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重生后成了诸天神魔的团宠 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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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没能救你,是我害死了你,是我的错。
    因为死的不是我,所以都是我的错。
    总是有人用她的死,用各种各样的谎言来骗他,或是图谋不轨,或是引诱魅惑,或是借机从中牟利,或是想攀高枝,或是想取而代之。
    这一幕何其相似,就好像曾经他还是一无所知的孩童,蛇宫里每个妖魔鬼怪都对他稀奇,毕竟神仙已经是难得一见,能近距离看到毫无缚鸡之力的神仙幼崽,简直是求之不得的美事。
    他们观赏铁笼里的人,像是观赏一只宠物,他们在黑蛇王热情的邀请下舔舐他不停流血的手腕,玩弄他的身体,用各种各样的食物引诱他,灌他喝酒,想要欣赏他喝醉了以后疯了似的挣扎和咆哮,想看高高在上的神仙也有如禽兽般失控的模样。
    但他无论喝了再多酒,无论被怎样挑逗辱骂,都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深深埋在膝盖之间,支着瘦削的肩胛骨,露出破烂的衣衫下一截脆弱的后颈。
    如果有人从铁笼里的缝隙中伸出手,拽着小少年的后脑,强迫他抬起头,露出漂亮俊秀的一张脸,他依然毫无反应,目光平静空洞,像是死了。
    没意思透了。
    于是有人开始暗中骗他,说要帮他逃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燃起希望,看着他全身心的相信和漫长的筹备,看着他交付真心,为了藏住秘密忍辱负重,直到机会来临的那天,从暗道一步步向外走。
    然后,在他走进灿烂光芒的前一刻,狠狠将他踩在泥泞里,肆意碾压,一边用更加沉重的锁链拴住少年瘦削的腕骨脚踝,往暗无天日的地底拖拽,一边猖狂地大笑说你竟然信了,你竟然信了我会放你走!你竟然以为我们真的是朋友!
    他一声不吭,像流着血的野狗一样被再次拽回地底,只有十指深深地抠进地里,一路上留下深深的刻痕。
    地面的光离他越来越远,像是此生都无法触碰。
    他当时离天空那么近,其实该抬头看一眼,天空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是本属于他的地方。
    那个他曾经用蛇语喊过“朋友”的人,用力钳着他的下巴,嗤笑道,你是不是要哭了,这么令人*t伤心的画面,你怎么也得哭一哭,好给我下酒,哭啊!叫啊!你是死人吗?!
    他没有哭,也没有叫,嘴唇狠狠抿着,眼眶血红,苍白的脸颊上指印红肿,漆黑的眼眸里却没有泪水,狠戾的目光像是蛇蝎,冷不丁刺痛人的眼底。
    那人松开手,啐了一声,将他丢回铁笼里,重新落锁。
    铁笼里的小少年,缓缓抬起头,从没修剪过的黑发垂在脸前,舌尖抵着牙龈,用蛇语冷嘶道,我会杀了你,而且,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那人的回应是哈哈大笑。
    而他说到做到。
    后来他们故技重施,换了另一个人,对他好,给他吃的,帮他疗伤,骗到他的信任,再一次出卖他,践踏他的真心,像是最好玩的游戏,乐此不疲。
    为什么他还要一次又一次地相信别人?
    他不知道,他就是想那样做,他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在他永不相信任何人的那天,他会变成某种自己都不认得的怪物,和这群妖魔鬼怪没有任何区别。
    他还想拥有相信的能力。
    哪怕代价高昂到他支付不起。
    他在一次次被骗的过程中,摸清了蛇宫的位置和路线,他记性很好,过目不忘,他记住了每个岔路换班的人,记住了每个妖兵的习性和嗜好,记住了通往天空正确的道路,记住了酒窖和火种存放的位置。
    他甚至远远见过一次那枚通体漆黑的蛋,被放在华美的酒红色软垫上,有专人擦拭守护。
    那是颗先天发育不良的蛋,迟迟未能破壳,每个时辰都要浇他的神仙血,所以在漆黑的蛋壳上延伸出猩红色的花纹,狰狞和美丽共生。
    仓皇一瞥,他甚至因为血的感应,能听到蛋壳里的心跳。
    怪物的心跳。
    一场大火烧尽了他肮脏的过去,埋葬了所有骗过他的人。
    他这辈子相信过很多人,这是他的选择,无所谓后悔不后悔。
    只有一个人回应了他的信任。
    那是个金枝玉叶的小神女,穿着大红的衣服在雪原上没有忧愁地奔跑,快乐,明亮,无拘无束,所到之处繁花似锦,百花盛开,像鹿一样轻盈,又像飞鸟一样自由。
    她误打误撞闯入了他漆黑的世界,送给他一朵永生不败的桃花。
    这一场相逢,似乎用尽了他此生的好运气。
    之后再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
    系系有话说:明天上午十点加更~
    第67章 太上忘情
    眼前的一切都那样清晰, 仿佛触手可及,但花兮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声音传不过去,她伸出的手触摸不到那个被困在铁笼里的少年, 只能在虚空中划过倔强的眉眼, 挺直的鼻梁, 颤抖的薄唇, 和被血污沾染的脸颊。
    她只能看着, 看着他在希望和绝望交替中永无止境地受苦,看着他在寒冷中蜷缩起来, 唇间呵出的白雾飞速地消散。
    他从来不去看手腕上的伤口,只是仰着头, 半眯着眼, 望着上空不知厚几千尺的地层, 一动不动。
    只*t有她知道, 他在看想象中的天空,天空中的每颗星星都会开花。
    那一刻花兮的心前所未有地痛起来,她如一个幻影, 轻轻跪在他身边,细长的手指拢住他的眼睛,不忍再看。
    哪怕知道他听不见, 她还是哽咽道:“萧九辰, 你、你再坚持几年,或是几十年……我就来见你啦, 你一定不要放弃, 你做得很好, 以后会变得很厉害, 比天下所有人都厉害,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你会有很好、很好的人生。”
    说完她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泣不成声。
    其实,萧九辰沉入冰棺后区区几十年,她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白凤凰小九不能开口,眼睁睁看着他被花兮忘记,却依然沉默地陪在她身边二百余年,最后为了保护她被天雷劈死,到死也没有被她认出来。
    再然后没多久,她死了,萧九辰似乎再也没有笑过。
    如果这样的未来告诉眼前的萧九辰,他会愿意坚持下去吗,如果他知道自己拼死拼活得到的未来,就是如此一场荒唐,他会怎么想?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运,为什么命运唯独对他如此残忍!
    花兮抵在他肩头恸哭,而他一无所知。
    他们中间隔着的何止是时间。
    雾霭浓浓,无情地卷挟着花兮向另一个方向滚滚而下,无穷无尽的雾气突然向某一个方向汇聚,如江流入海,钻进一个单薄瘦削的背影。
    那人一身白衣,跪在地上,看起来还是个少年的模样,带着身高抽条造成的骨骼感,又有些先天营养不良的苍白。
    花兮再次在汹涌的魔气中落地,踉踉跄跄地往前冲了几步,才刹住脚,一抬头,发现跪着那人正是萧九辰。
    她一下子懵了。
    她认出这是自己在碧落山的住处,熟悉的衣柜桌椅床铺窗棱,甚至挂在钩上常穿的那件外衣,然而四面墙壁乃至天花板和地面都画上了血色的符咒。
    。
    她自己的身体就躺在塌上,双目紧闭,浑身带着病气,瘦弱得近乎有些可怜。
    她双手交叠在胸前,捧着一朵硕大姣美的金色花朵,那花生有五瓣,每一瓣都极尽舒展,灼灼绽放,灵气四溢,在黑暗的小室内发着夺目璀璨的光芒,一点点融入她的心口。
    随着金色花朵的下沉,无穷无尽的魔气如被驱散的鬼魅般,疯狂地从她七窍涌出,如旋风般环绕在室内,震动得窗棱砰砰作响,被满屋贴着的朱砂黄符阻拦,最终尽数灌入萧九辰的身体。
    满屋都在魔气的剧烈震撼中砰砰作响,如风暴中炸响的惊雷,魔气越来越多地钻入萧九辰的身体,简直无孔不入。
    他原本苍白的脸更加毫无血色,在剧痛中弓着身子,指节攥得发白,跪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汗如雨下,低沉压抑的喘息逐渐变重,但死都不肯离开阵眼一步。
    花兮脑子嗡的一声,犹如晴天霹雳。
    她体内的魔气,不是被师父渡化了吗?不是师父*t冒死救了她的命,还因此和苍岐对战中重伤沉入天池么?葫芦不是信誓旦旦告诉她,萧九辰闯先帝皇陵偷羽化仙殇后,早已不是师门中人,根本进不了结界,回不了碧落山,因此也绝不可能将羽化仙殇交给她,更不可能是为她而采吗?
    她当然要信,她不得不信,葫芦忌惮萧九辰,总不可能和他联手起来骗她,更何况以她对师父的了解,堂堂清净上神绝不可能摆弄是非,冒领功劳。
    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么?!
    那眼前的这一幕又是什么?她手里捧着的为什么是羽化仙殇?为什么所有的魔气都在往阵眼涌去,而阵眼跪着的却是萧九辰!!
    花兮灵台剧痛,她抱着头,突然想起,她醒来以后,师父一直在天池沉睡,师父从来没有亲口跟她说过,她体内的魔气是他渡化的。
    从来没有。
    她应该想到的,江海般磅礴的魔气,岂能说渡化就渡化,就算是以上神之能,最多不过是,将其从一个人体内,引入另一个人体内,但这样的阵法至多只能让两人平分痛苦,只要她灵核还在,魔气就不可能完全剥除。
    除非有一朵全天下绝无仅有的镇魔花,将她体内的魔气驱散出来,又在阵法的引导下,埋入另一个人的体内。
    “不能这样……”
    她是知道魔气入体有多痛的,那是让人恨不得昏死过去的剧痛,是一丝一毫都无法忍耐,一旦发作起来便深入骨髓碾碎灵台让人生不如死的刑罚。
    “不能是这样……”
    她不能承萧九辰这样大的恩情,更不能,明明承了这样大的恩情,却一无所知,近乎愚蠢。
    她当时质问萧九辰为何偷羽化仙殇,萧九辰是怎么说的?
    “为了离尘父君未尽的余业。”
    她明知萧九辰并不记得离尘。
    可他说,“我骗你的”。
    他说羽化仙殇被他毁了。他就是要放出三千魔族,伙同苍岐,祸乱六界,他就是要报复天庭,报复天帝,报复他的杀母仇人,欺父仇人。
    滔天大罪,他不辩解,无力挽回,他一人承担,他一心求死。
    因为他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顺着他这条唯一的线索,找到花兮身上的羽化仙殇。
    他躲在东荒大陆的兔子洞里,也只是因为那是第一次见到花兮的地方。他心知自己躲到何处都会被找到,但他并不在乎。他的计划就是揽下擅闯皇陵抑郁谋反的大不敬之罪,和他父亲一模一样。他没办法渡化那么多的魔气,也没法承受那样的痛苦,他迟早会堕魔,或是死去,如果是那样,不如借着他的死,将这件事永永远远和花兮撇清关系。
    她应该是干干净净的。
    她是保护了扶桑神树,拯救了天族命脉的小神女,她是所有人的骄傲。
    事是他做的,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魔气逐渐变得稀疏,屋内的法阵也逐渐暗淡,萧九辰缓缓站起身,每动一下都忍着钻心的疼。*t
    他一步步,走到床前,睁着近乎涣散的黑色瞳孔,去看羽化仙殇有没有全部沉入她的身体,去看她身上是否还缭绕着残存的魔气。
    他看了很久,又伸手想确认,最终手指蜷缩在掌心,还是没有触碰她。
    萧九辰扶着墙,虚弱地站了很久,捂着嘴一直咳嗽,咳出来的血浸湿了白衣。
    他沙哑道:“花兮,我要走了。”
    他想了很久,就想出来这么一句话。
    此次离开,或许死生不复相见。
    他是去赴死的,应该再跟她多说几句,虽然她听不见。
    萧九辰又想了更久,才缓缓道:“其实,我想看到你好起来的样子……可惜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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