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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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rs?”moon看他一言不发,向前走了一步,“一定是w干的,现在v和ross有七成的可能性已经被w的人手挟持了……”
    “不,”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件事远没有这么简单。”
    许多细小的蛛丝马迹,在这一刻,因为触发了火光,在他的大脑中一个接一个地串联了起来,“moon,这是l的计谋,l是特意让我和ross的位置对换的!”
    “局长?”moon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惨白,“你说这都是局长的计谋?!”
    “没错,”孟方言的面色苍白得可怖,“局长是故意让v和ross被w抓走的。”
    “或许应该说,局长是故意【让】ross把v抓走的。”最后的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说出来的。
    “ross?!”moon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说对了,”就在此时,有一道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了起来。
    只见jim脱下了白色的手套,拉开门的帘幕,朝他们走来,“mars,真不愧是你,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识破了l的计划。”
    孟方言转过身,下颚紧绷,面若冰霜地看着jim。
    “三年来,我们的每次围捕都与w失之交臂,w仿佛永远先一步知道我们的行动方式和地点,永远能在我们赶到之前撤离现场,你们有没有想过,w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没有当年ghost那样的组织辅助他,他更不是神和先知,为什么总是会发生这样的事?”
    “因为我们的人里有内鬼。”
    孟方言闭了闭眼,“我很早就已经知道了,我怀疑过ross,只是一直抓不住这个人的尾巴。”
    “所以l走了一步险棋,”jim一字一句地道,“这就是为什么他把ross编进我们小队的原因,甚至临时替换ross和你的位置,为的就是方便ross对v下手,让他彻底露出马脚。”
    在一旁听得不寒而栗,说话的声音都发抖了,“……ross是内鬼?”
    “是的。”jim给了肯定的回答,从怀里拿出枪,“在ghost死之前,他就将ross安插了进来。”
    “mars,请相信,l绝不是故意隐瞒你和moon的,也绝对不是对你们不信任,”jim面容严肃地看着他,“为了让这个计划顺利落实,只有越少的人知道,成功率才越大,因此从最开始就只有l和我两个人知道计划的每个环节。”
    “不让我知道,是因为怕我的情绪会干预到计划,对么。”孟方言淡薄地笑了笑。
    jim顿了顿,微微颔首,话语直白而锐利,“l很清楚,以你对v的感情,一定会妨碍计划,更无法破釜沉舟,一举捣毁内鬼和w的巢穴。”
    “呵。”他轻轻地靠在了墙壁上,抬起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他一直比我自己都了解我。”
    “我当然会干预这个计划。”
    半晌,他放下了手,面无表情地一拳就砸向了白色的墙壁,“因为我如果知道他的计划,我从最开始就不会把她带回来这里送死啊!”
    这是jim和moon第一次看到孟方言如此的盛怒,甚至是跟他搭档合作多次的moon都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他们所熟知的他,总是一脸云淡风轻,甚至像是对这个世界毫无一分留恋和情感,对待一切都能手起刀落,不会愤怒,更不会失去理智。
    他曾赐予无数人死亡,也曾赐予无数人生还,他冷静地游走在这个世界黑白交汇的交界线上,让敌人闻风丧胆,被誉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旁观者和战神。
    可是,他已经变了。
    现在他们看到的他,会这样失去理智地发怒,会不按照计划行事,甚至不顾l的劝阻,抛下一切任务和使命、毅然决然地以另外一个人的面容前往远隔重洋的凌庭县。
    看着面前陷入了极度愤怒和哀伤的孟方言,闭上了已经蓄满眼泪的眼睛。
    她对他怀抱着的整整十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彻彻底底地被她自己下决心、判了死刑。
    她终于明白,此生她永远也不可能拥有他的一分爱情,即使那个名叫祝静的女人死去。
    因为那个女人已经彻底地改变了他,是她赋予他血肉,赋予他情感,赋予他重生。
    他为她摘下了佩戴一生的面具。
    而她,是他的命。
    第44章 第四十二夜
    **
    等祝静恢复意识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似乎置身于一辆正在颠簸的卡车里。
    因为眼睛被人蒙住了,她只能感觉到四周的环境是漆黑的,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她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紧紧绑住了,连嘴都被人用绳子牢牢地绑住系在了她的后脑勺,而耳边的通讯器也已经被人摘下,防止她和特工队取得任何的联络。
    额头上依然隐隐约约传来着之前被重物击中的剧痛,她咬着牙动了动身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她很清楚,自己正被敌人用车装载着带向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在这个时刻,她反而不觉得害怕了,思维也格外地清晰,她仰望着漆黑的空间,心里整理着这一天里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她没有忘记,在她昏迷之前,是ross击晕了她,并将她带离勒卡姆剧院。
    可以肯定的是,ross是孟方言组织中的内鬼,是敌人的人。
    而这件事,孟方言他们知情吗?如果不知情,他们的处境是多么危险,没有通讯器和定位装置,他又怎样才能够找到自己呢?如果他很清楚这件事,他又会怎么做呢?
    也许那个被称作l的局长,是特意安排她被ross带走,也说不定啊。
    不知道以后活着回到t市,对菱画和祝沉吟说起这件事,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一定都觉得她是在开玩笑吧?
    可惜,她正在经历的这些,都是真实的事情,真实得让她觉得好像在做梦。
    ……
    想着想着,她发现车子似乎停了下来。
    很快,她所身在的后车厢被人从外打开,一个男人迎着夜光走进车厢,动作粗鲁地一把拽起她的手臂,将她往车子外带去。
    身边有不同的人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她听到了一扇铁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她整个人被推进了那个地方,眼睛上的眼罩也被人从后动作粗鲁地扯开。
    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家废弃的工厂。
    而一盏灯光下,她看到自己的对面坐着一个面容陌生的男人,ross则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目光空洞地审视着她。
    那个坐着的男人,十有八九应该就是w了,她猜想。
    w拥有着一头棕色的长发,面容意外地英俊而优雅,此刻,只见他缓缓开口道,“你好,venus小姐,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因为嘴巴依旧被绑着,她不能说话,只能用目光冷冷地看着w。
    “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的上宾呢?来,赶快帮她松绑。”w轻轻拍了拍手掌。
    旁边走来w的几个手下立刻帮她解开手脚和嘴巴上的绳索,还帮她搬来了一张椅子,她没有多话,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
    “你倒是十分镇定啊,”
    w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她说。
    “那你希望看到我怎么样?尖叫?哭喊?这些对付你有用么?”她反问。
    w挑了挑眉,笑了起来。
    站在w身旁的ross此时恭敬地取来了祝静放在手包里的手机,递给w,w接过手机,看了看,对她说,“撒旦协议的密码在哪儿?”
    “我不知道。”
    “不知道?”w耸了耸肩,“venus小姐,恕我现在并没有心思和你开玩笑,你说你不知道撒旦协议的密码被放在你手机里的哪个位置?”
    她摇了摇头,“从最开始到现在,我始终都没有亲眼见证这个密码被存放在我手机里的哪个地方。”
    w看了她一会,拿着她的手机从椅子上起身,朝她一步一步走来。
    走到她面前后,w用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声音温柔而低沉,“你真的不知道?”
    她摇头。
    下一秒,她的左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个巴掌,她觉得自己的整个脸庞连同她的脑袋都懵了,热辣的疼痛从脸庞开始贯穿她的全身,刺入心扉。
    “我再问你一次,”w扇她巴掌的那只手还停留在空中,“你真的不知道撒旦协议的密码在哪里吗?”
    她闭了闭眼,再次摇头。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的右脸上,鲜血从她的嘴角处慢慢滑下,滴落在了她紫色的裙子上,触目惊心。
    她忍受着剧痛,抬起脸,用尽浑身的力气狠狠地瞪着w。
    w看着她的眼睛,半晌,英俊的脸上浮现起了嗜血的笑容,“眼神不错,本来我还想怜香惜玉的,但是现在看来,你骨头这么硬,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了。”
    “来,打到这个婊子愿意说真话为止。”w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朝自己的椅子走去。
    祝静看着原本站立在两旁的w的手下在w的一身令下后,立刻二话不说地朝她围拢了过来。
    一个接着一个响亮的巴掌,以及落在她背部的鞭子和拳脚……她在苍白的灯光下承受着每一下的重击,却始终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她的嘴唇因为被她的牙齿紧紧咬住而渗出了血,她的浑身上下都被忍耐剧痛的汗浸湿,她的思维已经不再清晰,所有的感官都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接近麻木。
    不知这样地狱般的折磨究竟过了多久……直到她的意识已经半昏半醒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下巴再次被w抬了起来,他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着她的眉心。
    “那么一张美丽的脸孔,真是可惜了。”
    w举着枪,一字一句地对她说,“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在哪里?”
    她的视线是模糊的,浓重的血腥气里,她动了动麻木的嘴唇,努力牵起一个笑容,“我……不……知……道……”
    “就算……我,知,道,我也……永……远……不会,告诉你……”
    有一个瞬间,她的眼前好像浮现出了孟方言的脸庞。
    那抹永远挂在唇边的淡淡的笑和他看着她时的眼神,她一辈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如果……她今天死在了这里,他知道后、会不会感到一丝心痛?
    毕竟,这所有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她自己亲手对他打开了她世界的大门,她想她一定是发了疯,从最开始她同意让他住进自己的家里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发了疯、着了魔。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那一天,他有如暴风般闯进了她的世界,就这样从此扎了根,任凭她想怎样抹去,都依然在这里。
    她一直是知道的,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离她是那么地遥不可及,他的生命比起她的,要特别得太多太多,他在从事的事业,或许她一辈子都不能理解和接受,但是她还是为曾经靠近过他而感到欣慰。
    在离开凌庭县的时候,她就很清楚,这一去,可能真的是有去无回。
    但是她还是来了。
    虽然他们永远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可是哪怕是短暂的相交也好,她也愿意为此慷慨赴死。
    只为,只为了能够在他的世界里短暂绽放。
    可惜,她没有机会再对他说出真话了吧。
    他们两个人的这一辈子,直到她将要死去前,都总是在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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