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掌中姝色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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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砚孤身一人从赵府出来,漫天白雪中唯有他一点红。
    手里的手炉已经不再散发热意,霍砚却仍旧握在手中,他团着手,慢悠悠地走,绒雪落了满肩。
    出来时已近正午,街上渐渐热闹起来,霍砚面无表情地听着吵嚷的热闹,将手炉握得越发紧。
    他径直往崇州城最大的脂粉阁去。
    “这颜色是什么味?”霍砚面无表情的指着一盒丹橘色口脂问。
    世人皆知奸宦霍砚的恶名,但见过他的人却少,他冷不丁走进脂粉阁,周边多是姑娘夫人,乍见他生得俊秀秾丽,一个个大着胆子挪不开眼的盯他。
    怪霍砚周身气势骇人,脂粉阁的老板娘也只敢远远看着,等听他问,才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却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霍砚为数不多的耐心通通都给了白菀,当即就此作罢:“算了,都挑些常用的颜色各一种,包起来。”
    难得遇见这么大方的客人,老板娘自是喜不自胜。
    霍砚回到竹楼时,瞧见三楼的窗门微敞,正打算直接上去时,脚下一顿,继而往二楼的盥室去。
    等他再上到三楼时,白菀恰好在梳妆。
    她难得着了身藕荷色潜云竖领大襟衫,这颜色鲜嫩,更衬得她娇妍如绽,面若芙蓉。
    白菀从镜中瞧见霍砚,也不回头,只对着镜中的他浅笑:“你回来啦?”
    “怎么换了身衣裳?”白菀想起霍砚出门时着的绯衣,这会儿却换成了绛紫色的圆领袍,忍不住疑惑问。
    “沾了些脏东西,”霍砚缓步走进来,接过绿漾手里白玉梳篦,神情自若的替她梳发。
    白菀却鼻尖微皱,她嗅到了一些不同的味道。
    她指腹沾着红艳的口脂,沿着本就粉嫩的唇抹,透过铜镜,好整以暇的看着霍砚:“掌印是去了什么烟花柳巷罢。”
    霍砚一挑眉,俯身凑到白菀近前,细嗅她身上的暖香:“娘娘这也能嗅出来?”
    才几个时辰不见,他竟有些想她。
    察觉到霍砚的意图,白菀别过头,指尖精准点在他唇上,眉目间难得带了些骄横:“嗯?”
    霍砚顺势将她指尖含进口里,卷走指腹上那一点甜,眸中漾开笑意,如星光闪耀
    第38章
    “栀子, ”霍砚尝了尝味,低声道。
    “你去脂粉阁做什么?”白菀由着他用帕子给她擦手,一边问。
    霍砚往她妆奁盒子瞧了一眼:“娘娘的口脂没了, 便去买了些,虽出门在外,但也不能委屈了娘娘不是?”
    他说得冠冕堂皇,白菀又岂会不知他一肚子坏水,她那几盒子口脂怎么没的, 可不就得问问他?
    白菀觑着他, 眼尾微挑,颊上带绯, 染着艳色唇脂的唇勾着点笑意:“掌印是不肯委屈自己吧?”
    霍砚坦然地回视, 指腹蹭了蹭她面上雪肌如玉。
    她本就生得美, 早前却像个木头人, 美则美矣, 没半分活气,而近半年来,她仿佛重新焕生, 由一朵未开的菡萏绽放为天姿国色的牡丹, 花露欲滴, 娇妍如绽。
    “不是嚷嚷着累得很, 怎不多躺会儿, ”霍砚慢悠悠地替白菀梳发, 长指在她墨发间流连, 幻做灵巧柔美的云髻。
    白菀正挑着簪花, 闻言忍不住隔着镜瞪他,再躺会儿?再躺会儿恐怕今日又起不来床。
    她怎么都没想到, 霍砚这厮瞧着冷淡,实际上是个十足的色中饿鬼,也全拜他这饿鬼所赐,一连三日,她没出过这房门半步,方才下榻时,才惊觉双腿酸软得不似自己的。
    想起被他痴缠着不放的情形,白菀下意识打了个冷颤,解释道:“想出去走动走动。”
    霍砚替她挑了支碧玉簪,白菀却看了一眼他戴的扳指,青玉的石料在他指上氤氲光彩,与她的碧玉簪正好相衬。
    又用螺子黛描了眉,白菀才撑着桌案要起来,谁知脚一落地,整个人便控制不住往地上歪。
    所幸霍砚将她扶了一把,才得以站稳。
    看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白菀越想越气不过,忍不住挥手去拍他,谁知一掌拍在他玄铁的护腕上,反倒自己吃了痛。
    霍砚捉着她的手看,细嫩的指腹上泛着红,看白菀皱着眉,有些委屈的模样,他低声笑了笑:“娘娘下次要泄愤,先与咱家说一声。”
    白菀指上麻痛,闻言又似怒非怒的瞪了他一眼:“你浑身上下就没一处软,打哪儿都得疼。”
    他敛目望她,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放:“打这儿。”
    霍砚脸上泛着凉,她手指有些发热的肿胀感,摸上去他凉如玉的皮肤驱散了那点热,她有些眷恋不舍离。
    白菀怔怔的望着他,按在他脸上的手微蜷。
    谁敢朝霍砚甩巴掌呢。
    她望着他的眼睛,想从里头找出些情绪来,可他眸中沉寂,唯有墨色深沉处暗潮涌动,似有什么要挣扎着破出来。
    “怎,怎么了?”白菀心下突然一坠,不详的预感渐起,她眨眨眼,藏下眼中的不自在,和慌乱。
    霍砚将她这几息间的情绪转换看在眼里,垂下头,意味不明的又笑了一下,再抬眼时,眼底挣扎欲出的凶戾骤散。
    他这个样子太奇怪了,白菀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揪紧,下意识要收回手。
    霍砚却仍旧抓着不放,甚至拿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拍了拍:“咱家的意思是,下次娘娘若是对咱家有何不满,打这儿,伤了自己不好。”
    他的话音一如既往的淡然,慢悠悠地,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可他越是如此,白菀越觉得不对劲。
    正想问他上午做什么去了,霍砚却一把将她捞在膝上坐,支起她一条腿,让她踩在太师椅的扶手上,一边伸手去掀她裙子。
    白菀一慌,那点愁绪顿时飞去了九霄云外,慌慌张张的抱着他双手不松:“不行,我要出去走走!”
    她颊上绯色艳丽,眸中盛着羞赧的水雾。
    霍砚瞥了一眼被她揽在胸前的手臂,软绵绵的触感,却隔着衣裳,顿时眼露惋惜。
    “咱家不过是想瞧瞧娘娘的伤处,”他脸上一本正经,眼中却漾着笑。
    白菀被他笑得热气直冲颅脑,上回也是这样,他装得正经,倒显得她满脑子荒唐不堪。
    她红着脸去捂霍砚那双含笑的墨眸,没好气道:“没事了,没事了!”
    霍砚不容拒绝地拉下她的手,将她两只腕交叠钳在他手里,无视白菀圆瞪的杏眼,另一只手泰然自若地往她裙下探去。
    白菀挣扎不过,脸上热气直冒,羞愤地低头埋进他颈窝,得亏几个宫婢见他在时,都不大在房里伺候。
    霍砚褪了她亵裤,见她认命似的瘫在他身上,才松开她的手,去抬她的腿。
    他沉着眼看那一朵糜丽的艳色,可怜兮兮的,泛着红。
    霍砚没了动静,白菀便知他在看哪里,忍无可忍的一口咬在他颈上,同时她自己脖颈上浅淡的粉色也开始向衣襟内蔓延。
    她确实没有逞强,这几日霍砚虽闹得疯,但间歇并没忘记给她上药,只是上药的方式有些难以启齿罢了,故而今日起来也只是腿脚酸软,并不似头一回那般磨得生疼,连路都走不得。
    “还有些红,还得再上一回药。”
    霍砚声音低哑,白菀听着脸红得几乎要滴血,贝齿咬着他脖子上的软肉厮磨:“真的不行,一连几日未出门了,我真的想出去走走。”
    上回难得去逛一次庙会,却让耶律骁几人坏了兴致,好容易出次京,她可不想白白荒废在床榻上。
    霍砚凤眸微阖,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拍了拍白菀的腰:“咱家去净手。”
    听到这句话,白菀显然放松了些。
    霍砚要将她放下来,一边问:“能不能站稳?”
    白菀连连点头,极快地从他腿上溜下来,提着裙子乖乖站在旁边。
    霍砚站起身时,一眼瞥到她因提着裙子,而露出半截的,白皙匀称的小腿,腿上还落着星星点点的红痕。
    他面无表情地走去铜盆架边,低下头时,唇角翘起一抹温柔。
    铜盆里,水波凛凛,日光投在水面上,溃散的光影中,人影缠乱,花影重叠,她双腿交叠微晃,一声叠着一声断续的低泣,直撞进他心里。
    白菀一直远远望着他,看他微躬着身洗手,水声潺潺,她甚至能想象出此时的霍砚面上是个什么表情。
    他不爱笑,面上鲜有表情,偶尔笑起来也不达眼底,他总是冷漠又满含嘲讽地睥睨着一切,游离于凡俗之外,他唯一外泄的情绪,是床笫之间,一遍又一遍落在她身上的吻,是一声又一声破碎的‘菀菀’。
    霍砚今天很不对劲,若以往的他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只算半个活人,那今日的他,已经彻底躺进去,就差个棺材盖。
    白菀垂下头,望向自己提着的裙子,亵裤被霍砚放在扶手上,腿上光溜溜的,让她有些不自在,等她再抬起头时,他已经洗罢手,不知何时回转身站在她面前。
    手上水未擦,水痕沿着长指滴落在绒毯,氤氲不见。
    霍砚拿过她腰间别着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去榻上坐着。”
    白菀攥着裙子的手紧了紧,继而抬头弯着眼朝他笑:“外头雪好像下大了,我又不大想出去了。”
    霍砚正拿着药膏往自己手指上抹,闻言瞥了她一眼:“娘娘想咱家了便直说,何必为白日宣淫找借口。”
    白菀脸一红,气愤的甩了下裙子:“谁说的!我们就不能坐一块儿下棋看书,品茗赏雪吗?”
    藏蓝色的纱裙间,白皙修长的小腿若隐若现。
    他慢悠悠地将膏药盒子盖上,举着沾着膏脂的手一步步向她白菀逼近:“可咱家与娘娘坐一块儿,就只想将娘娘的衣衫撕碎,做不来那些风雅事。”
    霍砚面上向来没什么表情,那双墨瞳如古井无波,他肤色偏冷白,裹在身上的绛紫色长袍,更衬他妖异邪肆。
    白菀望着步步逼近的霍砚,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跟着往后退,他进她退,最后一个不慎,仰面倒在后头的床榻上。
    她还没来得及支起身,霍砚已经逼近。
    白菀望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心跳狂乱,身下的被褥被她揪攥得凌乱,慌里慌张地用脚去踢他。
    却正好送羊入虎口,被霍砚一手抓住她小腿啃了一口:“娘娘别乱动,回头戳得疼了,可别哭。”
    他话音一落,随之而来凉幽幽带点腻滑的触感让白菀身形一僵,颤抖着抓了一旁的被褥咬进嘴里,藏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暧声。
    膏药受热化水,霍砚将手抽出来时,指尖上晶亮一片。
    他捻了捻指上的晶莹,犹豫再三,终究是拿帕子一点点擦去。
    霍砚帮白菀穿好亵裤,抬眼便见她眸中潋滟,忍不住凑上去索了个栀子味的吻。
    待他离开,白菀还有些没回神,他低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红艳艳的耳朵尖:“玩去吧,咱家夜里再来伺候娘娘。”
    说罢便站起身,朝她伸手。
    他站在床榻边,长身玉立,一脸坦然自若,白菀犹犹豫豫地将手放在他掌心,被他略一使力,从榻上拉起来。
    直至霍砚垂下头,慢条斯理地替她理正弄乱的裙摆衣襟,白菀才咬咬牙,小心的低声问道:“你真的不要我陪着你?”
    世人满口谎言,唯有那双眼睛骗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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