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是个高危职业 第315节
“不识大魏礼数?”五王爷从容吃着夜宵:“我看是没有脑子才对。”
燕清沉默了片刻:“王爷,此事可要解释一番?毕竟涉及太后。”
“我问心无愧,有何需要解释的?”他把也夜宵放下:“太后行事清白,强行辩解反倒直招污秽,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燕清不放心了:“奴婢知道王爷坦坦荡荡,可是旁人不知道,总有些人心思龌龊,巴不得这个时候冒出一两个尖儿来让他们掐呢。”
五王爷沉思了一阵,次日照常上朝,下朝后三王爷要去看望赵秋容,他也跟着去,正好太医在给她换药,他们就等在殿外。
好一会儿,太医出来了他们才进去,赵秋容端正的坐着,只是腿上盖着一张毯子,毯子垂地,正好遮住受伤的脚,一双绣鞋就放在脚踏旁边。
见了礼,赵秋容请他们坐下:“我不便行走,只能请两位王叔到这里坐了,昨日若不是五叔提醒帮忙,只怕哀家当真还要再摔一跤,后来恪王妃进宫,因为路滑还在宫巷里摔了一跤,若是真的坐了轿辇,哀家伤的更重。”
“雪天路滑,臣自然是以太后安危为重。”五王爷垂着眼,并不直愣愣的看她:“不知太后可处置那些偷懒的奴才了?”
赵秋容点头:“哀家已经着人将他们每人重打二十大板提醒了。”
三王爷适时说道:“太后既然伤了,这些日子务必好好休息才是,寒冬受伤,最易留下后症。”
他们只是来探病的,小坐了一会儿,只喝了半盏茶就赶紧去处置政务了。
出了凤来殿,正好碰上了来送东西的后宫大总管,见了他们,大总管赶紧见礼:“参见二位王爷。”
“太后受伤,你务必仔细看着底下的人,别让他们偷了懒。”五王爷看了一眼那些东西:“这是哪府送来的?”
“回王爷,是恪王妃着人送来的。”
“送进去吧。”三王爷示意五王爷走人:“恪王新丧,恪王妃悲痛难当,偏偏这赫连公主口无遮拦,听闻昨夜夫妻二人吵了一夜,闹得恪王府上下不得安宁。”
第1041章 伪造太后印鉴
五王爷负手走着,眉间微拧:“大魏与柔然习俗不同,她身份特殊,恪王妃乃是知礼之人,却也不好教导于她,说来,她也不愿意学习大魏礼节,太后向来宽厚,每次见她也不曾提点,其他人与她来往甚少,也没说话,这才让她不知祸从口出。”
“如此下去,只怕会让恪王府上下对我们有所怨言。”三王爷慢腾腾的挪步子琢磨:“真是个伤脑筋的活。”
他摇头叹气,五王爷也不说话,两人默默出了宫。
往后几日,恪王妃以为恪王守孝致哀为由,将赫连公主关在了恪王府不许外出,只求外面的人把她胡乱说的话忘个干干净净。
关于漠北的人选也定了下来,李勋南,穆珏他二姨夫。
段玉柏依旧原地不动,段夫人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眼见过了除夕,段玉柏的年纪又要再大一岁,她只能又来了九王府。
对着淳贵太妃哭了一阵,她差点跪下来:“太妃想想法子吧,不求别的,让他回来把终身大事了了,我也安心,否则,我年纪渐大,不知何时就走了,家里的姐妹陆续嫁了人,唯有他这个做兄长大哥的婚事迟迟没有着落,我若是去见了他爹,我该如何交代啊?”
她把淳贵太妃哭的心里难受:“让他回来,得朝廷诏令才行啊,可是诏令根本拿不到。”
“那太后懿旨可行吗?”段夫人满怀希冀:“如今漠北有人守着,渭东也没什么大事,又快过年了,把他悄悄叫回来,趁着年节与姑娘家见了再回去,亲事也可以送去渭东再办,如何?”
听她这么说,淳贵太妃就晓得她是想好了才来找自己的:“应该可行吧,请太后出面,召回一个武将应该不是大事,只是太后未必会答应,毕竟这是国事,太后一向只听不管的。”
段夫人犯难了,可是想想儿子的终身大事,她还是狠了狠心:“其实,不必让太后晓得也是可以的,只要玉柏认为是太后写的就好,只要有太后印鉴就可。”
淳贵太妃立刻呵斥:“你疯了?太后印鉴岂会轻易给别人?趁早消了这个念头。”
被她驳斥回来,段夫人沉默不语,回家后越想越忧虑段玉柏的亲事,想了一阵,她冒了念头,段玉柏没见过太后印鉴,那做个假的盖在纸上骗他回来,大概也是可以的。
有了这个想法,段夫人急忙找来了自己身边的老嬷嬷,安排她去办,只要能把段玉柏骗回来,那一切都值得。
很快进了腊月,朝廷开始准备年节所需的东西了,大臣们更加忙碌,文书司内,唐可寅与一众笔吏还在整理各类奏章和折子,就见一位同僚迈了进来。
“诸位可听说,今日朝中出了大事了。”他语气夸张,还十分唏嘘,大家都是常日里在一间屋子做事的人,彼此也算熟识,为此他也不曾避着谁:“宫里的人送年节恩赐,竟在送往五王府的东西里,发现了太后娘娘的亲笔信,那竟然是一封香艳至极的眷眷情话。”
第1042章 针对五王爷的圈套
“朱大人,慎言。”唐可寅立刻出声:“这是从哪个宫女嘴里听到的捕风捉影之事?同僚间互说趣事都要有个分寸,何况此事涉及太后娘娘与五王爷,大肆宣扬实为不妥,小心祸从口出。”
朱大人过来坐下:“这还真不是我胡诌,我领人去取上个月的奏章,路过大殿时听见的,如今大殿上闹得不可开交,那群执拗老臣,势必要太后当众说个明白。”
屋里的人都惊讶的放下了手头的书,唐可寅也心道不好:“他们如何得知那是太后的信?太后娘娘若是真的给五王爷送信,也不至于属名吧。”
“信上有印鉴。”
“这事也太过稀奇了。”其他人忍不住感叹。
唐可寅垂眼一想:“这怕是嫁祸了,一来两位王爷每日下朝都会去往凤来殿向太后禀报朝政,五王爷单独去的时候也不少,太后若是真的有话要对他说,大可当面说了,何必写信折腾?
再来,真有这等书信,也该交给心腹之人送去,经了内廷的手,风险太大,任谁也不会这样的,太后娘娘乃是大家闺秀,且不说能否写出香艳词句,就是写得出,又怎么会落在纸上让人抓住把柄呢?
此事,必定有人故意为之,前些时候,五王爷因雪天路滑,曾帮扭了脚的太后娘娘回凤来殿,当时就有人大肆传谣,如今更是连书信诬陷这样的法子都用上了,我等身为臣子,若是信了此等谣言,损了太后清誉,才是最大的不忠呢。”
听他细细一说,满屋子的人连连点头,就连朱大人也应声:“唐大人此话有理啊,只是我等官职太低,入不得大殿,否则,当真要辩一辩才是。”
“一目了然的事还在争辩,倒显得有些人别有居心了。”唐可寅继续整理手里的东西,心思却开始飞快的琢磨到底是谁,竟然敢用太后的清誉来对付五王爷。
虽说辅国王爷有两位,可在国家大事上,三王爷求稳,讲究慢慢的把大魏往规矩国法上拉,五王爷求狠,力主大刀阔斧的改革吏治,两人行事风格不同,不能说谁对谁错,反倒各有好处。
可如今针对五王爷,便是有人不满吏治改革了。
吏治改革,触犯了谁的利益?
手里的笔不停,心里的筹算也不停,他想起了五王爷带小皇帝到行宫避痘时唐玉提起了的话。
那时禁军里就有人猜测,要是小皇帝没挺过来,那就是福王登基,五王爷身为君父,权势必定极大。
仔细想想,那件事也是在针对五王爷,若是小皇帝当真没有挺过来,那五王爷首当其冲要被清算。
禁军在宫里行走,就连唐玉都知道不能胡乱说话,可这话就是他从宫里听来的,再联系唐玉说赵秋容牵挂小皇帝的事,当时若让赵秋容听见了这些话,不怀疑五王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心里想着这些,等时辰一到,唐可寅就走了,出了屋子,文书司里还没走的人也在隐隐议论这件事,他去听了听,大概晓得了结果。
第1043章 冲动无脑的唐玉
一帮老臣认定,王爷与太后暗通款曲。
这分明就是无稽之谈,五王爷完全没解释,只说了一句他没有,就再没辩解,赵秋容更是没有任何表态。
他们都选择了不予理会,唐可寅却不认同他们的做法。
清高,权贵的通病。
可他并不打算多管,此时的他还不能蹦跶起来,静静看事态如何发展才是关键。
他回了家,杨芙蓉已经把饭菜做好正等着他一块吃呢,他们还没起筷,唐玉就冲了回来。
杨芙蓉吓了一跳:“小叔怎么了?”
“嫂嫂回避一下吧。”他看着气定神闲的唐可寅,等杨芙蓉领着嬷嬷丫鬟走了,才气怒道:“今早大殿的事,你知道了吗?”
唐可寅吃了口菜:“知道了。”
“哥,我求你想个法子。”他一把抓住唐可寅的手:“那些人就是在胡说八道,太后很好的,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他们就是欺负她没有依靠。
五王爷有龙阳之好,这都不是秘密,他们俩能有什么?而且什么香艳情话,她那般端庄守礼,如何会干出这样的事?那些人分明就是在栽赃陷害。”
他恼怒异常,似乎想直接把那些造谣生事的人撕个粉碎。
唐可寅却依旧从容:“此事你管不了。”
“所以我来求你。”他直接跪下:“求你,想个法子,不能让那些人给太后泼污水,她什么都没干,她是无辜的。”
唐可寅一怔,放下筷子看着他:“我这样与你说吧,这事的因由,是有人想对付五王爷,看不惯他要除掉他,太后不会有事。”
“那些人要对付五王爷大可直接杀了他,平白牵扯太后做什么?”唐玉越发愤愤不平,在他心里,赵秋容永远都是那个在行宫暖阁里如画中人般安静落寞的女子,即便被她丢进过暴室,他也见不得赵秋容受委屈伤害。
他还是这么冲动且想法简单,觉得不管什么事,只要杀人了就可以解决。
把他拉起来,唐可寅耐着性子:“太后与五王爷并未申辩,我都看得出这是在针对,他们自然也看得出来,不申辩,就是有主意。”
“她能有什么主意?她那么柔弱,身在深宫,除了一个奶娃娃没有任何依靠。”唐玉依旧固执:“她不说,必然是委屈到了极致,就像当初那个神宗欺负她一样,她不也是忍着吗?”
见他如此,唐可寅也有些冒火:“她是太后,是皇室的脸面,她出事,自会有人接二连三的站出来护着她。”
何况,能一路顺遂稳稳当当的坐上太后的位置,怎么会是柔弱可欺不能自保的人?
这后半句话,唐可寅没说出来,因为说了唐玉也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求他无果,唐玉愤怒的走了。
宫里,希若端着热茶进来,见赵秋容在看书,到嘴边的话欲言又止。
大殿上那么一闹,宫里宫外都传的沸沸扬扬,正主儿却半点不着急,这个时候还能细细看书,当真让人着急。
“娘娘。”希若把茶盏放下:“您就不着急吗?”
第1044章 暗戳戳的准备反击
赵秋容看了她一眼,有几分奇怪:“着急什么?”
“外面的谣言传的离谱,越发难听了。”希若下意识的皱眉,那些话她不敢告诉赵秋容,但自己却清清楚楚的记得。
五王爷来凤来殿禀报政务都能被他们说成是来找赵秋容私会行苟且之事,更有甚至把五王爷不续娶又过继如意的事都编排成了是为赵秋容解决心腹大患,凭着一张嘴,他们什么都敢说。
看她的反应,赵秋容从容一笑:“造谣不过小手段罢了,何必费心去计较?”
“说来,这事会闹这么大,都怪赫连公主,若不是她胡说八道,也不会”
赵秋容打断她的话:“赫连公主不识大魏礼数,口无遮拦罢了。”
希若识趣的不说话了,放下茶盏就赶紧退了出去。
赵秋容继续看书,她并非不怪口无遮拦的赫连,只是更提防这背后挑事的人。
她不敢保证赫连公主是无辜的,但是这分明就是在利用赫连公主特殊的身份来挑事,若是事情成了,五王爷必定出事,明仪不在,三王爷独掌大权嫌疑最大,必定是下一个被算计的对象,如果事情不成,恪王府必定要问罪,赫连身份特殊,处置了她,就是撕破了与柔然好不容易求来的和平。
不管如何做,这都是一场对两位辅国王爷的考验,分寸拿捏不好,后果严重。
方才希若的话,大概是大部分人的想法了,此事错在恪王府,错在赫连公主。
越是这样,赵秋容越是不敢让旁人察觉到自己态度,她很清楚,自己的态度,现在无比重要,一丁点的情绪,或许就要被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