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温僖贵妃在线养老躺平
“是……有吉讯了吗?”容慈难掩激动,强镇定下来,期待地看着敏若,委婉询问。
敏若笑着道:“还说不很准呢。好了,窦太医也说没有病症了,我们四阿哥可以放心了?”
四阿哥道:“可是为什么还要说再等一阵呢……”
“是因为四阿哥或许要有弟弟妹妹了,只是现在还说不准,所以要再等等。”敏若耐心地对他解释,“这可是个小秘密,现在只有四阿哥和姐姐知道得最快了,你们两个可以做到替毓娘娘保守秘密吗?”
容慈忙笑着应声——宫里确实有忌讳的,会等胎坐满三个月再对外传出风声,而敏若现在更倾向于谨慎行为,就是防止日后再有什么变故,容慈这几年跟着敏若,略学了些医理,知道滑脉会有很多种可能,若是这会大喇喇宣扬出去了,事后再不是,岂不是一场闹剧,敏若脸上也不好看。
容慈在宫里待的久了,也成了一半的精,知道这里头的关窍,自然无不应的。四阿哥不懂这些,但他隐约知道敏若这样嘱咐他其中一定是有道理的,何况那个小孩子不喜欢被郑重地对待?
敏若这样认真郑重地与他说话,四阿哥就有一种被看做大人的感觉,也无不应的。
见他懵懵懂懂的样子,容慈笑意愈深,牵起他的手道:“可要随大姐姐读书去?大姐姐今儿给你带了大字,是毓娘娘当年写给你二姐、三姐的,被大姐姐讨来,你要不要试着写一写?”
四阿哥也快到了开蒙的年岁,佟皇贵妃去岁有空了便会给他读读书、指点他识识字,但后来因为有孕的种种不适也给耽搁了下来。
他从康熙和皇贵妃的态度中知道读书是件能叫汗阿玛喜欢、额娘高兴的好事,自然也是喜欢的,这段日子常凑在偏殿听敏若教课。容慈见他觉着有趣儿,便从绣莹、静彤那要了两张敏若当年写给她们的大字样子,打算送给四阿哥叫他跟着写着玩玩。
四阿哥还没学到写字了,听容慈这样说自然满怀期待的,又有些放心不下敏若,回头来看她。敏若笑道:“去吧,若真能写住,毓娘娘便专门给你也写一份大字帖。”
四阿哥听了,欢欢喜喜地应了,被容慈牵着手带出去。
他一走了,赵嬷嬷忙叫人将炕桌上的两样点心撤下,嘱咐:“这都是凉性的东西,娘娘接下来可万万要少吃、少动,冰果子冰茶冰碗子更是千万不要碰了。这胎脉还浅,正是该要注意的时候,奴才得嘱咐乌希哈,这段日子备什么、少备什么都得仔细着!”
她越说越兴奋,大概是因为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了她的用武之地,敏若看她这亢奋样子就知道必须得给她安排事干,不然敏若就是往自己身上找事。
赵嬷嬷没事干,可不就从早到晚盯着她吃喝拉撒了吗?
于是她笑着表示随嬷嬷安排,赵嬷嬷又事无巨细地叮嘱兰杜许多,最后干脆道:“今儿晚上你过我那去,我将要注意的事细细地说给你……迎春迎夏和兰芳都来吧,兰芳你一贯跟着主子的时候多,你更得仔细听了。”
被喊了名字的几人连忙应声。
永寿宫的墙是不透风的,但不代表四阿哥身边的墙不透风。
也是赶巧了,今儿跟着四阿哥的嬷嬷偏生就是德妃安排的人,她生养过的当然能听出话里话外的意思,回去之后连忙就给德妃传消息。
传消息也就罢了,还被迎夏瞧见了。迎夏晚间进来问敏若的意思,“要不要寻个事……”
“不管,传就传出去,本来也没指望瞒着。”敏若道:“而且也没什么可生事的,德妃但凡还清醒着,就该知道这事没什么可动的地方……不对。”
她猛地抬起头,微微平静了一下,收敛好神情,吩咐迎夏:“注意着储秀宫的动静,太子身边也要留心,不过从书芳那边入手的面大。景仁宫也留些心,宁可错抓,不要放过。”
迎夏顿时神情严肃,郑重应是。
敏若有孕,会感觉到威胁的无非是这两家人,人心贪念不足为奇,原身怀着的时候那两家也闹过动静,不过当时都被云嬷嬷和赵嬷嬷挡得干净,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护持着原身的胎,半点危险的风声没传进原身耳朵里,所以敏若从原身的记忆里获取不到什么有效消息,只能从有限的视角内容中分析,得出的东西也有限。
但宫斗搞流产嘛,玩来玩去无非“衣、食、行”这三招,咱熟!
敏若这边开始打起攻防战,枪声没响但战壕得先垒结实了。她有孕的消息在宫内无法控制的小范围传播起来,最先知道的其实不是宫外对宫里消息灵通的那两家,而是慈宁宫那尊近年来一直不问世事的佛。
听了宫人的回禀,太皇太后微微抬手,苏麻喇示意人退下,轻声问:“这消息……咱们要不要拦一拦?”
太皇太后问:“怎么拦?这宫里的消息,既然传出来了,就没有拦得住的。还能把会说话的嘴都封上不成?”
她拈着数珠,抬起眼笑看苏麻喇,苏麻喇沉默片刻,问:“那要不要帮帮贵妃?”
“你呀——就是一点,心软!”太皇太后说着,倒是也没否决,“皇贵妃不在,佟家的不成气候,那仨瓜俩枣的,够不上做什么。太子身边的人严密,也不会有什么疏漏,储秀宫那个不是和贵妃好吗?这可就热闹了。提醒提醒她吧,能不能听懂看她的。”
太皇太后说着,长长吐出一口气,“我的重孙儿啊……皇帝难道就想,有一个出自钮祜禄氏贵女肚子的皇阿哥吗?”
苏麻喇道:“小果毅公毕竟效忠于皇上,这一脉如今对皇上忠心耿耿,咱们皇上心性是最好的,信了就是信了。”
“谁知道呢。”太皇太后道:“不过从这些年来看,我对玄烨的了解不及你,这一回,应该也是你说对了吧。玄烨不是狠心的人,做不到为了一个儿子舍弃另一个儿子。可皇位坐久了,人是会变的啊……钮祜禄家的两个,确实都是好运道……”
苏麻喇低头,默默无言。
如敏若所猜测的,最先动起来的是赫舍里家。
托先后的福,敏若成了在他们动手之前先知道风声的那一个,敏若身边的几个心腹知道了消息,很快进入了备战状态。
但储秀宫的事,除了敏若,还有一个人会知道的很快、很清楚。
是夜,宫门落锁,宫内掌灯,储秀宫里侍奉的一个嬷嬷关上门,从怀里小心地取出一个小药包来,守着烛光打开,仔细查验。
她确定了药粉是好的,放心地又要叫纸包折起来,正折到一半,忽然听房门轻轻响了三声,不紧不慢、不疾不徐。
她被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药顿时洒出一些去,她也顾不得心疼这珍贵又难得的东西,快速折好塞起来,嘴里还故作不耐地问:“谁呀,大晚上的也不睡觉。”
“嬷嬷不是也没睡吗?”屋外的声音泠泠动听,很清脆,是悦耳的少女声线。
落在那老嬷嬷耳中,却叫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瑟缩一下。
第四十七章
书芳的声音平和轻缓、悦耳动听,落在那嬷嬷耳中,却犹如催命符一般。
她拖着身子过来开门,强掩住心里的不安慌乱,挤出笑来,敷衍着问:“格格还没睡?”
书芳尚未正式受封,一直以来储秀宫中的宫人们都以“格格”称呼她,赫舍里家前前后后送入宫中的人则将这个称呼喊得更为亲切。
但书芳听在耳朵里,却只觉着讽刺,目光平静漠然,抬步进了小屋里,回首间,她的贴身宫女将门严密地关上,跟随走进屋里。
那嬷嬷见这阵仗,心里难免慌乱。
书芳径自寻了张椅子坐下了,坐在那里矮了那嬷嬷一节,却仍似居高临下似的,不见往日的稚嫩,平和沉稳中竟有几分似敏若的样子。
她道:“衣嬷嬷,您这是忙什么呢?”
“没、没忙什么。”衣嬷嬷堆着笑道:“格格怎么还没睡?大晚上的来老奴这是有什么事吗?”
书芳淡淡望着她,问:“四姐近来安好吗?”
衣嬷嬷听书芳这样问,先是有些茫然,然而她也算做贼心虚,很快联想到另一件事上,便觉出书芳的问题意有所指,低头呐呐道:“老奴在宫里伺候您,和外头也没什么往来,怎么知道四格格好不好,想来是好的,上月不是还入宫来见您了吗?”
“是吗?嬷嬷不知道宫外的事儿啊?我还当嬷嬷知道呢。四姐眼看要出了孝,家里怕是看不上我在宫里占着位子不办事了吧?”书芳指指她的袖筒:“里边的东西,要我帮你拿出来吗?”
单看她坐在那里,眉眼神情似笑非笑的模样,跟敏若更是相像了。
衣嬷嬷心愈惊,瑟瑟未语,书芳继续道:“总是要知道的,我今儿既然来了,就说明您已瞒不过了,何必呢?如今您什么事都还没做,或许还能有个好下场,若是做了,这事是势必会查到您的头上的,届时……您家的三族恐怕都不好说啊。哦,我忘了,你儿子欠了好大一笔赌债,指着府里的钱来保命呢,可您自个算算,你真把这事情做了,你儿子不也难逃一死吗?”
“不可能!三老爷说——”衣嬷嬷话刚出口便心道不好,书芳冷笑,眼中写满了然:“果然是我那好三叔,他说什么?说这件事皇上必不会查到咱们宫里、也落不到你的身上,只要你办好了,他不仅给你儿子还上赌债,还给你们一大笔银钱、替你们脱籍,送你们走得远远的,去过荣华富贵的日子?”
书芳一面说,一面观察打量衣嬷嬷的神情,见她神情变化便知道是被自己说准了,登时一声嗤笑,“我那三叔嘴里没一句准话,他说的话,嬷嬷你也信呐!”
这一笑更像了,眼角眉梢的讽刺与漫不经心都学来七八分。
她的心腹宫女立在一边,只觉着主子现在的神情与永寿宫那位贵妃娘娘出奇的相似。
衣嬷嬷咬紧牙关不吭声,书芳轻轻叹了一声,缓站起,道:“我的话,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你那儿子的赌债,你可知道是怎么欠下的?可多亏了我的好三叔,他叫人引着你儿子去赌钱,又是他叫人砍你儿子的指头、让你儿子抵命。你们是赫舍里家的家生子,赌坊的人傻吗?觉得你家没钱。便是你家真的没钱,还不能向主子讨吗?口口声声要人脑袋的,究竟是赌坊的打手还是土匪啊?”
书芳走到衣嬷嬷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嬷嬷,忠心是好的,可你忠心的那个人,值得你为他如此吗?从这包药到你手里开始,你们全家,就都已经是三叔的弃子了。你们必须得死,才能证明我有罪,证明我有罪,四姐才能名正言顺地入宫,接替我的位置。咱们这几条命,还为赫舍里家除了太子未来的心腹大患——带有钮祜禄氏血统皇子,可真是一箭双雕啊,我那三叔此时想必正沾沾自喜,觉着他这一套连环计实在是算计得精妙得很吧?”
她话音轻轻的,一开始好似还带着笑,话也轻飘飘地传进衣嬷嬷的耳朵里,叫衣嬷嬷心里七上八下的。愈说到后面,书芳的声音愈冷,“可真是好盘算啊。静儿呢?这么大的热闹,她也不进来?”
说着话,屋门一下被推开,她的奶嬷嬷押着一个年轻宫女进来,啪地一下把人按得跪倒在地上,冲着那宫女就“呸”了一口,“抓着的时候正往您妆台屉子底下塞东西呢!真是不要脸的贱皮子,这么多年,格格可曾亏待过你?”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药包,放在桌上给书芳瞧:“就这东西。”
静儿的牙根可比衣嬷嬷硬实,事儿是被发现了,怎么也逃不得了,干脆往脚上一坐,塌坐在地上,冷笑道:“格格这是为了毓贵妃,要与府里头别苗头了?”
“难道不是我那好三叔看不惯我在宫里占着地方不干事,打算将我那精明能干、端庄孝顺的姐姐送进宫来吗?”书芳听她提起敏若,目光微冷,语气却没有太大的波动,继续道。
静儿仰着头,目光与她针锋相对,“钮祜禄氏一旦诞下皇子,必定威胁太子殿下的地位!格格您身为皇后的妹妹,身为太子殿下的姨母,你不因为你与钮祜禄氏交好而感到羞愧吗?你与她交好、为了护她与家中撕破颜面,等到死后,在九泉之下,你怎么对得起皇后主子?!”
“是仁孝皇后。宫内曾有过两任皇后,你不说清楚,我哪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位皇后?”书芳似是轻笑,静儿却被她激怒了,情绪激动地道:“钮祜禄氏算什么皇后?!只有皇后主子,她善良端庄雍容华贵,只有她才配做大清国的皇后!钮祜禄氏姐妹两个都是贱人!一个占了皇后主子的位子,还要假惺惺地怀念地怀念皇后主子讨好皇上;一个如今又要生孩子来威胁太子殿下,她们两个活该去死!”
书芳的声音猛地沉了下来,“你可知谋害皇嗣、伤害贵妃是什么罪名?”
静儿仰脸看着她,却平静下来,牵着唇角一笑,“我们一家蒙受皇后主子恩重,当年若不是皇后主子,我们家人都死透了,如今能用我们的命,换为太子殿下铲除一大障碍,我阿玛额娘都心甘情愿!”
书芳眼中厌恶又反感的神情更深,轻轻吸了口气,道:“你这样会害了太子,你知道吗?你们这么做,不仅不会给太子铲除障碍,反而会叫皇上猜忌、抵触太子,皇上的疼爱才是太子的立身之本,你们这么做,难道就不是在铲除太子的根基吗?”
“皇上怎么会猜忌太子?”静儿的情绪骤然激动起来,“太子殿下纯孝至善,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太子殿下从头到尾不知半分、从头到脚干干净净,皇上怎么会猜疑太子?!”
确实,康熙一手抚养太子长大,与太子父子感情深厚,眼下太子又尚且年幼,哪怕此事事发,他也绝对不会将此事怀疑到太子身上的。
可日后呢?
书芳这几年在敏若宫里,容慈她们上课的时候她也听着,断断续续,读了不少史书。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帝,晚年不是猜忌丛生,忌惮年富力壮的太子、皇子?
她冷眼瞧着,若是赫舍里家如此行事再不改过,太子迟早有一日要被这外家拖累。如今是皇上还相信太子,站在太子身边将赫舍里家当外人,自然无事,可若是有一天,在皇上眼里,太子与赫舍里家被视为一体了呢?
书芳没再深想下去,但她却清楚以索额图为代表的赫舍里家再嚣张下去,野心只会害了自家,火也最终会烧到赫舍里家中。
前月,康熙以索额图偏袒亲弟之罪、治家不谨、为臣骄纵三罪,革去索额图身上大部分官职,只留下一个佐领低衔1,已经能看出他对赫舍里家的不满与敲打。
可索额图竟然毫不悔改,仍然有心谋算内宫、试图再在宫内经营,可见其人已然无可救药。
她预见到了赫舍里家的败落,冷眼旁观,似是局外人。
静儿见她神情平静,眼中竟迸出几分恨意:“皇后主子才是你的亲姐姐!她才是与你血脉相连、庇护你们荣华富贵的人!你竟然与钮祜禄氏的妹妹那贱人交好,你对得起皇后主子吗?这世上会真心疼爱你们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皇后主子!钮祜禄氏那小贱人不过拿你当把枪使,你当她拿你多亲近的?
她看你就跟看一只猫儿狗儿没什么两样的,你觉着她对你好,其实那不过是她轻描淡写的施舍罢了!她对你、对咸福宫那个,都远赶不上对那三位公主上心!看你如今倒是被她忽悠得团团转,为她鞍前马后,不惜自家与太子替她开刀了!你这是背叛了家族血缘,也要为那个钮祜禄氏的小贱人吗?!”
她嗓音尖锐,称起先后与敏若口口声声“贱人”,隐有癫狂神态,叫人看不过眼去。
书芳的乳母年岁愈高,性子愈发平和,见不惯她这样子,别过脸去隐有厌嫌。
“毓贵妃待我怎样,我比你们清楚。我生时仁孝皇后已在禁中,没几年我刚记事,仁孝皇后便薨逝,你说我蒙受仁孝皇后恩下的富贵荣华,我认,可若论背叛家族……难道不是赫舍里家先害了我娘,又舍弃了我吗?”书芳倾身去看静儿,眼中平静的海面下是暗藏着的汹涌波涛。
“我娘是怎么被抢进赫舍里家的?赫舍里家是怎么把她关在后院不许她见天日、直到她有了我因我屈服才允许她离开那间小屋的?赫舍里家、仁孝皇后那贤淑大度的额娘,又是怎么把我娘害死的?我又是为什么会入宫?难道不是自我入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为了赫舍里家的弃子吗?
从一开始,他们就只打算将我送入宫中占几年位置、暂时从皇上那里混过,一找到机会立刻就会让我销声匿迹换四姐入宫,左右有元后恩泽庇佑,哪怕我在宫里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名,赫舍里家也能平安抽身,再换上原本被他们属意的四格格迎芳,从此由她在宫内为赫舍里家带来下一段荣耀,不是吗?
对赫舍里家而言,我是可以舍弃的,你可没看到的是太子亦然!只要宫里有了下一位得宠的赫舍里家妃嫔,有子是早晚的事,那扶哪一个上位不是赫舍里家的外孙?静儿啊静儿,这些年我当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你偏偏就信了赫舍里家那群豺狗呢?”
书芳眼里含着冷笑与汹涌的、对赫舍里家的恨意,静儿不敢置信:“不可能!三爷说过他不可能害太子!他说过……”
“他若真不想害太子,赫舍里家就该干干净净的,不然太子迟早会被连累,哪怕是我这个与他关系疏远的姨母,只要我在宫里有什么罪过,势必会波及太子的。这一点,你难道到现在都看不明白吗?”书芳注视着她,“你对大姐的忠心,我知道;你对太子的忠心,我也知道。可你难道不想想,你如今是在为太子好,还是不知不觉间,已成了帮助赫舍里家在宫内横行的一把刀呢?”
静儿极力让自己不要露出多余的神色,但书芳看得出她已经被打动了——偏执之人,只要从她在意的地方入手,就是最好打动的。
赫舍里家这把刀用错的,她的软肋早已进了地底,父母亲族在她心里都不是最重要的,赫舍里家在她心里也不过是软肋的一块添头。
现在这个添头要对软肋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伸手(哪怕是书芳自己发挥出来忽悠她的,但她确实被说动了),这把刀会毫不犹豫地作出抉择、将刀尖对准赫舍里家。
书芳唇角微微扬起,转瞬即逝,神情真挚地看向静儿:“赫舍里家的野心已经将要伤害到太子,现在会对太子不利的,不在宫里,在宫外。他们做的事,一旦被查出来,势必会连累到太子……”
她话说到一半,意有所指,却停下了话音。
静儿下意识顺着她所想的想下去,瞳孔骤缩。屋里安安静静的,衣嬷嬷早被她们两个的交锋吓得瘫倒在地,不知何时被书芳的奶嬷嬷谢嬷嬷并宫女可陶捂着嘴悄悄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