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韩庭之直接愣住。
    “喜欢这里？”
    “不是。”
    她抿了抿唇，低垂着眼睑完全看不清楚男人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道，想到了很久之前他给她深夜发短信的事，突然就笑了，“我们离婚吧。”
    那声音很安静。
    安静到韩庭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夏夏。”
    他的眉心微微皱起来，抬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我这两天没能来找你，抱歉。”
    “不是你的错。”
    江暮夏没反抗，说话的声音都淡地不像话，“韩庭之，其实这两天的时间，我也想清楚了，这段时间都是我在缠着你，明明你公司的事情那么忙，可还是要抽空照顾我，与其你跟我一直这样下去，不如我们好聚好散，你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她也不想折腾了。
    之前的时候还在想，自己要是真的看不见了，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她要怎么办，会不会歇斯底里，会不会惶恐不安。
    可……
    等到现在才发现，这些本身都是没有意义的。
    她的人格都算不上完整。
    所以她身边的人才会一个一个都没有好的结果，不管是江父和江母，还是现在仍旧在监狱里的程少熠。
    都是因为她。
    “韩庭之，你去喜欢别人吧。”
    她闭了闭眼，说话的声音都莫名清晰地很，“我不会缠着你，也不会无理取闹，你跟我之间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的强求，只有我跟你之间彻底结束了，所有的一切才会终结，你也不用每天费尽心思想方设法地讨我欢心。”
    两天。
    她的生命中，从来都没有这般清醒的时候。
    “夏夏。”
    韩庭之的四肢僵硬，欣长挺拔的身形就在她的面前，强行捉着她的手腕，“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永远不可能。”
    那一瞬间，江暮夏笑了。
    “为什么？”
    “我爱你。”
    他的嗓音低沉，附身扣着她的脖颈吻上了她的唇，像是要极力去证明什么，“夏夏，前段时间我跟韩语笙在餐厅里吃过一次饭，她是韩家的人，我身边那段时间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别的女人了，我以为你知道。”
    韩语笙。
    江暮夏的视线微微僵硬而缓慢，本能地摸到了男人的脸庞，好半晌才轻轻笑了一声，“除了她，你身边就没有别的女人了？”
    “没有。”
    他吻着她的唇，“只有你。”
    那声音诚恳而认真，江暮夏的手本能地就缩了回来。
    “韩庭之。”
    她闭了闭眼，“你难道没有觉得，我跟你之间，一直都是我在拖累你吗？”她的嗓音十分寡淡吗，“从我遇到你的时候，一直到现在。”
    都是她，在拖累他。
    “没有。”
    他的嗓音都是微微哑的，“这段时间我疏于照顾，所以让你不开心，以后工作上的事情我减半，早点回来陪你，嗯？”
    那样温柔的语调，是江暮夏这两天日日夜夜想念了很久的温暖。
    她甚至……
    都险些要记不得他的音容相貌。
    “韩庭之。”
    她的指节微微蜷缩了一下，在那黑暗中找到了一束微光，虽然她仍旧看不真切面前男人的那张脸庞，“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差劲啊。”
    差劲到爆。
    明明她之前向往的人生目标自己一直都在前进，哪怕她什么都没有，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难受的。
    可……
    偏偏这段时间，她整个人好像困在了自己的魔障里。
    “怎么会。”
    他捉着她的手，把她揽到了自己怀里，“等能看见了，我就带你回去，到时候找医生给你做心理催眠，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嗯？”
    都会好起来。
    江暮夏恍恍惚惚中，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要是好不起来呢？”
    “不会。”
    “你就知道不会？”
    韩庭之垂眸看着怀里那眸色呆滞恍惚的小女人，骤然唇瓣挑起了几分微薄的笑意出来，“夏夏，你爱我吗？”
    江暮夏怔了一下，没有迟疑。
    “爱。”
    “那就不会。”
    他说的肯定，漆黑的眼眸盯着她那略微苍白的唇角，语调铿锵有力，“只要你爱我，就一定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