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驯狼记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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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天在这时悄悄退了出去。
    第19章
    屋内渐渐静下来,裴爱埋在王峙怀中,竟能越来越清晰听见他的心跳。
    他的胸膛在微微起伏。
    裴爱冷静下来,道:“这么看来,是严害了太婆,但不致死。而公主没有害太婆,但她想致严死命,便不救太婆。”
    王峙沉吟:“应该是这样。”轻叹一声,细细想来,“百足之虫”其实比迅速结果人性命更残酷。
    裴爱问他:“我们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她有些慑了,毛发都竖起来。
    王峙不假思索接口:“要,当然要。”
    “府君不可!”冲天却冲进来,推着门就劝阻起来。
    原来他躲在外头偷听。王峙当即横眉:“你敢偷听!”
    冲天扑通跪下:“府君,这事复杂险恶,既涉皇室,又涉及大将军,不是你能动的!”
    王峙表情肃穆,鼻子动了动:“你怎么知道我动不了?”一拂袖,“小小仆从,可知什么是惩之以法?”
    冲天挪动膝盖向前,还要再开口,却见王峙表情坚决。
    冲天垂头,叹了声“唉”:“府君在广陵断案,就是这样。”
    管对方是谁,都秉持正义。犯了法的,皆要惩之以法,一个也不漏掉。
    结果呢?
    有谁喊他王郎青天?
    利益损害,反被诬了个“暴厉恣睢,残虐如狼”!
    还好他是王郎,不然早丢性命!
    冲天心中无奈,心想主人坚持如此,他能做的,便只能是与主人同生同死。
    冲天跪在地上,两手搭起,再禀道:“无论百足之虫还是催命,都只是我这试出来的。拿出去说,怎么证明是那二位做的?”现在贸然公布,定会被反咬一口。
    王峙道:“我自然会彻查清楚。冲天,你分两路,一路在家稳住公主和严婶婶,莫让她俩生疑,尤其是严婶婶,要继续熬粥。另一路你去城里查查,这两种药的源头,是怎么被买过来的,经手了哪些人。事情都做得隐蔽些,莫露痕迹。”
    冲天刚要领命,裴爱插嘴道:“说起药铺,我可以帮忙。”
    王峙是记得她以前说过的话的,便问:“上回你说托人去查,是托什么人?”
    裴爱便把陈家经营着建康城大多数药铺,并与陈家姊妹闺中密友的事一说。
    直接托陈家姊妹查,事半功倍。
    王峙拒绝道:“陈女郎年纪太小了。”担心嘴快或漏了踪迹。
    翌日清晨,王峙院中走出一群仆从和婢女,期间三四个照例出宅,为首的那个男仆从,穿着一身褐衣,步伐匆匆只瞥得身形,像是冲天。
    这些人出了王宅后,四方取道,各自采买去。其中形似冲天的仆从与另外一名婢女走在一起。
    两人往南走了一段路,仆从慢慢牵起婢女的手。两人对望了一眼,而后分开目光。
    仔细看,仆从只是穿了冲天的衣裳,但并不冲天,而是王峙装扮。
    而那婢女,则是裴爱。
    两人往陈家去。
    没有骑马,王峙更不会坐牛车,行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家客栈。王峙引裴爱上楼,里头有备好的房间,两人进房,隔着一扇屏风换衫。
    王峙一面换,一面同裴爱交待:“待会我扮郎君,你扮小童。”
    裴爱忍不住问他:“你每次出去都要乔装打扮几道吗?”也太麻烦了,甚至有点疑神疑鬼。
    王峙身子滞了下,道:“不是,只有查案才这样。”万一有人跟踪,多次变装便是迷魂记,可以甩掉尾随的人。
    裴爱问他:“真有人跟踪?”像是话本里才会出现的事情。
    王峙深吸一口气,回看裴爱,屋内光线暗淡,反倒突出屏风上的轮廓,曲线玲珑。
    不由得思及昨夜,裴爱睡在床上,落了帷帐,也是这般朦胧曲致。她翻转、起身,就像烛火在他心头晃荡。
    王峙甩了甩头。
    裴爱听他呼吸加重,以为他也是害怕,就安慰说:“我就一问,你别放在心上,这趟查案有我和你一起。”
    王峙转过头去,不再瞧她。
    裴爱却已经装扮好了,从屏风后头绕出来,王峙见她梳着两个圆圆发髻,模样清秀可爱,忍不住嘴角漾起笑来。又见嘴上贴着淡淡的胡茬没有贴正,便走近帮她重粘:“胡子歪了。”
    “哎呀!”裴爱叫一声。
    王峙不明白:“怎么了?”
    裴爱道:“你弄疼我了。”
    王峙右手松了松,这力道重了?他觉着还好啊……虽然这么想,心里还是很慌。赶紧摸摸裴爱后背,以示歉意。
    裴爱同样打量王峙,见他穿了一身白衫,且不是那种张扬的广袖长袍,第一次斯文起来。
    裴爱道:“很少见你穿白。”在家若非正式场合,一律黑色。
    王峙淡淡答道:“容易脏。”一脏就丑了。
    今日这里只有白袍,也不知是哪个仆从之前备的,回去罚他!
    王峙想到一事,同裴爱边走边说:“我跟你说,我有个朋友,他脸黑黢黢。以前看我穿黑衣,他也穿,结果走远了五官都辨不清楚。”王峙自己先乐起来,笑着继续,“他气了好久,后来……”
    “后来他就不穿黑衣了吗?”裴爱追问。
    “不,后来他开始傅粉了。”王峙说完,哈哈大笑。笑了好久,见裴爱一脸平静,奇怪道,“你不觉得好笑吗?”
    裴爱礼貌地用食指和中指撑起两边嘴角,给他笑了一个。
    郎君王峙在前,小童裴爱在后。
    到达陈家,王峙拾级而上,准备叩门,转念一想:不对啊,现在他是主她是仆,要演得像一点,才不会露馅。
    便回头吩咐裴爱:“叩门!”
    裴爱跑上台阶,叩响门上的椒图。
    陈家仆从开门,见是裴爱,躬身行礼:“女郎。”又道,“我家女郎正好都在家中,奴这就去通报”
    仆从抬身,却冷不丁瞅见已经靠近,站在裴爱身后的王峙。第一眼,觉得这个郎君白衣似雪,斯文雅致,好似一把画了山水画的折扇。可第二眼,与王峙那凛冽的目光对上,又见他的神情冷酷,立即觉着看错了,郎君不是折扇而是芭蕉扇,呼呼一扇,那山是倾倒崩塌的山,那水是洪水,滔天而来。
    仆从吓得后退一步。
    裴爱叹口气,许多人见了王峙都惧怕,他明明不是凶神的样貌,却总被错认恶煞。
    裴爱晓得仆从姓名,直呼道:“云洋,他不吃人。”
    叫云洋的仆从将信将疑,将裴爱王峙迎进,留在厢房,自己则迅速离去,说是去通禀家中女郎。
    待云洋去后,王峙靠近裴爱,小声说:“你知道我不吃人?”
    广陵以前谣言离谱,还真传过他是狼吃人。
    裴爱仰脖对视王峙,见他板着脸,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却掩藏不住嘴角眼角溢出的笑意。
    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裴爱便反问:“那你吃我试试?”
    王峙抓起裴爱的胳膊,绣着花的袖子滑下,露出纤手皓腕。王峙对着她的手腕张口,露出牙齿,假装要咬,忽听见门外三声尖叫,一个连着一个发出。
    裴爱手还被王峙攥着,与他双双回头,见房门开着,门槛外头依次站着陈妙嘉、陈妙慧和裴怜。
    三人一个赛过一个呆愣,有瞪眼的,有张口的,还有下巴直直探出来的。
    气氛有些凝固。
    少顷,裴怜飞奔而来,却忘了门槛,被一步绊倒。她顺势跪下,双手高举,哭腔道:“姐姐,你真的是嫁到狼窝里去,要被吃掉了!”
    王峙以为她是陈家女郎,心想认都不认识,一开口就诽谤我,当即上前,怒道:“这位女郎,你不要乱说,当心刀剑无眼!”说着还把手按在腰间,按了才想起来,今日换衣服了,没有佩剑。
    裴怜站起身:“你要挟我!我要回去同阿父阿娘说!”
    王峙毫不在乎,轻轻一声哼,心想大不了事情不从陈家查了,即刻就带着裴爱离开去……等等,女郎说回家?
    回哪去?现在不就在陈家?
    裴爱走到王峙身边,一脸尴尬同他介绍:“这位是我亲妹妹阿怜。”
    第20章
    王峙顿时也尴尬起来。
    之前屡次幻象过,陪裴爱回门时,如何好好表现自己,结果现在……提前演砸!
    好在他反应快,且舍得为裴爱拉下身段,当即道歉:“不知是妹妹,失礼失礼。”
    这回换裴怜冷哼一声。
    王峙又见门外两位女郎走近,一样相貌——记着来之前,裴爱交待过,陈家女郎是一对胞胎。
    王峙当即也行礼:“二位女郎好。”
    “二位?”陈妙慧笑道。
    王峙一怔忪,可是哪里失礼?
    陈妙慧道:“哪里来的二位,就我一人啊。”
    言语间,陈妙嘉做与妙慧同样表情,同时张嘴闭嘴,却不出声,还在妙慧身后晃来晃去
    王峙锁眉,重影?
    陈妙慧又问裴爱:“姐姐,你家王郎来前,是不是饮酒啦?”
    王峙心想:我饮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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