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钱莉小脸时常脏兮兮的，再后来，钱莉长大些，学会打理自己，开始变得干净。
    那时候林泽没觉得钱莉多好看，只是觉得钱莉面容比别的同龄女子精致一点，很耐看，这时一瞧。
    不由暗暗心惊，都说女大十八变，话一点不假。
    钱莉比他当初在城里的女朋友赵小红漂亮多了。
    身材更是甩赵小红十几条街。
    林泽看得出钱莉妆容浅淡，心中再次对钱莉高看一眼，打分上限仍然有的提！
    要是精心化化妆，都市丽人哪个比得上她？
    “钱莉，听说你爸帮你找婆家呢。”
    “对呀。”
    钱莉明眸皓齿，“林泽你要对我有意思，可得抓紧了，赶紧找媒人来我家提亲。”
    钱莉话中带笑，似随意的和林泽开着玩笑。
    同为村里人，没有隔阂，平常同村人也是各种玩笑飞起，其中不乏黄段子。
    钱莉的“笑话”算比较一般的。
    她眼光偷偷打量着林泽，观看着林泽反应。
    林泽：“娶你进门得多少彩礼钱？”
    钱莉两根食指交插，比划出一个数字。
    林泽吓了一跳，“抢钱啊！”
    太贵了。
    钱莉比划得不可能是十千，就是十万了！
    向阳乡不是没有超过十万的，挻稀少。
    钱莉有些无奈，“彩礼钱是我爸定的，我能怎么样。”
    有心给你打个半折，爸不会同意的！
    “高达十万的彩礼钱，有人肯出？”
    “谈了三四个，他们对我很满意，在价格上起了分歧。”
    谈来谈去，钱家死咬着十万不松口，弄跑了一群相亲的。
    钱莉一甩头，“本姑娘天生丽质，十万块钱多么。”
    她转向林泽，目光直直看着林泽的眼睛：“你说，我值不值那个价钱。”
    “值！非常值！”
    “那你……”
    林泽赶忙说道：“你了解我家情况，打死也拿不出十万呐。”
    钱莉轻哼一声，对林泽的回答很不满意。
    但也知道林家情况，林家真出不起彩礼钱。
    钱莉眼中的失落一闪而逝，笑容重新挂上唇角，“你小子没福气，本姑娘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你以后再想找本姑娘这样的难了。”
    她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僵硬，埋怨林泽的话更像是给自己打气。
    两人一时无语，气氛略显尴尬。
    林泽突然想起要找拖拉机运青鱼。
    “你的两个哥哥在家吗？”
    “你找他们什么事。”
    林泽把运送青鱼去宾县卖的事情说了。
    钱莉放下簸箕，“我当什么大事呢，咱们乡里乡亲，不用给钱。我去小卖部叫他们。”
    钱莉去小卖部找到玩牌的大柱二柱，二人听到林家有事，收起面前的二十几块钱。
    “不玩了，打帕丝运气衰，一直输给你们几个龟孙子。”
    当林小妹看到林泽坐着钱家拖拉机回来时，车上除了大柱二柱，多了一个钱莉。
    一指钱莉，低声对林泽说：“她怎么来了？”
    “她听说咱们在宾县卖鱼，非要跟过来搭一把手。”
    有了钱家两个壮汉帮忙，网鱼速度又加快一筹。
    钱莉看着鱼塘内的鱼，一阵惊叹，“好多大青鱼，你们居然不声不响的偷偷养鱼？”
    又想了一下，“宾县卖鱼的人很多吧，用两个拖拉机运，卖得出去么。”
    正在网鱼的张守富哈哈大笑。
    “只怕不够卖，等你们到了宾县一看就明白了。”
    两个装得满满的拖拉机重新驶回宾县。
    让钱莉张口结舌的是，刚一到宾县市场，等到两个拖拉机停下熄火，挤进来一群人。
    一些人手里举着钱，推着抢着往前挤。
    林泽招呼张守富和大柱快速停好拖拉机。
    暂时不进去了，两车被人围住，再开容易碰到人。
    “大家不要急，每人都有，不涨价，另外多送小龙虾！”
    人群看到一下开来两个拖拉机，问林泽：“全是你家鱼塘的青鱼？”
    “如假包换！大家不要担心，是一个池子里出来的，怕大家买不到，我特意另外多找了一个拖拉机。”
    林小妹、张守富和地瓜小贩在一辆拖拉机上，林泽和钱家兄妹在另一辆拖拉机上卖鱼。
    林泽本想让钱莉收钱，钱莉坚决不同意。
    林泽只好自己出马收钱，钱莉帮忙招呼，大柱二柱捞鱼称鱼。
    林泽收过一个个人的钱，后来拿不下，也没有时间出去买挎包，用塑料袋装钱。
    红的绿的花花钞票，装得满满。
    钱莉每回望到林泽手中的塑料袋，都是一阵眼晕。
    好多的钱！
    卖青鱼居然能赚那么多钱？
    每一条青鱼个大，少则三十多元，多则五六十元。
    随着一条条青鱼出水，林泽塑料袋里的钱快溢出来了。
    林泽不得不时而向下压实。
    大柱二柱忙得没有一丝空隙，身上脸上全是汗水，他们两个索性脱下上衣，赤着膀子捞鱼称鱼。
    从网吧里出来的赵福强、王小光和张丽三人，悠闲地走回市场。
    “林泽那小子应该回来了。”
    “算算时间，不短了。”
    “钱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这次咱们非得好好地让林泽下不来台！不气昏林泽，老子不姓赵！”
    “不就一卖鱼的嘛，咱们随便露两手，够林泽缓半年的。”
    “半年哪够，我要林泽一辈子记住今天的羞辱！”
    三人晃荡着走到鱼摊前。
    “擦！？”
    “市场内的人全来买鱼了？”
    “又特么不是不花钱，至于这么抢！”
    三人瞪着眼睛，看着一个个买到青鱼的人满意离去，一时买不到青鱼的人焦急不已。
    时近中午，宾县市场人员有所减少，林泽的摊位一反常态，人数不减反增。
    虽然有了两个拖拉机分流，一些人拉不下脸往前挤，仍旧买不到。
    一个名牌休闲装的男子愤愤地被挤出人群。
    “尼妹的，买个鱼跟上战场似的，能不能有点素质，排队不行吗！”
    回头望见赵福强三人，掏出十块钱，“强子，你去给叔卖四条青鱼，给你十块钱跑路费。”
    赵福强大怒，“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看看我们，像为十块折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