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为官指南 第30节
摆脱了刚刚那人的纠缠之后, 杨云清很快就回到了住的地方。这几天一直呆在那个狭窄闷热的号舍里,杨云清不用闻也知道自己身上气味不好闻。
也正如海伯所说,家里面的小厮已经把热水都准备好, 因而刚一进门, 他便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衣裳,赶紧进去沐浴了。
当他出来后, 收拾好了准备用饭的时候,才听来福说, 刚刚楚嘉泽他们几个人来过他这边, 不过得知他正在里面沐浴, 于是便就走了, 不过走之前让小厮等到杨云清出来的时候,派人告诉他们一声, 到时候他们再过来。
杨云清不知道他们几人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于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随手用了一条发带绑住了还未绞干的头发, 就打算去旁边的房间找他们了。
不过杨云清刚刚出去了之后,便和楚嘉泽王向松还有李高朗他们迎面遇上了。
“文平, 你来的正好呢, 我们刚刚还想去找你呢。”楚嘉泽上前说道。
“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竟然还是一起来了。”杨云清问完之后, 便邀他们去他的房间里坐下说话。
进去房间之后, 几人坐了下来。杨云清让人去沏了几杯茶, 端了过来递给大家。
楚嘉泽喝了口茶后, 清了清嗓子, 然后略有些严肃的说道:“今日放榜出来之后,我遇到了一个人,那人称他又第二场和第三场的考题, 五十两卖给我。而且为了取信我,他还拿出了我们第一场的考题,我看了一眼,和我们第一场的考题一样。”
杨云清皱着眉道:“这个也很有可能是打了个时间差,有人出来的早,把考题迅速透给了外面的人,然后这才有了这个“真的”考题。”
这个时候,杨云清又望向了王向松和李高朗他们两个人,他们两个人中,李高朗表示他也遇到了,王向松则摇了摇头,表示他自己没有遇到。
“文平,你遇到了吗?”李高朗在一旁问道。
杨云清点了点头,说自己也遇到了。楚嘉泽就又问道说:“那文平你买了他的那份所谓的考题了吗?”
“没有,后面我没有搭理他,让人直接驾车走了,你们是买了吗?”杨云清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有些担忧的问道。
楚嘉泽摇头说没有。他家里人也是有人做过官的,楚嘉泽在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了不少东西,自然也知道不管这份考题是真是假都不能买,否则不管最后结果怎样,只要被查了出来,便是死路一条的事,以后不仅与科举无缘,甚至严重的连身家性命都要丢掉,因而他自然不会去沾手这东西。
他现在过来,也是为了问一下杨云清与没遇到这种事情,虽然在他心里,杨云清肯定会聪明的知道这些利害之处,不会与这事有所粘连,但是还是要来问一下保险。
而这个时候李高朗也连忙摆手说自己也没有。事实上,李高朗一开始刚刚听到的时候,也是有点心动的。他知道以自己的水平,这次乡试肯定过不了,当时院试都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过的,这才有了个秀才的名头。现在有了这份考题,若是这是真的话,他要是买了,说不定就考中了举人呢?
只是李高朗他也不傻,知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这样能改变命运的大事,怎么可能就卖五十两银子呢?因而他按捺住了心动,赶紧回来,想要先找杨云清他们商量一下。
杨云清听了他们两个人的回答,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两人没有买那份所谓的考题,要是买了,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而且他们四人现在也是住在一起,若是有了一个人买了这份考题,也会牵连他们其余的人。
不管他们到底看没看这个考题,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住在一处的,还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怎么可能就只有买的那个人看了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更别说假如还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了。
杨云清他研究生的时候,涉书甚广,因而自然也看了不少史书之类的,对古代那些有名的几桩科举舞弊大案也是有所了解的,这事只要最后一被捅出去,最后肯定是牵连甚广。
就拿现代人最熟悉的唐伯虎来说吧,他当时就是因为科举舞弊案而被下狱,之后再也没有踏足官场。虽然他是冤枉的,但是当时那情况还真是有嘴说不清,谁让他的好友真的还就拿到了考题呢?这个时候,就连他们的主考官都不能从事之中幸免,一起入了狱。
若是考题是假的话,买了考题的人也得不了什么好,被查出来虽然不至于完全与科举无缘,被撸下秀才功名,但是也会多多少少有些惩罚,例如下一届科举不准下场,当然这些惩罚都算小的。而若是这份考题是真的话,那最后就是要丢命的事了,本朝对此的惩罚不可谓不严酷。
不管怎样,杨云清都庆幸他们几个都是脑子清醒的人,没有因为一时的私心,而与此事有了粘连。
“既然大家都没有买这个考题,那么到时候不管有没有事,都牵连不到我们身上来,我们现在只管准备下一场,不用想这事。”杨云清安慰大家道。
虽然上面想的那么严肃,但是杨云清他心中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握断定那人卖的应该就是假考题了,若是真的,让几个人知道就不得了了,怎么会告诉如此多的人呢?这样风险无疑是高了几百倍。
楚嘉泽几人听了之后,也知道杨云清说的是对的,不管怎样,他们都不应该在此事上多费心神了。因而几人也都向杨云清提出了告辞,回自己房间抓紧温习去了。
第二场除了一道五经试题,还要考诏、判、表、诰一道,这些可不是只读四书五经就能答出的题。杨云清他平时就对律法这些书籍很感兴趣,比起其他人,他在这几项之上花费了不少精力,因而现在做起了这几道考题,也是驾轻就熟,十分顺手。
之后到了第三场考时务策的时候,杨云清他之前那一年的游学就派上了用场。而且杨云清穿越过来的这八年里,平时就没有一心埋头读书,一路走来,也跟不少人打过交道,之后为了在大周朝更好的的生存下去,他也尽自己的所能打听了不少当今朝上的政事,消息也还算灵通了。可以说杨云清他的心胸还有阅历,已经可以比的上在场的九成考生了。
再者当时他经常去学里的藏书楼里,和那里面负责登记的梁先生也很熟了,因而藏书楼里面邓首辅生前捐献的那批手稿,基本都被梁先生给他指出来让他去看了,那里面的手稿,基本都是与政事有关的,杨云清看了那么多,自然不可能没有长进。
这次共有五道时务策,第一道是“有征无战,道存制御之机;恶杀好生,化含亭育之理……书箭而下蕃臣,吹笳而还虏骑。眷言筹画,兹理何从?” 这道题目的大概意思意就是问考生们:打仗肯定是会有人员伤亡的,这个也不是好事 ,现在边境多事,朝廷正在讨论征战这件事,不过若是能通过谈判,而暂且休战止兵,让双方继续休养生息,这样才是最好的。而对此你有什么建议呢?
杨云清他看了这道题,倒也没有觉得难。在现代的时候,世界大战以后,几国休战了那么多年,国际在大环境上一直是和平的,期间外交事件也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杨云清在新闻联播上看了不少外交的报道,国家的各项政策,他也因为家庭原因了解不少。
现在他只需要结合现代那些前人不知总结了多久才得出的经验,然后再结合大周朝的实际情况,就很容易答出这个题目。
只是他看着这道题目,却想到了些别的。据他所知,现在大周朝西北边疆那边,有些不安分,蛰伏了十年的胡人,似乎有些卷土重来的趋势。镇守西北边疆的那位将军,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侯府满门,如今也就剩下了这两人。
杨云清他从海伯口中,也得知了差不多十年前战事打的最厉害的那段时间的大概事情,胡人当时势力不可谓不强,大周朝这边虽然和胡人势均力敌,但是也是伤亡惨重,而皇后母族,整个侯府的男丁,在那几年旷日持久的战事之中,虽然将胡人彻底击退,但是侯府男丁几乎全都战死,只留下一个长子,也就是皇后的哥哥如今尚在。
现在近十年过去了,胡人卷土重来,杨云清他用脚指头想一想,这次战事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平息。这次胡人必定是有备而来,绝不可能偃旗息鼓,打道回府。
边关的那位将军,与胡人除了国恨,还有家仇,因而绝不会是主和派,但是朝中安逸了这么多年的大臣里,主和派估计是不少。
杨云清猜测,这次出卷子的这位考官,估计就是主和派,这次可能也是就这个乡试的机会,在向诸位考生问策。
从杨云清的立场上,他若是也入朝为官,他肯定也是主战派,因为这次胡人既然是有耐心蛰伏十年,到了现在才在边关做出小动作,打算引起战事,怎么可能通过谈判,就休战止兵了呢?
想是这么想的,杨云清自然不可能把这段话写上去,因为现在这道题目,显然是来问有什么策略的,就算他不赞成这个观点,他也要去回答主和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办,否则就是偏题了。
既然要主和,那么两国之间必须要有利益往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也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因而杨云清他觉得首先要“互市”,互通有无,一来既可促进边关地区的经济繁荣,拉动百姓生活水平,二来这样可以让双方互相交流,减少隔阂。这也和现代的“一带一路”有着相似之处,经济发展与两国和平都能得以有所保证。
“顷塞垣夕版,战士晨炊,犹复城邑河源,北门未启;樵苏海畔,东郊不开。方议驱长毂而登陇,建高旗而指塞,天声一振,相吊俱焚……”杨云清开始提笔了。
这道题目,杨云清纵使不认同他的观点,但是也认真的提出了不少可行性的措施,直到字数快要到达上限,他才停下了笔。
里面写的每一条建议,在现代都是经过实践检验的,杨云清可以保证,这些在大周朝都是有可行性的。但是杨云清他还是觉得,这些估计以后都是用不上的,边关的那场仗,势必要打响。
五道时务策,每一道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杨云清直到最后一天的下午,离这乡试的最后一场结束还有两个多时辰的时候,才将考卷上的全部写完并检查了一通。
这个时候,他刚刚放下手中的毛笔,便听到了外面传出了喧哗之声,好像是喊叫的声音。杨云清心里有些纳闷,按理说这个乡试是极严格的,怎么会允许考生喧哗影响其他考生答题呢?
不过没过片刻,杨云清便听到了隐隐约约的一声短促尖叫,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声响。这个时候,杨云清他待在号舍里,也不能出去,只能继续疑惑着。
等到这乡试最后一场结束之后,大家都被放了出去,杨云清才知道,原来当时的声音是一个考生被拖出去时发出来,后来因为喊叫,就被把他拖出去的衙役给劈晕了。
而这个考生被拖出去则是因为,他在这最后一天下午的时候,还有两道时务策没有答完。他自知自己剩下的这点时间是写不完的,想要考上举人也是没有指望了。之后更是因此心生歹念,看不得别人好,于是就在自己的号舍里疯狂敲击两侧的墙壁,发出巨大声响。
这个时候,这人隔壁的两个考生还有附近的考生一怒之下,在里面喊来了衙役,这人最后便被拖了出去。
第68章 酒楼见闻 得知事情始末之后,杨云……
得知事情始末之后, 杨云清对那个被拖出去的人并没有什么同情之意。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有人指使或是昏了脑了,既然他做了这事, 就要有勇气承担这个后果。
若是那人不被惩处, 那么以后其它考生还不得有样学样,知道自己考不上之后, 疯狂去影响别人啊?这样一来,那么乡试的秩序可不得乱了套了!
杨云清估计着, 这个被拖出去的考生最轻的处罚也就是下一届不允许参加科举了, 若是再重一点的话, 估计秀才的功名都要被剥夺了。
不过这件事情杨云清也是属于听完就忘记的, 并没有在心里留下太大波澜。
现在乡试也算是考完了,最后的结果就等着放榜的那一天了, 杨云清他们一直有些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放一放了。
不过这也倒不是说可以就此把读书放下了,而是不用像之前一样数着考试要到来的日子,不能安心放松几天罢了。
现在他们也就是可以暂且松快几天, 接下来还是要继续投入到读书之中去。
现在已经八月中旬了,若是这场乡试中了, 那么来年二月就要到京城去参加会试了。
到时候因为要到京城去, 赶路也还需要近一个月呢, 更别说还是要照往常一样留下点时间休整了。这样一来, 原本看起来富裕的时间一下子就又紧张了起来。
不管这次乡试能不能中, 杨云清他们都要提前做好准备。不然到时候本来以为不中, 接下来那些天完全自暴自弃, 放松过头了,结果中了,那么放榜之前这些天可不就是浪费了?
因而考虑到这些, 杨云清他们四人便约定,乡试结束后,他们便在这省城里面到处逛一逛,看看这边的名胜古迹,这样也不枉来这一遭。只是三天过后,便要回到读书中去,不能浪费了时间。
次日下午,出去了一趟,逛了大半天后,杨云清他们一行人从省城这边最有名的吉昌塔往回返。
这次去的吉昌塔,其本身没有什么出奇的令它出奇的是塔身各处的墙壁上题的字。
本省这几十年来,出了不少进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有了高中之后回来这吉昌塔题字的习惯。
能高中进士的有哪一个文采不行?更别说其中不乏还有拥有一手精妙书法的人。因而来这吉昌塔的,大都是读书人,来这也都是为了瞻仰一下前人的手迹的。当然,许多人同时也是在幻想着待到自己高中之际,也要来这大笔一挥,墙上留名。
“我们待会就到那前面的酒楼去吧,歇一歇 ,顺带着吃个饭,我请客,毕竟这次乡试放榜过后,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聚一次呢!”楚嘉泽说道。
大家听了,也是有些伤感。的确,这次乡试,虽然还未放榜,但是各人对自己的水平也是有数的,能不能考中基本早就在心里有了答案 。
到时候,乡试中了的要前往京城参加会试,未中的原路回去,需得等到三年后再次下场。这样一来,以后几年见不见的到面都未可知。
因而现在楚嘉泽提议到前面的酒楼吃个饭,大家也没有再推辞下去,便一同进去了。刚落座,便有伙计跑过来问道:“几位客官想要点些什么?”
因为是楚嘉泽要请客,杨云清他们这个时候也没有出声,只是坐在一旁等着楚嘉泽点单。楚嘉泽他以前也未来过省城,自然是不知道这个酒楼有什么招牌菜了,便道:“我是第一次来,你先只管把你们这里的招牌特色先说一下,我听一听。”
那伙计一听,便知道这几位公子不是这省城的本地人了,估计是乡试来下场的,毕竟他们这边省城的人,有几个人不知道他们这酒楼的招牌菜呢?于是他就赶紧报道:“咱们这酒楼,基本别的酒楼有的菜色咱们这都有”,说完便报了一长串的菜名。
然后他又道:“除了这些寻常菜色,咱们这边还有烧烤,有鸡肉、羊肉、牛肉、猪肉的,还有烤腰子,烤蛤蜊,烤鱿鱼,烤面筋等等,这是菜单,您也可以拿过去看一看。而且咱们这还有啤酒,这个可不比普通的白酒,它不醉人的,喝起来还爽快。要是喝不惯酒,咱们这还有那个奶茶呢,奶茶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近几年可是特别受欢迎呢!饭后还有甜点呢,像是蛋挞……”
伙计还想说下去u,楚嘉泽已经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了,于是礼貌的打断了,然后直接拿着菜单点了几个菜,然后又点了些烧烤,并了些饭后甜点。
伙计听他点完单后,就赶紧去传菜了。
楚嘉泽点完单笑着说道:“没有想到这些新奇东西已经传到了省城这,我之前还以为就府城那边有呢,看来是我这几年读书,一直没有出去过,见识有些少了。”
“哈哈,我告诉你,这些东西还是从咱们祁县这边传出去的,而且最开始还都是文平他家的铺子先有的,后来若不是文平他把那些方子都低价全卖给了各地商人,这个估计还传不到这呢!”李高朗告诉楚嘉泽道。
楚嘉泽有些惊讶,“我和文平你同窗这几年,居然都不知道这些。”说罢,便转头看着杨云清。
杨云清也有些哭笑不得,解释道:“这个也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道的,但也没有特意瞒着,很多人也是都知道这事的。”
杨云清他说的这个的确事实,他从来没有隐瞒这些信息,基本大多数来到祁县商谈工厂还有那些方子得商人,来之前肯定都打听好了消息,对于他的身份也肯定都是能打听的出来的。
而他之前读书的府城那边,虽然他没有宣扬,但是有不少人都知道这些新奇东西都是与他有关的。毕竟看到府城里有人建起工厂,还卖起了那么多新奇东西,肯定会有旁的人去打听这事始末的。
而且说实话,近几年来,过来祁县那边要办工厂买方子的商人越来越多,一开始杨云清还有心思去看一下到底有哪些个地方见了工厂,买了方子,后来太多了,他也就懒得看了,最后只是每季在信里问一下新增了多少数目的工厂,其他的都没有多管。至于这边省城有没有建工厂,那些吃食还有肥皂镜子等东西传没传过来,他在来之前也是不知道的。
不过照现在的扩展速度,杨云清他猜,应该各个省城都已经有人买了方子建了工厂吧,省城比起那些府城县城消息是流通多了。
而刚刚说的句话的楚嘉泽他也没有真的因此怪杨云清隐瞒,只是说笑而已,接下来正当他们几人在谈论时,忽然听到了他们旁边一桌传过来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也让他们听清楚了些大概。
“你真的找人去打了那人了?”一个人问道。
这个时候对面的那人有些气愤的答道:“嗯,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打他一顿还是便宜他了,若不是看他后面被那衙役拖走,下一届乡试也不能参加了,怎么会就打他这一顿就算了。”
听完这话,对面刚刚问的那人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若是他摊上这种事情他也想去打那人一顿。当时也不是一开始听到那隔壁有敲击声,他朋友就喊衙役的,而是被那声音影响了一段时间,忍无可忍才喊衙役的,他这朋友一喊,那个敲击墙壁的人隔壁的考生也附和了起来,一起向衙役说了那人的行为。
虽然后面那人被拖了出去,但是在这在之前,他这朋友还是被弄得心烦意乱了起来,这影响了发挥的状态是肯定的了,现在他自然也不会说出让他朋友宽容一点的话来。
杨云清他们几人坐在这两人的隔壁,听了这几句话之后,也自然猜出来了大概的事情,不过他们就把这事当成了个乐子听,并没有在意,继续吃饭了。
而此时,在这省城的一处客栈里,经历了被衙役从号舍里拖出去后,又被宣布下一次乡试禁止参加的田宏,正浑身是伤的趴在床上。他也不知道是谁打的他,那人打的时候没有让他看到脸,等他爬起来之后,那人已经走了,让他想报复都找不到人。
这个时候,他浑身是伤,一想到自己下一届乡试不能参加就更是悲从心来。他今年已经三十四了,再等上三年,到了下下次乡试的时候,他就要四十岁了。
他也不知道当时他怎么就昏了头,居然冒了自己考不中也要让别人考不中的念头来,若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沦落到要再多等三年的境地上。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在第二场开始之前,那个来找他贩卖考题的人。田宏想,若是他当时花了五十两买下了那份考题,或许他现在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也不会因为考卷没答完而昏了头。如果那份考卷是真的话,他这次乡试说不定就中了呢?
而且当初那人还拿出了第一场的考题呢,那卖的考题肯定就是真的,越想他觉得越在理。这个时候,田宏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就又感到不平了起来。
那考题肯定不止想要卖给他一个人,肯定还有别人。他想,说不定有些人就靠着这份考题考中了呢?他们倒好,成了举人,而他什么都没得到,还落到这个境地,凭什么?就因为他们有银子吗?这不公平,他们这个算是舞弊了,既然他这次考不中,还落到多等三年的境地,他也要那些买了考题的人,和他有着一样的遭遇。哈哈,他们等着吧,等放榜了之后,他就让他们也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