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5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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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传闻?”权包氏一听忙追问,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又是不好的事情。
    “大表嫂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林珑安抚了一句,然后也没卖关子就把之前从妹妹林琦那儿听来的传闻学说了一遍给权包氏听。
    权包氏一听顿时脸色一松,拍了拍胸脯,“都快吓死我了。”随后知道自己失仪,又笑了笑遮掩,同样也没有拐弯抹角就道,“这个传闻是我们家姑奶奶的计策,之前不是传得挺邪乎吗?姑奶奶说了,既然大家都喜欢对号入座,那么我们就按这办,这不,坐实了这木家归宗女的身份,也就不会有人再把这些丑事往我们家姑奶奶的身上联系,等于是不攻自破。”
    林珑其实在听到这传闻的时候,就想到了这层,可又怕自己想得过多误会了,所以不放心之余还是到权家来求证一番,果然是权英姿的手笔,“难怪我看着这么像英姿表姐的杰作呢,这计甚好,坐实了这传闻,也就不会有人往英姿表姐身上泼脏水。”
    “可不是?我夫君还遣人去暗地里散播这事,顺带把姑奶奶给摘干净了,如今外面再也不把那什么木又姑娘想成是我们家姑奶奶。”权包氏是深知自家小姑权英姿厉害着呢,只是没想到这小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又狠又准,倒是让她佩服。
    林珑点了点头,“对了,那之前中伤英姿表姐闺誉的主谋找到没有?”
    一提起这个,权包氏就冷冷一笑,“怎么没找着?这人就算是掘地三尺藏起来,我们权家也要把她挖出来。”
    “那这人是谁?”林珑睁大眼睛问道,到底是何人与权英姿有这么大的仇怨?
    “皇商陈家的姑娘。”权包氏当即给出了答案。
    林珑微微一讶,这皇商家的姑娘也敢与公侯千金叫板?这是不知道个死字怎么写吗?
    现实不就是这样,如果知道个死字怎么写,陈昕兰就不会做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了,现在也不会叫苦连天。
    她没想到权家这么快就锁定她,还那般不客气地找上门来,看着连坐也不敢坐的父亲陪站在一边仿似长随,她来回转动的眼珠子就带了几分怯意,这就是公侯世家的厉害之处。
    在陈家主位上坐着的正是权子爵府的世子权世豪,只见他面色阴沉地看着陈昕兰,就是这么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子给他妹妹泼的脏水,一想到这个,他的神色就更冷了几分。
    陈宁氏不安地看了眼丈夫,又看了眼女儿,只好硬着头皮道,“这世子爷别吓着她小姑娘,我们家兰姐儿一向都规矩得很,哪会敢做这些事情?抹黑公侯千金可不是小事,她没这个胆子的……”
    “对啊,世子爷,我这女儿一向胆子小,做不来这些事。”陈顺忙附和了一句,他不敢得罪这年轻的男子,可又不能被女儿的拖累了,现如今一口否定是最有利的。
    “是吗?可我得来的消息不是这样说的。”权世豪冷声道,“令千金确实是做了这些下流龌龊的事情,我倒是想看看你们陈家有什么本事敢做这事?”
    “世子爷,我真的没做过。”陈昕兰给自己辩解道,看了眼简家族妇的狼狈样,看来该招的这简家族妇都招了,她说话也得斟酌小心些才行,“没错,我是花钱收买了这简家嫂子去给子爵夫人道秘,这也是不想姐夫这么快再娶继室填房,我姐才死了三年,当时又死得冤屈,我这当妹妹的至今都还意难平,所以从简伯母处偶然得知了她有意于权姑娘,我这才会铤而走险的……”
    她此刻扮演着姐妹情深,一副为自家死去姐姐抱不平的妹妹,脸上更是带着一抹泪显得我见犹怜。反正她都得不到姐夫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既然不是她的东西,她就恨不得毁了他,这样谁也得不到,思及此,她的眼里闪过一抹疯狂的眼神。
    权世豪丝毫不为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打动,“你最好不要有假话,那说书的事情呢真与你无关?”
    “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事情真与我无关,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皇商之女,哪敢做下这些事?”陈昕兰举手向天发誓,随后脸色略有几分惊谎,一副不敢言的样子。
    “你想到什么?”权世豪一直冷冷地盯视着陈昕兰的脸,自然没有错过她那一抹一闪而过的表情,当即问道。
    陈昕兰迟疑道:“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兰姐儿,是谁你赶紧说,把自己摘出来更重要。”陈宁氏急着都要口不择言了,自打权世豪强势地出现在陈家后,她的心跳就没平稳过。
    “对啊,你赶紧说,别耽搁了世子爷的正事。”陈顺也喝了一声女儿,生怕女儿的迟疑会惹怒了权世豪。
    自从那天把女儿带回来后,他是狠狠地发作了她一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他与简靖书的关系从此降至冰点,将来简靖书若是飞黄腾达了,怕是不会过多的关照他,光是想到这点,他到现在还牙疼。
    不过这女儿到底也养到了十六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他也正好到收获的季节,这么好一颗用做联姻的棋子,他自然也是舍不得毁去,当然对这女儿应有的惩罚还是有的,可还没到要女儿命的程度。
    陈昕兰这才似鼓起勇气道,“那,那我就直言了吧,这人是姐夫的那个妾室,她怕权简两家若是真成了亲家,权姑娘会威及到她的地位,所以不想这婚事成真,因而才会散播了那些说书意图毁去权姑娘的名声……”
    此刻的珍姨娘并不知道自己被陈昕兰供了出来,而是小心地侍候仍在病中的简靖书,“爷,您这是何必呢?那日着人到后院传话一声,婢妾这就过来,爷又怎么会遭了这份罪?”
    她没想到简靖书居然没有召她过来侍寝,其实那晚她也是等了一宿的。
    简靖书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心思解释,其实当时他察觉到中了媚药时,是想过唤珍姨娘过来泄火的,只是这想法只一会儿就消散了。他那天正因与权英姿就那样别过而伤感着,并不想与任何女人做那档子事,这是其一;其二是他不想因此打扰了母亲的休息,若是这事传到后院,母亲必会第一个过来。
    珍姨娘被丈夫看得心跳加快,不禁有几分忐忑不安,遂也不敢再追问,其实她是知道的,简靖书不太喜欢她,若非死去的奶奶做主给她开脸,她是不可能获得简靖书的青睐。
    “爷想吃点什么,婢妾这就去吩咐人做来。”她柔柔地道,比起简靖武,其实她更想征服简靖书,不过努力了这么久还没有什么效果罢了。
    “随便。”简靖书甩下两个字。
    若不是碍于亲娘怕没人照顾好他,从而不眠不休地留下来照顾他,他早就赶这珍姨娘回房了,这女子也就只有一张皮囊可看,而这皮囊又不大合他的审美观,所以对这妾侍,他一直都是淡淡的,况且他一向也不重欲。
    珍姨娘不敢有异意,私底下绞了绞帕子来泄气,简靖书碰过她的次数实在少得可怜,尤其是守父丧时更是规矩地宿在书房,除非有要事否则绝不涉及后院,这点早就让她心里存恨了。
    咬着下唇她掀帘子出去吩咐下人备吃食,看到简靖武出来,她一抽帕子抿了抿唇,飞快地朝他抛了个媚眼,没敢做得太出格,这里的人都是简靖书的心腹。
    简靖武也用眼神调戏了一下珍姨娘,这才假正经地上前与珍姨娘道,“我哥如何了?”
    “这几天吃过药后已经大好。”珍姨娘道。
    “这就好,我进去见见哥。”
    “那二爷里边请。”
    珍姨娘赶紧去掀帘子,简靖武的手也适时的伸出,两人的手碰到一块儿,赶紧握了握,又迅速分开,珍姨娘忙退后一步避嫌。
    简靖武看到有小厮看过来,忙一本正经地迈步进去里屋,看到兄长披衣坐在罗汉床上看公文,遂道,“哥,这都生病了,怎么不好好歇息?”
    简靖书抬眼看向这庶弟,“你怎么来了?”
    “想着哥的病情不知道康复了没有,这就过来了。”简靖武道,见过礼后就一屁股坐到简靖书对面的位置上。
    珍姨娘赶紧接过小厮手中的茶盏奉到简靖武的面前,“二爷用茶。”
    简靖武点了点头,两眼都没看向珍姨娘,仿佛对她视而不见。
    兄弟二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人急匆匆地进来禀报,“大爷,出事了……”
    “慌什么?”简靖书放下公文,“出了什么事?”
    “大爷,权子爵府来人,说是……”
    简靖书听到这句话,神色不由得一怔,权子爵府来人这是什么意思?“说了什么?你赶紧道来?”
    莫不是权吕氏还要做些什么,他都没与权英姿会面了。
    “说是要带珍姨娘到陈家去问话。”那名小厮一口气全说完。
    珍姨娘不由得瞳孔睁大,“唤我去问话?这,爷,这权子爵府是什么意思……”她不由得心跳加速,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何破绽被对方发现,慌乱之中还不忘瞟了一眼简靖武。
    简靖武的神色也略有几分慌乱,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暗地里安抚地看了眼珍姨娘,让她不要太过于惊慌。
    “哥,这权家是不是欺人太甚?凭什么传唤我们府里的人过去,还是去什么陈家?”他试图说服兄长不去理会权家的无理要求。
    简靖书盯视了珍姨娘一会儿,也没想明白自己这小妾得罪了权家什么?不过他可没有那么托大,权家是子爵府,虽然庶弟的话也有道理,但他知道有时候并不是有道理就能占得住脚,他在官场里面混,就不得不多衡量一些外在的因素。
    “靖书,娘听说权子爵府来人要珍姨娘到陈家去回话,可有此事啊?”后院的简梅氏也得到了消息,哪里还坐得住,赶紧就过来了与儿子相商。
    她与权家还没有正式接触过,自打听过那段影射权英姿作风不正的说书后,她就放弃了要娶权英姿的想法,这万一作风真不好,而店大又欺客,她儿子岂不是往后要戴绿帽子?越想她越觉得这婚事不妥,齐大非偶,她当初一定是被冰人给洗脑了,才会看中权英姿。
    “娘,您先别急,我先问问那权子爵府的人再做定夺。”
    简靖书安抚了亲娘之后,这才赶紧换了身见客的衣裳,咳了两声,神色仍有些灰败地出去会会那权家来人。
    简梅氏与心情慌乱的珍姨娘留在原地,简靖武倒是第一时间跟在嫡兄的身后,他要第一时间知道这权家要干啥,如果珍姨娘完了,那他也会跟着倒霉的。
    简氏兄弟到达那厅堂,见到权世豪身边得力的小厮干将正等在那儿。
    权家小厮给简靖书见过礼后,道,“我家主子有话,要请贵府的珍姨娘回答几句话,还请简大人给个方便。”
    这权家来人倒是说话客气,没有权吕氏的嚣张气焰,简靖书这人脾气也并非暴躁的,自然神色平和地道,“这珍姨娘是我的小妾,我想知道贵府世子爷要问她什么?”
    “这个小的不好说,世子爷不让说,还请简大人同意让珍姨娘走一趟,当然我们世子爷也说了,简大人若是不放心也可一同前往。”
    这小厮说话有点绕,不过仍是客气地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就是要简靖书也一同过去。
    简靖书的眉头皱紧,这权世豪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接了权吕氏的命令要教训自己,也不该是这个样子,除了权英姿,他与权家并无其他的交集。
    “你们权家势大就能压人了吗?我哥可也是朝廷命官。”简靖武怒喝一句。
    那权家小厮一听这话,顿时朝简靖武冷冷一笑,“我们爷可是子爵府的世子,甭说是传去问个话,就是处置了珍姨娘也使得。”
    “你!”简靖武气结,转头看向他哥,“哥,他们这气焰太嚣张了,眼里还有没有人啊……”
    “你给我闭嘴。”简靖书怒喝一声庶弟。
    他不是死古板不懂变通之人,要不然在这官场是混不下去的,也不想因此事与权家交恶,不管是仕途还是他心仪的权英姿,他都不会与权家为敌。
    “我这就把人带过去。”
    权家小厮这才朝简请书行了一礼,看这简大人会做,他自然也不会让他难堪。
    简靖武脸色难看,可却知道这会儿最好不变应万变,要不然就会跌至万丈悬崖。
    结果一同到陈家的人除了简靖书和珍姨娘,还有简梅氏和简靖武。
    四人匆匆到达陈家,一看这目的地,简靖武与珍姨娘都暗自吞了口口水,飞快对视一眼,心里已是明白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事,只要应付得好,他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什么客套的礼节都免了,简靖书带着简家人急忙到那正堂。
    正堂中的人看到他们进来,面色都微微一变,尤其是陈昕兰,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自家姐夫的身上,看到神色仍憔悴的姐夫,她既心疼又恨极,为什么就不能接爱她的一片心意?
    权世豪只是抬眼看了看简靖书,目光就对准简家一行四人中惟一的年轻女性,“这就是那简家的珍姨娘。”
    “正是她。”陈昕兰抢先道,“世子爷,她就是抹黑权姑娘名誉的幕后真凶,我当时无意中听见的……”
    珍姨娘听到火大,不过却不敢轻举妄动,她得沉得住气装傻扮懵。“陈三姑娘,你在说什么?婢妾一句也不听懂……”
    “你别给我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烂底红?”陈昕兰怒目看向珍姨娘,这个女人还给她装,她呸。
    “婢妾真不知道三姑娘在说什么?”珍姨娘急得都快要哭出来,“婢妾一直是后宅妇人,也没怎么出府,根本就不是什么幕后真凶……”
    “世子爷,你不要信她,她这是装出来的。”陈昕兰恨极珍姨娘此刻的表现,这下贱的女人还敢不承认?
    简靖书连扫视一眼陈昕兰也没有,上前道,“权世子,我身为简家的家主,有权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什么抹黑权姑娘的名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本能地将这权姑娘与权英姿划上了等号,心里自然是急切,这归宗女的地位一向尴尬,而且稍有一个不慎就会流言蜚语满天飞,他不希望那样爽朗带有侠女之风的权英姿被人随意诋毁。
    所以这会儿他的神情中都有几分急切。
    权世豪自然感觉到这简靖书略有些不对劲,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遂简单地将那风月说书的事情道了出来,毕竟是官场同僚,他多多少少都会给点面子,不能与对待皇商陈家那般盛气凌人。
    简靖书的神色顿时紧绷,果然这被害的人是权英姿,这会儿他回头看向自己小妾的目光极其的严厉不带一丝儿情感,“这事真是你做的?”
    珍姨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简靖书,不禁有几分紧张起来,怕自己会说错话,她赶紧咬了咬舌头,尝到一股血腥味儿,她这才理智回笼了一些,忙解释道,“爷,婢妾没有,真的没有……”
    “你撒谎,我亲耳听闻你说要毁了权姑娘的名声,好让她不能嫁给姐夫。”陈昕兰立即拆穿珍姨娘的谎言。
    “陈三姑娘,婢妾不知道哪儿得罪了您,让您把这盆脏水泼到婢妾的身上。”珍姨娘抬头与陈昕兰直视,这会儿她决不能退缩。
    “混账,有你这般与姑娘说话的吗?”陈宁氏怒喝,这贱蹄子居然敢与女儿呛声?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娘,她欺负我。”陈听兰寻求母亲的帮助。
    陈宁氏怒瞪珍姨娘,当初这个贱婢还是她买进府里给大姑娘使用的,当然私下也做她的眼线,只是没想到今天会被她反噬。
    “本世子要的是真相,谁都有说话的权力。”权世豪冷声道。
    珍姨娘原本因为陈宁氏而有些瑟缩,现在听到权世豪的声音,这才似找到撑腰的人般看向陈氏母女,“陈太太,婢妾句句属实,绝没有虚言……”
    “你撒谎——”陈昕兰再度大声拆穿珍姨娘,“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别以为我不敢将你的丑事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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