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生香 第36节
谁叫他倒霉呢,偏生叫陆宴知这厮给听见了。
罢了,日后还是不叫他进来了。
舅舅家虽说儿子多,可也经不得这般折腾。
赵怀羽走了后,陆宴知的脸色便稍稍好看了几分。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紧拧着眉,将心头不快的情绪压下去后,才朝着昭玉走过去。
此时,他面上已经恢复如常。
径直走过来,坐到了昭玉对面的石凳上,两只手放在腿上,看着她欲言欲止。
昭玉瞧着陆宴知走了过来,先是怂了下,以为他是收拾完了赵怀羽,准备收拾她了。
可是一瞧,他似乎瞧着不生气了……
昭玉眨了眨眸子,终于想起来,她还剩下半截的戏没有演完。
思及此,她顿时又觉着理直气壮了,那股子怂劲儿也散了大半。
她撇着嘴哼了一声,扭过身子不看他,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委屈:“今日是吹的哪里的风,摄政王怎么想起来我公主府了?可真是稀客。”
说起来,陆宴知前些天才□□来了公主府,委实算不上稀客。
可青衣说,这女子吃味起来,十分的无理取闹,不能同她们讲理,要哄着。
做这档子事陆宴知也是头一遭,他这会儿表情十分的不自然,盯着昭玉的后脑勺,眉毛下意识又拧起来了。
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了,他努力舒展开来,然后轻咳一声,硬邦邦的道:“此事是我不对,你莫要生气了。”
昭玉仍旧不理他。
陆宴知大手捏着石桌边缘,不愿说出真相,一个是实在是跌面,另外这事儿也的确不像话。
他思索着该如何说,手就下意识捏紧了些,忽的,将那石桌给捏碎了一块。
陆宴知面色一僵,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石桌。
公主府的东西,怎么这般不结实?
所幸,昭玉如今正生着气,没回头瞅他。
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吞吞吐吐含糊的道:“那两个女子是青衣叫进去的,我已经罚过他了,至于那两二人,我也叫青衣送走了。”
昭玉背对着他,没察觉,可芍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登时便瞪大了眸子,脖子也下意识一缩,脸色微微有些泛白,看向陆宴知的目光满是惊惧。
这要是个脑袋,在摄政王手里头,也得一下子就捏扁了吧?
难怪青衣总叫她老实点,别惹了王爷不快。
经过这次后,芍药真要躲着他走了。
昭玉听着他的话,心道,青衣实在冤枉,罢了,回头再叫芍药给他送些东西吧。
正思索着,便见芍药一脸菜色的冲着她使眼色。
昭玉没瞧懂,疑惑的看她。
陆宴知没注意到二人的互动,只以为昭玉还是气着,才不吭声的。
于是思索了下,又道:“你若是不愿,日后后院那些女子,我便都差人送走。”左右待在他后院也没什么用,若是送走能叫她消了气,这些人也算发挥了些作用。
昭玉其实还挺想再演下去的,这几日没有陆宴知这厮来打搅,她过得十分舒坦。不用担心他半夜跳墙头过来,夜里比平时睡的都要香一些。
这要讲和了,她心里还有些不大舍得。
可听着陆宴知说到这儿,也知道不好再作下去了,于是慢慢的转过了身子。
她红着眼圈儿抬起头来,咬着嘴唇瞧着他。
谁料人没来得及瞧见,一眼就瞧见了石桌上缺了的那一块儿,以及陆宴知手上没有打理干净的石灰碎末……
她面上稍稍一僵。
难怪芍药方才神情那般!
陆宴知力气怎么这么大,他的手到底是石头做的吗?这若给她一拳头,她说不定小命都得交代了!
若是叫陆宴知知晓她是在耍他……
昭玉想都不敢想。
她不敢再作,假装没瞧见石桌上缺了的一块。抬起泪盈盈的眸子,软声道:“那、那便将她们送走吧,王爷日后可不许这般了,昭玉不想您同别的女子有牵扯。”
陆宴知点点头,答应的很爽快:“今日我便叫青衣将她们送走。你放心,本王只喜欢长得漂亮的,自是不会同那些庸脂俗粉有所牵扯。”
昭玉面上乖巧,“王爷,您真好。”心里骂他:会不会说话,合着日后见着比她漂亮的女子,便要收进府里了?难怪一把年纪了都没个女人,活该他当和尚。
陆宴知见将人哄好了,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后开始秋后算账:
“赵怀羽怎么来了?”
昭玉听后,也微微蹙起了柳眉,朝中关心她与陆宴知的私事倒情有可原,毕竟关乎几方势力,可也不该传的这般快。
近日来,她察觉临昌王似乎有所动作。
自打沈灵羽被送去和亲后,与临昌王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留着他总归是个祸害。
她正思索着开如何开头之时,便听陆宴知突然又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从了本王?”
陆宴知想起方才之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了。
青衣说的有道理,万一她哪天又变心了,那他岂不是很亏?
不能纵着她了,得趁热打铁。
不过昭玉跟了他,他日后也不会亏了她去,便是腻了她,也会记着他当初答应的,帮她护一护这沈家江山。
思及此,他干脆就开门见山的问了。
昭玉听到这儿,水润的眸子稍稍睁大了几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怎么什么都能扯到这档子事儿上?
偏生,陆宴知还没察觉有什么不对的,问完了以后还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事实上,他确实是没觉得问的有哪里不对的,左右人都哄好了,她也不生气了,那不就可以正常交流了吗?
他将后宅的人都送走了,算是满足了她的要求,他提出点要求,这也不过分吧?
昭玉跟他对视了半晌,咬了咬牙想,罢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为了大邺江山,她豁出去了!
她眨了眨眸子,一脸羞红的垂下脑袋。
“昭玉自然是想做王爷的人的,可如今大邺江山未稳,实在是放心不下母后与陛下……”
说完,她咬了咬唇,抬头看向陆宴知。
陆宴知拧眉不解:“有本王在京城坐镇,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昭玉忧愁道:“我担心,临昌王有反意。”
陆宴知嗤笑:“他不敢。”
昭玉:“您在京城中他的确不敢,可若是您不在呢?王爷,昭玉有个不情之请……”
陆宴知:“你说。”
“我想试探一番,临昌王对陛下是否衷心,他若是没有想法,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他当真有反意,早日帮陛下了结,昭玉便也能放心了。”
陆宴知点点头:“临昌王那个老东西……既如此,本王便帮你除了他。”他顿了顿,又问,“说说,你想怎么试?”
昭玉凑上前,弯腰在他耳边轻轻说了起来。
陆宴知干脆伸手,将她揽到腿上坐下。
昭玉惊呼一声,抬眸看他。
陆宴知瞥她一眼,道:“不累吗?行了,继续说吧。”
昭玉咬了咬嘴唇,垂眸看着他乱动的手。
陆宴知理不直气也壮:“本王帮你这么大忙,先吃点利有何不可?”
昭玉心里暗骂一句登徒子,红着脸努力无视掉他的手,小声同他说了起来。
说完之后,昭玉俏脸已经红的厉害,小声问他:“王爷觉得如何?”
陆宴知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再同本王说一遍。”
昭玉气的瞪他。
合着她方才说那么多,他都没仔细听!
呸,这个色胚!
……
这日下晌,陆宴知被昭玉从公主府轰了出去。
公主府的大门被用力关上。
门外的陆宴知面色阴沉,死死的盯着公主府大门看了半晌后,才冷笑一声,甩袖离去。
这一幕叫不少人都瞧见了。
公主府与摄政王府被治理的如同铁桶一般,眼线插不进去,而门口便有不少盯梢的了。
所以,这一幕被不少人都瞧见了。
而且,陆宴知一回去,摄政王府的青衣便去花楼里寻了最漂亮的花魁抬进了府里头,听人说,那位花魁生的是貌美如花,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实在是一位妙人,是京中不少公子哥儿的梦中情人。
谁说样貌比不上昭玉,可也算是难得的美人了。
遣散后院的计划不仅因为昭玉搁浅了,且又添了新人。
这下子,没过多久,便有不少人都知道,昭玉与陆宴知闹翻了。
第二日早朝,陆宴知便黑着一张脸。
下了早朝后,临昌王又凑了上去,一脸担忧的问:“摄政王,你与昭玉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