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哦…”顾耀岩以拳抵在唇边干咳一声:“不是。”
顾海桐问:“那你是不是觉得我肯定是那种又矫情又矜持的小女生?”
顾耀岩摇摇头,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
“没有。”
顾海桐无比真诚的望着他,言语很质朴:
“在我心里,除了你,世界上再不会有与爱情有关的人和事。我从前很坚定,将来也是很坚定的。”
顾耀岩看着她,没说话。
她站在浴缸中,看着他,忽然破天荒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顾耀岩…”
“嗯?”
“我可以吻你么?就一下…”
☆、第33章
【“那你说说,喜欢一个人,亲他几下才算满足呢?”】
她赤脚站在浴池里,目光有种令人说不出的心动。
坦诚,直接,不掺杂任何矫情与做作,她的大方使他动容。
顾耀岩一步,两步,走到她面前去,站定,她站在搪瓷鱼缸里,比他高出好多,顾耀岩就这么仰着头,看着她。
顾海桐刚才还暗暗佩服自己的大方,现在他真的走过来,这么近的距离,用那样一双深邃的眼眸望着他,她却真的开始心跳如雷了。
不大的洗手间里,充斥着两个人的呼吸。浴室的蓬头落在池子里,水流哗啦啦的往外喷,滑过她的脚背,沾湿她的发梢,她已浑然不觉。
顾海桐咽了一下口水,那巨响划过喉咙震击耳膜,真叫人口干舌燥。
“我…我亲了?”她眨眨眼,不确定的问。
“嗯。”顾耀岩站在她面前,眼中带着的纵容和宠溺。
顾海桐缓缓的抬起还沾有水滴的手,低下头,捧起他的脸,唇一抿,渐渐将唇凑上去,眼一闭,气一吸,便与他湿软的唇接壤。
那种感觉,像是萧亚轩的那首《天雷地火》里唱的:要我要我身心撼动,像天雷勾动了地火,开天辟地爱的王国,眼睛鼻子耳朵每种感官都打通,感觉你的心跳我的心跳在震动,天雷地火,爱到巅峰。
顾海桐按着他的肩膀,轻轻的放开他的唇,缓缓的睁开眼,却发现顾耀岩始终张着眼,看她。
“好了?”他扬了扬眉,盯着她如水一般的眼眸,问。
顾海桐的嘴角渐渐上扬,不住的点头:“嗯嗯!就是心跳的太快了,所以一下子又忘记是什么感觉了…”
她说着的时候有些窃喜,又有些小遗憾。
顾耀岩抬手摸了摸她被水沾湿的黑发,宠溺的说:
“那…再送你一个?”
顾海桐眼睛一亮:“真的吗?”
顾耀岩童叟无欺的点点头:“这次亲久一点。”
顾海桐又欣喜的捧住他的头,轻咳一声,顾耀岩的眼睛就闭上了,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顾海桐慢慢的凑过去,小巧的唇片落在他的嘴角,笨拙的蠕动。
顾耀岩被她弄的痒痒的,真想伸出舌头把她吞入腹中,可终究是拳头一握,忍住了冲动。
顾海桐恋恋不舍的离开他的唇,眼睛眯得弯弯的,冲着他明媚的笑。
“好啦。”她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脸,笑得像是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顾耀岩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眼中渐渐恢复了清明。
“头发都湿了。”他抬手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扯过一条毛巾来,覆在她的头顶。
“去沙发上擦干?”他冲她张开手臂,示意要抱她去。
“嘻嘻…”顾海桐自然开心,毫不矜持的就扑了上去,顾耀岩像是抱小孩子一样将她打横抱起,出了浴室。
顾耀岩坐在沙发上,她就把他当成沙发,靠在他的胸膛上,看电视。
顾耀岩用毛巾给她擦头发,沉默着。
顾海桐悠闲的用遥控器换着台,播到湖南台的时候停了下来。
“看《百家讲坛》吧。”顾耀岩说。
顾海桐最讨厌看《百家讲坛》了,于是轻轻的抗议道:“可是…今天是《快乐大本营》重播的日子呀…”
顾耀岩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说:“多看点有营养的东西。”
顾海桐眼睛一转,得寸进尺得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酒窝:
“你也亲我一下我就依你!”
顾耀岩一愣,用指甲弹了弹她的招风耳:“还不满足?”
顾海桐攥着遥控器不动,顶嘴道:“那你说说,喜欢一个人,亲他几下才算满足呢?”
顾耀岩的目光闪了闪,握着她的长发,伸头在她的酒窝上印下一吻。
顾海桐立刻换了《百家讲坛》,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顾耀岩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梳子,将她被水弄得打结的头发梳开,不确定自己的手劲儿是否刚好,问道:“疼不疼?”
顾海桐向后靠了靠,懒洋洋的倚在她怀里:“不疼,梳吧!”
顾耀岩轻抚她的头顶,用梳子一梳到底,顿了顿,语气淡淡的说:
“其实,在你毕业之前,我不打算给你任何承诺。”
顾海桐听见这样的话,似乎早已料到一般,很平静:“嗯。”
她背对着他,顾耀岩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便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下巴,像是在逗弄着小宠物:“你生气了?”
“没有啊…”顾海桐回答。
顾耀岩的抚摸在她的下颌上,渐渐的又游走在她稚嫩的脖颈上,中指在她的肌肤上打着圈圈,凑近她的耳边,幽幽的说:
“海桐那么聪明,将来你会懂的,答应我,不要生我的气。”
他的声音似乎施了魔性,让顾海桐的脑子根本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傻傻的点点头。
“我不生气…”
“乖。”
…
第二天是顾妈妈动手术的日子,顾耀岩让顾海桐去医院陪她。
顾妈妈的情绪非常不好,顾海桐到医院的时候,她正沉着一张脸,听隔壁床的病友劝慰她。
“手术不疼的,”病友说:“这种手术呀,我们厂子的工友有好几个都做了的,出来为没啥区别,再说了,子宫这东西,生完孩子就跟阑尾没啥区别的,何况你还生不出孩子,还有啥舍不得?”
顾海桐站在门口,看见顾妈妈的脸色一会儿清一会儿白的,赶紧走进来,打断大嘴阿姨的谈话。
顾海桐不是特别会说寒暄话的那种,只是静静的将康乃馨放在桌子上,沉婉的看着她:“您术前准备都做好了吗?”
顾妈妈正不顺心,抬头看着她:“你们都催着我切了子宫,反正那东西放我身上也没用是吧?”
顾海桐知道她生着病,心情烦躁,便哄着来:“谁说您没用的,不要多想了好不好?”
顾妈妈冷冰冰的看了看桌上的康乃馨:“我又不是那些矫情的老太太,你买什么花,还不如买两斤水果来得实在。”
顾海桐说:“好好好,我一会儿给您买水果去好不好?”
顾妈妈说:“不用,你买啥,花的都是我儿子的钱。”
顾海桐倒吸了一口气,顾妈妈对她的态度转变,本以为是生病的缘故,可她的话中明显带着敌意,如同那年她怀疑自己与顾爸爸有染一样。
顾海桐说:“我现在的稿费就已经能够养活我自己了,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买。”
旁边那个大嘴阿姨也一脸审度的看着顾海桐,撇了撇嘴。
“不用了。”顾妈妈拒人千里:“你不用讨好我。”
顾海桐年纪轻,心里藏不住情绪,便轻轻的问道:“我又怎么了,让您这么生气。”
顾妈妈对上她的眼睛:“你是不是在跟我儿子谈恋爱?”
顾海桐一愣,下意识的硬着头皮摇了摇头,那句没有,却怎样都说不出口。
顾妈妈冷笑:“没谈?没谈恋爱你们在电影院里拉手又拥抱的?你就当我远在天边就什么都不知道?”
顾海桐刚要说什么,一个笑声便随着高跟鞋进来。
“阿姨,术前准备做好了没呀?”
来者是楚荷,一身白大褂,充满了职业气息。
顾妈妈一见楚荷,面色立刻如三月暖阳,就差下床迎接了:“好了好了,你这么忙就别总来看我了!”
楚荷说:“我刚下手术,呀,这不是海桐吗?”
顾海桐没说话。
顾妈妈推了推顾海桐的胳膊:“海桐,见楚大夫怎么不说话?我生病这些时间,从诊断到现在,她可是帮了大忙,尽心尽力,一直围着我转。楚荷,这是耀岩的妹妹。”
楚荷说:“我记得,我不是跟您说了吗,上次我们三个还一起看了场令人难忘的电影。”
楚荷说“令人难忘”这四个字的时候,转头看向顾海桐,顾海桐也迎上了她的目光。
顾妈妈嗔怪的说:“海桐你也是,大人去看电影你一个小孩子非跟着做什么?”
顾海桐站起来,拿着水壶:“我去打水。”
“打什么水,”顾妈妈说:“你回去上学去吧,别往我这儿跑了,耽误了念书。”
顾海桐看了看她,再看了看楚荷,什么都没说,就出来病房。
回到寝室,顾海桐就头晕恶心,躺在床上不下来了。
霍燕听她细声细语的说完这一切,拧了个毛巾敷在她额头上,恨铁不成钢的挖苦她:“你呀,长得就一副挨欺负的相,婆媳剧里演的那些受气媳妇,都长你这样,男的也喜欢你这幅样子,做婆婆的要是不欺负你,都对不起你这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