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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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妃听了,只笑道:“难为你了,平常跟着我进宫见太后娘娘,也不见你有这样的孝心,难道这太太奶奶中间,有你未来的婆婆不成?”
    刘七巧素来知道老王妃是厉害人,谁知这嘴也真真是厉害,饶是刘七巧这般厚的脸皮,也忍不住都*辣了起来。不过刘七巧是谁呀,她可是有智慧的穿越人士,脸皮比城墙拐弯处还厚那么一两分,于是便索性笑着道:“老太太这么说,那七巧可就赖上了,老太太你倒是给七巧保个好媒,让七巧能在这么多的太太奶奶中,认一个好婆婆也就完事儿了!”
    这一席话只说的一众人都笑出了眼泪来,那刑部尚书夫人只笑着捂着肚子道:“怨我没福气,家里一水儿的姑娘,不然早认了你当媳妇去了!”
    那边英国公家的二奶奶也笑着道:“亏得今儿萧夫人不在,她家可是清一色的公子哥,她要是在,铁定就第一个站出来了,哪里轮的上我们?”
    刘七巧听她说起了萧夫人,连连缩了缩脖子,心道还别说,这位萧夫人还真是上门提过亲的,可惜是让自己做儿子的小老婆的。
    杜太太听老王妃这么说起来,脸上也是红艳艳的,急忙装作低头抿酒,只是时不时的抬眸看一眼刘七巧,又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坐在一旁的杜老太太。杜老太太的视线在刘七巧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来,只笑着抬头等着对面的好戏开场了。
    刘七巧对戏曲向来没什么研究,不过看打扮倒似和京剧差不多的一种剧种。据方才梁府的丫鬟介绍,这金花班的班主名叫柳三金,他的师妹叫沈青花,所以加起来就叫做金花班了。这柳三金是如今京城里面唱戏的第一人,据说不管是什么角色,只要他来演,都惟妙惟肖的很。
    今天唱的这出戏叫姻缘会,说的是一个贫穷人家的小伙子,救了一个大官家的小姐,小姐的母亲因为嫌弃这小伙子的身世,所以把小姐另配良媒,谁知道出嫁的路上,小姐被山贼给抢了去,那户人家一听山贼强人,便退了婚,倒是那贫穷的小伙子,带着一帮人,把小姐给救了回来。最后的结局自然是,小姐的母亲终于发现,招女婿得看人品,光看家世是没有用的,要是真的把小姐嫁给了那个没担当的,只怕小姐一辈子都会不幸福的。
    刘七巧一边听那丫鬟说,一边打趣道:“谁知道那些山贼是不是真山贼,没准是那公子哥喊人扮的,吓走了迎亲的世家男,还让自己白得了一个英雄救美的称号来着。”
    那丫鬟听了,只摇头道:“怪不得我们太太说,大姑奶奶身边的刘七巧惯有一张巧嘴来着,被你这么一说,那好端端的公子哥倒便成了坏人了?”
    刘七巧笑着道:“那到未必,只是有时候造化弄人,若不自己为自己筹谋一把,这公子哥如何把小姐娶回家呢?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小姐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吗?俗语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世上能真的终成眷属的又有几个呢?”
    那丫鬟只点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那公子哥倒又是一个好人了,你这张嘴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一件事情,被你翻来覆去的说,都是道理呢?”
    刘七巧只淡笑不语,接了那丫鬟手中的酒壶,给各位奶奶太太斟酒去了。
    ☆、第109章
    二太太捧着茶盏想了片刻,心里早已经蠢蠢欲动,却愣是没想到她到底要以什么理由走着一趟?总不能进去了就在人家里坐着,那也太不是个礼数了。秀儿只笑着道:“太太担心什么,今儿是中秋,你就备上一份礼,只说是太太交代了,给他家送过去的,然后看看她家里人的表情形容,自然就能猜出个七八分来了,太太您说是不是?”
    “若只是送礼,又何必我亲自去,打发一个下人去,不一样也送了,巴巴的去给他们脸面,这倒是为了什么呢?”二太太依然只是摇摇头,保持着最后的矜持。
    秀儿想了想道:“派个下人去,人家不明不白收了礼,我们还是没探明白虚实,倒是还亏了一份礼钱呢,奴婢的意思是……”秀儿说着,压低了声音凑到二太太的耳边继续说道。
    二太太微微一笑,点头道:“你这坏丫头,平日里倒是我看扁了你,损人的招数还挺厉害的?”
    秀儿笑着道:“奴婢这也是为了太太着想啊。你想想看,二少爷这边,不过就是找了一个乡下姨娘,二太太挨了老太太多少训斥?要是大太太没有这个心思也就算了,要真的有,太太如何能甘心一个乡下丫鬟来做了杜家的大少奶奶呢?”
    这句话正中了二太太的心窝子,只连连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了,偏生找了这么一个不容人的儿媳妇,儿子又偏生找了这么一个不省油的姨娘,这几个月真是烦死人了。”
    秀儿只上前,为二太太揉着脑仁道:“其实二老爷带回来那几个,哪个是省油的呢?还不是太太您宽厚,从不与她们计较罢了,依我说,若是二少奶奶有太太您一般的宽厚,我们这院子压根生不出这些事儿来,如今倒让大房里头成了老太太跟前的听话的人了。不是我说,按理大少爷二十,亲事还没定,我们二少爷十八,已有了一儿一女,怎么说二房也比大房兴旺多了。”
    “正是这个道理。”二太太觉得遇上了知心人,便越发感慨了起来,只拍拍她的手背道:“好孩子,你年纪小,就先跟着我服侍几年,我以后亏不了你的。这事儿就按你说的办,备礼去。”
    秀儿被二太太这句话吓的差点儿打了马虎眼,只缩着脖子想,二少奶奶确实不算宽厚,她也没想着进二少爷的房里,若真要这样了,岂不是自己也白计算了。她一时想不明白,便也只笑着道:“太太抬举了,我就是个做丫鬟的命,我这就给太太去备礼去。”
    因为王妃有孕,一应社交都概不参与,所以刘七巧平常是鲜少出门的,对京城的大户人家的概念,也不过就是像王府这样的贵族宗室类的,和像杜家那样的富家商贾类的。梁家祖籍江南,说白了这京城的产业,也就是梁大人为官这么多年,在京城置办的。听说梁大人是霁月清风一样的人物,虽然是权臣,却长了一副文士的模样,当年也是有名的美男子。刘七巧觉得,从王妃的遗传上来看,便大致可以推测一二。
    不过女眷们的活动,是鲜少有男宾的,所以想见见那位传说中帅气的老男人,只怕还没机会。而且掐指算算,这梁大人大约也有近六十的年纪,这样的年纪就算再帅气,也不过就是一个夕阳红了。
    恭王府的人来的不算早,门口已经停留了大约十来辆的马车,各有下人们候着。梁府的下人们一早就在门口候着,见了恭王府的马车,便早早的应了上来,身后跟着一串十来抬的蓝呢小轿子。
    为首的人是梁夫人的陪房冯妈妈,后面跟着的几个丫鬟刘七巧倒是见过,正是上回梁夫人去王府时候带着的喜鹊和鹦哥。王妃见了就道:“怎么让你们迎了出来,太太那边不要照应着吗?”
    那冯妈妈笑着道:“太太说了,最要照应的,就是大姑奶奶您,让我们千万一早就在这儿等着,不能让大姑奶奶来了,没个热络的人陪着。”
    刘七巧忙和周蕙一起,扶了王妃下车,回头见一溜烟几两车上的人都下来了,才道:“人都到齐了,太太我们就进去了吧。”
    王妃见了自己原先的家,不由就有些感慨道:“我这也有小一年没回来过了,也不知今年的桂花开的如何。”
    冯妈妈忙迎上来,扶着王妃道:“今年的桂花开的特别好,最近没什么雨水,这花一簇簇的,竟没有一处是坏的,昨儿太太还嘱咐我们,等着桂花宴过了,让把花朵们都收集了一处,回头酿桂花酒,做桂花蜜来着。”
    “我是最爱那桂花蜜的,若是你们做了,可多送些过来。”王妃回了自己娘家,也心情愉快了起来。
    前头老王妃们,已经有人服侍着上了轿子,王妃和周蕙各自入了轿子,刘七巧和青梅分别在后面跟着。
    这梁府的正房也没有多少稀罕的,不过跟着大多数的人家一样,四合院一样的构造,分划成不同的几个片区,大抵就是府上太太奶奶们住的地方。不过越往后头走,就越发有意思起来,穿过一条三孔的拱桥,便见一处假山屏障,上面一汪的瀑布蒲下来,便有潺潺的水声。
    王妃挽开了轿子的侧帘看了一眼,深呼吸一口气道:“每次听见这水声,就知道已经到了院子里了。七巧你闻闻,这花香近了。”
    刘七巧听王妃这么说,便也闭上深吸了一口气,果然闻到一阵阵似有似无、若隐若现的花香来。这会儿离的远都已经闻到了,一会儿近了,这桂花的气息馥郁浓厚,只怕还要跟好闻些。
    “太太,这园子建的真好看。”刘七巧知道当奴婢的规矩,是不兴在园子里探头探脑,左顾右盼的,不过她这是第一次进园子,难免好奇了一些,只低着头偷偷的那眼神瞄来瞄去的。
    王妃见了,便笑着道:“一会儿坐定了下来,你随便出去玩玩,反正这院子,青梅已经来过很多次了,这回就便宜了你吧。”
    刘七巧那日听青梅说太太喊了梁夫人请了杜老太太之后,便觉得这次说什么要收收心思,不能在杜老太太面前没了规矩。可恨刘七巧是个顶自由散漫习惯了的人,如今为了杜若,也只能行规蹈矩了起来。
    “我还是在太太跟前服侍着吧,我这手里可还带着太太的吃食呢!”刘七巧说着,把手里的攒盒举了举道:“我就是太太的移动食盒,太太在哪儿,我便在哪儿服侍着,决不让太太找不找我。”
    几人正说着,轿子就在一旁稳稳的落下了,刘七巧上前,扶着王妃出了轿子,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这处地方。
    四周花木扶疏、香气逼人,不远处有一处碧青的湖水,湖水的一旁建着水榭,还有一方淡淡伸出外面的四角亭子,周围栏杆几道栏杆,两旁角落里各有开的繁盛的桂花盆栽,布置一新。
    王妃上前,在老王妃面前行了礼道:“那是临风水榭,今儿缓和,又没有风,在那边最是欣赏花香的好地方,那花香沾了水汽,铺面而来的感觉,我小时候最喜欢在那边抚琴,还挺有几分附庸风雅的感觉。”
    老王妃看了一眼王妃道:“原来你还会抚琴,怎么进了王府就没听你弹过?我倒是听说那林姨娘惯会这一套的,王爷对她也有几分上心,你若是也会,缘何便宜了她?”
    王妃只笑着道:“那都是姑娘家的事儿了,老太太快别拿出来说笑了,这会儿子再让我去抚琴,只怕连牛都不爱听了。”
    几个人正聊着,那边的隐隐约约果然传来了清幽的琴声,在水面上迎风而来,确实让人有几□□在仙境的错觉。
    老王妃赞叹道:“就说是书香门第的闺女,自是不一样的。”说着,便回头对着周菁几人继续道:“你们听听,这琴艺是不是就把你们给比下去了?”
    周菁也是能说惯道的,便笑着奉承道:“老祖宗这会儿子只就听了琴声,便把我们姐妹几个贬的没形了,一会儿见了真人,可不是要把我们几个都丢了不成,老祖宗可真够偏心的。”
    老王妃听了,只笑假作要去掐周菁的嘴道:“她们但凡是样样都比你强些,也有一样是比不上你的,就你这张嘴,谁敢说你是王府家的姑娘呢?还当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假冲了王府的种呢!”老王妃也不过就是无心之言,等说完了却才反应过来,王妃要认了刘七巧当干闺女,可不就是野丫头冲了王府的种?不过她素来是有修养有涵养的,见大家伙都正哈哈的笑,便也没发作,只默默的推开了周菁,抬手喊了刘七巧道:“七巧,你这胳膊肘上挽着的攒盒是做什么的?难道还怕这梁府饿了你的主子不成?”
    刘七巧见后面老王妃喊她,便转身回道:“可不是,我家主子如今是两个人,自然要格外优待点的。”刘七巧刚才光顾着看风景,倒是也没听见周菁说了些什么,便也不曾在意。
    周菁见老王妃丢开了自己去和刘七巧说起了话来,心里堵着一口气,只因在人前又不好发作,便也只能尴尬的和着人群笑了笑。周蕙见状,便索性走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小声在她耳边道:“你怎么也赌起这个气了?我们都是半只脚出了王府门槛的人了,还置这些气做什么呢?人家又会接生,又会治病的,那是人家的本事,也怪不得她讨人喜欢的。”
    周菁只轻轻哼了一声,也小声道:“我才懒得气这些呢,我气得是别的。”原来那日二太太在老太太跟前吃了闭门羹之后,回到家越想就越觉得憋屈,便喊了周菁来说话,把她为周琰求刘七巧的事情一五一十给说了一通。周菁只觉得刘七巧出身不好,平常也没什么规矩,不过就是有几分本事,让人高看一眼,但也不至于能跟自己平起平坐的,让她做周琰的姨娘,那都是抬举她的,所以心里头便堵着这一股气了。
    不过她方才也并非有意要贬低刘七巧的,可谁知道说着说着,老王妃就扯到了那儿去,虽然大家都是无心之举,但从老王妃的角度看,很明显是周菁挑唆着她说了那么多不着边际的话来。
    “咱们两人都定了亲,横竖王爷回府,我们就要出阁的,何必受这一份气,我们拿我们的嫁妆,也不会因为她来了,府上就少了我们的半分,你快也别生气了,我昨儿被我姨娘挑唆了,还差点在太太面前失了体统,如今想想,真是自己眼皮子浅,愧都愧死了。”周蕙说着,扶着周菁跟着大家伙一起进了水榭。
    周菁这会儿只还觉得心里委屈,但听周蕙说的有道理,便也只点了点头,认命道:“这模样长相都是爹娘给的,比不过那也没辙了。”
    周蕙笑着道:“若说真比,这里也没几个人能跟我们比的,我们好歹也是王府的闺女,皇亲国戚的,他们如今看着尊贵,等家里人致仕之后,也不就是个普通人家,哪里有我们家这样的根基,说白了,我们是姓周的。”
    周菁听周蕙这么劝她,便捂着嘴笑道:“王府看门的那小厮还姓周呢,府上几辈的奴才了,姓周的也有当奴才的,你要这么想,那我们还真是挑了幸运的投胎了。”
    周蕙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接了丫鬟们上的茶递给她道:“便是这么想,才能让你笑上一笑,我的大小姐。”
    周菁只皱皱眉头,抬起头往刘七巧站的地方瞟了一眼,也不得不承认,刘七巧长得是挺好看的,家里那么多的丫鬟之中,也确实算是头一份了。只不过比起梅香院里头住着的那一个,还差一些。周菁只放下茶盏,挑眉心道:我一个快出阁的姑娘家,管哥哥房里的事做什么呢!于是便也乐悠悠的吃起了东西来。
    梁夫人这时候已经在水榭里头候着来,见老王妃来了,便笑着迎了上来道:“老太太可是来了,我这边忙,怠慢了可不好,今儿我请了金花班来府上唱戏,老太太一定喜欢。”
    老王妃点点头道:“噢哟,难为你了,你这才回京,就请了金花班来,只怕费了不少口舌吧?”
    梁夫人笑着道:“可不是,那班主最是讲规矩,说八月十五请的人太多了,实在是排不开,我巴巴的等了他两天,他总算是派人来回话,说是看了我的宴客名单,里头有恭王府的老王妃,他才勉为其难的抽一个时辰,趁着午时来唱一场的。”
    “你这般抬举我,倒让我不好意思起来了,那一会儿我可真问问那班主,倒是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老王妃笑着道。
    “尽管问,尽管问,我还能骗你不成?”两个老太太说着,又各自笑了起来。
    这边说着,那边又有几个来客,分别是安富侯夫人、安靖侯老夫人、诚国公夫人、英国公夫人、还有几位六部官员的家眷,以及众位未出阁的小姐们。一时间这水榭里头莺莺燕燕汇聚一堂,真真是叫人眼花缭乱的很。
    刘七巧冷眼看着,光姑娘家大概也有二十来人的样子了,周菁和周蕙和这些姑娘惯是熟稔的,便都上前招呼,各自玩到了一起去。有的去赏花、有的去赏鱼、有的去看梁大人这院子里的一处最让人向往的景致,叫千诗岩。这千诗岩上面雕刻着很多名家大腕的手笔,有的是梁大人找了古人的真迹模拟的,有的是梁大人请了这些名家来府中做客时候留下的手笔。也有各次宴会之后,诗兴大发之时偶得的佳句,反正不管是什么人,来这个园子,都喜欢往那边去瞧瞧。
    梁夫人见姑娘们三五成群的往那边去,便笑着道:“姑娘可别光顾着玩,我们家萱姐儿还有个说法的。”正说着,从方才角落里的琴房中,出来一个穿妃红蹙金海棠花鸾尾长裙的姑娘,头上戴着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走路时候颇有步步生莲的感觉,让刘七巧无端就想起曹爷爷形容王熙凤的一句话来:恍若神仙妃子。
    可再看她形容相貌,也不过就是十四五的模样,只听那梁萱开口,声音清脆悦耳,珠圆玉润,竟没有半点小女儿腔调:“今儿高兴,我们也附庸风雅一回,每人作一首桂花诗出来,一会儿请了我二哥品一品,你们说如何?”
    梁萱口中所说的二哥,便是如今梁大人的长子嫡孙梁睿,因为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二,所以家里的姑娘们都称他为二哥。目前也是在玉山书院就读的学子,年纪轻轻,如今已是举人,才华学问都是年轻一代的翘楚,所以在姑娘们心中的声望也是很高的。
    众人听梁萱这么说,已有不少人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去,只羞涩不敢言语。梁萱笑着道:“今日难得中秋,我二哥哥也难得回来一回,姐姐们可不能这样耍赖了去。”梁萱说着,便又上前走了几步,拉着其中一位姑娘的手道:“秦二小姐,往年的诗会,总让你姐姐得了头筹,本来今儿高兴,我不该提这个事儿的,提了免不了又要伤心起来。”
    刘七巧这会儿才看见,原来那宣武侯家的二姑娘,居然也在人群之中!这梁夫人是要有多好的心态,才能这样淡定的请了这样的人来参加宴会!刘七巧觉得,果然权贵的心思不是她这么一个小人物可以理解的,她再好的心态和心胸,别说和宣武侯府老死不相往来吧,至少也不会把她们请上门添堵的。
    秦二姑娘听梁萱说起这个,便也假作那帕子擦了擦眼角道:“可不是,往年姐姐哪次不是得头筹的,如今她去了,这诗会也越发变得没意思起来了。”
    梁萱只拉着她的手,继续道:“你快别伤心了,一会儿跟着大家伙好好玩去,我们小姐妹也有小半年没见过了,这次我去了江南,给你们带了好些小玩意儿,一会儿你跟我回清秋阁,我带你去看。”
    秦二姑娘只点了点头,那边便有人喊了梁萱道:“我们这都要去了,你这个东道怎么还在那边说话呢?还到底去不去?”
    梁萱急忙迎了过去道:“谁让你们不走的,千诗岩那边早就备好了茶水点心了,你们先去就是了,我这里还要招呼客人。”
    那群姑娘便笑着道:“作诗吃什么茶水?没有酒我们可做不出来诗的!”
    梁萱无奈,便笑着转身道:“有酒有酒,你们要吃酒,还能不给你们吃不成,只喝醉了,出了什么事儿,别赖上我便成了。”梁萱说完,便拉着秦二姑娘的手道:“我们一起去吧,这边都是些长辈,坐着也无聊的很。”
    正这时候,杜老太太带着杜太太和二房的几个姑娘也来了。梁萱见了,便撇下了秦二姑娘,又上前照应杜家姐妹,几人说了几句,大家高高兴兴的就一起往千诗岩那边去了。
    王妃见刘七巧今天表现的尤为乖巧,便笑着问道:“七巧,你要不要也去千诗岩那边,跟姑娘们一起作诗玩玩?我记得你好像也是会作诗的?”
    刘七巧低着头,脸涨的通红,心道:我这哪里是会作诗,我这只是会吟诗而已。不过就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罢了。
    “太太快别说笑了,我那叫什么诗,不过就是打油诗,姑娘们都是文采斐然的,我过去给也就是供大家消遣笑话的,太太好歹让七巧我留些面子。再说,七巧要是丢脸了,那也是丢的王府的脸面,人家心道,这还是王府的大丫鬟呢,作诗都不带韵的。”
    王妃只笑着道:“你听听,我说一句,你倒说了十句出来,我不过是怕你觉得待在我们身边闷的慌而已。”
    这时候安富侯夫人笑着道:“七巧姑娘,我这回可是又见着你了,我可要好好谢谢你,我家媳妇的身子如今好多了,前几日已经起得来床了,你瞧瞧,不然我也没什么心思,参加这什么桂花宴了。”
    这时候梁夫人也奉承道:“可不是,我听我家闺女说的,也觉得这丫头好,也就我闺女有福气,能有这样的丫鬟服侍着了。”
    “说的是,但凡我们家有这样一个丫鬟,何至于我那媳妇一连两次小产,还就是我们家没福了。”
    刘七巧听安富侯夫人这么说,便笑着道:“夫人快别这么说,少奶奶有您这样的婆婆,便是她的大福分了。”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连连称赞刘七巧嘴巧。
    ☆、第112章
    却说宣武侯夫人,这一次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啊,赔了一个清白女儿出去。秦巧月在家中哭的昏天黑地的,只拽着自己的母亲的衣襟,抹了她一胸口的泪道:“我以后怎么做人啊,那么多的人都看着,这光天化日的,一排的男子围在面前,我恨不得就在水里淹死了也就罢了,偏生那些小厮没命的拽!”
    宣武侯夫人是气的肝疼,只跺着脚道:“那老货肯定是故意的,说不准是跟恭王府的人串通一气的,亏我还念着我们两府上这么多年的交情!”宣武侯夫人一边顺气一边道:“你别着急,改明儿我就去打听打听,今儿在梁府的都是哪些人家的公子哥,总有那么一个两个,家世不显赫的,想着攀高枝的,我们侯府难道不够他们高攀的吗?”
    秦巧月这会儿是吃了一个闷头亏了,而且连哭都没出去。宣武侯府再大的能耐,如今梁相统领朝政,他也不敢跟他闹,且后面还有一个恭王府撑腰。两个府上正可谓是一文一武,文武双璧,他宣武侯府势单力薄,如何搞得?况且自己家闺女那么大的把柄还握在别人的手中,这事儿是闹也闹不得,哭也哭不得,只有一个憋屈死忍的道理了。
    宣武侯想了半晌没想通,高血压发作,一蹬腿又晕过去了,只把整个府里搞的鸡飞狗跳的。宣武侯夫人安抚完了女儿又去安抚病床上的老公,太医去了几次,最后得出结论:“侯爷此次复发,不容乐观,以后这半边的身子只怕是不能动了。”宣武侯夫人这回也没辙了,只趴在自己男人的床边大哭了起来。
    宣武侯渐渐苏醒过来,见了自己的老婆,老泪纵横,歪着嘴角颤颤巍巍道:“当初若是直接了当的把月儿给了恭王府,哪里能闹出这些烂事儿来,都怨你,分不清嫡庶,让月儿生了这些怨气,现在连名节都毁了!”
    宣武侯夫人更是气的火冒三丈,只跳脚道:“你倒想起来怨我?若不是你娶那么多小老婆,我缘何来的庶女,这都是你娶小老婆惹的祸!”
    侯爷一听,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驳几句,又头一歪晕了过去。再醒过来,也不知道是几日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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