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觉得不太好。”汤姆理由挺多，“爹地总教我要做个尊重女孩子的小绅士，可是你都不给我做个榜样。晚上不送姐姐回家，爹地就不是绅士。”
    小汤姆又聪明又可爱，舒然都被逗乐了。
    才准备再次谢绝，那边宁修文道：“一起走吧。”
    说罢，宁修文弯腰，将儿子抱起来。他穿着白衬衫跟黑色西装裤，男人面容清雅却不失肃穆，低调，但是站在人**中，却足够惹人注目。
    “舒然，既然宁总都开口了，便别再拒绝了。”赵华立在风中，唇含三分笑，“唉，这帅哥就是美女吃香啊。这大晚上的，小汤姆只关心姐姐，都不关心叔叔了，真伤心。”
    汤姆冲赵华挥手：“拜拜，叔叔。”
    ……
    宁修文外出有专人司机，他带儿子吃饭，司机就候在车里。坐进车里后，三人都坐在后座。
    宁修文抱着儿子，舒然坐在他旁边。
    “舒**住在哪？”
    舒然报了小区名字，忙又道谢：“多谢宁先生。”
    宁修文冲她轻轻点了下头，也没再说什么，只安安静静抱着儿子。恰好，舒然也是喜静的性格，正遂了她的意思。
    一路上，也就小汤姆话多。
    宁修文开车，将舒然直接送到了单元楼门前。舒然才下车来，就撞上正从里面出来的几个人。
    冯夫人见到舒然，眼睛一亮，快步冲上来，一把掐住舒然手臂问：“士程人呢？”
    舒然踉跄了下，这才稳住了身子。她只觉得好笑，笑出了声来。
    “冯夫人，你弄错了吧？冯先生去哪儿了，我怎么知道。”舒然也实在是烦了冯夫人，冷冷瞪着她，“你松开！不松开的话，我可要报警了。”
    旁边跟着来的，还有宁清雅。
    宁清雅心中也是恨透了舒然，不过，倒是没有冯夫人这样直接。
    “舒然，你如果知道他在哪儿，就告诉我吧。”宁清雅一脸痛苦，“那天伯母寿宴，闹成了那样，现在众人皆知我是他未婚妻。宁冯两家结亲，是迟早的事情的。”
    “舒然，我知道，你恨我。你其实心里是爱士程的吧？就算不爱，你对他，也是有了一定的占有欲。你恨我抢走了他，所以，你就不告诉我他在哪里，对不对？”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舒然再次表明，声音也大了些。
    冯夫人找不到儿子，气全撒在了舒然身上。她从开始的对舒然有些不满、但还算能包容，到现在，完全包容不了，她也是对她诸多意见。
    “舒然，我冯家，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住手。”冯士程从电梯口出来，才几天没见，原本英俊挺拔的男人，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身上一股子酒味儿，衣衫不整，下巴胡子也长出来了。他穿着白衬衫，外面套了件黑色**，人就站在门口，表情森冷可怖。
    “士程。”看到了儿子，冯夫人立马松开舒然，“这几天，你都去了哪里？还有，你现在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你知不知道，妈很担心你啊。”
    “妈？”冯士程觉得可笑，“谁是我妈？”
    “士程……”冯夫人着急，忙要拉他走，“跟我回家，你不能再住在这里。”
    冯士程一把拂开老太太手，目如冰锥，眸黑如沉潭。
    “你找不到我，就把气撒在舒然身上，谁给你的权力？”冯士程怒不可遏，身子没动，声音却很凌厉，他如座山般立在原处，“我是说你是小人行径呢，还是说你倚老卖老？舒然是我妻子的时候，你逼我离婚。现在一切都如你所愿，离了，散了，你还有什么资格缠着她？”
    “人可以不要脸，但是不能这么不要脸。如果我爸还在，你觉得，他会允许你这样做吗？”
    老太太能作，也就老先生跟已经逝去多年的宁父压得住她。现在老先生时而痴呆时而清醒，宁父又离世多年，她可不得由着性子想怎样就怎样。
    “士程，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冯夫人脸也垮了，她反正已经没了脸，也不怕再丢人一些。
    舒然对冯家家世没兴趣，直接越过冯士程，要进去。
    冯夫人要拉住舒然，冯士程直接打了下老太太的手。
    他没对舒然说一句话，但却挡在了母亲跟舒然之间。舒然望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按了电梯。
    等舒然离开后，冯士程目光这才落在依旧停在单元楼前的那辆车上。
    没搭理自己母亲跟宁清雅，直接稳步朝宁修文的私家车走去。
    宁修文没走，也是觉得冯夫人是疯子，怕她做出什么伤害舒然的举动来。刚刚如果不是冯士程及时出现，他也要下车来了。
    本来没打算打招呼，不过见冯士程看到了他，宁修文这才摇下车窗。
    “叔？”见是自己二叔，宁清雅忙走过来，一脸的不平静，“叔您……怎么在这儿？怎么跟舒然……”
    “姐姐好。”汤姆冲宁清雅招了招手，又眯眼笑起来，“我们刚刚跟那位很漂亮的姐姐一起吃饭的，吃完饭，爸爸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回家。所以，就很绅士地送姐姐先回家了。”
    “汤姆。”宁修文用眼神制止了儿子。
    宁修文没下车来，只是跟冯士程说：“有些日子没见了，士程。”
    “是。”冯士程笑，男人英俊，就算此刻衣着邋遢，笑起来也是光芒四射的，“改天得空，请宁叔吃顿饭。”
    “我爹地不随便跟人吃饭的，他只跟漂亮姐姐一起吃饭。”汤姆眨着眼睛，笑容纯真浪漫。
    44、chapter44
    闻声, 冯士程扭头看向小汤姆, 男人依旧眉眼含笑, 却又十分冷厉。
    “小汤姆，好久不见。”冯士程冲汤姆打招呼。
    汤姆跪坐在父亲腿上，趴在窗户边，帅气的小子冲冯士程眨眼睛：“大哥哥, 那个漂亮姐姐，也是你喜欢的女孩子吗？”
    冯士程笑, 手抄在西裤裤兜里, 男人挺俊身姿傲如雪松。冲汤姆轻颔首, 算是做了回应。
    小汤姆叹息一声, 回过身来看向自己父亲，摇头：“漂亮姐姐吃香，爹地，你的情敌可是个劲敌呢。”又昂首冲冯士程笑, “不过, 我爹地这么好，漂亮姐姐一定会喜欢他的。大哥哥，既然你的母亲对姐姐不好, 她跟着你也不会幸福的。可我爹地就不一样了啊, 在我们家，我爹地说了算。”
    “只要他说不准欺负姐姐，家里谁都不敢。”
    小汤姆最后这句话说完，顺便冲宁清雅扮了个鬼脸。
    宁清雅本来脸色就不多好, 现在更是绿了。
    而冯士程，也更严肃了些。
    宁修文从头至尾都没有怎么说过话，既然舒然已经上楼去了，他便也不欲留在这里。目光越过宁清雅跟冯士程，宁修文看向站在最后面的冯夫人：“冯夫人，再会。”
    说罢，冲前排司机淡声道：“走吧。”
    豪车启动后，小汤姆趴在父亲身上问：“爹地，我今天说了这么多话，你没有骂我耶。”
    “嗯。”宁修文淡淡应了声。
    小汤姆继续说：“爹地，为什么你的皮夹里有姐姐的照片？我看到了，你骗不了我。”
    宁修文本来视线是落在窗外的，闻声收了回来，看向儿子。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声音稳而中，透着严厉。
    汤姆撇撇嘴巴，打了哈欠，就趴在父亲身上睡了。
    司机车子拐了个弯儿，宁修文恰好可以看到舒然住的那栋楼。他目光微抬，严肃认真。十八楼灯亮着，一个纤瘦的身影被灯映照在窗帘上，柔韧如蒲苇般。
    宁修文看了会儿，又安安静静收回目光。
    ……
    “老实交代，晚上去跟谁吃饭了？”金瑶跟在舒然身后，一脸奸笑，等不到舒然回答，她就自己问，“是宁总吗？你可别骗我，我都看见了。”
    舒然回身，冲她笑：“我是跟赵华赵总去吃饭的，雅诗堂那么大的化妆品企业，他当然想拉这个大客户。”
    金瑶哼：“意创那么多美女，吃饭就得带你啊？再说了，你是搞策划的，又不是搞公关的。白天上班，晚上还得去陪吃饭喝酒？”
    “随你怎么说了。”舒然今天挺累，弯腰拿了睡衣，准备去洗澡。
    金瑶拦住她说：“那个……你前婆婆，今天又敲对面门了。冯士程应该就在家，不过没搭理。”
    提起冯家人来，舒然眉头就皱成了小山。她现在对冯夫人，是避之不及。
    “楼下遇到了。”舒然沉沉呼出一口气，索性又坐了下来说，“瑶瑶，我是真不想住在你这里了。我打算……等玩几天回来后，就立即找地方搬出去住。”
    金瑶也觉得挺无奈的，耸肩：“真是拿冯老太太没办法，她现在就跟疯子一样，以前好像不这样啊。”
    舒然说：“她恨我，估计就是因为我打了孩子吧。”
    “女人又不是生育机器，不想生，就不要呗。她老人家再想抱孙子，也不能耍那么阴损的手段。你是个人，又不是造孩子机器。”金瑶是完全精神经济双独立的新时代女性，最讨厌那种现社会贬低女人的行为，“当初那个孩子怎么来的，她自己心里不清楚啊。现在还怪你，老太太自己就不脸红？”
    舒然扯唇笑了下：“不说这个了，我太累，先洗洗睡了。”
    ……
    舒然耽搁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去跟人事部请假。
    老姜那边批准了，人事部没有不批的道理，就准了假。舒然请了三天，加上两天周末，也有五天假期。
    回去之后，简单收拾了下，临时上网买了汽车票，第二天一早就简装出发了。舒然也没有去远的地方，就打算在s市附近的古镇转两天。
    第二天上午，舒然才上大巴，就接到了大boss赵华打来的电话。
    舒然就知道赵华打电话来没什么好事儿，所以，手机响了三次，她都没有接。响第四次的时候，她到底在乎工作，这才接了起来。
    那头赵华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见电话终于打通了，气急败坏地问：“舒然，谁允许你请假的？快给我回来！”
    舒然张了张嘴，正准备说是老姜跟人事部都批了，就听那头赵华又道：“别跟我说人事部和老姜都答应了，以后我才是你顶头上司，他们说的话，全不管用。现在在哪儿？赶紧回公司来，我有要事说。”
    “顶级上司？”舒然抓住重点词汇，“我升级了？”
    那头稍稍愣了会儿，就肯定了说：“对，你升级了。你回来，我给你涨工资，基本工资涨三千。”
    舒然这个部门，是算底薪跟提成的，另外广告案做得好的话，另外有奖金。之前一个人底薪五千，这才工作没多久，直接涨了三千。舒然现在正缺钱，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半道下了车。
    其实那天赵华跟她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她也是听进去了。
    后来也反复想了几遍，她觉得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这个社会，哪是那么好混的？钱，哪里是那么好赚的？以前她是冯太太，顾及冯士程，没人敢对她怎么样。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是一个人，她必须得靠自己。
    别说是一个月三千块了，就是一个月加一千，对她也是绝对的有诱惑。
    舒然现在轻易不敢任性打车，能坐公交车的，她都是坐公交车。折腾一番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中午。
    舒然一来公司，就被赵华秘书请去了总裁办公室。
    “赵总，舒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