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穿成傻子后和反派大佬好了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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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见顾观南眉头挑了一下,问:“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沈知北老实回答说:”以前我以为你是这样的,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是我错了。”
    “哪里错了?”
    “哪里都错了。”沈知北目光落到了那两道长长的伤疤上,只觉得心中撕裂般的疼,他在顾观南的面前蹲了下来,想要伸手触碰那两条伤疤,却又迟迟不敢,良久他抬起头,眉头深锁着小心翼翼问他,“疼吗?”
    “没感觉。”顾观南表情淡然。
    当时两把刀尖同时划开他的皮肤,鲜红的血液瞬间争先恐后地从被割开一道口子的皮肤里流出来,如同最妖冶的花一朵一朵开在白色的床单上。手拿水果刀的少年们天真无邪的欢快笑声回荡在病房的各个角落,而病床上少年,一张俊美的面容中却是病态的苍白,只是麻木地看着自己那一双正在汩汩流血的腿,神情冷漠,了无生气,如同一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据后来赶到病房的护士描述,那场面比任何恐怖片都要惊悚可怕。
    沈知北用力眨了眨眼,轻轻将他的裤腿放了下来。他起身站起,就这么静静地垂眸看着顾观南,随后在对方略显疑惑的目光中,他俯身,一伸手,轻拥住了他。
    怀中的身体瞬间就僵硬了。沈知北一手环抱住他的背脊,一手轻轻贴上了后颈,一下一下轻柔地安抚着,是保护的姿态。
    这一刻他为顾观南感到委屈。
    世人都说他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可为什么恐怖如斯的人还会承受如此沉重的委屈与痛苦?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谴责受害者,反倒心疼加害者?
    他想为顾观南平反。明明他已经足够温柔善良了。
    他用脸颊轻轻蹭了蹭顾观南的耳鬓,声音不自觉就放柔了:“顾观南,你真的很善良很善良。”
    作者有话要说:
    沈知北:我去弄死他![面目狰狞]
    顾观南:jj拒绝法制咖主角!
    第63章 (二合一)十三章
    或许在外人看来, “善良”这个词跟顾观南应该是绝缘的,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任何人,但肯定不包括顾观南。但沈知北觉得再没有比他更适合这个词的人了。
    他不止一次把自己幻想成顾观南, 去经历他经历过的一切。也曾觉得如果是自己,或许能用一种比顾观南更妥善的手段去解决这一切,至少在完成复仇的同时不会让自己的名声变成如今这般令人闻之色变的地步。
    但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高估了自己, 也彻底地误会了顾观南。他想如果真正经历过这一切的是自己的话,他根本做不到像顾观南这么冷静。他或许早就疯了, 他会比他更睚眦必报,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向他们复仇, 即便这个代价是毁掉自己。
    大概是连顾观南本人都从未想过“善良”一词还能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当沈知北极其认真地对他说自己其实很善良时, 他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也不知是因为沈知北的这句话还是因为他抱着自己的动作。
    他闭了闭眼睛,不肯流露出真实的情绪,伸出手缓慢地推开了沈知北。
    沈知北顺势松开手, 再次在他的面前站定。他的情绪已经恢复了一些, 也故意避开了那些沉痛的往事, 故作轻松地问他:“是不是累了?”
    顾观南点了点头,神色难掩疲惫。
    “我去放水,泡个澡好好睡一觉。”沈知北笑着说, “明天不上班,可以睡个懒觉。”
    一个半小时之后, 沈知北才从顾观南的卧室出来。此时已经是午夜了, 别墅里的佣人都歇下了, 整座宅子静谧无声。
    沈知北离开顾观南的卧室并没有回自己房间, 他先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随后又起身去了后院。
    今晚的风有些大,院子里的花被吹得枝条乱颤,扑簌簌往下掉花瓣。院子中间的两张吊床也随着夜风低频率地左右摇晃。
    沈知北并没有走过去,在墙脚的一张小圆桌边坐了下来,圆桌的对面就是吊床。他坐在白色的藤椅上,右手轻轻搭在桌子上,指尖摩挲着玻璃桌面,目光缓缓扫视过整个后院。
    顾观南虽然人看着有些无趣,也不是那种看起来会享受生活的人,不过这幢别墅却是十分有生活气息的,特别是那一院子的花,一年四季花开不断。据说都是顾观南的母亲在世时亲手种下的。
    沈知北曾听在别墅里干了大半辈子的老佣人说起过,顾太太是位懂生活也十分会享受生活的人,她尤其爱花,最大的心愿就是在家里种满各种各样的花。这些花都是她一株一株亲手种下去的,从还是一棵小花苗时就精心照料着,每天都要看上三四回,并且把这些花都称做是自己的孩子。
    那时候顾观南才四五岁,对于妈妈关心花多过关心自己的行为十分不满。别看顾观南如今不苟言笑,严肃得吓人,但也是有过熊孩子时期的,他的熊孩子表现就是和一堆花争风吃醋。妈妈夸那朵花长得好看他就伸出罪恶的小手去摘下来,然后扔在地上踩踩踩,最后不负众望地被生气的妈妈抓过来打屁股。在小屁股被打肿了几次之后,顾观南总算学乖了,不敢再摘花,但依然小尾巴似的跟在妈妈身后,看见妈妈夸哪朵花好看,他就撅着嘴巴一脸的不服气,等妈妈一走,他就站在那朵花面前,恶狠狠地送上三个字——丑死了!
    沈知北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根本没忍住,捧着肚子笑出了声。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根本不敢相信那么严肃冷静的顾观南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老佣人在说起这一段往事时也根本压抑不住嘴角的笑容,可笑够了又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跟他说,太太在世时,顾观南每天就想着该怎么毁了那一片花园,可是太太离开后,他却又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那些太太亲手种的花了。从此之后他再也没说过要毁了花园这种话,甚至还学着种花养花,每天不管再忙都要定时过来看上一眼,或者是给它们浇个水,或者就是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看上一会儿。
    沈知北坐在院子里,鼻尖是清风送来的花香。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一个画面:四五岁的顾观南站在一株开着娇艳欲滴的玫瑰前,一双小短手插着腰,拧着小眉头与玫瑰对视,突然小肉腮帮子一鼓,冲着玫瑰花奶声奶气地大吼一声“丑死了!”吼完之后就迈着小短腿跑远,只留下一朵娇花在风中凌乱。
    沈知北想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下一瞬,小豆丁的形象消失了,浮现在脑海里的变成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个青涩版本的顾观南,神情漠然,看不到一丝生气。他麻木地盯着自己的双腿,而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正用刀尖缓缓划开了他的双腿,鲜血流满了身下的床单,然而顾观南毫无反应。
    心口仿佛压下来一块巨石,堵得几乎要喘不过起来。沈知北嚯得站了起来,在院子里烦躁地踱着步。
    一道闷雷突然在头顶炸开。沈知北脚步一顿,仰起头往漆黑的夜空看。
    风比刚才更大了,吹乱了沈知北的头发,紧接着电闪雷鸣,似乎下一秒就会落下倾盆大雨。
    沈知北下意识看向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小花园,心里有些焦急。看来这场雨不会太小,这些娇嫩的花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狂风暴雨的摧残。
    他正思考该如何护住这一片花,身后响起了滚轮的声音,下一秒顾观南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知北转回身,就见顾观南穿着睡衣出现在了院子里,有些意外问:“你不是睡了吗?”
    “估计要下雨,出来看看。”顾观南推着轮椅进入院子,见沈知北还穿着去参加宴会的礼服,不禁皱了皱眉,问,“你还不睡?”
    “睡不着。”院子里是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顾观南自己推比较吃力,沈知北走过去将他推到了桌子边,看着漆黑的夜空说,“要下雨了。”
    “嗯。”
    沈知北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问他:“你是不是担心花?”
    顾观南没有回答,目光却缓缓转了过去。
    说话间,雨已经落了下来,猝不及防,砸在头顶的遮阳伞上噼啪作响。不出半分钟,原本只是滴答几滴的雨水便连结成密集的雨幕,四处飞溅。
    墙脚的花好不容易挨过了狂风的侵袭,却最终在倾盆大雨中耷拉下了花瓣。
    沈知北站起了起来,有些着急:“要不要找点什么盖一盖?”
    顾观南却突然一转轮椅,淡淡道:“进去吧。”
    沈知北愣了愣,问他:“你不担心这些花吗?”
    顾观南声音淡定:“还没这么脆弱。”说完已经推着轮椅钻进了雨幕。
    沈知北急忙跟了上去,左手撑在他的头顶为他挡雨,脚下加快速度推他进屋。
    幸好只是几步的距离,两人身上只是被雨点砸了几下,并没有沾湿太多。不过沈知北为了给挡雨就无法照顾自己,一张脸被雨水打湿了,刘海沾了水也耷拉在了额前,看起来有些狼狈。
    顾观南指尖微动,语气有些不自然:“擦一下吧。”
    沈知北在一楼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能擦水的干净毛巾,就随手扒拉了一下刘海,抹去上面的水珠,不在意道:“还好没有湿透,我回屋再擦吧。你晚上没吃,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做点宵夜?”
    平常这个时间点,顾观南如果没睡都是会吃点东西的,沈知北总归也是习惯了,也不嫌麻烦,就准备给他做点宵夜,等他吃完再回屋。
    不过顾观南今天并没有什么胃口,拒绝了他的提议,推着轮椅就要回屋。
    沈知北又确认问了一遍:“真的不吃吗?”
    顾观南停了下来,皱眉看了他一眼,语气一沉,命令道:“过来。”
    沈知北有些不解,但还是跟了上去。然后他就被顾观南带进了卧室。
    沈知北心里有些数了,顾观南上|床不易,估计是要自己的搭手。只是他刚准备往床边走去,顾观南却进了浴室,不多时就拿着一块毛巾又出来了。他把干毛巾扔给沈知北,命令道:“擦。”
    沈知北哦了一声,用毛巾擦了脸又擦头发。把头发擦到半干,他停手,将毛巾放回了浴室,顺便对着镜子扒拉了一下已经彻底被自己揉乱的头发。
    从浴室出来,发现顾观南并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反而到了窗边,正靠着窗沿在安静聆听雨声。他的神态很平静,却又仿佛埋藏着沉重的心事,让人根本捉摸不清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沈知北下意识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在他面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右手撑着桌子。顾观南侧着脸安静看着窗外漆黑的雨夜,他就安静看着他。直到顾观南感受到他的目光收回视线问他:“你看什么?”
    沈知北微微一笑,摇头说:“没看什么。”
    顾观南也没有追问下去:“很晚了,去睡吧。”
    沈知北不动,手指敲着桌面问他:“你困吗?”
    顾观南不明所以,但还是摇了摇头。
    沈知北就笑了,说:“我也不困,不如说说话吧,气氛正好适合。”他边说边指了指窗外。
    顾观南沉默片刻才出声:“聊什么?”
    沈知北把手放在桌面上,身子微倾,好奇地问:“你小时候长什么样子啊?有照片吗?”
    顾观南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啊。”沈知北满脑子都是肉嘟嘟的顾观南小豆丁和一朵花争风吃醋的有趣画面,越想越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有照片吗?能不能给我看看?”
    顾观南意料之中冷酷拒绝:“不能!”
    “为什么?难不成你小时候长得很丑?”沈知北故意激他,“不是有这么个定律吗,小时候长得越好看的长大后反倒长残了,小时候长得不好看反而常常逆袭。你属于哪一种?”
    顾观南轻笑了一声,反问他:“那你又属于哪一种?”
    “我嘛,”沈知北一抬头,一点也不谦虚地说,“当然是从小好看到大了。”
    顾观南也跟着不谦虚:“那真巧,我也一样。”
    沈知北故意装做不相信,怀疑道:“眼见才为实,没有照片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顾观南用相同的话质疑他:“你不也一样,没有照片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谁没事把小时候的照片随身携带啊。要不这样吧,”沈知北开始画大饼,“今天你先给我看你的,等下次我再给你看我的,怎么样?”
    顾观南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沈知北也反问:“你凭什么不相信我?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出尔反尔的人?”
    “……”良久,顾观南无奈道,“床头不就有吗。”
    沈知北不满意:“更小时候的。你应该有成长记录册啊,每个阶段都会拍照留念的那种。”
    顾观南深深叹了口气,叹息声充满了无奈。他终于妥协了,告诉他:“在衣柜的第二个抽屉里。”
    沈知北一喜,急不可待地就往衣柜跑,边跑边吐槽:“放这么深,难不成有什么劲爆的照片?”
    叹息声又起。
    沈知北按照顾观南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两本很厚的相册。两本相册上都贴了标签,一本上写着“南南0-6岁”,一本写着“南南7-13岁”。标签的字端正清秀,明显是出自女人之手。
    沈知北看到那两行字笑容浅了下去。
    他忽然间就有些后悔了,也不知道自己把这两本相册拿出来,会不会勾起顾观南的伤心事。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顾观南因为他半天没出来,已经进来找他了,问:“没找到?”
    “找到了。”沈知北声音放轻了一些,抱着两本相册转过身子,试探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是不是这两本?”
    顾观南淡淡扫了一眼,神情未变,点头嗯了一声。
    沈知北见状才总算放心了一些,抱着相册走出去,准备找个好地方坐下来仔细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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