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琛只觉脸颊一凉，继而一热，鲜血逆着刀锋飞溅出来，只差几厘米就划到了眼睛。
    “操！”他低咒了一声，看着两人战场离自己的车已经远了不少，随即结束了一味躲避，当匕首再次斩向自己咽喉的瞬间抓住了男人手腕，毫不留情狠狠反折，匕首落地。
    而男人反应也是相当的快，一记凶狠至极的侧踢飞上纪琛前胸。
    纪琛被迫放开钳制他的手，毫不费力挡住侧踢。下一刻男人借力凌空跃起，当头一踹，把纪琛推得趔趄退后。
    男人随即去捡地上的匕首。但就在此时，耳侧劲风呼过。男人来不及起身，指尖的匕首就被一脚踢飞，下一秒纪琛掐着他的咽喉，脚下一扫狠狠的将他砸在了地上。
    “……”男人眉心紧锁，脸色迅速由红转为青白，喉咙发出了可怕的骨骼摩擦声。
    纪琛单手抵着他，另一手毫不在意地在自己流血的侧脸上抹了把，嗤笑道：“坏老子好事？等我把你带到局里，一定让你好好尝尝做爱被人打断是个什么滋味。”
    “……”男人被掐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痉挛着抬起手，板着纪琛的手臂。
    这时，几辆警车由远及近，红蓝光芒很快就闪到了他们身前，刹车声响起，行动二科的科长张永金第一个冲下车，焦急的喊道：“老纪，你没事吧？”
    纪琛根本没理他，将人往地上一扔，疯了似的跑到自己的车前拉开了后门。
    车厢里，女孩保持着卷曲的姿势缩在后座上，双眼紧闭，身上的衣服勉强系上了几颗扣子，大片的皮肤露在外面，纪琛急忙将人抱在怀里焦急的喊着：“沈柠！你醒醒！沈柠！”
    女孩没有因为他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而睁开眼，纪琛将自己身上破布一样的衬衫脱下来给她罩上，就在这个时候，他手摸到女孩的后脑，摸了一手的粘腻。
    鼻腔里这才后知后觉的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吓得男人三魂七魄差点同时离体。
    抢救室的门前，纪琛上身只套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夹克外套，胸口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他脸色惨白的站在走廊里，巨大的恐惧像是一只怪兽，将这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吞了个干干净净。
    哐当！
    急救室门被从里面推开，护士穿着带血的手术服冲了出来：“快快快，血浆和胺碘酮到了没有？”
    “来了！来了！”另一名护士举着血袋和药盒冲了过来，她根本来不及当面清点交接，直接把东西塞进了手术护士怀里。
    “请……”
    还不等他问出话来，对方已经抱着东西又冲回了手术室。
    ——胺碘酮，抢救时出现心律失常的紧急药。
    男人急剧喘息着死死望向那盏红灯，退后了几步，脊背碰上墙壁，膝盖发软的几乎站不住，身体不受控制的抖着。
    跑来的张永金一把将他扶住，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开口安慰着。
    过了整整一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主治医生走了出来，纪琛急忙迎了上去。
    医生边摘口罩边说道：“手术非常成功，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子弹已经从头骨里挖出来了，太险了！好在只是卡在了头骨上，没有伤到脑组织，不过送来的有点晚，失血过多，而且头部受到子弹力量的撞击，还有部分淤血，具体情况还要等病人醒来之后才能知道。”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纪琛急忙握住医生的手，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加护病房里，女孩躺在床上，巴掌大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就连呼吸都是微弱的，氧气罩上的白气都几乎看不清，周围是机器的运作声，纪琛抓着她的手，像一个雕像一样，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女孩。
    此时，纪琛已经不管她到底做过什么，不管到底喜欢的是谁，不管她以后会不会离开自己，这些统统被男人抛在了脑后，他只要她健康快乐的活着，为了这个，他什么都能忍，什么都愿意去做。
    “老纪，我知道你现在情绪不稳定，但是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一旁的张永金犹豫了一下，皱着眉摊开了手掌，里面躺着一枚小型的跟踪定位器，他说道：“这个是在维修你那天开的车里发现的。”
    车子是国安局的公有财产，不是怕丢失的租赁车，没人会闲着没事往那上面安定位器，很显然，这个定位器是有人故意才安上去的。
    国安局里有内鬼，而且级别还不低！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白，脑子却飞速的转动着，牙关咬的咯吱作响。
    ++++
    床上女人的一个翻身，打断了男人的回忆，他伸手轻轻安抚了两下，满意的看着沈柠重新睡着。
    那一次之后，沈柠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惊吓，居然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只以为是她们两个在回来的路上遇了车祸。而他怕沈柠担惊受怕，也没有再提。
    只是被打开的欲望没办法一下收住，这才在一次醉酒之后猥亵了熟睡的女孩，闹出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以至于最后他不得不将沈柠送走。
    之后，他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费尽心机才将国安局里的内鬼挖了个干净，他也借此成了国安局的副局长。
    只可惜，他却失去了和沈柠相处的时光。
    如果当年他没有因为一时冲动把车子停在路边那么久，以至于被人发现，那么就不会发生那件事。如果没有那件事，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会按照他的计划步骤一步一步的走。如果按照他的计划走下去，那么是不是他也就不用和别人分享爱人了呢？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看着窗帘里透出的光，纪琛叹了口气，将震个不停的通讯器按下了接听键，里面纪然的声音几乎是咆哮着传了过来：“沈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吗？她在你身边吗？……”
    “闭嘴！”纪琛皱眉打断了对方喋喋不休的问题，道：“她现在就睡在我旁边，爱信不信！”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随后他还不忘大大方方的照了一张沈柠的照片，发给了其他三人。
    做完这一切，他将通讯器扔到一旁，又躺了回去，将人重新搂回怀里，在女人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又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三个还是四个没什么区别，只要她好好的，他就满足了。
    ++++
    等到沈柠睡醒的时候雷霆战队已经到了快一天了，而杜媛媛因为要在总部里照顾孩子，所以没能过来，沈柠见到久违柳小海和周秋生的时候着实是惊喜非常。
    两人一聊就聊到了天黑，自然而然的被留下来吃晚饭。
    餐桌上，因为有纪琛在，弄得柳小海和周秋生格外拘束，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就差来句谢主隆恩了。
    “我说你们两个干嘛啊？”沈柠郁闷的将筷子放下，扯着纪琛的领带将人拽到自己面前亲了一口，道：“现在他不是什么副主席，只是我老公，你们不用拘束。”
    “小柠檬说的有道理，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只是个普通人，不过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和我说。”纪琛宠溺的给沈柠夹了一块肉，对着两人道：“话说，需要我运作一下，通过个同性婚姻法吗？”
    柳小海和周秋生面面相觑，心道：说好的当普通人呢？这随随便便要立法是个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吐槽沈柠并不知道，不过她倒是惊讶的问道：“你是说可以有同性婚姻法吗？”
    “这个不是不可能。”纪琛给沈柠盛了一碗汤，道：“末世之前就已经好几个国家通过了同性婚姻法，而最近，中科院一直研究的人造子宫技术已经有了重大突破，不远的未来，这项技术就不再是实验室里的专利。到时候不但可以优生优育，更能让女人不再受孕育和生产之苦。生育不再是婚姻的必须，自然就可以有同性婚姻了。”
    本以为作为女人的沈柠会开心，没想到她却紧皱眉头，道：“为心爱的人孕育孩子，感受着对方和自己的血脉在肚子里一点一点的长大，这是个很幸福的过程，如果这个过程被机器取代，那么婚姻岂不是少了最大的乐趣？”
    “虽然现在医学发达，可是不孕不育依旧居高不下，而孕产妇的死亡依旧存在。”纪琛拉起女人的手，道：“如果有这种技术，可以解决很多实际问题。”
    “可是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沈柠噘嘴道：“反正我是不想用。”
    纪琛抿了一下嘴唇，掩盖住笑意，道：“好好好，我们家宝贝怎么说都是对的。”
    旁边，吃了一嘴狗粮的两人偷偷翻了个白眼，还不等他们在心里吐槽，就见纪琛转头看着他们道：“同性婚姻法估计要等很久，你们要不要先考虑要个孩子？我可以和中科院那边打个招呼。”
    ……
    周秋生和柳小海再次无语，真心不知道和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到底是该怎么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