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平日一向是不让omega近身的，因此体检时，他这边是由聂荣负责，影一那边则交给白芨负责。
    因为几天前曾经历过被动发情，顾庭深今天的检查项目主要集中在体内激素和信息素水平两方面。
    影一那边要做的检查则复杂得多。
    顾庭深特意叮嘱白芨，要从头到脚仔细给影一做一次深度检查。
    聂荣为顾庭深工作多年，还是第一次见顾庭深对谁这么上心，心中对那叫卫影的男人倒是有几分好奇。
    顾庭深平时对待属下并不苛刻，聂荣便斟酌着问了出来，先生，那位卫先生，看上去身体似乎不怎么好。
    顾庭深应了一声，他身体确实很差，检查结果出来后，你看着给他配一套补身体的食谱。
    没想到顾庭深会特意叮嘱这个，明显为那位卫先生考虑得十分周全，聂荣一时间倒是更好奇那位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顾庭深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身为顶级alpha，他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恢复力惊人，因此虽然刚刚经历过被动发情，高烧了三天，他的身体机能也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只不过
    看着再一次被抑制剂强行压回到正常水平的信息素数值，聂荣无奈地推了推眼镜，再一次苦口婆心劝顾庭深：先生，您应该知道，alpha虽然不像omega那样需要频繁地使用抑制剂，但一旦进入被动发情状态，需要的抑制剂剂量往往要比omega日常用的剂量大很多。
    长此以往，难保身体不会出现问题。
    这件事顾庭深自己也知道。
    虽然知道，但，我不需要omega。
    这是他的底线。
    刚想劝顾庭深找个o的聂荣：
    ao结合本是最理所当然不过的事，聂荣一直不清楚，顾庭深为什么对omega那么排斥。
    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信，一直被云城诸多世家omega深深爱慕的顾庭深，至今仍没有碰过任何一个人！
    这已经不是高岭之花了，聂荣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无性恋！
    您哪怕找个ba也行啊。他苦口婆心继续劝。
    虽然ab之间并没有办法完成标记，但顾庭深的问题在于，他在发情期时连正常的纾解都没有，这才每次都硬生生憋出好几天高烧。
    想到这，聂荣下意识看了眼顾庭深那比许多omega还要美的脸，心中不知怎么，突然窜出个神奇的想法。
    先生，您该不会是，喜欢alpha吧？第一次想到这种可能，聂荣顿时被惊得虎躯一震。
    不过，据他所知，云城暗恋顾庭深的alpha其实也不少。
    脑洞顿时就收不住了。
    先生，见顾庭深无语地看过来，聂荣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如果您，真的喜欢alpha，那其实，找个a互相帮助一下，也不是不行
    顾庭深：
    这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了？
    他其实明白聂荣的意思，聂荣真正想说的是，无论是a是b还是o，只要能让他在被动发情时发泄出来，情况就会好很多。
    但聂荣并不清楚，他从心底里排斥的，是身为alpha会发情这件事本身。
    对习惯掌控一切的顾庭深来说，失控远比被动发情时身体上的不适更难以忍受。
    对聂荣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顾庭深很快问起其他事，研究有进展了吗？
    因为十分厌恶信息素带来的负面影响，顾庭深这些年组建了不少研究所，专门研究信息素。
    聂荣就是其中一个研究所的主要负责人。
    聂荣闻言，立刻神情一肃，说起正事，白芨最近有了些新的发现，可以加强阻隔剂对信息素的屏蔽范围及时长。
    说到这，他顿了下，观察了一下顾庭深的脸色。
    见顾庭深并无不悦，这才提出自己的建议，先生，白芨对信息素的研究十分深入，很多时候连我都自愧不如。您看，是否要让他参与进改良您抑制剂的项目？
    这些年顾庭深一直随身常备阻隔剂和抑制剂，但即使如此，也还是无法完全避免一些突发状况，比如几天前那次。
    那天宋小公子突然进入发情期时，顾庭深虽然及时喷了大量阻隔剂，也给自己打了抑制剂，强制发情却依旧来势汹汹
    这说明，那位宋小公子与他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所以才会对他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顾庭深随身的抑制剂一直是聂荣负责研发的，这次顾庭深又遭了这么大的罪，聂荣很是自责，便忍不住向顾庭深建议，想把白芨纳入自己的研究组。
    因为曾经的经历，白芨对信息素的研究远比绝大多数同龄人都要走得远，很多奇思妙想也给了聂荣许多灵感。
    他如今在聂荣手下干活，负责研究和改良针对普通ao的抑制剂和阻隔剂。
    聂荣想，如果顾庭深同意白芨加入他的项目组，对顾庭深抑制剂的改良，一定能有所进展。
    顾庭深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聂荣知道，顾庭深是在顾虑白芨的omega身份。
    但，白芨的腺体早就出问题了，根本无法接收到alpha的信息素，也无法释放出omega信息素，更没有发情期。
    他身上几乎不可能有意外，这点您完全可以放心。
    顾庭深在膝盖上叩了叩手指，这是他思考时的一贯动作。
    聂荣看到了，顿时明白这件事还是可以争取的，立刻再接再厉，您看，前几天的宴会，白芨当时不是也在，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最后还协助小李他们把您送回了景园。
    您完全可以把他当成个ba。
    难得见聂荣为一个人如此争取，顾庭深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很喜欢他。
    聂荣也没否认，只笑着推了推眼镜，白芨确实很努力，也很有才华。
    顾庭深沉吟半晌，最终还是没有答应。
    不过，你可以把我的信息素开放给他，让他独自立项做研究。
    这几年聂荣这边针对顾庭深本身的抑制剂研究确实进入了瓶颈，其他研究所也没有进展，让白芨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白芨的项目必须与你的项目分开。
    聂荣怔了下，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顾庭深似乎并不是很信任白芨。
    再一想到自己刚才力荐白芨甚至为他打包票的事，聂荣心里顿时一凛
    顾庭深虽然不喜欢omega，也极少雇佣omega员工，在工作中却并不会刻意针对他们，也不会质疑他们的能力。
    但在白芨的问题上，顾庭深却一再表现出顾虑。
    这是否说明，白芨真的做了什么惹到顾庭深的事？
    聂荣虽然很喜欢白芨这个努力上进的后辈，但一旦涉及到顾庭深，他肯定是无条件站金主爸爸的。
    看来，他今后还是得多看着点白芨才行。
    傍晚时，影一那边的体检终于做完了。
    拿到他的报告后，聂荣很是为对方那糟糕的身体状况惊了会儿
    极度贫血，极度营养不良，脏腑脆弱，身上多处暗伤，声带发育不全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只有他的骨头和肌肉没有太大问题，起码不会落下残疾。
    还有，卫影体内有被注射过药物的痕迹，还是那种会令ba激素紊乱的omega信息素。
    ba没有发情期，也无法感受到信息素，虽然因此可以不受ao影响，但难保没有ba会为了追求刺激，私下里偷偷注射ao信息素。
    虽然现在确实不乏通过注射ao信息素来治疗某些疾病的案例，但在正规医疗机构外，夏国政府还是严令禁止公民私自注射ao信息素的，也一直严厉打击倒卖ao信息素的犯罪行为。
    聂荣不知道卫影经历过什么，但从他体内的omega信息素残留量来看，当初他注射的剂量应该不大，次数也应该只有一次，过段时间就能完全代谢掉。
    至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这个谁现在都不能保证，只能继续观察。
    自得知影一被注射过omega信息素后，顾庭深的脸色就沉得厉害。
    聂荣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带着白芨走人了。
    管家老吴送他们出去的时候，白芨忽然问老吴，吴管家，那位卫影先生，是顾先生的情人吗？
    聂荣心里一惊，不知道白芨为什么会突然问顾庭深的私事，再一想到顾庭深对白芨似乎有所疑虑，聂荣顿时提起精神，竖着耳朵听他和老吴的对话。
    白芨的问题虽然突兀，老吴却仍是笑呵呵的模样，只四两拨千斤地道，先生的事，不是我们能置喙的。
    白芨怔了下，立刻解释道，我只是想说，如果卫影先生真是顾先生的情人，那今后顾先生如果再遭遇被动发情，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这事老吴自然也知道，不然他之前也不会一再想劝顾庭深找个情人。
    但即使如此，老吴面上也只是笑而不语，并不回答白芨的问题。
    聂荣见状，连忙打着哈哈，匆匆拉着白芨离开了景园。
    离开后，见白芨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聂荣忍不住皱眉问他，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好像很在意卫先生和顾先生的关系？
    白芨该不会真对顾庭深有什么心思吧？
    白芨闻言，奇怪地看了聂荣一眼，难道你都不会觉得好奇？
    聂荣顿时噎了下，因为他确实也特别好奇那两人的关系。
    但
    不管怎么说，你一个omega，私下里探听顾先生的事总归不太好。聂荣语重心长地提点他。
    白芨立刻地看了他一眼，是顾先生今天说我什么了吗？
    没想到白芨这么敏锐，聂荣心中一顿，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笑着摇了摇头，把顾庭深允许白芨独自立项，研究他信息素的事告知给了白芨。
    白芨的眼睛顿时亮了亮，那张平日里总是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上罕见地现出几分笑意，美艳不可方物。
    聂荣见了，心底忍不住皱了下眉，半是提点半是警醒地对他道，接下来我们可得更加努力才行，绝不能辜负顾先生的信任。
    白芨微微笑了下，重重点了点头。
    第九章
    晚餐后，顾庭深收到一份资料。
    昨天找到影一后，他曾特意派人去详查了影一的背景。
    因为影一自小长大的山村实在太过偏僻，去探查的人单是找地方就花了不少功夫，这才拖到现在回报。
    影一也就是土娃，这一世生在云城临省一个叫做大凉村的地方。
    他自小父母双亡，又是个傻的，全靠同村人的接济才活了下来，自小吃百家饭长大，就连土娃这名字也是村民们顺口叫出来的。
    至于梁大勇，他并不是土娃的叔叔，而是大凉村一个游手好闲的老痞子。
    今年年景不好，村里能动的年轻人基本都去外面打工赚钱了，梁大勇在村里也吃不饱饭，干脆也打算去城里转转。
    但他走的时候，却偷偷带走了土娃。
    梁大勇与土娃非亲非故，曾经在村里时就没少欺负土娃，把土娃带到云城自然也没安什么好心。
    他表面上是带土娃在工地做工赚钱，实际却一直在私底下联系买家，想把土娃卖掉。
    但土娃是个ba，年龄也大，长得又瘦又黑，又是个傻子，还不会说话，在云城这样一个寸土寸金，权贵云集的大城市，根本不可能有人看得上眼。
    人卖不出去，梁大勇对土娃的态度便越发恶劣起来，拳打脚踢更是家常便饭。
    不过，虽然土娃各方面条件都极差，但梁大勇经过多方辗转压价，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爱好特殊的富二代买家。
    那富二代在云城是出了名的喜欢折腾人，私下里玩得很疯，尤其喜欢给ba注射药物，把人调|教得不o不b，不人不鬼，然后往死里作践。
    私自注射omega信息素是十分危险的事，轻则激素紊乱，重则出现排异反应，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
    那富二代估计也并不怎么看得上影一，因此并没有派人给影一做身体检查，而是随意把药物交给了梁大勇，梁大勇也就那么随意地给影一注射了。
    影一体内的药物残留，就是这么来的。
    目光在那一万块的成交价上停留半晌，顾庭深厌恶地皱了皱眉这样的价格，连买一支omega信息素都不够。
    那富二代还真是傲慢得可以。
    果然从古至今无论在哪，都少不了这种腌臜玩意儿。
    再有，梁大勇与那富二代约好的交人时间，恰好就在今天。
    如此，倒也难怪昨天他们带影一走时，梁大勇跳脚得那么厉害。
    交待下面的人把梁大勇和那富二代做的事举报给公安机关，务必让他们余生都在监狱中度过，顾庭深又拿起影一的体检报告，详细看了一会儿。
    从影一体内的药物残留数值来看，再有不到半个月时间，他体内的omega信息素就能完全代谢出去。
    只要后续不再继续注射此类药物，他身上应该不会出现明显的o化反应。
    把影一叫来，顾庭深把检查结果和梁大勇的事都告诉给了影一。
    影一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些年他一直睡时多醒时少，因此还真不清楚梁大勇想卖了他。
    好在主子及时把他带了回来，不然他现在有没有命还是两说。
    一想到这，影一不由得深深对顾庭深拜了下去。
    顾庭深也没阻止他，只在影一起身后问他，你怎么看白芨？
    影一想了想。
    今天他虽然与白芨单独待了大半天，但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又是初次见面，影一目前也不方便说话，因此几乎全程都是白芨在必要时告知他该做什么，他乖乖照做，多余的话两人一句都没有。
    不过，因为今早才被顾庭深科普过abo世界观，影一在见到白芨后，还真刻意留意了一下。
    他，应该，是个oomega。他缓慢而蹩脚地说出自己的观察结果。
    顾庭深嗯了一声，还有吗？
    影一迟疑地看着他，他好像，和，电视，上的，不太，一样。
    视频里的omega，大多身娇体软，形容精致，看上去软乎乎的。
    白芨虽然也很漂亮，却并没有那种软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