最便宜的监控探头，晚上更不用指望了。
    摄像头上还有一个小红灯，在夜里看的特别清楚，用意是好的，提醒别有用心的人动手前考虑一下后果。
    对于铁了心要犯罪的人，这点恐吓一点作用都没有，说不定会让凶手更加兴奋。
    我就没报多大希望，具有反侦察能力的人，不会轻易留下线索让我们追查。
    本案的突破口还是在女主人身上，从她身上下手，也许能找到动机。
    一组的同事们都习惯了，如果案子很轻松就破了，一点挑战都没有。
    我到楼下，拿了两个敛尸袋，两具尸体死状恐怖，最好不要让看到热闹的人群见到。
    两具尸体能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回到法医室尸检也不会有太大发现。
    凶手是个惯犯，心理素质非常好，肯定有犯罪记录，有偷窃或者是暴力伤人案底。
    武琳叫住金磊，“你在全国的数据库中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案件。”
    我补充道：“再查一下有偷窃和暴力犯罪的犯人，有没有刑满释放的。”
    “明白。”金磊立刻去办。没有线索的情况下，这种筛选就是大海捞针，有没有收获全靠运气。
    “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我问武琳。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凶手内心非常的愤怒，有一股强烈的怒气无法发泄出来。杀人能让他暂时的平静下来，但是无法从根本上化解心中的怒气。这样的家伙很危险，用不了多久，他的愤怒又会达到顶点。”
    武琳这一番话来自她的直观感受，在现场转了一圈，她感受到凶手愤怒的情绪。
    我在感情方面比较迟钝，又过于关注尸体的细节，没有从犯罪现场整体把握，凶手也有情绪，被敏锐的武琳捕捉到了。
    喜怒哀乐是每个人的基本情绪，谁都有愤怒的时候。在极端愤怒下，有失手杀人的案例，但是和本案还有点不一样。
    本案凶手的怒气来自内心，内心非常压抑，表面看起来很正常，甚至还会对着你微笑，他的心中却是怒火万丈。
    “喂，你又在发呆，想到什么了？”武琳问道。
    “只是感慨一下男女的性别诧异，你说的凶手愤怒我就没感觉到。”
    “那是因为你心不在焉。”武琳开玩笑似的说道：“是不因为见了苏娜，心神不宁？”
    “呃……你怎么知道我去见了她？”我可对谁都没说。
    武琳有些慌乱的解释道：“我没有窥探你生活的意思，你刚才坐在我身边，我闻到香水味。”
    “拜托她调查圣心福利院的事。”我如实坦白。
    武琳哦了一声，气氛有些的尴尬。
    “我上去再拍几张照片，现场基本就完成了。”我大步往上走。
    “那就准备收队。”
    忙起来就忽略了时间，进屋我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多了。
    拿出相机拍摄犯罪现场的照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拍到，以免出现遗漏。
    拍完照片，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探头一看，围观的人群多了一倍。
    等到了下班时间，人可能还要多。
    我赶快把尸体装进敛尸袋，招呼熊森和李飞上来，帮我把尸体抬下去。
    尸僵使得丈夫的尸体呈现出怪异的姿势，只能侧着身放在担架上，隐约能看到脸部的轮廓，有些恐怖。
    我和熊森抬着丈夫的尸体到楼下，装进车里，正要离开，旁边围观的一位大妈抓住我的袖子问道：“警察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住在她们家楼下，你不交待一下，老太婆我不敢住。”
    周围的人也附和道：“小区里出了这样的事，太吓人了。房子还能住吗？”
    “警察同志，你就说两句。”
    “这个……大家还是小心一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好意的劝告，却引起一片哗然。
    武琳赶快说道：“案子还在调查中，具体情况不方便透露，但是可以告诉大家，只是个案，出于安全考虑，大家还是提高警惕，如果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报警。”
    人们稍稍安心一点，凶案毕竟发生在身边，那种恐惧无比真实。
    “你们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这一家实在是太惨了。”
    “晚上会有警察来守夜吗？凶手是几个人？”
    “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仇杀还是抢劫？”
    “是不是熟人作案？凶手住这个小区吗？”
    ……
    武琳不可能回答所有人的问题，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关于案情的细节不能透露，大家像平常一样生活就行。”武琳把问题交给辖区派出所民警处理。
    我们带着尸体离开现场，离开民众的视线，他们才能逐渐从恐慌中恢复过来。
    离开之前，我扫了人群一眼，发现围观的人中有一个女孩似乎眼睛有问题，带着墨镜，手里拿着盲人才用的手杖。
    她看不到，只能听身边的人讲给她听。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盲女在人群中他有些突兀。
    和周围的人相比，她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盲女并不是来看热闹，她是被人流裹挟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