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庆全接着道：“不久之后，我就听我的朋友从g县那里传来的消息，叶蔷已偷偷把孩子打掉了，当时我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偷偷给她寄去一笔钱，但都被她退了回来，我知道她心里肯定已恨死我了，但我也没再多想，就一心一意追着小宜（方宜）。小宜一开始也和我交往了几年，可是自从她去你那特训过后，她就不理我了，她此后心里就只有你了……”
    “行了！”曲剑打断道：“过去这些你就别再啰嗦了，说说你现在犯的事。”
    黄庆全继续道：“当时你拒绝小宜后，小宜就伤心之下出了国，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很爱她，她走后我也伤心沉沦了很长时间，到处寻事发泄什么都没精神干，结果部队把我除名了，我哥也对我彻底失望了，我完全成了一个社会游荡青年。半年前，我突然发现小宜从国外回来了，我很高兴，又去追她，可她还是冷冷拒绝了我，就在我心灰意冷之时，我又意外碰到了叶蔷，我是一次去军区找我哥时意外碰到她的，那时我才知道她现在已嫁给了军区研究所副所长杨伟进和他一起迁到军区生活了。也许是我的感情受小宜打击太久了，当我又遇到叶蔷时，我竟又想与她旧情复燃，我大概是想从她那找回一点和小宜感情失意的慰籍吧，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叶蔷也坚决拒绝了我。”
    黄庆全停了下，接着道：“当时叶蔷和杨伟进正在感情不和闹离婚，所以我本以为我去接近她她一定会马上接受我的，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已另有了情人而且还要死心塌地的跟那人好，这下我真的受不了了。十月十七日那天晚上，我因为心情压抑在外面喝了一点酒，在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叶蔷出去，于是我就悄悄尾随了她，结果发现她是去和她情人偷偷厮会去了，那个时候我看到这一幕真的是妒火中烧啊。后来她那个情人先离开了，她还没走，于是我就偷偷上去想强占她，可她竟怎么也不肯再从我，我们俩就这样打了起来，在打斗中我一急之下掐住了她的脖子，就这样不慎把她掐死了。”说到这里黄庆全深深低下头不敢再看曲剑三人。
    罗颖和薛洋听了直摇头，曲剑又问道：“黄庆全，颖颖他们在g县调查时是你秘密雇佣马凌等人去暗害她的吧？”
    黄庆全停了下，点头道：“不错，是我。那晚我误杀了叶蔷后，我心里真的害怕极了，但事后我又想我和叶蔷的关系这里几乎没人知道，于是我就一直故意装作镇定的样子，以为你们不会查到我。但那天在军区宴会上我无意中听到你准备让你老婆去叶蔷老家调查她过去的事，我怕我和她以前的关系被你们发现后你们又会怀疑到我，所以我就秘密联系了马凌，我偷偷拍下你老婆的照片发给他，叫他等在叶蔷老家门口候到你老婆后找机会把你老婆悄悄解决了。马凌是我以前和一群官家公子哥在一起混玩时认识的，我知道他后来在家里落魄后进了黑道专干受雇伤人的事，就找他了。我本以为马凌不会失手，但今天早上我看到你老婆突然来找我时，我就知道我已完了。”
    曲剑道：“除了这些，你还干过其他违法事吗？”
    黄庆全急道：“这真的没有了啊！我承认我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杀人放火的事我从来没想过干啊！这次我也没想真的要杀叶蔷啊，我只是实在气不过他们都拒绝我，我才误杀她的啊……”
    “够了！”曲剑怒道：“你还很有理是不是？我告诉你，叶蔷完全就是被你害的！你知道吗？当初你把她弄怀孕后又狠心抛弃了她，结果她只好偷偷的去一个小诊所做人流，就是在那时落下了病根从此不能再怀孕，这才让她现在的家庭生活陷入了危机！你说你从不杀人放火，那你买通马凌又想对颖颖做什么？不是我们警惕性高，你现在还要多一条雇凶杀人的罪名！”
    黄庆全不敢再说了。
    曲剑又道：“你再好好回忆下，当时你和叶蔷在打斗过程中你有没有用布条样的东西勒过她？”
    黄庆全回忆了下，摇头道：“肯定没有，真的。”
    曲剑道：“当时你在案发现场从进去到离开前后你还发现过其他异常现象没有？比如说什么人。”
    黄庆全道：“我就看到了叶蔷的那个情人，其他人……好像真的没印象了。”
    曲剑没再问，吩咐看押黄庆全的警察：“把他带下去吧。”
    黄庆全被带走后，曲剑直截道：“他不是杀害叶蔷的真凶。根据法医尸检报告，叶蔷颈部还有被布条勒过的痕迹，但黄庆全说他并没这么做过。”
    薛洋道：“曲副参谋长，这会不会是黄庆全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行故意赖掉不说的？”
    曲剑摇头道：“我看不像，他刚才交代的应该都已是实话了。你们去g县那天不是还有另一伙人企图在省城郊外拦截你们吗？这伙人肯定不会是黄庆全派来的，他还没这么大的能力。”
    罗颖道：“阿剑，你的意思是除了陆千波和黄庆全，那天晚上还有第三个人到过案发现场，他才是杀害叶蔷的真凶？”
    曲剑点头道：“不错。我的推理应该是这样的，十月十七日晚上，叶蔷本来应约去福来旅店和陆千波秘密幽会，但她没想到她在路上被黄庆全意外盯上了。在陆千波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先离开后，妒火难耐的黄庆全又潜入旅店企图对叶蔷施暴，结果在打斗过程中黄庆全不慎把叶蔷掐昏过去了，当时黄庆全误以为自己已把叶蔷掐死了，他惊慌失措之下赶紧逃离了现场，而在这个时候，第三个人又潜进房间，他用了一根布条样的东西直接将昏迷的叶蔷勒死了，这个人才应该是真凶。”
    罗颖道：“阿剑，你怀疑这个真凶就是杨伟进？”
    曲剑点头道：“不错，我一直都没放弃对他的怀疑，只是现在我没有证据指证他，这是个大难题啊。”
    薛洋道：“曲副参谋长，你既然怀疑是杨伟进杀了叶蔷，那你认为他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如果杨伟进仅仅因为叶蔷要和他离婚他就这么下杀手，我总觉得他这样行事也太狠了点。”
    “是呀！”罗颖也道：“我看这杨伟进应该是个很沉着冷静的人，他仅仅为了泄愤就这么处心积虑的要杀他感情已完全破裂的妻子好像是有点牵强。”
    曲剑沉思了下，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颖颖，我记得你说过，当时你们第一次去找陆千波调查时，他曾跟你们说过杨伟进本来坚决不同意离婚，但是在案发那天晚上叶蔷却对陆千波高兴的说杨伟进已同意和她离婚了。是不是这样？”（见第八章《陆千波（下）》）
    罗颖和薛洋回忆了片刻，接着一齐道：“对，好像陆千波是这么说过。”
    “这就对了！”曲剑恍然道：“我明白为什么杨伟进这么处心积虑要杀叶蔷的动机了，叶蔷一定抓住了他致命的把柄要挟了他。”
    “叶蔷抓住了杨伟进的把柄？”罗颖和薛洋都一愣。
    曲剑肯定的点头道：“一定是这样的。陆千波曾说过，杨伟进是个心胸很狭窄的人，这一点我也感觉到了。叶蔷和杨伟进感情破裂后，她认识了陆千波并和他好上了，她就想着要和杨伟进离婚与陆千波在一起，但杨伟进这时心理又失衡了，虽然他已不爱叶蔷了，但他也不愿就这么成全叶蔷给她自由，于是他请了组织上给叶蔷施加压力，让叶蔷就是离不了婚能和陆千波正式在一起，这一点叶蔷一定也苦恼极了。”他又看向妻子道：“颖颖，我不是跟你分析过杨伟进可能已和境外谍报组织有染了吗？我想后来叶蔷一定是无意中发现了杨伟进和间谍组织的联系，于是她偷偷抓住了对杨伟进不利的证据逼着他同意和自己离婚，这下杨伟进自然就只能妥协了。”
    罗颖思索道：“阿剑，那照你的意思，杨伟进因为叶蔷已得到了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他为了自己的事不被败露便将叶蔷杀了彻底灭口？”
    曲剑点头道：“对，就是这个原因。”
    薛洋道：“可现在叶蔷已死了，我们又怎么查杨伟进的涉案证据呢？”
    “我们还有一个侦查方向。”曲剑道：“叶蔷的父母不是说叶蔷有一本她爱不释手的旧的《安徒生童话》不见了吗？叶蔷有可能在这本书中暗藏了什么线索，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这本书。”
    罗颖道：“可叶蔷到底会把这本书藏在哪里呢？”
    曲剑思索了下，道：“我觉得这本书应该还是在陆千波手里，叶蔷在这里没什么熟人朋友，她唯一能相信的只有陆千波了。虽然先前陆千波一直极力否认，但我看得出来，他是不信任我们，他怕我们不能对杨伟进公平查处。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他，这次就是用强也要把这本书从他那里要过来。”
    “好。”
    他们正要出发，突然曲剑手机响了，他看是焦虎打来的，赶紧接听，焦虎道：“老连长，黄军长病倒住院了。”
    “什么？”曲剑一惊：“他是什么病，严重吗？”
    焦虎道：“医生说他是一下子伤痛过度气急攻心，要他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我知道了，你们要好好照顾他。”
    曲剑放下手机，难过道：“黄军长病倒了，唉！都怪我不好，要是我早上和你们一起上去的话，别让黄庆全逃回军区闹，说不定黄军长也不会难过了。”
    罗颖道：“阿剑，要不你先回去看看黄军长吧，陆千波那我和薛洋去就可以了。黄军长毕竟对你知遇之恩很大，这次他病倒也多少和你有关。”
    “那也好。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曲剑先回军区医院看黄庆安去了，罗颖和薛洋则赶去找陆千波，但是他们已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