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那就离婚吧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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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绑匪b揉揉眼睛,走到夜花千树面前,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往门外看了看,不过什么都没看到。他往外走了几步,还是没看到人,以为自己幻听了,于是又走回先前的位置继续睡。
    片刻后,绑匪a的声音再次响起:“快点带人出门,刚才小龙虾吃多了,我肚子不舒服,要蹲个大号,我们在门口会合。”
    绑匪b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望了一眼厕所的方向,哈欠连天地去解夜花千树身上的绳子。一边叨叨着绑匪a真不是个东西,肯定是故意躲起来偷懒,让自己干活。
    其实如果他清醒一点、警觉一点,就会发现两次叫他的声音并不是从门外传来的,而且虽然声线语调都很像绑匪a,但还是有一些差别的。可惜他正在最困的时候,面对的又是一个在他们眼里空有外表,毫无武力值的“小白脸”,警惕之心并不高,所以着了道。
    就在绳子被解开的那一刻,夜花千树往旁边一侧身,操起沉重的椅子就往绑匪b头上砸去。
    他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也绝不是弱鸡!
    绑匪b本就不大清醒,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夜花千树在他头上连敲了几记,绑匪b彻底被敲晕,身子一歪,往地上倒去。夜花千树放下凳子,眼明手快地接住他,以免倒地声会引起厕所里绑匪a的注意。
    他把昏迷的绑匪b拖到角落里,对着他的下身狠狠踹了几脚,绑匪b条件反射地弓起了身子。夜花千树及时冷静下来,冲着他啐了一口。
    若不是还有一个绑匪没解决,他定要让这两个猥琐男从此不能人道!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找了块破布,塞住绑匪b的嘴巴,跟着走了出去,径直来到厕所外面,学着绑匪b的声音道:“你怎么还没好?我肚子不舒服,也想拉。”
    他故意用嘟嘟囔囔的语气,隔着一道墙,绑匪a并没有听出异样,骂道:“滚一边去,你他妈刚刚才睡了三个小时,我都没休息过,你还跟我抢厕所?憋不住就去外面随便找个地方拉,反正这地儿也没别的人。”
    夜花千树继续用不太清晰的声音说:“那好吧。不过小白脸一个人在里面,我有点不放心,你拉完赶紧出来。”说着他故意往回走,并且将脚步落得很重。
    绑匪a在厕所里喊:“唉你个狗日的别走太远啊,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老大会把我们的头拧下来!”
    夜花千树远远答应了一声,然后悄悄走回厕所旁边。
    绑匪a虽然听到了回应,但心里还有点担心,匆匆提上裤子,从厕所走了出来。这片厂房已经废弃了很久,水电早就不供应了,先前绑住夜花千树的那间屋子是他们用大手电照亮的,厕所这边没有灯,黑乎乎的一片。他刚走出来,还来不及呼吸一口外面的空气,就兜头撞在一块砖头上。
    这一下砸得他头晕眼花,下意识便后退了一步,谁知那砖头追着过来,砰砰砰三下,直接将他砸晕了过去。
    夜花千树确认他已经昏迷,丢下砖头,把人拖到屋子里,用先前绑自己的绳子,把两人绑在了椅子的正反面,塞住嘴巴,然后对着他们的下身一顿猛踹,替余殊出了那口恶气,这才搜出两人的手机,用他们的指纹解了锁,录入自己的指纹,连手机带充电宝一起据为己有。
    中途绑匪a曾经醒来过一次,被他补踹了几下,终于彻底失去了知觉。
    折腾了这么一通,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夜花千树凭着记忆,往囚禁余殊的那片厂房摸去。他方向感非常强,两个地方相距又不是太远,只花了二十分钟左右,就找到了大概的位置。
    厂房已经废弃了很久,除了这伙绑匪,并没有其他人。夜花千树原本的打算,是偷偷从后面摸过去,找个藏身的地方,再看看有没有机会救出余殊。
    谁知他刚摸到一个拐角,前方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赶紧贴墙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脚步声逐渐逼近,原来是两个绑匪出来放水。两人边走边低声聊天,从他们的话中,夜花千树得知,原来乔晋渊已经到了,不过绑匪们的勒索事业似乎不太顺利?
    正在想着,其中一个绑匪忽然说道:“那边怎么有人?”
    他的心一凛。
    下一刻,两个绑匪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乔旭:风评被害,嘤嘤嘤。
    昨晚十点半才下班,想起七一也是那么晚,八一也是那么晚,希望十一不要那么晚了,呜呜。
    第59章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得了谁呢?◎
    厂房里,乔晋渊、余殊和绑匪仍旧僵持不下。绑匪头子一口气吃了两斤麻辣小龙虾,那股闷气才稍微消散了一点。好在雇主只说务必拿到辰星计划的资料,并没有规定时限,否则他可能已经气得要跟乔晋渊同归于尽了。
    绑匪头子吃饱喝足,看了下现场的情形:两个领乔晋渊过来的手下歪歪扭扭地靠坐在墙头,头一点一点的,显然已经跟周公约会去了;另有两个憋不住尿的出去解决生理需求,还没回来;再除去押走夜花千树的两个,如今现场只剩下他和最后一个手下了。
    这手下是他亲弟弟,对他最为忠心,正用双手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过去。
    反观乔晋渊和余殊,前者双手抱胸,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冷血;后者则一脸郁愤,模样虽然柔弱,但神情却十分倔强。这是一对上随时都能吵起来的阵容,绑匪头子看了几眼,觉得自己的头又要开始疼了。
    此时正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刻,绑匪头子熬了个通宵,忍不住也打起了哈欠。他想,罢了罢了,先睡一会儿,等睡饱了再收拾这两人。
    他走到两个打瞌睡的手下面前,非常公正的,一人给了他们一脚:“都给老子醒醒神!”又唤来自己的弟弟,吩咐:“去看看小三和小四怎么还没回来,让他们赶紧的。”
    他又瞥了乔晋渊一眼,这男人生得高大,眉目又锋利,一看就是很有战斗力的那种。虽然比起他自己还是差了很多,但此人同时又是个精明的商人,很会算计,他可不敢掉以轻心。自己要睡觉,也得先把手下们召回来看着才行。
    弟弟依言去找小三小四了,现场只剩下绑匪头子和睡眼惺忪的小一小二。乔晋渊趁着绑匪头子捂着嘴打哈欠,偷偷向余殊使了个眼色。
    .
    绑匪们越来越近,夜花千树的神经紧绷着。虽然他刚刚才制服两个,但那是出其不意制胜的,要正面对敌,一个他尚且很吃力,别说同时对上两个了。何况,这里离囚禁余殊的地方很近,只要两人出声示警,别的绑匪很快就能赶来。
    要以一敌二,还得瞬间制住敌人,他并没有这个本事。
    可是此时双方距离太近,他就算想退也没得退了。
    眼看着再走几步双方就要正面撞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绑匪的身后忽然蹿出来几条身影,在绑匪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捂住了他们的口鼻,并迅速将其制服。
    夜花千树还没反应过来这黄雀在后的几人是什么身份,其中一条黑影已经逼到他面前,三下五除二以同样的手法制住了他,跟着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泡沫。
    夜花千树:“……”
    说好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呢?
    夜花千树观察了一下,对方一共有五个人,从身形来看个个都是好手,他暗暗吃惊,难道是绑匪头子的死对头来中途截胡?
    三人被制住以后,很快被拖到隔壁的厂房。来人中的一个拧亮了手里的手电,低声说道:“还有三个在厕所附近。林队,要不我跟阿聪过去吧。”
    他们说的竟然是羊城方言,而且从这个称呼来看……
    夜花千树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测,拼命挣扎了几下,扭住他手的人立刻低声警告:“别动,否则后果自负。”这话却又是用遥平方言说的。
    夜花千树嘴里塞着泡沫,他一狠心,用力将泡沫咬下了一块,用舌头蹬出口腔,含含糊糊地叫道:“阿sir……”
    这是羊城对警察特有的称呼,拿电筒的那个人照了过来,见到夜花千树的模样,几人同时一愣。
    “你们是警察吗?”夜花千树继续用羊城方言说道。
    一人上前将他嘴里的泡沫拿掉。
    夜花千树把泡沫渣子吐出来,呼了口气,说道:“我叫叶庭昀,是跟余殊一起被绑架的。现在余殊被关在那边——”他指了个方向,“绑匪一共有八人,其中两个已经被我打晕,又被你们制住了两个,那边总共还剩下四个。”
    这五人正是省厅的刑警,他们跟随乔晋渊的车到了遥平县城。乔晋渊在绑匪的指示下,弃车步行,兜里的定位器被扔掉了,但他身上还带着另外的定位器,刑警们便是按照定位器追踪过来的。
    他们既然是来解救人质,当然一早就看过余殊和夜花千树的照片,此时已经认出了他。带队的是刑侦二支队的支队长林宏,听完夜花千树的话,他说道:“小浩、阿聪,你们去对付厕所的那三个,动作干净一点;方子,你留下看着这两人;柱子跟我去解救人质。”他转头看了眼夜花千树,说,“叶先生,你跟着方子一起留下吧。”
    .
    厂房里,绑匪头子已经一连打了十几个哈欠,他弟弟和上厕所的那两人还没回来,他低声咒骂着,但是又不能再派人去查看,因为现场只剩下他和小一小二了,他对乔晋渊还是有几分戒备的。
    一晃过去了半个小时,天已经亮了,那三人还是没回来,这下绑匪头子就算再困顿,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对。转头一看,乔晋渊和余殊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虽然一直没说话,但是已经不知道用眼神交流了多久。
    他心中警铃大作,立刻走过去,想要将两人分开。他是专业流氓,精通打架斗殴,乔晋渊身材不如他壮实,又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已经拖延了这么长时间,几个刑警怎么都该到了,乔晋渊便也不再假装,一脚把余殊的凳子蹬到一边,同时侧身躲过了绑匪头子的一击。
    这边一开打,那边刑警立刻开始行动,林宏和那位叫柱子的刑警蹿了进来,很快便将困到模糊的小一小二给制服了。
    林宏上前解开余殊身上的绳子,她被绑了太久,有点站立不稳,林宏扶了她一下,她赶紧自己靠在墙上,不给别人添麻烦。
    那边乔晋渊打不过绑匪头子,已经被打翻在地。林宏上前帮忙,那绑匪头子真是个练家子,竟然跟刑警队长打了个旗鼓相当。但警察这边还有个柱子,他把小一小二铐住之后,就加入了战局。两人身手都很厉害,但绑匪头子的凶性被激了起来,虽然落于下风,却一直支撑着。
    乔晋渊从地上爬起来,先去看余殊。
    余殊站稳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嘴里的东西抠出来,原来那竟然是一个裹着透明包装的小定位器。乔晋渊一来就把这个东西给她,想来是防备之后两人会被分开,刑警可以通过定位器解救她。
    她望着乔晋渊,眼神湿漉漉的。
    乔晋渊将定位器塞到她兜里,伸手扶住她,问:“还能自己走路吗?”
    余殊定了定神:“能。”
    虽然目前来看警察占了上风,那几个没出现的绑匪估计已经被警方制住了,但这毕竟是对方的地盘,万一他们还有后招呢?必须得尽快离开才行,她不能做拖油瓶。
    绑匪头子虽然勇,但在两名经验丰富的刑警对敌之下,终于支撑不住了。乔晋渊护着余殊往外走,不过并没有走多远,毕竟他们都对地形不熟,之前刑警是凭着定位器才找到这里来的,贸然行动的话,万一跟刑警们走散了,可就糟糕了。
    就在绑匪头子被林宏制服,正要上手铐的那一刻,厂房门口突然呼啦啦涌进来一群人,这些人全部黑衣蒙面,手里都拿着长刀棍棒之类的凶器,迅速将他们围住。
    对方起码有十几个人,林宏神色一变,喝道:“怎么,你们想袭警吗?”
    如果五个警察都在场,还有可能在强敌环伺中护着人质安全撤离——刑警们有配枪,但此时只有林队和柱子在,形势就变得很凶险。
    对方领头的是个瘦高的男人,并没有被林宏吓到,冷冷地说:“我们要的只是乔晋渊和余殊,如果你们识趣点,自己撤离,我们可以继续保持警民一家亲。”
    这就是不会退让的意思了。
    林宏直起身,他放弃了铐绑匪头子的意图,将手铐当作武器,跟柱子一左一右,往乔余二人靠过去。
    余殊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群人,再看看他们手中的武器,忍不住有些发抖。她从小安安稳稳地长大,隔壁的情杀案已经是她目睹过的最可怕的事情了,何曾经历过这种警匪片里才有的场景?
    正在惊惶,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那手宽大、温热,从她背后一直绕到小腹,她下意识一动,背脊便贴上了对方滚烫的胸膛。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别怕,有我在。”
    深陷歹徒的包围圈中,命运叵测,也许下一刻就是生命的尽头,原本需要专注,可余殊的思绪却忍不住飘远了。她想起十五岁那年,父母骤然去世,葬礼的时候,她没有理会那些想要安慰自己的宾客,独自一人缩在父母的墓碑后面,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还做起了噩梦,梦到父母都被怪兽吃了,怪兽还要来吃她,正是最可怕的时候,一双手倏然将她从梦中拽了出来,她一睁眼,便见到一双深邃的眸子。
    当年,二十三岁的乔晋渊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轻声说:“别怕,有我在。”
    而此时,三十三岁的乔晋渊紧紧搂着她,那手修长而有力,他嘴里说着同样的话,连语气都没变,好像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而她只需要缩在他怀里即可。
    那根长棍砸过来的时候,余殊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只是感觉身子猛地被往左一带,跟着长棍砸在肉上的沉闷声便响了起来。她想回头看看乔晋渊是不是被砸中了,却被他紧紧箍住,只能转过一个很小的视角,见到他英俊的侧脸。
    场面太混乱了,她一直被乔晋渊护在怀里,视角受限,看不大清战局。只是从周围人的呼喝来听,后来似乎又来了两个警察,四人护着他们在刀棍中艰难突围,除了余殊,其他人都受了伤。等他们冲出厂房的大门,发现外面竟然也有埋伏,混乱中,她和乔晋渊跟其他人走散了。
    这周围全是废弃的厂房,一片连着一片,乔晋渊带着她躲在一堆不知道因何原因断成两截的预制板后面,听着追他们的歹徒从不远处跑过。她对遥平方言一知半解,听不懂那些人在说什么,但从语气可以听出他们十分气急败坏。
    她摒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发现。等脚步声逐渐远去,她还来不及喘口气,忽然有两滴温热的液体砸到了她的手上。她低头一看,是两滴鲜红的血滴。
    “晋渊,你受伤了?”她低声惊呼。
    “嘘——”乔晋渊立即制止。
    她回头去看,发现他的肩膀上有一道口子,正在往下滴血。虽然滴的速度不是很快,但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险,他又是稀有血型,就算之后送医,遥平这种小县城也肯定没有充足的熊猫血储备。
    “伤口必须包扎一下。”她一边说,一边左右瞅了瞅,发现他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把已经卷边的水果刀——只能削苹果皮的那种真·水果刀。她把水果刀拿了过来,对着自己的衣襟下摆狠狠一划,她穿的是棉质的t恤,原本想着割一条布下来,给乔晋渊裹伤口,谁知这刀太钝,这一下只是划了个印记而已。
    她听到乔晋渊在自己头上闷闷地笑,冷哼一声,咬着牙使劲割,终于被她割下来一个长条。她丢下刀,转过身,一只手按上他的肩膀,比划了一下,看看怎么绑合适。余光瞟到乔晋渊竟然还在笑,她低声斥道:“你笑什么?”
    乔晋渊唇角上扬得更厉害了:“你紧张我,我高兴,人高兴了就会笑。”
    余殊已经比划好了地方,拿起布条,用力将他的伤口勒住,绕了一圈,打了个活扣系住。血渐渐从白色的布条上渗出来,但好歹没像先前那样流了。
    歹徒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可他们也不能一直躲在这里不出去,余殊低声跟他商量:“我们是往外跑向大路,还是继续深入厂房?”
    半晌,乔晋渊才懒懒地答她:“我就想呆在这里。”
    余殊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乔晋渊握住她的手:“余殊,我好想你。”声音低沉、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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