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的。”苏晓婉面带微笑，“冯先生，请问一加一等于几啊？”
    冯先生斜眼，“你这丫头，是不是觉得我老糊涂了？”
    苏晓婉笑眯眯，“那怎么会，我这不是来确认了么？我这个人做事，不会那么主观的。不能我觉得。而是要事实如此。”
    冯文瑞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期待这一天好久了？”
    “是啊，一直盼着呢。等您糊涂了，我就可以继承你的财产，拿着你给我的牌子为所欲为了。”
    冯文瑞瞪了她一眼。
    苏晓婉笑眯眯，“冯先生吃早饭了么。可有什么想吃的？我亲自给你做。”
    冯文瑞盯着她，“你刚才还说盼着我糊涂，现在又想着给我做饭，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害我。”
    “那怎么办，你现在已经在我手里了。这里可是我的山庄。”
    冯文瑞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苏晓婉接着道：“冯先生，这么久没见，您可有什么新成果么？我可是有很重要的成果的，您想不想看看。”
    冯文瑞一脸傲娇，“不想。”
    “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你也不想看么？”
    冯文瑞飞快的睁开眼睛，“你生孩子了？”
    苏晓婉从容昊手里接过孩子，“您瞧瞧，是不是很可爱？”
    冯文瑞盯着苏晓婉怀里那个睁着大眼睛的孩子。
    “你女儿？”冯文瑞脸上满是惊喜。
    “对啊，好看吧。”
    冯文瑞点头，“嗯，不像你，很好看。”
    苏晓婉见他也没有力气抱孩子，“你真的不想吃东西？”
    冯文瑞咂咂嘴，“吃不下。”
    苏晓婉想了想，“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香菇鸡肉粥么，我去给你弄一点？”
    “也好。让你家相公陪着我就行了。把孩子留下。”
    “是是是，我今天是小厨娘，孩子留着陪您玩。行了么？”
    “好好好，你快去吧 。”
    苏晓婉临出门的时候，看到孩子攥住了冯文瑞的手指。
    冯文瑞的表情很奇怪，惊喜又好奇。
    苏晓婉一出门，就遇上了蔡玉林。
    蔡玉林冲她拱拱手，“王妃！”
    苏晓婉急忙扶她，“蔡先生，我们之间就不用这样了吧，您也知道我也不是看重身份的人。”
    “王妃不看重是王妃的气度，我若是不看重，就是我不守规矩了。”
    多说无益，古人有古人的底线，苏晓婉也不想多说什么了，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院子，“蔡先生，他的身体……”
    蔡玉林的脸色沉了一下，摇摇头。
    苏晓婉咬咬牙，“多久？”
    “也就一两个月吧。他今年其实有七十二了。人活七十古来稀。他这一生，应该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苏晓婉心里闷闷的难受。
    蔡玉林道：“王妃请宽心。他原本也是看淡了生死的人。不会难过的。”
    苏晓婉叹气，“他难不难过我不知道，可是我很难过。”
    蔡玉林摸着胡子，“王妃应该也是很通透的人。生老病死原本就是人之常情。”
    苏晓婉苦笑，“道理都明白，可是做到太难了。您进去吧，我去给他弄点吃的。不管生命还有多长，总要让他好好走完最后这段路。”
    “他前几天还说想吃你做杏仁豆腐。说软软滑滑，冰冰凉凉，正适合现在吃。”
    “好，只是那东西不适合早上吃。等中午吧。早晨还是该吃点暖和的东西。”
    蔡玉林点头，“你的杏仁豆腐，不可以做成暖的么？”
    “可以是可以，只是味道就没那么好了。我可以只做一小块。大概，这么大。”
    苏晓婉比划了一下，“可以么？”
    “可以，但是别太凉了。”
    “嗯，我会把握分寸的。”
    蔡玉林提着药箱进了小院子，苏晓婉去了附近的厨房。
    温泉山庄的生意一直很好，现在也不例外。
    东西都是现成的，稍微加工一下就行了。
    等她端着香喷喷的香菇鸡肉粥到了小院子，就见冯文瑞和孩子玩的正高兴。
    瞧着他笑得开心，苏晓婉心里却有些难受。
    她若是能早点遇到这老人家，或许能跟着他多学点东西，也说不定，能多陪着他点。
    “早餐来了。”苏晓婉走进院子，“我只给你弄了一小碗，都要吃完哦。”
    冯文瑞点点头，“嗯，好香啊。”
    苏晓婉坐在他身边，“可以自己吃么？”
    冯文瑞舔舔嘴，“我要是说不能呢。”
    苏晓婉端起碗，“那自然是我来喂你。”
    冯文瑞摇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我还没老到那个程度。”
    苏晓婉将粥放在他手里。
    冯文瑞真的瘦了不少，原本修长纤细的手指，现在都只剩下皮包骨了。
    “可有什么别的想吃的，趁着我在这里，都可以说。”
    “哼！”冯文瑞不屑，“你的手艺还不如这里的厨子呢。好像自己多厉害一样。”
    “是是是，我不厉害，可是我能做这里的厨子做不出的味道啊。你真的不想尝尝？”
    冯文瑞“吸溜”的喝了一口粥，没说话。
    苏晓婉摇头，“成，我自己看着办，可以么？”
    蔡玉林给苏晓婉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出去了。
    出了门，才将一张纸交给她，“都是他这段时间不能吃的东西。虽说时日无多，可这些东西他吃了估计会身体不舒服。”
    苏晓婉展开看了一眼，“嗯，都是不好消化的东西。我知道了。”
    蔡玉林道：“除了杏仁豆腐，他还想吃点甜的。多半是这段时间药吃的太多，嘴里苦。你看有没有什么软软的糕点可以做给他吃。”
    “嗯，我都记下了。多谢蔡先生。”
    蔡玉林每天早晨来看过冯文瑞之后，都会去后山转转。
    人都走远了，苏晓婉才想起一件事，快步追上去。
    “先生留步。”
    蔡玉林转身，“王妃还有别的事？”
    “我想问问明瑾的事情。”
    “大渝皇帝？”
    “是。我追问过他很多次，他都不肯跟我说实情。先生可否告诉我？”
    蔡玉林犹豫，“按道理，为患者保密，也是我们医家的本分。”
    “是，我也知道这个要求挺为难先生的。可是论起辈分，我怎么也该叫他一声舅舅。不管这亲戚关系有多远，我也算是他认定了的公主。多少，有点知情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