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石淑珍把目光从夜司爵身上移到伯格的身上时，却看到伯格黑沉着一张脸，脸色无比难看。
    再看跟伯格一起来的几个音乐家竟然都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就在这时，伯格开口了——
    “收她为学生？”
    台上的顾绾绾看不清楚伯格的表情，听到伯格，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差点从嘴巴里蹦出来。
    伯格先生要收她为徒了！
    顾绾绾的内心甚至激动地疯狂尖叫。
    台下的石淑珍却是惴惴不安地攥紧了袖子。
    她不知道顾绾绾哪里没弹好，竟然把其他几个钢琴家给直接弹睡着了，伯格先生的脸色甚至跟吃了一坨屎一样臭。
    石淑珍吓得想要转移话题，但此时为时已晚，只听伯格在反问了一句后，不屑地嗤笑了声，随后道：“这位夫人，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就她这水平，我水平最差的学生用脚弹都能弹出来！”
    此刻大礼堂现场很安静，在场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了这句话。
    伯格说的虽然是英文，但京都大学的学生，不至于连伯格说的话都听不懂。
    伯格的意思，就是顾绾绾根本不配让他收为学生。
    之前那个被众人骂成“键盘侠”的学生抬起了胸说：“我说什么来着？我是不会弹《重生》没错，可不代表我没停过。顾绾绾弹得的确很糟糕！”
    “其实我也觉得她弹得很生硬，只是刚才没敢说。”
    “呵呵，刚才那些闭眼吹顾绾绾钢琴水平好的，压根一点都不懂钢琴吧？真是笑死人了！”
    这话一出，不少人面色赧然，忍不住落井下石——
    “就这水平，也好意思上来弹《重生》？”
    “真丢我们华国的脸！”
    “下台！顾绾绾赶紧下台吧！还有那个替顾绾绾说话的阿姨，赶紧离开我们学校吧！”
    石淑珍尴尬到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台上的顾绾绾则是浑身发抖，大脑一片空白。
    从天堂到地狱，只需要这一瞬间的功夫。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弹错了两个音而已，为什么伯格要这么奚落她？！
    还有观众席的学生，他们这么能逼逼赖赖，他们怎么不上来弹《重生》？
    愤怒和失落让顾绾绾有点失去理智，她举起话筒就高声质问伯格：“洛克伯格先生！我弹的可是《重生》，世界级难度。对这样的曲子，为什么您还要这么严格？要知道，全世界也就不到二十个人能弹这首曲子！”
    洛克伯格呵笑了一声，他说话一向直接甚至还有点刻薄，本来他还想看在“星河”的面子上，少说几句，顾绾绾这么一反驳，他不说也不行了。
    洛克伯格高声说：“你们华国有个词叫‘不知好歹’，我看这个词非常配你。”
    顾绾绾脸一黑，就听洛克伯格继续说：“你知道报纸上说的‘不到二十个人能弹这首曲子’是什么意思吗？不是说顺利弹完就行，还要弹出这首曲子的灵魂。而从你的身上，我只看到一本生硬的琴谱，根本看不到任何灵魂。如果连你这种都能说‘能弹《重生》’，那么全世界至少有两亿人能弹这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