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没有。”她摇头，撇着嘴说，“我哪里那么容易生气哦。”
    “嗯，你是叔叔见过，最会使小性子，最会生气的小女生了。”他忍不住揭穿她。
    “拜托，我这叫真情流露，是真性情。这种感情只对自己信任和亲近的人发哦。”她说的是事实。就像很多人只会对父母发脾气，不会对不熟悉的，或者关系很一般的人发脾气。因为人在外人面前总会选择掩饰，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的留在别人的印象中。而对特别亲近的人，就会暴露全部的缺点，因为知道不管自己多糟糕，这些人都不会舍弃自己，不要自己。
    “这么说，叔叔还应该高兴了？”他轻轻挑眉，其实也是认同她的说法的。
    “必须的。”
    季莫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用力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说：“你这丫头，真叫人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叔叔，你舍得恨我吗？”她眨巴眨巴眼睛，眼神特别俏皮。
    季莫真的拿她没办法，原本装严肃的脸，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说：“不舍得！”
    “这还差不多。”她就是喜欢跟他耍无赖，那种感觉很幸福。
    没过多久，车子在水芋码头停了下来。水芋是一条人工运河，连通南北，河面宽敞，是a市唯一连着出海口的运河。
    码头上停泊了不少货船，游船，还有一些私人游艇。其中有一艘船是最为突出的，因为船身的装修和布置，完全就是《海贼王》的梅里号，那艘最令人难忘的小羊头三角帆船。
    可爱看着那船，双手不自觉地捂着唇，表情又惊又喜，水亮的黑眸满是笑意。等老易把车停到停车场，她一刻不停留地下车，向着河边跑了几步，就站在原地看着。
    “叔叔，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把梅里号造出来了！”
    “你可以掐自己一下试试，看是不是做梦。”季莫来到她身边，就知道她会喜欢，琥珀色的眸子温柔专注，静静凝视着她脸上兴奋起伏的表情。
    可爱抬手，真的想掐自己一下，但又怕疼，就在季莫的腰上掐了一下，听到他倒抽了口气，才开心道：“哇，是真的，不是做梦，不是做梦！”
    “那有你这样的，不掐自己掐叔叔的。”他无语地撇了撇嘴，看似责怪的脸上充满了宠溺的笑容。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说：“好了，我们准备上船了。”
    “可以吗？可以上去，会启航吗？”可爱跟在他大步往前走着，口中还不停地问东问西。”
    “嗯，现在就上船，然后在运河里航行一段路。但是这船比较小，不能出海，抗不住风浪。”他点头，一一做了回应，拉着她登上了梅里号。
    上面真的完全和动画片的一样，有娜美的橘子树，有索隆的杠铃，还有香吉士的厨房，同时还有扮演成动漫人物的coser。目前漫画中的九大主角全部都出现了，就连最可爱的乔巴，也由一个超萌的小孩装扮着。
    可爱看着他们跟自己打招呼，笑得更加开心了。
    另外，船上还加入了圣诞节的元素，甲板上放着圣诞树，圣诞袜和各种圣诞礼物。
    可爱跑到船的二层橘子树前，发现那橘子竟然是真的，可以吃的。她随手摘了两个，一个丢个了季莫，然后剥了橘皮，尝了一口：“唔，好甜。”
    “这是砂糖桔，这个季节最甜。”季莫拨开橘子皮，吃了一瓤，指着甲板上的圣诞礼物说，“不拆开看看吗？”
    可爱站在橘子树外围的栏杆上，张开双手说：“叔叔，接住我，我跳下来了。”
    季莫眼眸含笑，表情特别从容淡定：“跳吧。”
    可爱真的就从上面跳下了，扑进他怀里，圣诞袜里面的礼物挂满了一整树。她的身高根本够不到顶上的礼物，便坐在季莫的肩膀上，去拿顶上的礼物。
    她很快速地拆掉包装，是一个金狮号的等比例模型，就像是小型的赛车模型，每个零部件都可以活动，只要有风，拉起船帆以后，同样可以航行。
    “天哪，这是哪买的，我都没听过有哪个玩具公司，出这样的船模。”可爱经常关注动漫周边产品的，但是这种船是第一次见。
    站在一旁的老易看她这么兴奋，恭敬又礼貌地为她释疑：“这是少爷花了大价钱，让最好的玩具公司赶制的。一个月前就做了，三天前才刚刚做好，全世界就只有这个一艘。”
    可爱听了这话，愣愣地看着季莫：“叔叔，你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开始帮我准备圣诞礼物啦？”
    “确切的说，是你的生日之后。因为你的生日和圣诞节离得很近，也就一个多月的样子。”他笑着回答，又拿下第二层的一只圣诞袜，说：“这里面还有海贼中出现的每个人物的模型手办，都是按照真人比例缩小的，关节也都可以活动。”
    “你把整本漫画出现的人物，都做出来了？”可爱惊叹，漂亮的大眼睛微微泛红，眼底闪着泪光。
    “嗯，都做出来了，除了一些路人甲乙丙没做。”他抿了抿，点头说，“还有路飞他们探险经过的每一座岛，都出了模型。”低头看着树上和地上全部的礼物，说，“所以，这个圣诞礼物还喜欢吗？”
    可爱用力点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叔叔，你真的对我太好了。”
    季莫就知道她会喜欢，其实能做到这么详细，一方面是因为她喜欢，促使他努力帮她圆这个航海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比较偏爱这部动漫，才能记住故事中的每个人物，每个细节。
    “那可爱船长，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起航了？”他轻轻挑了挑眉，眼神透亮入夜空的繁星，认真又充满期待。
    可爱从他怀里跳到甲板上，点头说：“大家，起航了，一起迎接圣诞节哦。”
    老易听了她的话，立刻示意船员起锚开船。
    梅里号缓缓离开码头，速度比较匀和，只是在运河内航行。
    可爱在夹板的小圆桌前坐下，就看到cos香吉士的男人，为她端上了甜点和咖啡，举止优雅，俨然一个拥护女士的完美绅士。
    这个人本身就是个一流的蛋糕师，所以他做的蛋糕既精致又美味。
    可爱细细品尝着手边的蓝莓芝士，口感滑而不腻，恰到好处。吃着这样的蛋糕，品着香醇的猫屎咖啡，那种齿颊留香的感觉，让人回味无穷。
    她留意着河面上的其他船只，或许是圣诞节的缘故，每条船都透着节日的氛围，有圣诞树，有彩灯，还有最璀璨夺目的节日焰火。都说海上的焰火最美丽，可现在看来，河面上的焰火同样漂亮，甚至别有一翻小家碧玉的秀气。
    季莫喝了一口曼特宁咖啡，目光留意着腕上的手表，看时间已经快8点了，便向老易递了个眼色。
    “可爱，还记得路飞他们为梅里号在海中进行葬礼的一幕吗？”他说得很煽情，那一幕应该是让很多人看到流泪不止的场景。
    “当然记得，‘朦胧之雪的离别之海’美丽又伤感，我每次都会哭。”她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不少，眼神流露着淡淡的伤感。
    “那你知道圣诞节是什么日子吗？”他又问道。
    “嗯，耶稣复活日。”她当然知道，曾经在国外生活了好几年，也过了很多次一个人的圣诞节。
    季莫微微扬起唇角，说：“那我们也让梅里号，在雪中重生吧。”
    “雪？”可爱仰头看了一下，说，“今天这天气，应该不会下雪的。”虽然她很喜欢圣诞节下雪，但是相比m国，a市的天气还不够冷，不太可能圣诞节下雪。
    正说着，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伴着河风，雪花漫天飞舞。
    “怎么会？”她伸手去接那六瓣雪花，冰凉的透明花朵，在接触到她掌心的热量立刻融化成了水珠。
    “真的雪，叔叔，是真的雪花！”她伸出双手去接那些白色结晶，又跑到船头去看原因。发现周围的几艘船上都装有人造造雪机，所有几条船同时造雪，让整个河面看起来被白茫茫的雪花笼罩着，引来岸上不少人的驻足拍照。
    可爱回到季莫面前，水眸闪亮得好像宝石一般迷人：“叔叔，这也是安排的吗？”
    “喜欢吗？圣诞节当然应该有雪。”他抬头看着缓缓飘落的雪花瓣，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甲板上，橘子树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白霜，很美很洁净，仿佛置身在童话的雪世界里。
    可爱用力点了点头：“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开心的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一面笑一面哭，都不知道自己想哭还是想笑了。
    夜空里依然闪着彩色的焰火，衬着白雪更加圣洁美丽。
    季莫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拿着手帕为她擦着眼泪：“喜欢，还哭鼻子。”声音不愠不火，听着似乎是嗔怪，其实充满了宠溺。
    “这是感动的好不好。”可爱嘟着嘴，一把拉过他的手，直接用他的衣袖擦眼泪。
    季莫只是由着她蹭着，琥珀色的眸子微微含笑，灼亮迷人。
    “早知道你会哭，就不这么煽情了，瞧你那样子，原本是个熊猫眼，现在是个四不像了。”他觉得她萌萌的，之前因为晚上没有睡好，所以眼圈黑黑的，现在红不红，黑不黑，兔子不像兔子，熊猫不像熊猫。
    “你才四不像呢，再取笑我，就不理你了。”她拉着他的袖子，继续擦着眼泪，别过头不理他。
    “哦，不理我啦？舍得吗？”他学着她的口吻问道。
    “舍得！”她口是心非，表情带着点傲娇。
    “真的？”他叹了口气，做出受伤的样子，“好伤心哦，老易让他们别搞焰火，别下雪了，可爱都不理我。”
    “不许！”可爱连忙制止，嘟着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不会不理你的，因为最最喜欢你了。”
    季莫就知道她会这样，搂着她的腰，问道：“那有奖励吗？”
    可爱想了想，摇头说：“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肚子还饿着呢，所以叔叔还没有拿到满分。”她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晚饭确实还没有着落呢，刚才的甜品对她来说只能算是开胃菜。
    “早就订好了，等会儿9点，我们就去餐厅。”他是准备跟她一起迎接12点的钟声的，所以特地把晚饭时间延后，只是先在船上吃点东西点点饥。
    “哦，原来还有正餐呀，我还以为就这些小点心呢。”
    季莫没好气地点她的鼻尖，说：“小点心可能喂饱你吗？当然要吃大餐的，还要跟你一起听12点钟声敲响呢。”
    可爱听着这话，看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说：“那我们再赏一会儿雪，等到8点45分再走。”
    “好，你说什么就什么。”季莫总是这么惯着她，依着她。因为他就是要把她宠坏，让她永远离不开自己。
    有过了30分钟，船回到码头，两人下船后坐车去了市区。
    那里有一个钟楼，虽然不及伦敦的大笨钟那么雄伟壮观，但也是一大特色，每个整点钟声都会响起，悠远绵延，一声一声震动耳膜，很好听，好像可以洗涤人心，让这个喧嚣的城市，在忙露了一天之后，变得平静安详。
    季莫拉着她的手，走进一家法式西餐厅，这里的鹅肝酱、鱼子酱和盐焗蜗牛都是最一流的。整间餐厅空无一人，显然是被他包场了。室内的灯光并不明亮，黄黄的，却特别温馨，周围的环境给人一种亲切和温暖的感觉。
    季莫伸手为她拉开椅子，先让她坐下，然后就在她面前的座位坐下。轻轻一个响指，服务生就优雅地推着餐车出来，把红酒和开胃菜送上。
    “请问，小姐是要红酒还是果汁？”服务生优雅亲切地询问。
    “叔叔，吃西餐，我可以喝一点红酒吗？”可爱看向季莫，这样的法式正规大餐，最好是配红酒享用，其他的东西都不足以留住这样的美味。
    季莫微微点头，用眼神示意服务生，为可爱倒上红酒。两人几乎是同时拿起酒杯，晃动着杯中的液体，看着玻璃壁上酒液的挂杯情况，闻了闻酒的味道，优雅的品了一口。
    酒香醇厚，不带酸味，隐约有点涩，但是并不影响酒本身的美感。
    可爱放下酒杯，吃着服务生送上来的芝士焗蘑菇，视线忽然留意到对面那家餐厅的情况。同样是靠窗的位置，薛洁儿独自坐在窗前等待着，手里翻看着一份杂志，目光时不时地留意着手腕上的表面时间。
    ——晚上有空吗，我约了季先生一起吃晚饭，你也来吧。
    熟悉的话在耳边回荡着，她这时候才想起来，洁儿约了季莫。而自己则和季莫坐了船，看了雪花和焰火，还在这里吃着东西。
    “叔叔，下午你陪洁儿参加完活动之后，她是不是约了你一起吃晚饭？”
    季莫放下手里的刀叉，说：“没有吧，我并不记得她约了我。”顺着可爱视线看去，发现薛洁儿正坐在对面。
    “你确定没有吗？还是你答应了忘了？”可爱知道洁儿不会无中生有，如果她说约了季莫，那肯定是他给了她信息是“答应”的。
    季莫蹙眉，看向身旁的老易：“我有答应她什么吗？”
    “我也不太记得了，当时记者比较多，问题也是一个接一个。不过，我急得她在上车之前好像问了您什么话的。”老易也不太记得，因为当时的情况确实比较混乱。
    “那一定是问了吃饭的事情。”可爱拿出餐帕擦了一下嘴，表情从刚才的惬意转为严肃。
    “就算是这样，我也并没有答应她呀。”季莫确实没有答应薛洁儿一起吃晚餐，他要陪可爱，为可爱制造惊喜，怎么可能答应其他人的约会。
    “先别说了，不管你有没有答应，我们先过去吧，总不能让她这么傻傻地等着吧。”起身就往外走。
    季莫拧眉，又朝着对面看了一眼，起身跟了上去。
    对面餐厅，薛洁儿等得有点着急了，拿起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季莫，就看到有人走到她面前，紫色的长裙华丽优雅，脚下是黑色的钻石高跟鞋，身上披着水貂毛的大皮草。
    “哟，洁儿，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圣诞餐吗？”蓝蔓姿的声音听起来娇柔造作，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蔓姿？”洁儿几不可见地皱眉，站起来跟她打招呼，“这么巧，平安夜快乐。”看向她身后的座位，知道她是和自己的经纪人董越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