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让高占婷护送一名最严重的伤员随直升机赶往谭山市。而自己，则一直守到最后。
    最后依然有两名重伤员在路上死亡，送到医院之后，终于没有了伤亡。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秦川随着救援队离开了事发现场，但是困在高速上的人，却依然守在路上。有些事不能舍弃自己的车辆和车上财物。有些则是盼望能够尽快赶回家中。后来秦川才听说，那一次雪灾，有人将一杯开水卖到了几十块钱一杯。世风日下，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有些人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
    杨秀红由于伤情严重，当时便直接送到了谭山市中心医院。苏醒过来之后，第一个就是问丈夫的消息。
    “大夫，我丈夫叫田林，你帮我问问，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杨秀红一看到秦川，就双手抓住秦川的手。
    “好，我这就给你问问。那天的伤员送到了几家医院，有些留在了白田县人民医院，有些则送到了谭山市几家大医院。所以，秦川也搞不清楚田林究竟怎么样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雪中屋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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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a123432的死亡与失踪名单出来没有？”蒋玉东对这件事情非常关心，听说南a123432客车的的救援行动已经结束，立即过问南a123432的伤亡情况。虽然车祸发生了在谭山市境内，严格的来讲，这次事故的责任市很难追究到谭山市的。毕竟客车属于过境车辆，谭山市在救援上已经做到尽职尽责，就已经没有了任何责任。
    但是这么大的车祸，关系到几十条人命，蒋玉东自然不能漠然待之。
    高哲摇摇头，“应该还没有统计出来，死亡人数已经基本上确定了，现场发现了二十四具遗体。在送往医院的过程中又死亡了两例。现在还有数人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但是车上的乘客都分散在谭山与白田县两地，车上的人员数量也不确定。从南站发车的时候，车上虽然只有核定的三十七人，这些人比较容易确定，因为车票都是实名制，可以查得出来。但是据车上幸存人员说，车载路上陆续上了不少乘客，事发的时候，车内过道上已经坐满了人。很多没有座位的乘客在车翻的时候，直接从车窗摔了出来。”高哲用咨询的目光看着蒋玉东。
    蒋玉东皱了皱眉头，“司机找到没有？”
    “据现场目击者称，确实看到有人在翻车的时候，从车上跳了下来，但是目前不确定是不是司机。公安局的同志已经去核实了。并且已经展开抓捕。”高哲的工作做得很细，总是能够做到有问必答。
    邹启泰那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新闻报道文章该怎么写。邹启泰的秘书金益民将写好的稿子交给邹启泰。金益民习惯的在新闻稿里面抬高市委与邹启泰的作用。而对市政府的工作很好涉及。
    “这稿子不行。”邹启泰看了一眼，直接否决了。
    “邹书记。是哪方面还很欠缺？”金益民傻眼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这样报道出去，是个人都知道我们谭山市市委市政府不和。玉东同志是外来的，别人自然会说，我邹启泰在排挤玉东同志。这一次救援出动了直升飞机。这直升飞机就是玉东同志找关系叫过来的。你全部归功到我头上。玉东同志不会有意见？这稿子得好好改改，事实求是的将这一出市委市政府积极应对，采取了有效措施，争分夺秒抢救伤员。全市及时布置抗灾救灾任务。有效的减少了雪灾造成的损失。等等这些方面的东西。这个时候，一定要大局为重。你啊。还是缺少一点大局观。”邹启泰笑了笑。
    邹启泰对这个秘书的忠心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大局观有些欠缺。不够邹启泰并不认为这是问题，当秘书不需要太聪明，而是需要忠心。太聪明的秘书，用起来虽然感觉很顺手，但是却不放心。邹启泰这种人，最喜欢展示一番自己的驭下的能力。
    实际上，接收车祸伤员的医院却有些乱，很多的伤员的都不是一个人独自回家。昏迷的时候，没什么事情。一苏醒过来，就问题多了。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或者朋友或者同乡，现在究竟怎么样。因为当初是按照伤员的伤势情况将病人送到不同的地方进行医治。严重的被送往市里，轻微的送往县里。而且送至不同的几家医院。
    简江伟运气不错，虽然摔断了腿。但是命保住了，但是醒过来的时候。同乡王顺却不知道怎么样了。
    “医生，麻烦问你一个事？”简江伟叫住一个给他做检查的护士。
    “什么事情？你说。”护士每天要面对形形色色的病人。一天到晚都是忙碌个不停，有个时候心情不是太好，说话就是没有什么好声气。
    “我有一个同乡叫王顺，你能够帮我问一下，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么？”简江伟带着祈求的眼神。
    护士摇摇头：“不是我不帮你。二十现在完全乱了套。这一次的伤员送到了好几家医院，到现在，伤亡统计还没看到公布。你们这些乘客名单也没有公布出来。所以，根本没办法查。不过你也不要担心，今天我们医院就在开始统计你们这些受伤人员的身份信息了，估计很快就能够统计出来。”
    护士虽然不假颜色，但是却还是很详细地将情况告诉了简江伟。
    简江伟由于伤势比较轻，没有生命危险，当时直接送到了白田县医院。
    谭山市第一人民医院也接收了几个比较严重的伤员。急救医生李宇嘉也同样在救援队中，虽然表现没有秦川那么抢眼，但也做了不少事情。
    当时李宇嘉护送一名重伤员会了谭山人民医院。这一名重伤员至今都还没有醒过来。
    “这个人的身份信息确定了没有？”李宇嘉问护士。
    “没有，身上没有找到手机钱包之类的东西，估计是掉下来了。暂时无法确定身份信息。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反正这些事情也不需要我一个小护士去头痛。”
    李宇嘉说的就是他带回来的一名重伤员，现在一直昏迷不醒，尚没有度过危险期。在登记人员信息的时候发现，很多重伤员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身份信息。
    “这个年过得。哎，他们家里人这个时候肯定特担心，可是我么却没有办法将他的情况告诉他们的家人。他若是醒了你一定要问到他叫什么名字。”李宇嘉说道。
    “知道了。”
    江秀艳住进了谭山中医院。现在儿子张洋成她唯一的希望。亲眼看到自己爱的人因为保护自己与孩子，江秀艳便感觉揪心一般的痛。
    张洋还小，不懂得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早起来，张洋甚至还在问：“妈妈，我爸去哪了？”
    江秀艳听了有些心酸，将张洋紧紧搂住：“孩子，还记得爸爸是什么样子？”
    “记得，我爸是什么样子还能不记得么？”张洋不明白妈妈的话。
    “一定要记住，不能忘了。要记一辈子！”江秀艳将孩子看成丈夫生命的延续。话未说完，便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妈妈，你别哭。我记住还不行么？爸爸还会回来么？”张洋问到。
    江秀艳没有回答儿子的话，只是又重复道：“要记住爸爸的样子，知道么？”
    “我记得。一定记得。”张洋说道。
    江秀艳又失声痛哭了起来，那么竭斯底里，那么撕心裂肺。
    急诊科这几天特别忙碌。刚刚给几个摔伤的伤员处理好，就接到谭山市急救中心的通知。九谭开发区柚子洞村发生了房屋坍塌，有人被压在房屋废墟中。要求中心医院急诊科前往抢救伤员。
    “柚子洞？那不是姚四海他们那个村子么？”秦川听了很是吃惊。
    “秦川，你刚去白田回来，这一次还是我去吧。”何小康自然不好意思科室里的事情什么都是秦川去干。
    “我们一起过去吧。房屋塌了，也没说里面有多少人。万一人数多，你一个人肯定对付不了。还是两个人一起过去保险一些。”秦川主要是想过去看看姚四海与胡叶梅。
    何学东也赞同秦川的意见：“你们两个一起过去吧。秦川说得对，这种事情还是提防一下好。万一处置不及时，到时候我们急诊科又得倒霉。
    吴晓明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在急诊科了更加消极了，什么事情都是躲着走。在科室里该他做的事情也总是推脱。人家是准备将轮转的时间全部耗干净，再转更好的科室。看到秦川等人相处和睦，心中更是不悦：“你么你就得意吧。等老子离开了这里，以后就认认真真当外科医生。你们这群底层人，就只配当一辈子急诊医生。
    这个吴晓明，虽然急诊科的人都不待见他，急诊科主任程冠桦也巴不得吴晓明走。但是谁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科室主任可以批评科室里医生，但是就算是要处分医生，也不是程冠桦能够做得了的，更别说把吴晓明弄走。再说，吴晓明现在虽然没有秦川那样表现抢眼，但是学术论文数量还真是不少。
    所以，吴晓明在科室里面更是我行我素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样做，就算他在轮转期结束之后，成功回到了外科，外科的日子就一定好过么？他现在名声在外，外科科室的大夫们真的会对他没有一点芥蒂么？
    秦川等人已经习惯了将吴晓明当成空气。秦川与何小康跑出了急诊科。急救车已经在外面等待了。
    罗师傅跟秦川以及何小康都很熟悉了。
    “你们两个过去啊？”罗师傅说道。
    “嗯，科室里面就我们两个年轻一点，总部能让程主任一把年纪还做院前吧？”何小康笑道。
    “秦大夫出院前科比何大夫你多多了。”罗师傅笑道。
    “秦川比我年纪还要小。”何小康笑道。
    “罗师傅，地方你知道吧？”秦川问道。
    “知道。我们开急诊车道，谭山市哪个角落没去过？”罗师傅是个老师傅了，开了十几年的急诊车，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故。是中心医院的老职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巧妙救人 【第一更求订阅！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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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路上的冰冻情况非常严重，几乎看不到一台车在路面上行驶。救护车安上了防滑链，行驶起来速度比较慢。不过由于路上没有车辆行人，红绿灯都因为线路停电而没有开启。救护车一路开过去，反而比平常还省了一些时间。
    “别看今天开得慢，其实比平时还快一些。平时这路上满是车，一个红绿灯口子要等两轮才过得去。”罗师傅一看路上就这一台车，不由得乐了。这种情况还真不多见啊。
    车开到柚子洞村，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平时最多半个小时的路程。乡村里的路虽然铺上了水泥路，但是路面比较窄，而且雪比较厚，根本没有车压过的痕迹。这两天冰封得厉害，村子里的车根本没出来，外面的车也没进去。这倒是给救护车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主要是露面雪太厚，有个时候连路都看不太清楚。必须小心翼翼地开。
    到了村口，村支书姚连刚立即迎了上来。
    “姚支书，姚四海家的房子还好吧？”秦川连忙问道。
    “他们家的房子没事。他们回来的时候，房子翻修了一下。不会有大问题。是另外一户。原来是废弃的房子，有一家种菜的在村里租了一座老房子。这房子年久失修，那种菜的也不愿意花钱维修。房子主人也已经建了新房子，老房子本来就很破旧。翻修的钱还不如重新盖新的。原本是准备放在那里等拆迁。没想到这一场雪给压跨了。房子倒掉的时候，是在昨天晚上。今天早上才有人发现。也不知道是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倒掉的。”姚连刚说道。
    “那你们知道里面有人没有？”秦川问道。
    “肯定压了人。我们听得到里面有人喊救命。现在应该已经翻出来了。你们赶紧过去看看吧。”姚连刚说道。
    “那你赶紧带我们过去。”秦川四处一看，也没看到哪里有房屋倒塌。
    姚连刚连忙说道：“这边这边。”
    秦川将急救箱提起，连忙跟了上去，何小康也提了一个急救箱。现在还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受伤。
    走了没多远，就在离姚四海家没多远的地方。姚四海与胡叶梅看到秦川与何小康过来了，立即迎了上来。
    “秦大夫，何大夫，你们来了，这就好了。那个小朱刚刚被大伙从雪里面挖了出来。幸亏昨天他老婆回家去了。不然两口子都得埋在下面了。秦大夫，你们快过去看看吧。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够说话，现在好像没气了。”姚四海一边跟着跑，一边介绍情况。
    小朱就是被埋在房屋底下的菜农，叫朱畅松。
    “快！快让开，中心医院的大夫来了！”姚四海连忙招呼乡亲们快点让路。
    伤者已经被抬到来一块门板上，下面垫了一床棉絮，不知道谁在一旁烧起了一堆火。
    秦川也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将伤者摆在外面。而没有放到房子里去。现在朱畅松生死不知，要是让一个外人死在了自己家里，在中国的习俗里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
    秦川连忙向前查看，发现伤者的脉搏已经非常微弱了。这么冷的天气，就算是个健康的人，放到这外面摆几个小时。也得冻死，更别说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但是秦川也不能责怪乡亲们的冷漠。习俗便是如此。还能怎么办。
    “必须找个避风的地方才行，放到这里就是冷都冷死了。”秦川皱起眉头说道。
    朱畅松租住的房屋已经坍塌了一大半。剩下了那么一点，也根本没人敢进去。别的人家一听说要找个避风的地方，生怕要放到自己屋子里去，一个个立即躲避了起来。
    “放到村部去啊！村部还装了空调呢！就在前面不远。几分钟就赶到了。”人群里有人说道。
    村支书姚连刚脸色一变，那个地方可是他的赚钱宝地。那里每天有好几桌牌，每天光是抽水都能够赚好几百。要是在那里死个人，以后再也没谁敢到那里去了。
    这朱畅松受伤情况不是特别严重，只是在废墟下困的时间有些长，身体非常虚弱，现在又冻了这么久，才变成这样。他经常干农活，身体还算结实。
    秦川看了朱畅松的情况之后。将朱畅松的上衣脱下，裤子也解开。只留下一个裤衩。
    “这个大夫这是准备干什么？这种救人的办法还真是稀奇啊！”
    “是啊。朱畅松都成这个样子了，再这么一冻，那不是送他的死么？唉，这个医生真是鲁莽。这是要出人命的。 ”
    “连刚，你是村支书，中心医院的医生这么抢救可不行啊。这是要死人的！”
    “对啊，万一要是死了人，该谁承担责任？”这个说话的是房主。
    “你一栋烂房子也敢出租出去，连维修都懒得搞，死了人，你还能逃脱得了责任？”姚四海不屑地说道。
    “先别说这个，哪里有这么救人的啊。人都快死了，也不给打氧气。还用雪去擦，擦凉了不是死得更快么？”
    “对啊对啊。没见过这么救人的！”
    “连刚，你要管管啊。万一死了人，你们村干部就不怕麻烦么？”
    村里人都对秦川的救人方法很是怀疑，只有姚四海对秦川依然坚信不疑。姚连刚也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阻止。
    “你们别吵吵吵！秦大夫是中心医院最好的大夫。他不会乱来的。秦大夫都上过好机会电视了，还上了新闻联播呢！”姚四海对村里人的议论非常地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