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岱垣有些烦躁。
    不是因为天气太热，而是因为他的对手。
    对方是女生，教练又叮嘱只是友谊赛。他小学毕业就去上武校，练到现在，对付这些兴趣班的学员属于降维打击。本来想随便过两招算了，但她就是不肯认输，小动作太多。
    天呐，哪有这种人啊。
    他每天抄正心仁念的武德，少碰见这种无赖。再说要是男的，他就不客气了，偏偏是女生，他下手重一点都怕把她打骨折。
    她攀在他身上，个子又矮他很多，像一只树袋熊。旁边老师乐得前仰后合，根本不判罚，纯粹看热闹。
    “你犯规了。”
    他没戴护齿，卓清及戴了，顺理成章不理他。
    她心里鬼火直冒。
    说好的交流，她被压着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她六岁就开始找了师傅教，见过她都夸她一句有天赋。不过她没打算走专业的路子，也就平时一边上课一边带着练习，水平在普通人之中算够用的了，拉到这种武校出身的人面前确实排不上号。
    道理她都明白，脾气克制不住。
    石岱垣倒数十秒，被她这里抠抠那里勾勾弄得没法子，自己带着她倒地，然后按住她肩膀，又开始倒数。
    卓清及在他的读秒中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技不如人，一时恶从胆边生，在他要把她甩下台的预告之后，像条死鱼一样迅猛扑腾起来，试图用腋下夹住他的手臂，趁其不备把他摔个趔趄。
    但是石岱垣的反应速度比她想象得更快，于是那只手停在了她的胸上。
    都有护具，实际上下面是一块海绵还是一块肉对于手感来说没什么区别。
    老师们不知所措，围观的学员爆发出一阵大笑。
    他一直冷淡的神色碎裂，难得有些慌乱。
    虽然过程有些出入，但结果达到预期。
    卓清及看他吃瘪的样子，心里舒服不少，神清气爽地跳起来，潇洒下台。
    秦老师带了几个学生过来游学，挑了自己学生里底子最好，最出挑的卓清及跟她师兄的得意弟子交流切磋，本来也就是闹着玩，谁想到出了小乱子。两个老师分开去劝自己学生，石岱垣一声不吭，说什么都点头。卓清及压根没当回事，秦老师多说两句都觉得自己多余。
    下午在武术馆里没人说什么，晚上卓清及这边同学聚着吃饭的时候，就有人开始开玩笑。
    卓清及拽着那两男生揍了几拳，他们非但不收敛，还冲她背后挤眉弄眼。她回头一看，不晓得石岱垣怎么找到她们聚餐的地方，站在隔着不远的摊子那，看方向也是要往这边走。
    卓清及立即伸手招呼他：“你来得正好。”
    她揪着两男生的衣领，往他身前一凑，“有人要排队被你摸胸呢，屁股都洗干净了，等你草他们屁眼呢。”
    其她女生大笑起来。
    石岱垣：“……胡说什么！”
    “讲啊，继续讲啊，刚刚那些JB话只敢当我面说是吧，下贱东西。”
    “又没什么……开个玩笑而已，你生什么气啊。”
    “你喜欢跟我讲黄段子开玩笑，我喜欢骂你，这也是开玩笑，怎么，生气了？你急什么啊你。”
    石岱垣看他们吵起来没完没了，自己还有事要做，于是出来制止：“好了，卓，卓清及是吗？麻烦你跟我过来一下。”
    “什么叫我跟你过去一下？”卓清及把手机拿上，叫了其她女生一起，去了别家店重新开了桌子。“你跟我过来。”
    冰镇啤酒摆了一扎在桌上，卓清及打开拉环，问他：“你喝不喝？”
    石岱垣摆摆手。他觉得周围人还是有点多，“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有什么事儿就在这说。”
    也不是不行。
    他稳了稳，“对不起。”
    “嗯？”
    “就……下午……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来补偿你的话，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真是没什么。
    身体对抗有接触是难免的，又戴了护具，石岱垣肯定不知道她奶子摸起来什么感觉，她也不知道他的手摸她是……
    卓清及眯起眼睛。
    石岱垣在等待她的回答。
    他穿一件无袖背心和宽松中裤，肩宽腰窄，腿部肌肉紧实，一看就很有一把子力气。
    一副清俊的容貌，一具健壮的身躯，微乎其微再见面的几率。
    “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卓清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