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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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长亭瞥了他一眼,嗬,看来还挺记仇,这是还记着上次朱棣为他揍了四人一顿的事儿呢?不过陆长亭也根本不在乎他记仇不记仇,不管这龚佥事如何想,陆长亭也都不会将他当多么大个人物,整日惦记在心头。
    陆长亭和道衍神色都是波澜不惊,反倒是一边的龚老夫人闻言,当即便眉毛一扬,道:“说的什么话呢?”
    龚佥事道:“娘,这位可是燕王身边的得意人,咱们这小宅子是容不下这般贵客了!”
    燕王?
    龚老夫人可没那么多鬼蜮心思,她也和普通百姓一样,对皇家充满了崇敬,此时听龚佥事如此一说,龚老夫人便更觉得陆长亭了不得了,这若是自家孩子那该多好啊……多出息多争气啊!
    龚老夫人反过头来,怒视龚佥事,骂道:“不争气的东西!快收起你的胡话来!燕王殿下身边的贵人,你怎能这样说话呢?”
    哈哈哈……陆长亭是真没想到这龚老夫人性子如此直,哪怕是面对自己儿子,那口下也是半点不留情。
    当然,这只是陆长亭身边无父母,也并未在市井人家生活长大的缘故。毕竟在市井人家,这样的老娘可是极为常见的。柔弱的女子极其柔弱,而能扛起事的女子,则都大都嘴上泼辣,若非如此,又如何拉扯着孩子在市井间长大呢?
    龚佥事被骂得神色讪讪,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陆长亭当然是在这时候,更加不遗余力地给龚佥事添堵了。
    陆长亭一边走一边和道衍说道:“道衍师父可知道禄星?”
    “知道,福禄福禄,福管福运,而禄主管功名利禄。”
    “若要改善禄星,便可备风水物……”
    “什么风水物?”
    “如文昌塔,状元镇纸贵人笔,状元帽贵人扶,武曲峰,武曲大印……都可用于改变禄星。”陆长亭说罢,故意看向那龚老夫人,问道:“不知龚佥事可需要再提升一下禄运?”
    陆长亭说完,还特特地看了看龚佥事的面上表情,龚佥事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道:“劳烦陆公子为我操心,我却是并不需要的。”
    龚老夫人又瞪了瞪他,这才对着陆长亭笑道:“是啊,我这儿子倒的确不需要这个。”说着龚老夫人便笑得越加灿烂了,毕竟她儿子今天这个位置,可着实不低了!
    那可是三品官啊!
    陆长亭点点头,笑道:“无事,我也不过随口一问。”
    龚老夫人见了他的笑模样,顿时对陆长亭更为喜欢了,目光就不舍地来回在陆长亭身上打转,口中还道:“哎哟,这得什么模样的父母,才能教出小公子这样灵秀的人物哟……”
    陆长亭只是淡淡一笑:“父母早亡。”
    龚老夫人瞪大了一眼,登时心疼不已:“哎哟哎哟,这可怎么舍得丢手抛下小公子这样的儿子啊……”
    龚佥事听不下去了,语气冷硬地道:“那又有何关系?父母早亡,陆公子才得以在燕王身边长大啊!”
    这是朱棣对外的说辞,一直都是说,陆长亭是跟随在他身边长大的,因而才情感深厚地收作了义弟。恐怕没几个人会想到,陆长亭曾经以稚龄,自己打拼养活自己。
    龚老夫人又瞪了他一眼:“说的什么鬼话?若你能生出陆公子这般灵秀的人物,我临到死,那都是笑着走的!”
    龚老夫人这句话不仅恶心到了龚佥事,还恶心到了陆长亭。
    那龚佥事是见识过陆长亭张扬凶狠一面的,他很清楚此刻陆长亭表现出的根本不是他的真实模样,就这样一个人!一个有足够手段,能将他整到哑口无言,甚至束手无策的人!龚佥事潜意识里已经将陆长亭提到了和自己对等的位置上,他心中不由想道,若他真有儿子如此,那不如掐死了好……
    陆长亭这会儿也恶心得不行呢,就龚佥事这种人,还真不配生出他这样的儿子……不行,陆长亭光是想到“儿子”这两字,就觉得恶心得不行。
    龚老夫人对这些毫无所觉,她还边走边问道:“陆公子可瞧出什么来了?”
    陆长亭将周围摆设都收入眼底,口中道:“莫急,烦请老夫人带着我在宅子里多走上一圈,最好是将宅子都走个遍才好。”
    龚老夫人连连点头,并无异议。
    龚佥事却是立即道:“那怎么行?到别人家中走上一遍,陆公子不觉得自己太没礼貌了吗?”
    陆长亭淡淡道:“我只是瞧个风水,龚佥事急什么?龚佥事若是着急,不如早日生下子嗣,圆了老夫人的梦才好。”
    “是啊是啊!”龚老夫人连忙道,随之便带着陆长亭开始在宅子里走动了。
    道衍轻笑一声,心道,果然还是陆长亭这张脸拿出来好使。
    龚家的宅子并不大,陆长亭很快就走完了,宅子里涌动的气场很是微弱,实在让陆长亭觉察不出什么。但即便是如此,陆长亭那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还是让他发现了一处异常。
    “那边是什么?”陆长亭指着一个院子的方向道。
    这龚老夫人可没带着他过去,不过陆长亭大约也能猜到。
    “是后院。”龚老夫人说归说,脚下却没有一点要挪动的意思。
    果然!那里是龚佥事的后院,里头都是他的妻妾。
    一个佥事,说起来,妻妾倒也不算丰了,多少富商人家,那姨娘都是十来个,甚至二十来个呢!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院子,却让陆长亭觉得阴气极重。
    这可就奇了怪了,若说其中没有点问题,陆长亭自己都是不信的。
    “能否走近一观?”陆长亭问。
    那龚老夫人对上陆长亭澄澈的双眼,可着实是毫无抵抗力,想着这陆公子年纪也不大,龚老夫人便点了点头,带着陆长亭上前了。
    等上前之后,陆长亭便发现那屋顶之上,果真摆有一个小塔,塔尖扭曲,遥遥指向一个方向。但依陆长亭来看,这文昌塔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啊,放在屋顶上,这也没见着有什么气场流动啊……
    陆长亭暗暗皱眉。
    而且这摆置也不该如此摆置啊,哪怕是再不通风水的人,一般拿回来之后,要么是摆在自己屋中,要么摆在厅堂,要么便是整个宅子的正中,如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这样摆置。
    陆长亭故意皱眉,为难地道:“我似乎瞧出一些缘故了。”
    龚老夫人双眼一亮,喜不自禁:“当真?”
    陆长亭点头:“能否进去一瞧?”
    龚老夫人咬咬牙:“能!”
    陆长亭微微一笑,跨过门槛走了进去,陆长亭第一眼先将整个院子收入眼底,而这一瞧,陆长亭就发现了几点怪异之处。
    “那是?”陆长亭指着院子中那口水井前摆置的香案,疑惑地出声道。
    香案上摆了个无名的牌位,牌位跟前还放着果蔬和香。
    若是寻常人来了,乍一见到,定然吓得屁滚尿流,说不出话来。
    好端端的,谁会在院子里摆这个东西啊?
    龚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是我儿那亡妻生前令人摆下的,我儿虽有多多不足,但他却是个极为重情的,儿媳走后,他也不许人动这个牌位。”
    “牌位是给谁的?”
    “我那儿媳早年的时候,是怀过孩子的,只是后头没了,伤心之下便立了这个牌位。”
    陆长亭挑眉,是龚佥事的妻子让立的?
    他们究竟有没有些常识,知不知道水属阴,水井之前设香案,你这是找死呢?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陆长亭没有急着说出口,他只是继续打量院子,他发现院子的墙壁上有挖掘过的痕迹。
    “院子修整过?”陆长亭问。
    龚老夫人点头:“从前我那儿媳没了孩子以后,便总说夜夜都做噩梦,我儿便叫来人,又在墙上做了萧墙。”
    萧墙,又称影壁,也就是挡煞气和鬼邪的,因而每户人家都必然有影壁的存在,这龚家多做一面影壁倒也不奇怪,但影壁坐在院子进门的地方不就成了吗?或者做在院子门外也成,怎么偏偏要依附到外墙上?
    陆长亭本能地觉得有异,便又走到了院子外去查看,这一看,陆长亭就更觉得奇怪了,若是夜夜噩梦,为了使得鬼邪不侵,那做一面影壁即可,而这院子的四面墙上,共有足足四面影壁!
    而这四面做得很是简陋,上面花纹简单粗糙,并无吉辞颂语雕刻其上。
    陆长亭挑了挑眉,看来这影壁,是装反了……有花纹那侧竟然贴着墙的!陆长亭心中不由道了一声,有意思!
    除此之外,陆长亭再打量宅子,倒是没什么了。
    而这时候,院子里的屋门打开了,有两名女子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个丫鬟。龚老夫人道:“那二人便是我儿的两个妾了。”
    陆长亭看了看那两名女子,脸色略有些苍白,看上去柔弱不禁风。
    龚老夫人在后头咬牙道:“我儿极为钟情望亡妻,我那死去的儿媳,生前便生得极为柔弱,瞧瞧,后头我儿带回来的女子,竟也都是这般模样的……从前老人都说,身体弱的女子哪能生养呢?瞧吧,都这么些年过去了,愣是没一个肚子里有消息的!”
    陆长亭暗暗皱眉,却是不对龚老夫人这段话作评价。
    什么如何重情,若真是重情,便不该当着亡妻的名号来纳妾,这等行为,不就是等你死了之后,我再找个你的替身,来继续爱你吗?多恶心人啊!那填房也得多倒霉啊,才会嫁给龚佥事这样的男子!
    这样的行为在古人看来是深情了,但在陆长亭看来便着实恶心!
    他若真心喜欢一人,那便是从一而终,哪怕对方死去,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更改,更不会找什么替身,平白污了他喜欢的那人。
    陆长亭收回目光,道:“我知道是为何了,但此时还不能告知龚老夫人,老夫人且等我一日,毕竟不好生证实一番,我也不敢妄言。”
    都这么多年没有子嗣了,龚老夫人当然也不急在这一时,更何况陆长亭这张脸说出的话,那可真是说什么都好了。
    陆长亭又陪着听道衍讲了会儿经,那龚老夫人听得入迷得很,满面喜色。陆长亭倒是听不出个什么来,他只觉得道衍可着实太能伪装了,现在摇身一变,便就是个佛法精深的高僧!
    而早已经见过道衍真实模样的陆长亭,当然无法如龚老夫人这样真将他当做高僧,还听得入迷不已了。
    讲完经后,龚老夫人亲自将他们送了出去,而后回转身来,便正好对上儿子那张脸,龚老夫人笑道:“儿子,说不定你这没子嗣的毛病,真能治好了!”说完龚老夫人便开开心心地扶着丫鬟的手臂走了。
    而背后的龚佥事面色却是瞬间沉了下来。
    早知道,他便不应该心软为母亲请来那个道衍讲经!
    可是龚佥事也知道,这时候,后悔也迟了!
    这厢陆长亭跟着道衍一同离开后,马车便载着两人直接朝着燕王府回去了。一回到燕王府,朱棣、朱樉、道衍三人便将陆长亭围坐在了中间,他们都等着陆长亭说那龚佥事如何邪门,可有破解之法。
    陆长亭无奈:“都要听?”
    “这是自然。”朱樉道。
    陆长亭摊开手掌:“给钱。”
    道衍挑眉:“怎么还要给钱?”
    “听个说书的都得给钱呢,何况我呢?”陆长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得理直气壮。
    三人闻言,自然只有马上掏钱,但他们都是什么人?谁也不是穷人啊,从身上掏出来的大都是大额的钱,最后都落入了陆长亭的口袋中。陆长亭满意了,然后看向道衍:“劳烦道衍师父先说一说今日我们去龚家发现的不对劲之处。”
    道衍被他哽了哽:“我不仅给钱还得出力啊?”
    陆长亭就看着他不说话,道衍无法,最后还是得开口,将龚家的可疑之处都说了出来。
    “……不过这些我都不知晓何处可疑。”道衍作了结语,然后将时间留给了陆长亭。
    陆长亭道:“那是因为道衍师父没我聪明。”
    道衍:“……嗯,没你聪明。”
    那句话本也只是陆长亭试探道衍底线的,他没想到道衍还真的就顺着他往下说了。
    陆长亭暂时抛开这些思绪,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龚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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