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2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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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狐儿天生异禀,脚踏水浪而飞,但是我却不行,当下也是一个猛子,钻入了漂浮着无数蝗虫尸体的河水里面去。
    我晓得岸边有着无数人窥视,当下这一个猛子也是扎得有些深,不断地潜游,也不敢将头给冒出来,游到一半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我吓了一大跳,正想从怀里掏出小宝剑与其相搏,却不料那人与我保持了安全距离,然后朝着我做手势。水里浑浊,但是回过神来的我才发现此人却是回过头来接应我的徐淡定,当即也是放松警惕,在他的引导之下,朝着更深处潜了下去。
    如此一阵潜游,当我再次冒出头来的时候,空气从口鼻之处疯狂吸入,干涸的肺里面这才终于舒缓了一些,这时听到大家在船上大声地喊着我的名字,当即朝着那个方向游了过去,靠近了木船,立刻有七手八脚伸出,将我给捞上了木船里。
    我躺倒在船底,疲倦欲死,足足空白了好几秒,这才勉强站起了身来,瞧见船上的大家也是惊魂未定,回过头去一看,却见光秃秃的滩涂地上翻滚着无数跳动蝗虫的浊浪,一浪接一浪,涌上了缓坡,涌到了河堤和滩涂上面来,河畔这边是黝蓝的河水,河畔那边则是蝗虫的海洋。那些密密麻麻的蝗虫们甚至不是在爬行,而是流动,象潮水冲上滩头一样,哗啦啦,哗啦啦……
    别说是身处其中,就算是在远处看着,每个人的身上都全是鸡皮疙瘩,止不住地恶寒,很难想象如果我们不是及时到了河上面来,被这么密集的蝗群给吞没了,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一番折腾之后,又浸泡过了冰冷的河水,从惊慌失措之中回过神来,我突然感觉到浑身一阵又麻又痒,那些被蝗虫咬破抓伤的细口子上面传来了难受到极点的痒意,伸手抓了两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到张良馗大声喊道:“我弟弟呢,你们谁见到我老弟了?”
    听到张良馗的呼喊,我猛然抬起头来,却见这船上大家都在,但是受了重伤的张良旭却不见了踪影,脸顿时难看了起来。我的脑子有些乱,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下意识地看向了张励耘,因为我记得好像是他搀扶着张良旭的,然而张励耘却苦笑着问市局的王歆尧,说道:“老王,良旭兄弟呢?”
    张励耘一问起,所有人都朝着王歆尧看了过来,被众人灼热的目光给盯住,那王歆尧低下了头,抿着嘴说道:“他,咳咳,他……”
    “我老弟到底怎么了?”张良馗跟自己弟弟的感情最是亲密,两人一起学艺,一起皈依佛门,一起在南疆舍生忘死,一起在特勤一组奋战至今,从来都没有怎么离开过,而此刻张良旭却不见了踪影,顿时急躁难挡,而那王歆尧在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低头说道:“刚才在河里逃的时候,他告诉我,说他不行了,让我们先走,不要管他了,我一开始没听,不过后来看到那些蝗虫扑来,就……”
    王歆尧这话儿说到一半,就没有再继续下去了,然而后面的意思却让我们所有人都浑身冰凉。
    很明显,王歆尧最后因为太过于恐惧,而将作为累赘的张良旭给放弃了。
    王歆尧将张良旭给扔在了离岸边不远处的水里,独自逃命了!
    “良旭!”
    第七十三章 光头铮亮
    瞧见岸边那一副景象,即便是再心存希望,我们都知道张良旭估计是已经壮烈牺牲了。
    张良馗悲愤地叫着自己弟弟的名字,接着朝抛弃张良旭的王歆尧猛然扑去,口中大声叫道:“我杀了你!”
    王歆尧被张良馗疯狂的模样给瞎了一大跳,一边像船尾退去,一边惊慌地解释道:“对不起,不过当时的情况真的没有办法,他已经不行了,我即使将他给拖上船来,也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所以就不得不放手了……”
    他越是这般解释,张良馗却更是悲愤欲绝,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狗日的,我要杀了你!”
    张良馗这个汉子平日里寡言少语,但是却并不代表他性格温顺,事实恰恰相反,他正是因为性子太过于偏激暴躁,方才会皈依佛门,磨练心性的,此刻听到王歆尧的辩解,更是一肚子的火气狂涌而出,徐淡定、张励耘等人赶忙将他给拦住,不让他冲动行事,而我瞧见王歆尧一副喋喋不休的模样,顿时气上心头,朝着他断然喝道:“行了,你给我闭嘴!”
    如此一顿暴喝,船上一片混乱的情形便终于停住了,张良馗红着眼睛,不断地喘着粗气,而王歆尧也十分意外地看着我,瞧见一船人都向他投来愤怒的目光,也不再说话,低下了头去,不过心中终究还是有一些不服气。
    瞧见他这一副模样,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想起先前我与张良旭的谈话,说不定他真的是已经到了极限,王歆尧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道理是道理,在特勤一组里面,是绝对不可能出现抛弃战友的情形,每一个战友都是值得自己去拼命、去死的人,倘若当时照看张良旭的是特勤一组的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尸体,恐怕也要拼了命拖上船来,而王歆尧这般就轻易将战友给抛弃了,从情感上面来说,没有一个人能够接受,也不可能认同他的说法。
    不过站在王歆尧的角度来看,他这么说,无可厚非,毕竟归根到底,他跟我们这些人,并不熟。
    世上的人就是这样,总以远近亲疏为判断标准,有的人,他可以倾尽全力,而有的人则很容易就轻言放弃了,情感上我们自然是责怪于王歆尧,但是理智上呢,我们能够拿他有任何办法么?
    没有。
    王歆尧被我骂低了头,而疯狂的张良馗也终于被当头棒喝,晓得这般吵闹并不大用,当下也是赫然转身,准备朝着水下挑去。张励耘连忙伸手将他给拉住,骇然说道:“良馗,你这是要干什么?”
    张良馗红着眼睛,愤怒说道:“滚开!”
    他骂完之后,还尤未解气地冲着张励耘吼道:“要不是你把我老弟交给了那个裤裆里面没个吊的软蛋,他哪里可能会失踪?我要回去,一定要将我弟弟的尸体给找回来,你们都不要拦我。”愤怒之极的张良馗颇有些口不择言,也顾不得往日的情谊,愤然大骂,而张励耘也颇为尴尬,一来当初的确是我指定由他来照看的张良旭,他贸然转交给王歆尧,实属不智,二来他跟张良旭的感情也不错,良旭的死,让他也颇为痛苦。
    无论是在以前的秘密部队,还是在我们的特勤一组,他都没有想象过会有抛弃自己战友的人,所以下意识地认为王歆尧不会,然而事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张励耘被甩得有些懵,故而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担心张良馗回去送死,只有上前将他死死抱住。
    几个人将他拖住,而张良馗依旧奋力挣扎,我晓得这位大汉心中的痛苦,不过他此刻倘若真的要赶回去,只怕不但找不回自己弟弟的遗体,而且还会被那漫天的蝗群给吞没,眼看着那些蝗虫在人蝗的带领下,化作一条又一条的长龙,朝着河道这边纷纷扑来。这些长龙相互撕咬勾连在一起,前面的蝗虫淹死了,后面地却踏着它们的尸体继续往前,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里,这些蝗虫就已经冲入河道十多米了。
    这十多米的距离,不知道得有多少蝗虫的性命来铺垫,但是这些蝗虫却舍生忘死,丑恶的脑袋里面完全没有意识,只是凭着本能向前。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没有什么东西会这般赴死,所以它们之所以会如此,估计都是人蝗在后面驱使的,当下也是朝着张良馗大声喊道:“够了没?不管良旭是生是死,他都是我们的兄弟,他出了事,特勤一组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比你好过多少。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不是空有一身愤怒,而是要想办法,如何让更多的人不去死,如何让那些躲在后面的人付出代价,你知道么?”
    被我这般说起,张良馗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流泪说道:“老大,你一定要帮我弟报仇啊!”
    看到这个九尺大汉哭得像个小孩子,我心中就是一阵酸楚,然而就在这时,我却看到下游的方向有光传了过来。此时是白天,不过天气却阴沉得厉害,再加上漫天飞舞的蝗虫,目力根本无法看得太远,视线范围有限,也只有到了河道中,方才能够瞧得远些。阴霾的世界中一片晦暗,陡然出现了一道光亮,我立刻心生疑惑,眯眼瞧去,却见在河流下游的方向,竟然有一个微微隆起,看那模样……
    祭坛,对,绝对是祭坛!
    我想起了黑狗手下的交代,说有人准备在黄河出海口那儿开坛设法,虽说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却晓得跟这一次的蝗灾有着至关紧要的关系,我再仔细地看,发现就蝗虫的密度而言,整片区域形成了一个外紧内松的形势,在外围部分的区域,那蝗虫密集得有一种水泼不进的紧实,而越往那片微微隆起的祭坛走去,就越难看到这种场面,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头头宛如猎犬的巨大身影。
    我心中急跳数下,想起了那日擒住阿厄勒蝗母虫之时的场景,随着那畜生一起的,可不就是这些长及半米、巨大而狰狞的公蝗么?
    原来在这里,原来在这里!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揪着失魂落魄的张良馗,朝着下游指道:“看到没有,那儿,就是我们敌人的所在,母蝗、幕后支使者,还有那帮子为虎作伥的家伙……所有的对头都在那里,你若是想给良旭报仇,就跟着我,去将那帮龟儿子给我杀得人仰马翻,落花流水!”
    我的话语终于鼓舞起了张良馗的斗志,他猛然站起来,像野兽一般嘶吼了起来。
    佛家讲究“忍”,使人“温顺”,然而这世间有几人能够超脱爱恨情仇,有几人能够遗世独立?所以想要化解心中的悲恸,最好的办法,那就是给敌人以一记重拳,这才是真正的手段。张良馗的兴奋让我也是一阵激动,虽然晓得前方危险重重,稍有不逮,便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但是我却站在了船头,朝着布鱼大声喊道:“布鱼,操船,朝那边进发,我们去给那帮家伙一个惊喜!”
    特勤一组经历过无数艰险,早已是心志坚定之辈,也无需我来做什么战斗总动员,然而就在木船飞速滑向下游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陈组长,各位,我们这么去,不就是送死么?要不然先到对岸,等到援军来了,我们商量过后,再说,行不行?”
    这人一副商量的口气,但是却也多了许多肯定的话语,我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提出建议的王歆尧,而其他人也都朝着他望来。
    我不说话,而旁边的张励耘却是也憋了一肚子的气,愤然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要远比个人性命来得重要,倘若不消灭了母蝗,破坏敌人截断龙脉以为自用的勾当,只怕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不说,而且还会给敌人得到了喘息的良机,而一旦对方达成了目的,不但我们的性命不保,而且整个东营,乃至鲁东地区都是一片生灵涂炭——听到这些,你还想着逃么?”
    王歆尧根本没有听见张励耘的话语,豁然站起来说道:“你说的这些,全部都只是猜测,一点证据支持都没有。我现在只知道的是,我们现在如果过去,就是送死!”
    我作为特勤一组的组长,中央工作组的最高领导,一直以来都是尽量收敛自己的脾气,然而此刻却也再也忍不住了,暴声喝道:“草泥马,怕死就给我滚!”
    我这般愤怒,却给了王歆尧一个下台阶,他冷然一笑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各位既然急着送死,我就不奉陪了。”
    这话说罢,他二话不说,直接跃身,跳下了河里去,一个猛子,不见了踪影。
    王歆尧的临阵逃脱让所有人都愤怒不已,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瞧见我们已然到达了下游处,接着我被刚才发现的那个“祭台”之上的一个人给吸引住了。
    光头,铮亮!
    第七十四章 降龙伏虎,白衣赤足
    光头弥勒!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看到了光头,便会条件反射地想起弥勒嘴角扬起的那微微笑容。这种笑容仿佛能够掌控一切,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放在心里,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与弥勒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尽管他与我们站在了一边,毫无顾忌地将与自己合作的安南将军阮钱铮给捅死,并且自言与我是苗疆老乡,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异国相识的我们居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竟然会纠缠在一起。
    多年以后,我再次遇到了小观音,接着晓得我失散多年的儿时好友胖妞跟了一个光头和尚,然后在南方市街头又遇到了弥勒,晓得了这个山中老人的高徒,加入了邪灵教,成为了其中一个神秘的重要人物。
    多年以前,我是误入国境的战士,而弥勒是安南权贵的客卿,而时至如今,我是官,他是贼。
    我们天生对立,而且于公于私,对没有和解的可能性。
    在瞧见弥勒的第一眼,我顾不得临阵逃脱的王歆尧,断然下令,让布鱼推着木船,朝河岸边的祭坛靠了过去。
    我低伏在船头,眯眼打量,之间这祭坛就仿佛是本次蝗灾的风眼一般,方圆百米之内,根本就没有出现一只蝗虫。祭台之上,只有弥勒一人高高耸立,眼睛紧闭,双手朝天而举,似乎在主导什么仪式,而在那高大五六米的祭坛土丘之下,则环立着数十人,因为隔得远,所以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不过想来就是弥勒的追随者,也是本次蝗灾事件的具体执行人。
    弥勒此人实在是太恐怖了,无论是组织还是策划能力,都是我所见过的对手中最厉害的,居然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地下,如此严防死守中弄出了这么一幕来。
    可以知道,弥勒最终所要的,恐怕就是现在这样的东西。
    他最后的目的,就是黄河龙脉!
    尽管我不知道弥勒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手段,可以将这传说中的龙脉力量给抽取而来,但是我却晓得倘若是让他成功了,只怕就会后患无穷,当下也是忘记了所有的个人安危与荣辱,大声下令,让布鱼紧急朝着岸边靠了过去。水下的布鱼已然不是人形,不过他却很介意这件事情,故而并未显露出一点端倪来,而是搅动水浪,将木船朝着岸边送去。
    有了布鱼在,这速度自然是一等一地强悍,我们很快就绕了一个大圈,再次回来了南岸来,而就在我们即将登船的时候,却有一大帮的人朝着我们这边冲来,冲在最前面的全部都是黑色的长袍大褂,古人装扮,手中的十八般兵器都有,一齐涌来。
    我一马当先,从船头一个飞跃而下,长剑前挑,用一往无前的蛮力,将第一波的家伙给逼开了去,接着拳打脚踢,势若猛虎一般地向前冲击。而与我一般疯狂的则是张良馗,虽说先前吃了一些苦头,但是他毕竟不像弟弟一般被破了气门,此番悲哀在心头涌起,顿时也是顾不得性命,将横练硬气功直接灌注在全身,咬着牙,直接用身躯给我们开出了一条道路来。
    有我和张良馗两人的带动,船上的徐淡定、张大明白、张励耘和小白狐儿都一副搏命的架势,而布鱼也直接从水中一冲而出,带着巨浪,扑打在了这帮黑袍人的身上。
    特勤一组的一个冲刺,便将对方的防线给捅得稀里哗啦,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对方却都是弱者,在晓得我们的冲势如此凶猛,心头必然有着一股怒气,黑袍人当即也是收敛了阵型,朝着后面紧缩,而与此同时,则又有几人闯入其中,朝着我们的侧翼进攻而来。我们从岸边往前方一路冲锋,一连冲了二十多米,终于感觉到前方的抵抗实在是太过于激烈,终于收敛了攻势,这才发现我们已然被人给团团围住,而我的前方有一胖一瘦两个高手,却也是硬生生地挡在前面,不在后退。
    尽管身陷重围,但是我却没有眨一下眼,淡定地举剑而指,凛然说道:“来者报名!”
    那胖瘦两人之中的瘦子嘿然笑道:“小帅帐下,绰号降龙,便是我了,我旁边这个胖纸,本名也不与你得知,你唤作伏虎便是。”
    这两个都是大光头,我一边与身后众人靠拢,一边冷笑着问道:“十八罗汉?”
    “然也!”那瘦子降龙傲然说道:“陈志程,没想到你居然能够察觉到我们的计划,并且找到了这里来,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们不会让你再进一步,打扰到我们老板的安静!”
    我将长剑抬起,指着周围一圈,然后冷然说道:“就凭你们这些无名之辈?”
    我说得轻蔑,这当然是故意激怒他们的,因为我瞧见的都是陌生面孔,瞧不出来历,也不清楚弥勒麾下的这一伙人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本事,不过从刚才的交手来看,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显然是被弥勒调教得颇为难缠,所以想要让对方愤怒,从而露出破绽来。
    果然,越是一文不名的人,越是在乎“面子”二字,被我这般一顿奚落,那降龙和伏虎二人立刻脸色剧变,旁边的人也纷纷开口骂了起来,而降龙则扬起手中的方便铲,大声喝道:“不就是一茅山道士么,跟佛爷装什么大尾巴狼,得了个‘黑手双城’的诨号,便真的以为自己上了天?艹你大爷的,你跟我们老板比起来,差得远呢,来来来,老子不打得你叫爸爸,我就不配叫‘降龙’!”
    此人一冲,我却退了,反而是徐淡定迎了上来,用那桃木剑挡住了降龙的攻击。
    木质与铁质相较,自然是前者吃亏,不过在修行者之间的战斗来讲,材料的差异并没有那么重要,反而是经过温养的桃木剑在驱邪抑阴的方面,做得更加出色一点,故而徐淡定上前过来,顶住了降龙和伏虎的冲击,倒也不会特别费力,而被替换下来的我则朝着敌人左侧的包围圈奋力突击,手中的长剑挥舞地虎虎生风,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
    一般来讲,剑乃兵中王者,修炼到了一定境界的人,用剑与人交锋,那叫做一个飘逸潇洒,十分好看,然而我的出手,说不好听一点,就如同疯狗打架,东一剑西一刺,凶猛至极,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使得对手连连后退,不敢与我硬拼。
    不过就在旁人都往后退的时候,有一个穿着名牌西装的套头男子却硬生生地顶了上来,手中一把铁剑,倒是颇有章法,想要将我给拦住。
    在刚才的交手中,这人手法倒也中规中矩,看得出来,是个颇有潜力的家伙,然而生死之战,这样的实力倘若不知道收敛,与众人同进同退,便完全体现出了靶子的特征来,我当下也是不放过这种机会,先是往后故意撤了两步,诱敌深入,接着气息陡转,将身前的炁场猛然扭转。
    【深渊三法,风眼】!
    炁场的微妙变化,在平日里并不算什么,而在这样的激烈战斗中,却使得对方立刻失去了平衡,而我则不会放过这么一点儿小机会,当下也是长剑轻出,一剑将黑西装套着头罩的脑袋给取了下来。
    漫天鲜血喷洒,我低头看了一眼倒下去的那个人,哎呀,ga双翅鹰,这不是阿玛尼么?
    这一身西装,够我多久的工资来着?
    就在我心中冷蔑一笑的时候,从人群之后扑来了另外一个人,失声大叫道:“小磊,小磊!”
    一听到这声音,我豁然想了起来,这个蒙着头套、不敢露出真面目的家伙,却是先前与我有过冲突的渤海大豪,老丐黄斯博,而这个被我枭首的阿玛尼既然被叫做“小磊”,恐怕就是老丐的亲儿子黄小磊了。原来吉龙集团真的参与了此事,我心中暗恨,这家伙在渤海湾根深蒂固,他投入了弥勒怀抱,使得那家伙如虎添翼,平减了许多麻烦。
    黄斯博抱着自己儿子的无头尸体,一阵悲凉,哭了两声,愤然将头上的黑色头套给拽下,接着提着儿子手中的剑,朝着我大声喊道:“我要杀了你,给我儿子偿命。”
    黄斯博一冲,他身边立刻有四五人一起跟来,我虽然很想将这个老头子给弄死,然而却没有时间,手势一招,张励耘和张大明白却是冲了过来,挡在我的面前,而我则脚步不停,直接从这儿突围而出,朝着不远处土丘之上的弥勒冲去。因为换位迅速,我的突围并没有造成多大的阻拦,然而当我快速冲到跟前的时候,却瞧见那组成祭坛的哪里是什么土丘,分明就是数亿数十亿的蝗虫所组成,这些蝗虫有的是尸体,有的则还在不停蠕动,十分诡异。
    这样的祭坛摆在面前,当真是恶心和恐怖,不过事到临头,我也不能退缩,正想提剑而上,然而这时从旁边却飘来了一道身影,白衣赤足,拦在了我的面前。
    第七十五章 不相为谋
    我奋力冲击,即便面前是恐怖的蝗虫山海,也没有停下半步,因为我的兄弟们在后面帮我拖着一众凶神恶煞,这每一分每一秒的安宁,都是他们用血汗给我换来的,然而当瞧见拦在我面前的这身影真容时,我却终究还是停住了脚步。
    这个人与我有救命之恩,倘若不是她,只怕我和努尔早已死在安南的崇山峻岭之中了。
    娇小玲珑的身子,瓜子脸,一双眼睛宛若天空上最璀璨夺目的星子,身穿着一身素净白衣的小观音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多年未见,小观音依旧是当年我在丽江城外瞧见她的那般模样,岁月甚至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点儿痕迹,这绝对是一件神奇的事情,而出现之后,她并无敌意,却伸手将我给拦了住,冲着我摇头说道:“陈二哥,对不起,我师哥嘱咐过我,任何人都不能上这祭坛之上,你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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