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庭之看着她睡醒莫名懵懂的模样，唇瓣的笑意都微微挑了起来，说话的语调意味不明，“一直都很招女人，只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不知道而已。”
    或者说……
    因为心里有喜欢的人，所以旁人都看不进眼里。
    “是吗？”
    江暮夏看着那张卡片上的字迹，微微抬眸视线就跟还没转身走人的空姐对上，直截了当当着人的面把卡片撕碎了。
    “你……”
    “怎么？”
    江暮夏睫毛微微眨了眨，歪着脑袋看着那恼羞成怒的空姐，“你难道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吗？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本来走廊的缝隙就很小，空姐站在那里旁边的人也走不过去。
    “这位小姐。”
    空姐实在是愤愤不平地很，再加上好不容易遇到这个优质男人，要是真的成了，就算空姐这个位置没有对她来说也不亏。
    更何况，她本来也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
    “只是留个联系方式。”
    她十分礼貌温和，看起来没有太多的攻击性，“我看这位先生在我们航空坐的是头等舱，所以是有积分兑换要求，所以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可以兑换一些礼品。”
    “礼品？”
    江暮夏笑了，“七百多万的表在手上，需要你们航空公司的礼品，”她突然就来了兴趣，托腮看着面前的空姐，“你们的礼品，最少有十几万吗？”
    这句话说出来，空姐直接就傻眼了。
    毕竟……
    航空公司就算再怎么给顾客福利，可随手送出来几十万几百万的礼品，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她一个小员工也没有这样的权利。
    “这位小姐，您这不是为难我。”
    “是你在为难我。”
    江暮夏的视线瞬间多了几分冷淡，“我身边这位男士，老婆孩子都在家里等着呢，他藏着不让抛头露面的小娇妻可是黎城第一名媛呢，我这样的他都看不上，别说你这没胸没屁股，全身上下没一样拿的出手的小空姐了。”
    “你……”
    空间羞愤恼怒，可瞬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江暮夏的话。
    “你……不是他老婆？”
    “唔……”
    江暮夏看了眼身侧的男人，突然就托腮笑眯眯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我有说我跟他有关系吗？没有吧？”
    “不可能。”
    空姐直接摇头，“刚才我问他要联系方式，他说你是他夫人不让留联系方式。”
    甚至想到了某种可能。
    难道……
    这个看起来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男人，其实除了身边有小娇妻和孩子之外，外面还有好几个乖巧精致漂亮的女人包养着？
    可，这不可能啊。
    要是真的包养的话，为什么刚才要拒绝她。
    送上门的炮，没道理啊。
    夫人……
    江暮夏听到这两个字明显愣了一下，本能地侧眸朝着身侧的韩庭之看了过去，心情竟然有那么些许的复杂。
    “他真的……这么说了？”
    “江小姐。”
    就在她问的时候，身侧的男人却直接附身凑近了她，“你是有多无聊，跟一个拉不上台面的空姐在这里浪费口舌，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点？”
    江暮夏对上他的视线，明显都有些微微的愣住。
    因为……
    很矛盾。
    她原本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多少感情，哪怕她对这段感情再历久弥新，可七年之后的他对她，也剩不下多少。
    可能还是爱，但也没以前那么爱了。
    更多的是不甘心。
    她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本能地偏开了脸蛋看着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色，“你不用这么试探我，我说了我爱你。”
    应该说……
    没有办法不爱。
    本来之前还可以压抑隐忍，可现在他们两个越来越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她心里的那股子情绪都越来越难以控制。
    明明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却还是自己装聋作哑。
    还真是……
    贱啊。
    飞机已经进入了平稳阶段，不远处的火烧云摇摇曳曳，稀薄的云层后面薄暮的光线在尽头融化开了一抹天光，笼罩了她的半边脸。
    暖意融融。
    韩庭之侧身看着她的小半边脸，才发现她的确是瘦了很多。
    下颚线棱角很清晰。
    飞机停下之后江暮夏也没说什么，只是拎着自己的东西去了行李转盘，可身后的男人却直截了当把她手里的行李推车拉到了原位置。
    “东西已经让助理送上车了。”
    他的面色紧绷地很，“你跟我走，不用管别的。”
    还是一如既往。
    不管在什么时候他会处理好她身边所有的一切事情，可偏偏这段时间总是折磨完了她之后，再给她一颗糖。
    门外的风有些凉，吹在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气息。
    很冷。
    江暮夏从机场出来本能地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外套，还没来得及上车，身侧突然就有一个人停下了脚步。
    “韩……韩先生……”
    那女人愣了一下，“您是韩庭之韩先生吗？”
    关于韩庭之。
    在商业金融杂志上一直都是业界传奇，尤其是在他生活的城市里，多的是新闻媒体想要采访他的事迹，可基本上没有记者能拍到。
    韩庭之就在江暮夏身侧，主动打开了车门，“你先进去。”
    “……”
    江暮夏穿着长裙，踩着六公分的高跟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短发跟司徒雅的黑长直是完全的两个类型，更别说她身上的黑风衣和黑裙子了。
    “韩先生！”
    可旁边的记者直接不依不饶，“您身边的这位小姐……好像不是韩太太吧？”
    不是韩太太。
    那要是被媒体采访到了，可是直接跨越人生的大新闻。
    “你先上去。”
    韩庭之微微皱眉，棱角分明的脸上都多了几分阴冷了气息，江暮夏在身侧主动想要上车，可刚弯腰直接就有一堆人围堵了过来。
    车……
    直接走不了了。
    她坐在车后座里，车门半开着，“我们是……走不了了吗？”
    韩庭之皱眉，直截了当关了车门。
    “等我。”
    他微微转身，视线落在了旁边的记者身上，“这次是私人行程，你们再这样纠缠下去，我让我的私人律师跟你谈。”
    “韩先生……”
    “小三！”
    就在韩庭之还跟记者谈论的时候，身后的人群里骤然有人喊了一声，“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司徒雅，她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
    不知道哪里来的牛奶盒，直接甩到了车玻璃上。
    江暮夏吓了一跳。
    在座位上眼睁睁看着牛奶从盒子里迸出来，瞬间在车玻璃上炸开了花，有乳白色的液体顺着玻璃窗滑了下去。
    她微微皱眉的同时，放在身侧的指节都绷紧了。
    很紧张。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紧张些什么，可看着外面那拥挤的人群，好像突然就很怕这些人全部都对自己指指点点。
    因为……
    她现在的身份，本身就是不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