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重生后想和离(双重生)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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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想拿第二块的齐逸:“……”
    他就不该和这对夫妻同行。
    两个小厮在齐逸的盼望下,带回了晾干的画卷,一行人准备回程。
    俞静宜吩咐青荟让两个轿夫把肩舆抬过来,她去而复返,撕扯着帕子,焦急道:“肩碾已经走了,说是有一位女香客突然晕倒,急需救治,请他们帮忙把人送下去,都这个时辰了,怕是不会再上来了。”
    走得好!
    卫衡喜上眉梢,主动请缨:“娘子,我背你下山吧。”
    俞静宜如今能站、能走,但腿脚仍然有些软绵,走山路是绝对不可能的。
    无奈应下。
    “卫兄,我突然想起来,娘子今日嘱咐我早归,我要先行一步。”
    齐逸辞别夫妻二人,直接跑起来,袍角翻飞,两个小厮拉紧包袱,紧随其后。
    倒不是有多急,这会儿山道上不比早前那般热闹,他已经想到,如果自己继续留下来会是怎样的情形。
    落荒而逃的背影与先前的小和尚如出一辙。
    俞静宜攀在卫衡宽阔紧致的背上,送他一记粉拳:“都怪你。”
    卫衡笑得胸腔震荡:“都怪我。”
    旁的夫妻都是关起门来恩恩爱爱,可他不是在追妻么,自然是越高调越好啦。
    ……
    斜阳为万物镀上一层暖金色。
    山道上投下三道人影,其中两道紧密相依,融为一体。
    旧梦重温,卫衡走得很慢,好似一位步履蹒跚的老者,将沿途的风景尽收眼底。
    俞静宜的未来只延续了一年,而他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开始怀疑记忆的真实性,怀疑那不过是一场虚幻的美梦。
    这一刻,梦境与现实重合,前世与今生重合,一切都变得清晰来,他发誓,他绝不会再忘却。
    俞静宜却是贴着他的脊背,垂下眼帘。
    她对故地重游没有半分热情,能让她内心掀起波澜的,就只有失而复得又将得而复失的丈夫。
    她本已下定决心放弃记忆中的人,岂料,又被眼前的另一个他所吸引。
    第32章 .  上门下人   翌日晨起梳妆,青荟在金镶羊……
    晨起梳妆, 青荟在金镶羊脂玉丁香头面里面选了一支顶簪和一对掩鬓。
    小门小户的妇人不会像高门贵女那般,把整套头面戴在头上,装饰的同时彰显身份, 惯常只选几件用来束发,免得做活的时候有碍,所以, 即便只是一套头面,也能每天换着花样搭配。
    “今日戴这个吧。”俞静宜将卫衡送给她的点朱桃花银簪递给青荟,然后将盛着整套头面的妆盒拉到眼皮底下,失神地打量着。
    青荟接过银簪, 注意到俞静宜暗沉的脸色,宽慰道:“娘子,这也是姑爷的一番心意,就别气了。”
    在她看来, 卫衡在这件事上唯一的过错就是瞒而不报, 为此, 一家子一直感到很愧疚。
    至于那两位富家小姐,她觉得是云州城的风气不好的缘故, 都喜欢捕风捉影,胡乱猜忌, 过了也就过了。
    俞静宜闭了闭眼,没有言语。
    能拥有这样一位痴情的丈夫, 是多少闺中妇人梦寐以求的, 又怎会因为这种事而生气呢。
    她整夜都没有睡好,一闭眼就能想起镇北侯府宽阔的匾额,朱红的大门,以及卫衡家中气势凌人的母亲, 貌美病弱的妻子。
    大晋与东钺签订了停战协议,如今边关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守备军,即便这样,他们一家从未放弃寻找大哥俞华霖,每个月都会固定支出一笔钱,差人去边关打听消息。
    设身处地去想,卫衡的家人也必是如此,心心念念地等着他回去,不知情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如何能心安理得地把人留下?
    再者,即便没有战事,那些活下来的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将领,全都得到了丰厚的封赏,卫衡何至于要委身成为一个市井人家的小赘婿。
    上辈子,她曾以为,随他去京城便是两全的选择,才会落得那般下场。
    如今不同的是,她拿到了选择权,把他留下,抑或是把他送走,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早膳,一家人齐聚一堂。
    张时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能走能坐,精神抖擞。
    有卫衡说项,衙差行刑的时候本就对他放了水,行刑中途卫衡突然倒下,他便一并跟着回来了,事后,衙差也没找上门让他补上,算是捡了便宜。
    当着俞家一家人的面,他“扑通”一声跪下来,表达谢意。
    虽说这件事是卫衡出面做的,但他不知道卫衡对关捕头说过那样一番话,最令他感动的是,他出事后,这家人对他的态度。
    为他打点,为他治伤,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俞景山,言辞恳切:“小的无依无靠,孤身一人,如果掌柜不嫌弃,望掌柜能收下这张身契,收留小的。”
    “这……”俞景山睁大眼睛看着白纸黑字,觉得有些烫手:“你这又何必,既然无事了,就和以前一样,继续留在这里做工就好。”
    做工和卖身完全是两回事,前者只需做好分内的事,按劳取酬,随时可以一拍两散,后者就如青荟这般,一言一行都要听从主家的安排,身不由己。
    在俞景山看来,他们这样的人家,只需雇佣几个帮工即可,买下人就不必了,若是以后有需要,可以从官牙手里买几个本就是奴籍的。
    张时无牵无挂,年轻力壮,完全没必要舍弃良民的身份入奴籍。
    理是这么个理,张时自然也清楚,但有青荟做参照,他觉得能留在俞家当个下人也挺好,有吃有穿,只要把活做好,便不会被打骂。还有就是,只要签了身契,他就能搬离自己那个四面透风临时租住的小院,住到俞家不算富庶却很温暖的后院。
    他不是给自己找个主子,而是寻了一处可以安身的家。
    他道:“眼下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掌柜又要看店面,又要忙着酿酒,总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小的签了身契,就能帮您分担后院的活,小的有一把力气,装坛搬酒都没问题。”
    这几日,他住在后院看得分明,后院的事都是俞家自己人在忙活,连双腿有疾的小娘子也不例外,摊子小没关系,往后做大了,肯定需要更多的人手。
    而后院那种地方,除了自家人,也只有签了身契的人才能安心放进去。
    俞景山端着身契,一时间竟没能找出反驳的理由,而且,他怎么觉得这一幕好像有点熟悉?
    张时直接对着一家人的方向磕头:“请收下我吧。”
    继上门女婿之后,又来了一个上门下人,相较前者,后面这个就很好处理了。
    郭芳蕊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她正色提醒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一旦签下就不能反悔了。”
    签下之后,俞家人便会多付出一份信任,必要谨慎对待,如果张时是觉得俞家人好说话,可以自由进出,那就赶紧让他歇了心思。
    “小的绝不反悔,如果东家不放心,可以签死契。”张时想得明白,俞家能迅速在云州城站住脚,与俞家的酒方密不可分,一旦触及这些,俞家人绝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听了他的话,俞景山仍是举棋不定。
    往后的事,谁能知道,俞家到底需不需要下人,得了下人又该如何安置都没想好。
    见状,俞静宜出言:“既然如此,爹就收下吧,我的药酒正需要人手帮忙。”
    她的志向是让俞家二房成为整个大晋首屈一指的大酒商,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帮工也好,下人也罢,以后会越来越多。
    女儿心有成算,俞景山终于点头了。
    了却了心事,张时感恩戴德地回去收拾家当,一家人开始享用早膳。
    俞静宜斜了卫衡一眼,一直闷着头的卫衡咳了一声,放下筷子,道:“爹,娘,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待俞家夫妇投来视线,卫衡吞吞吐吐:“玉佩我已经赎回来了。”
    俞景山喜上眉梢,一拍大腿:“这是好事啊。”
    郭芳蕊抚着胸口:“太好了,我这桩心事总算是了了。”
    俞静宜又斜了第二眼。
    “其实早就赎回来了。”卫衡站起身,硬着头皮,拱手道:“让爹和娘为此事忧心这么久,是我不对。”
    俞家夫妻怔愣,郭芳蕊道:“是何时的事?为何现在才说?”
    因为现在才被娘子发现啊!
    卫衡抿了抿唇:“不足月的时候,我拿去给娘子磨成了首饰,担心娘子不愿收下,就没有说出来,不曾想,竟因此事给娘子惹了麻烦。”
    青荟适时把昨日遇到陈诗雅和张玉娇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
    郭芳蕊推测道:“我估摸着她们就是相中了那套头面,故意找麻烦,错不在你,你快坐下吧。”
    小姑娘家为争一件漂亮的首饰大打出手不算稀奇,云州地方小,有钱人家少,在京城里是常有的事。
    当初第一次见到那套头面的时候,她也被惊住了,肯定会有人看着眼红。
    待卫衡落座,她嗔怪道:“你这孩子,一套头面而已,用别的材料也是一样的,怎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填进去。”
    这下就算拿回来也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卫衡忽而一笑:“可那件才算是我的嫁妆。”
    他总不好当着长辈的面把肉麻兮兮的话再说一遍,否则往后用膳的时候,一准要分桌了。
    而就算他不说,俞家夫妇也能领会到,郭芳蕊直接被他逗笑了:“往后可不能再做这种事了,有什么事早点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拿个主意。”
    若早知此事,别说女儿不会接受,他们两人也会反对。
    俞景山绷着脸,有些遗憾道:“事已至此,只能等你恢复记忆,再去寻你的家人了。”
    相较灵溪县,云州城的消息来源更广,他本是想着拿到信物之后,再差人去打听一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俞静宜手中的瓷勺直接掉进碗里,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她爹这话提醒她了,就算她不说,待卫衡自己恢复记忆之后,还是要回去的。
    或早或晚,她终究是留不住他的。
    卫衡心知不妙,连忙补救:“爹,我都嫁过来了,您怎么能总想着把我送走?”
    俞景山咧嘴大笑:“爹只是觉得你家里人肯定很惦记你,让他们知道你平安无事也好放心,你和宜儿是夫妻,这一点永远不会变的,爹怎么会想把你送走。”
    作为父亲,他有自己的私心,婚契攥在手里,就算卫衡哪日想认祖归宗,抛弃自家女儿,也要看他这个岳父同不同意。
    只一想起自家音信全无的儿子,不免生出几分同理心。
    卫衡心说,以他的家世,俞家想做什么,无异于螳臂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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