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表姑娘不想上位(重生)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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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是最极致的报复!
    赵襄心神颤栗,在得知辽袖身患心疾的那天夜里。
    文凤真端坐在御书房,乌发下不辨神情,长睫敛去一切神色,只有袖袍下,一双手掌已经鲜血淋漓。
    “无法原谅……无法容忍!”他冷静地吐了一句话。
    赵襄唤他:“哥哥!”
    文凤真抬起脸,那副精致的五官,依旧冷酷到无懈可击。
    高挺的鼻梁,遮住了窗子外的月光,另一半侧脸完全陷落阴影。
    黑暗到窥探不出任何情绪!
    赵襄瞳仁微缩,从小一同长大的哥哥,这样陌生和令人畏惧。
    “人世间所有的愤怒皆源于自己的实力不足。”
    文凤真坐在太师椅上,双手交叉,神色恢复如常,漫不经心抬起下巴,十分松弛,十分淡定从容。
    只剩一双漂亮的凤眸,红月缓缓升起,血海如潮翻涌。
    他掀起眼帘,嘴角扯起一丝笑意,开口问他:“赵襄,你见过人间最极致的恐惧吗,见过非千倍万倍不能偿还的痛苦吗!”
    他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砚台压了一张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仿佛死亡名单。
    一滴冷汗从赵襄额头滑落,失神喊出声:“哥哥……”
    ……
    文凤真从梦中缓缓睁眼,鼻尖依然能嗅到淡淡安神香的气味。
    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能理解梦里的自己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唯一让他庆幸的,辽袖这辈子应该是没有心疾的。
    在梦里她甚至愿意跟他去西域,一起有个家,她的心底或许有他,只是不明白为何她是这副冷淡模样。
    他在想:辽袖的心疾,后来找到痊愈的法子了吗?
    辽袖说他什么都不懂。
    文凤真这段日子总是浮现这句话。
    吴衡打着哈欠将安神香整理好,转头瞥了他一眼:”殿下,老道给您算了一卦,凶险异常啊!不知当讲不当讲。”
    文凤真冷冷咬字:“说。”
    吴衡啧啧叹道:“老道算出来,您若是不去订亲宴,可平安无虞全身而退,若是真跑去订亲宴,老道看你有血光之灾性命难保呀!”
    文凤真眼底寒意渐深:“本王看你现在就有血光之灾!”
    吴衡被唬得一哆嗦,文凤真瞥了一眼桌旁的药碗,忽然伸手,将其一倾而尽,尽数倒在了花盆里。
    “殿下……”吴衡想出言阻止也来不及了。
    文凤真忽然脸色苍白,咳嗽了两声。
    “挑个好时辰,告诉老祖宗,告诉至仪,就说我病得厉害,快死了。”
    文凤真眸光清冽,更甚枝头落霜。
    他梦见自己要与她大婚了,他们明明才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哪怕尸山血海他也得拦在她的喜轿前问个清楚。
    更何况,他有兵不血刃的底牌。
    倘若宋搬山没有下蛊,那么他一定是用什么隐秘的法子篡改了天道。
    *
    首辅府,一排弓/弩手跪在地上,等候命令。
    宋搬山缓缓一转身,他已经知道失踪的荷包去哪儿了。
    清俊斯文的公子,面无波澜,一抬指。
    “订亲宴上,见到文凤真,杀了我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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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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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宫里那边送来了一批绸缎, 给辽姐儿婚事用的。
    老祖宗命人举起来看,宽约三尺的手执净瓶观音像, 用上等柳苞青的丝线挑绣了杨柳枝。
    锦锻光滑, 端庄秀丽,织染局的功夫很不错,随风拂动时栩栩如生。
    “宫里头的赏赐这样殷勤, 只怕有好事发生。”婢女眉开眼笑。
    老祖宗却脸色沉下来,淡淡道:“收了吧。”
    说话间, 吴衡揣着手进来:“老道给老祖宗请安。”
    老祖宗一向不喜欢跟这些神神叨叨的江湖术士往来,皱眉:“何事。”
    吴衡跌了汗, 抬头:“殿下方才没用药, 面色白渗渗,出了一身虚汗,如今昏迷不醒了!”
    “混账, 你不早说!”
    老祖宗焦急地去瞧他, 至仪陪在榻前, 卧寝乱成一团。
    辽袖一惊,脚步迟疑片刻, 文凤真毕竟是因为她才吃了两颗紫阳丸,于情理而言,她只好硬着头皮随同过去。
    海青湖锦缎被子下, 探出一只雪白手腕, 指节修长分明,关节处透着粉红。
    至仪一面落泪,抚着哥哥的手, 里头挤满了女眷和奴仆。
    隔着一道帘子,辽袖望着那副未完全转过来的侧脸, 有些恍神。
    隔着喧闹的众人,文凤真转过脸,苍白的脸色恢复了红润,一双凤眸遥遥落在她身上。
    似乎在他意料之中,嘴角缓缓牵起。
    辽袖心头一惊,下意识后撤了一步。
    烛火烧至半截,夜色漆黑地从窗缝涌进来,女眷们都离开了。
    辽袖站在廊下,透了口气,一口凉气还未吸进肺腑,听见云针在耳朵旁说了一句。
    “辽姐儿止步,殿下有请。”
    她刚想走,云针静静挡在她眼前。
    辽袖攥紧了指尖,他压根儿没有病。就是为了哄她来卧寝,这样费尽心机。
    书桌前,文凤真一转过身,面颊明净雪白,柔软的唇瓣透出淡淡粉红,绮丽又危机四伏。
    总有白蟒高高低低游动的脊梁,起伏在风霜下。
    两盏琥珀色瞳仁如同琉璃灯,添了不真实的感觉。
    辽袖静静抬眸:“殿下不是生病了?”
    文凤真气定神闲,面色如常,哪有半分方才病怏怏的模样。
    “什么都瞒不过辽姑娘。”
    他微笑着摊开一只手:“辽姑娘,我救了你一命,又替你解了围,在你订亲之前,问你几个问题,不过分吧。”
    辽袖掌心微微松开,还好,只是问几个问题。
    她冷淡地俯首:“殿下,麻烦您早些问完,我要回去抄写佛经了。”
    文凤真牵起嘴角,双手搭在桌面:“知道,你白日忙着预备婚事,一定极劳累,不会累着你。”
    文凤真轻慢地掀起眼帘,紫竹帘遮住了窗外的宫灯光芒。
    光影随着他一步步走来,一帘帘书法卷轴被风拂起,缓缓轮转,字迹模糊不清了。
    沉香高士墨台蓦然站不稳了。
    辽袖心神摇曳,险些被她挥手砸下去,一滴墨汁溅上来,跃在她细白的鼻梁上,格外突出。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滴墨弄懵了。
    回过神来,文凤真已站在她身前,她心尖一颤,呼吸顿停,只听到他的声音清晰入耳。
    “我梦见冬日你喊冷,于是我陪着你。”
    他很高,一俯首,气息滚热,烫得她小脸泛红,迫人的慑服感与侵略性,整个人被包拢。
    少女在他胸前,面色白了一分,纤瘦的身躯摇摇欲坠,后踩一步时几乎跌倒,猛然被他抚住单薄的双肩。
    “站好,站好。”他谦和地笑。
    文凤真一根手指移下来,温热指腹点上她的鼻梁,那点碍眼的墨汁。
    在他一指落下来时,辽袖眉头一皱,无意识地缩了缩。
    “是不是太不仔细了,袖袖。”
    文凤真的指腹暖和,又异常温柔,一点点将她的鼻梁上的墨迹抹开了,粗砺又有力。
    慢条斯理地抹荡在她的脸颊,与皮肤上沁出的香汗一块儿研磨化开了。
    这两下已弄得她心跳剧烈,在胸腔砰砰跳个不停。
    他盯着她,辽袖的嘴唇微颤,透出薄樱色,唇脂愈发莹润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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