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二皇兄臭着脸让绿丫去安排太医在别院住下。他折腾出来的动静在雨夜里特别的大声,这会就算没人通知公爹王谊,怕也得知了。
我把手伸出被子,拉向二皇兄的衣衫,轻声说:“二皇兄为何动怒?这会夜了。”
二皇兄忍着怒气,还算平静地对我说:“你对父皇和母后说一大通深明大义的话,其实都是幌子。你是为了那个叫‘阿述’的家伙才回来的。你和他如此熟稔,以你的聪明早就猜到他会跪在王家门前。父皇登基后,我并未一味阻止你与他来往……”
“……我现在一反常态的生气是因为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执意要回王家。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伤势如此严重,万一在回王家的途中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你身为公主,你的命就是大隋的。你可以为大隋拼命,甚至为了大皇姐受伤我都不气你,但你不能为了一介草民这般糟蹋自己!”
虚弱中的我无力与二皇兄争辩,我没想到他居然能看透我回王家的真实意图。我如知错的小鹿,畏畏缩缩地把手缩回被子里,只敢盯着屋内摇曳的烛火看,不敢看向二皇兄。
药效再次袭来,让此时的我有些倦意。正在我不断地眨眼抵制睡意的时候,一脸发白的王奉孝被宫人领了进来。
二皇兄挥退宫人,粗暴地把正要向他行礼的王奉孝拉到我的床边,而后往王奉孝身后一踢,让王奉孝跪倒在我面前。
王奉孝本能地想要站起,却被二皇兄的双手按住。
二皇兄把之前压抑的怒气全部爆发出来:“你做了对不起阿五的事,仅仅只是让你到庙里练练功而已,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我让你给阿五磕头认错!”
二皇兄说罢,用力地按王奉孝头想迫使他对我磕头。
王奉孝挣扎不过,痛苦地说:“我知错了。二皇子请你放了我。”
二皇兄见王奉孝双手撑着地板,就是不肯磕头,哼声说“你若是看上哪家闺女收了妾室,我和父皇母后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阿五还不能与你同房。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和杨颜犯奸。你给我磕头!”
“算了,二皇兄。”我有气没力地说。我感激二皇兄为我出气,可我不想再为王奉孝和四皇姐的事伤神:“让他退下吧。我累了。”
这时衣角半湿的公爹王谊,站在门口挥退身后打伞的仆人,面带倦容地走进来,向二皇兄行了个敷衍的半礼,淡漠地说:“不知二皇子深夜造访,是奉了皇上还是皇后的命令,前来我王家教训我儿?”
我以为余怒未消的二皇兄会很强硬地和王谊说话,当他的面痛斥王奉孝,没想二皇兄居然跑到王谊面前,拿起王谊宽大的袖角就往脸上擦,声音里带着可疑的哭腔:“郧国公,你儿奉孝做了对不起我小妹阿五的事啊。今日父皇和母后没在宫里深究此事,是为了你郧国公的颜面……”
“……可怜我小妹待你们离去后,伤心难过,一个不慎踩空了脚,从石梯上滚落下来,受了内伤吐了血。可她不爱惜自己,醒来之后执意要回王家,不然赶不上明日为你儿送行。父皇母后担心小妹出事,不但命我亲自相送,还派了太医相随。她都不想想若在途中出了事该怎么办?我这一路担心受怕地相送,到了王家还是担心她日后落下病根啊!郧国公,你说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这一番话说得王谊无地自容,让他一改淡漠,伸手轻拍二皇兄肩膀,不断安慰拿着他袖角遮着脸“嚎啕不止”的少年:“二皇子莫要难过,公主千岁定能逢凶化吉……”
王奉孝知我为他受伤还不顾一切回王家后,之前不肯向我磕头的他,居然一脸悔意地往地上重重一磕,说:“阿五,是孝对不起你。是孝对不起你……”
二皇兄这一番收放情绪自如的精彩演绎,所收到的效果,让我诧异。随后汹涌而来的内伤后劲,让无所牵挂的我失去了顽强的意志力,整个人再次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 史书《隋书》原文:“后使人谓高祖曰:‘大事已然,骑兽之势,必不得下,勉之!’高祖受禅,立为皇后。”
其中“后”指的是文献皇后。可见杨坚做皇帝的事都是文献皇后鼓励搞定的,对于她的大气魄,杨坚怎会不尊重她呢?
☆、第022章 杨广的死结
这一场“闹剧”终于在太医前来为我复查才得以结束。因为夜了,且秋雨还在下着,二皇兄便在旁院住下,宫人皆回宫中。王奉孝因对我有愧,主动为我守夜。
其实我并不想见到他,不想让他离我这么近,并为我守夜,可躺在病床上的我没办法拒绝。若拒绝,之前二皇兄的谎言就会被我揭穿,说明我并不是为了他才回王家来的。
他对了我说了很多抱歉的话,可我处在半昏半醒的状态,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到了半夜,秋雨稍减,秋风大起,寒意来袭。我开始畏寒作呕,把王奉孝吓得不轻,连忙唤太医前来。太医给我下了几针,又让人给我喂了些药。可我服下后又吐了出来,而后又发起微烧,就连入睡准备参加明日父皇早朝的二皇兄都惊醒了。
二皇兄为此非常地担忧,又是呵斥太医医术不行,又是痛斥王奉孝的斑斑罪行,最后他半跪在床边,拿起我的小手放在他的脸上,目光泛泪,声音哽咽,不断地低喃:“阿五,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佛主一定会保佑你的,一定会的。”
二皇兄是家中最不信佛的,他这时肯向佛主祈求,可见他心里真的很胆心我。
我想冲他笑,告诉他我没事,可我浑身虚弱完全没有说话的力气。这最后一丝挣扎,让我精力耗尽,两眼一番,晕了过去。在晕过去之前,我听到二皇兄带着绝望的嘶吼声,大喊我的名字,估计他以为我要死了。可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心中的梦想还看不到希望,我怎么能够死呢!
不知道在无尽的黑暗中沉睡了多久,我感到有人在给我喂药,好像是大皇姐的声音。
她的声音温柔似水,让我想起小时候她抱着我,在曾经的丞相府那颗老愧树下,轻唱歌谣。歌声悠长,似一首催人入梦的摇篮曲,又似在述说着一个感人伤怀的故事。风吹过,叶落我的裙摆——这是我最美的儿时记忆,这是我遗失的那一段记忆。
接着,温馨的画面一转,那个无数次在我梦里纠缠我的恶梦再次出现,这一次是那般的清晰,如亲身经历过一番。不!这不是梦,这是我遗失的记忆。我想起来了,是我,真的是我,害死了王奉年!
原来大皇姐说的都是真的,原来真的是我偷跑出庙,到河边游玩,不慎落水,被王奉年所救。只可惜他不是很精通水性,且在救我之后脱力,被水冲走,而我被他救起后,吐了一肚子的河水,因为虚弱,在看着水里的他晕迷了过去。
是我害死了他,真的害死了他……不,他还没死,我纵马出城不是看到他了吗?这世间还有谁能与阿述长得一模一样,而且看起来明显比阿述大上一两岁!
为此,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找到他!
再次燃起的求生意志力让我度过了危险,当我再次醒来,我真的看到了大皇姐。她居然从弘圣宫里走出来看我,守在我的身旁。
“大皇姐……”我虚弱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阿五,你醒了。”大皇姐见我转醒,惊喜得有些失控地跑到房门大叫:“太医,太医!阿五醒了!”
接着是绿丫的一声欢喜的高叫:“啊!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太医赶紧跑进来,帮我把脉,接着又是周而复始地喝药再喝药,好在我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
绿丫告诉我在早晨的时候,太医说我的脉象平稳,已过危险之际。王奉孝知后,便在公爹王谊的建议下离开了王家,前往城西的寺庙。反正让王奉孝替我守夜,亲近王家的目的已经达到,送不送王奉孝都不重要了,况且我还病着。
公爹王谊见大皇姐在照顾我,便到宫里参加早朝。
待太医忙过后,服了药的我有了一丝力气,问向床边的大皇姐,说:“大皇姐,你怎么来了?”
“阿五,你这会还病着,少说些话。”大皇姐拿起绿丫递过的温热湿巾给我擦脸。她说:“我本来昨晚就应该来的。可娥英她因淋雨全身湿透了。我给她换好衣服后,发现她有些微烧。宫里的太医我又不敢叫,怕惹到了父皇和母后,所以今天早上待她身体恢复,便让宫人照顾她,跑去打听你在宫里哪里呆着,没想你回王家了,这便赶过来。谢天谢地,佛主保佑,你终于没事了!”
“父皇和母后是不会为难大皇姐的。父皇说他太心急了,不该把你逼得这么紧。大皇姐不要再生父皇和母后的气了。”我说完这话又是一阵睡意朦胧。
大皇姐帮我拢拢被子,避而不谈我说的事,“好了,阿五。你就别操心大皇姐的事了。这会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娥英的事,谢谢你了!”
“嗯。”接着,我又沉沉睡去,待再次醒来,太阳已经西斜,这次我看到的是二皇兄。他似乎因为什么事十分烦恼,在我的床边不断地唉声叹气,见我醒来便叫了太医。
又是服药膳又是一阵忙乎后,我躺在床上,问二皇兄,说:“大皇姐呢?”
“她见天色已晚,怕宫门关闭,让我和你说一声,便回去了。”二皇兄用手搓着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二皇兄是在恼大皇姐,还是昨晚因照顾我太累了,又或是有什么事令你不开心了?”
“我看大皇姐来看你,便不恼她了。也许父皇是对的,我和母后都把大皇姐逼得太急。”二皇兄说着难过起来,把头扭向一旁,躲避我的目光。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拉着他的袖子说:“是父皇责怪你了吗?”
“父皇没有责怪我,可是恼我了,怪我没处理好大皇姐的事,还因过失让你受伤。父皇觉得大皇兄昨日的表现很合他意,特让大皇兄准备一番,下个月驻守咸阳防备胡人。我主动请缨被父皇驳回,接着与高熲一伙的大臣上奏说现在大皇兄身为太子,已有所担当,我和三弟还继续留在京中,不合法制,应离京继续任职尚书令。”
二皇兄因害怕离京,再加上不能施展抱负,不断地用手搓着脸,想以此来摸去眼底的泪光掩饰他内心的失落:“父皇正想回答大臣的话,没想犯了急咳,久咳不止。朝堂一阵恐慌,不得不终止早朝。我待大臣们知道父皇并无险情离宫后,问向母后。母后说父皇因为过度操劳,再加上昨夜秋雨受寒,又因大皇姐和你受伤的事一夜未眠,所以病体发作。”
“那御医们怎么说?”我没想到父皇会因大皇姐和我的事犯病,心里愧疚、担忧得不行。
“父皇没事。阿五,莫要担心。御医说父皇需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我和母后说你已脱离险境。母后便让我来照顾你,她需照顾父皇,便不前来王家了。”
“那你可以和母后说要照顾我,便不用离开京城了。”我说完后,在心里念起了佛经,希望佛主能保佑父皇平安无事。
“可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二皇兄把头埋在床边,双手支着头,泄气地说:“不但没处理好大皇姐的事,现在连你也因此受伤。主动请缨想为国效力却没有机会。因为不是太子,还得因年长离京,不得侍奉在父皇母后左右。有亲不能近,有勇不能施,每日拿着俸禄度日和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二皇兄莫要气馁。我的事不是你的错,是我担心大皇姐所以执意破坏母后的计划,才致使受伤。现我大隋开国不到三年,正是用人之际,就算不能在京都任命,二皇兄也可以在并州做出一番才干让父皇母后看看。这样一来,待你每次前来朝觐,父皇母后都会欣喜异常的。”我说到后面有些困了,又开始眨眼抵制睡意,因为我还有话要问二皇兄。
二皇兄因我这一番话,陷入了沉思,我不忍去打扰他。没过多久,被现实拉回来的二皇兄一脸欣喜地握着我的小手说:“阿五,懂我!是兄之大幸!”
我微微笑了,对他说:“二皇兄能想明白就好。我想问问你,昨日那些贼人可曾抓到。还有那个暗蓝长衣的少年,可曾寻到?”
“那三个贼人,早有预谋,见人追来便跳入河中潜水逃走。我所派之人还在继续搜寻,不过情况不乐观。至于你说的那个少年,也没找到。阿五,你看,我是不是很没用。连个人都找不到,难怪父皇会恼我。”二皇兄说完开始懊恼地抓头发。
这是又绕回来了,我说:“寻人的事是你属下办事不利,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人寻不到说明我不会用人,用人不当。”
好吧,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二皇兄了,这是他的死结我打不开。得到我想知道的事,我昏昏沉沉又睡了一会,再次醒来,二皇兄不在。
之前二皇兄在,我不敢命人前去打听阿述的消息,这次让绿丫派人前去,我也不管现在的天色开始暗沉,我就是想知道阿述的消息,谁让我是病人得事事由得我。
我还让绿丫派人告诉公爹王谊和婆母罗氏一声,说我有要事对他们说。
没一会,王谊带着有些拘谨的罗氏前来,自从知道自己的亲儿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后,罗氏见到我就是这副模样,完全没有之前魔怔时的疯狂,让我很不适应。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主要写杨广,不喜可跳看。是说明一下他是如何滋生想当太子的念头。我没有特意美化他,他在隋初的确很优秀,如果他太假,是假优秀,杨坚和文献皇后这么精明的人会觉得他比杨勇强而废太子?
☆、第023章 高丽献奇药
公爹王谊因为愧疚,对我也甚为小心,生怕说了什么令我不高兴的话影响我的病情。
几句相互问候之后,我直奔主题,说:“昨天我纵马出城,遇到了贼人,幸得一名身穿暗蓝长衣的少年所救。他很像洗净脸庞后白白净净的阿述,而且明显比阿述大上一两岁。我当时就在想这人会不会是二叔!”
我话语一落,公爹王谊和婆母罗氏两人似乎没什么反应,估计还在消化我说的内容,接着罗氏像受了刺激般,激动地搓着王谊的手,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不停地说:“是奉年,一定是奉年。奉年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接着,她越发激动,不断地拍打王谊,责怪他:“我就说,那个脸被泡肿的人不是奉年,你偏不信,还说我疯了。肯定是有人见奉年长得好生模样,弄了个死尸把他的衣服换了下来。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王谊看罗氏有不受控制的倾向,不停地安抚她:“是,是,是。奉年还活着,还活着,你先别激动。”他也控制着激动的情绪,较为平静地问我:“公主此话当真?”
“定然是真的。我昨日没昏过前就让二皇兄去寻了,可惜他没寻到,也没机会告诉您。今日身体好转便让绿丫立马叫人把公爹和婆母叫来,特意告知此事。望公爹能尽快地找到二叔,莫要再怪阿述。昨日夜雨他跪于府门前近两个时辰,现在也不知道他如何了。哎~~”说完这些话,我又有些累了。
王谊一脸诚恳地说:“若真能寻到奉年,定不会再责怪阿述。多谢公主把此事告知。王谊在此给公主行礼了,祝愿公主早日康复!”
说完,王谊竟然给我行了个大大的敬礼。若是普通人家,这公爹给儿媳行礼是万万不行的,我毕竟是当朝公主,身份与普通人家自然不同。
“是啊,是啊,谢谢公主!”罗氏激动地说,感激地看着我,见王谊对我行礼,也要跟着对我行礼。我向绿丫使了眼色,她把罗氏给拦住了。罗氏只好作罢,说:“祝愿公主早日康复,也谢谢公主的宽宏大量,对我往日不恭的行为既往不咎。”
“不必言谢。伺候公婆本就是阿五的本分。”我说到最后眼皮开始打架,开始半阖半睁着眼睛。
王谊和罗氏见我已有倦意,便告了退。
再次醒来已是清晨,绿丫告诉我昨夜阿休伯来过,见我昏睡不醒,便在绿丫的建议下回许医馆了。他让绿丫转告我,说那日夜雨,他就在一旁却怎么都没法劝阿述离开王家大门,幸好我让二皇兄把阿述打晕,要不然阿述现在不是受寒卧病这么简单了。
想到我和阿述都病了,不知为何我有一种休戚与共的感觉,看着院落外枯黄的飘叶,不知阿述以后会不会因为愧疚不敢进王家探望我。
我这一躺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床的,真希望公爹王谊能寻到王奉年,这样阿述就能无愧于心了,我也便能在王家见到他开怀的笑容。
想到这,我有些疑虑。虽我说长了个子,模样也长开了不少,但基本的容貌并没有改变太多,若那人真是王奉年,他怎么会认不出我来,难道他也和我一样忘却了过往,所以被人所救后没有回到王家。
……
……
我又躺了一日,随后得知二皇兄拿我当挡箭牌,和父皇母后说要好好照顾我,故而没有离京。正当二皇兄喂我药膳的时辰,绿丫禀报说阿述求见。
二皇兄拿着汤碗,哼了一声,十分不喜地说:“他来这里干什么?不是愧对王家就连跪都不敢进王家的吗?怎么还跑进来?”
“二皇兄,阿述是来看我的。让他进来吧。”我睁着大眼睛,讨好地扯着二皇兄的袖子,语态里尽是撒娇。
二皇兄被我扯着袖子,手里的药膳在汤碗里不断地左右“荡漾”。他努力地护着药膳,微瞪着眼睛,嗔怪地对我说:“就知道心疼那个阿述,不知道心疼你二皇兄。我都半个大男人了,还得伺候你照顾你,生怕你身体再次不适。你倒好,转眼就把你二皇兄的好抛到一边,去关心一个外人去了。”
“哎呀,没有啊,二皇兄。我是有事要问阿述。”我眼眸一转,机灵地说:“你老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改日待我病愈,定会向父皇夸赞你的胸怀大志,是当下的好男儿!”
二皇兄这么在意父皇母后对他的看法,定不会拒绝我的美言。
果然,二皇兄被我这一夸,飘飘然起来:“那是当然。你病愈后必须向父皇夸赞我,否则,哼哼~~不过,现在得喝了这药膳才能见那臭小子。”二皇兄吩咐身后的绿丫:“你去转告阿述那小子,让他候着!”
我知道这是二皇兄最大的底线,不敢再提要求,乖乖地吃了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