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声音里带了无奈，“妈，这你真不能说子落，该做的她也做了，你说你让人一天拖3回地，是不是连我爸都看不下去了？”
    不知道是戳到了张母哪根神经，她声音一下拔高起来，“那还是我的错了？第一次到公婆家，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我能相信她以后能照顾好你么？你们男人就是容易上漂亮女人的当，这才几天，连你爸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就知道帮她说话，还是做什么公关的，那是正经工作吗？”
    “妈，您瞎说什么？她们公司是国内有名的大公司，和我们公司也有合作，您不懂别乱说。”
    “我乱说？长成这样一天到晚在男人堆里花枝招展的，你能放心？”
    张克停了一会儿，才说：“我们已经说好了，结了婚就要孩子，怀孕了她就辞职在家带孩子。”
    “说你年轻你还不信，辞职在家就好了？你就不怕养了个潘金莲？”
    “妈，过分了啊！”张克一下吼起来。
    外头又安静了好一会儿，俞子落方案都修改好给甲方发过去了，张克才说：“妈，我不小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我心里有数，您就等着抱孙子，别的不用太操心了。”
    回应他的是一声巨大的摔门声，好像是张母回了房间。
    俞子落又回了几封邮件，把这两天没关注的各种群消息捋着看了一遍，该回复回复，该记录记录，才收起电脑，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小小的房间实在有点憋，她拿了烟盒出门。
    客厅里只有张克一个人在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见她出来有些不安地问：“忙完了？”
    “嗯，脑子有点累，我出去走走。”
    说完不等他回话就出了门。
    楼下有个小公园，前两天张克带俞子落来过几次，她绕着小公园转了两圈，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晃着腿看不远处一帮阿姨跳广场舞。
    张克以为俞子落是出来抽烟，找到她的时候没见她抽烟，倒是看广场舞看得起劲儿。
    他在她身边坐下，俞子落回头瞥了他一眼，转头饶有兴致地继续看。
    张克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跟张母的对话俞子落肯定听到了，要是挑明了说，他很难解释；继续装她不知道，又太掩耳盗铃。
    他也跟着看了半天广场舞，才犹豫着开口：“子落，我……你，你喜欢这儿么？”
    俞子落挑着眉回头看他，“挺好的啊，跟我家那边很像，人情味特别足。”
    “那就好。”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俞子落看着阿姨们变换了好几个队形，没有回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张克，我不是来你家面试保姆的。”
    张克怔了一下，“我知道，我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和你接触的时间久了自然会对你有改观，再说以后也是我们俩过日子，她……你别在意。”
    俞子落还是看着远处，没回头，也没接话。
    各色霓虹逐渐点亮，照在俞子落脸上明明暗暗五光十色。
    “张克。”
    “嗯？”
    “你觉得我像潘金莲吗？”
    她回头看张克，张克也看着她，眸子游移，紧抿着唇，像是憋着一股气没地儿发，半晌没说出话来。
    俞子落莞尔一笑，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我可比潘金莲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