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节
红鸾猛得起宫嬷嬷的话来:“是什么事儿?”如果宫嬷嬷的话当真准得那么可怕,这人以后更要小心应对伺候着,万不能招惹她半丝的不痛快。
小顺子摇头刚要说话,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回禀:“东宫紫玄良娣打发人给恭侍送了东西来。”
红鸾听到后眉头微皱,她和紫玄虽然打过照面却根本不相熟,她为什么要赏给自己东西?问题现在自己身体很好、无病无灾的,无缘无故还是在小顺子说宫中出了大事的时候,她有什么用意呢。
请了来人进来,却是个勤侍打扮的人;瓜子脸、杏仁眼,皮肤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小美人儿,绝不是红鸾的长相能比的;来人不止是长得美,虽然是宫人装扮可是自有风流体态,仿佛是大家闺秀的出身,举止间只会让人想到一个词:优雅。
“翠儿给姐姐请安。”来的正是紫玄贴身的宫人翠儿,她笑得浅浅却有着说不出来的亲切,就好像她和红鸾极为相熟、极为要好般:“前些日子听人说姐姐病了,现在看姐姐的脸色想来已经大好,实在是可喜可贺,妹妹心里着实高兴。”
红鸾过去拉她同坐:“妹妹实在是客气了。来人,上茶。”她打定主意多说不如少说,能不说的话绝不开口吐一个字,免得有什么错处落在这个温柔可亲的翠儿眼中。
她很忌惮翠儿,在看到翠儿的第一眼她的直觉就让她警醒起来;不过翠儿分明不是来寻红鸾麻烦的,言谈举止间待红鸾倒是极为不错,没有过份的亲热与过高的赞美,每句话都说得那么恰到好处。
红鸾还真没有料到丽贵妃的娘家会有这么一个伶俐的人儿给紫玄,原本她以为紫玄绝不是在丽妃家中受宠的人:依丽贵妃的心思,紫玄早晚都会成为弃子,又怎么会在她身上当真下太多的本钱。
现在来看倒是她的眼界低了,将来的是弃子不假但是眼下却是极有用的,丽妃当然不能用愚笨之人。
翠儿闲聊几句后,让人把紫玄给红鸾的东西送上来,不过是几件略好些的首饰和一匹不错的棉布罢了。随后翠儿也没有久留,起身向红鸾告辞:“妹妹和姐姐一见如故,很想能和姐姐多聚聚的,只是怕姐姐太忙而烦妹妹总来打扰。”
红鸾听得眉尖微动,亲自拉着翠儿的手送她出去:“妹妹说得什么话,我在宫里也没有几个人能说得上话的姐妹,如果妹妹不嫌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怕妹妹来了招呼不周,反倒是怠慢了妹妹。”
翠儿嗔红鸾:“姐姐这么说话,却还是拿妹妹当外人了。”说着话她自脖子取下一块玉来:“这是我自幼带在身上的,虽然不值什么却是我的一点心意,姐姐不要推辞才好。”
在宫中像这种自幼带在身上的物件,每个宫人都有那么十七八件儿:尤其是这种挂在脖子上的玉,不少宫人都有那么三四块的;这等把戏红鸾现在却是已经熟知,当下也不推辞就接了过来。
红鸾的回礼是她头上的簪,却不是她“自幼”带得玩意儿,而是皇贵妃娘娘赏的,也是极为看重翠儿的意思。直送到宫奴院门口才和翠儿道别,约定有空闲定要好好的聚聚。
看着翠儿离开红鸾眼底有光芒闪过,带着杏儿等人重新回到女史院中,却发现柳儿的脸色有些苍白:“怎么了?”
柳儿却不答话拉起红鸾就进了里屋,而紫玄赏下来的东西就摆在她屋里的桌子上,显然是香梅等人整理想放起来的;而此时桌上多了两样东西,绝不在刚刚看到的紫玄赏来的东西里。
两样东西红鸾都认识:一样是二两一锭的银锞子,共十个;另外一样却是件衣袍,就是红鸾昨天扔在御花园里的、福王的衣袍。
衣袍甚至还是昨天的样子,上面依然沾着不少的灰尘和草屑,就是被折叠的较为整齐罢了。红鸾做梦也没有想到昨天晚上丢下的袍子,今天就又出现在眼前,还是以这种方式出现的。
她缓缓的坐下,手指在凉凉的银锞子上抚过心里却在思索紫玄的用意:送了这么多的银子而且还掩人耳目,应该是对她的示好吧;但是那件福王的袍子又算什么呢?尤其是如何会落到她的手中?
柳儿推了红鸾一把:“这件男人的袍子要赶快处理掉,不然就有大祸临头了。”她急得不行:“现在就说大人要洗澡,让杏儿去烧水顺便把衣袍烧掉吧;嗯,先要剪开才成。”她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红鸾抓住她摇头:“不要如此着紧,袍子我来处置不会有任何祸事的。”既然已经被送了回来,眼下她只有大大方方的把袍子送回去才是免祸的好法子;如果此时毁掉它,才当真会引祸上身。
紫玄的用意不明,她定要稳妥、万全才成,不能有冒险之举。打定主意后她把衣袍交给香梅:“尽快的、尽量打理干净,然后柳儿你带着二丫和招娣一会儿随我把袍子送到福王殿下那里。”
她原本是不想主动去见福王的,就是福王赏下来的东西谢恩也是她寻了理由,使人代她去的;可是眼下她不得她亲去一趟了。
看着那袍子她无奈的叹气,简直就和长了腿一样啊:“怎么会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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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7章 大事338章 东宫行
337章 大事338章 东宫行(粉红票110张加更)
香梅指了指那匹棉布:“夹在里面,看得出来是用过心的,我也是完全把布抱出来发现中间有些鼓,外面的布也有些皱,不想整理一下再放进到橱子里的;可是抱起布来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展开后在里面发现了银锞子和衣袍。”
“正好柳儿姐姐进来,可是一样吓呆了,所以想急急的寻您回来看看如何处置是好。”香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真不明明良娣这是想做什么。”
红鸾摇摇头她也不清楚,拿起银锞子细看也不见有什么特别之处,把银锞子交给柳儿等人后问道:“可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如果没有不妥的话,就把银锞子收起来吧;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我们再去送衣袍前要先把银子送回去才成。”
不是她过于小心,而是紫玄所为让人摸不着头脑,当然要自最坏处打算才成;她把银锞子看了又看,除了吉祥如意的的字样外什么也没有。
柳儿等人也细看过同时摇头:“不是宫中的东西了,看不出有什么不对来。”她偏头想了想道:“要不要奴婢们把它们送出宫去镕掉再铸?”如此当然也就不用再怕紫玄有什么后手。
红鸾把玩着银锞子过了好久之后道:“不行,出宫的小太监没有我们真正的人,万一让人知道更让我们百口莫辩;”她看一眼那匹布道:“用布把银子卷起来带上,还是过过明路的好;不管良娣有什么打算,我们只要保证我们没有害处就可以,尽量不要让人知道好了。”
说完她让香梅等人收拾,叫了小顺子进来问他宫中出了什么大事儿;此事定要问清楚,不然此时冒冒然的出去,还真不知道会不会有飞来横祸。
小顺子向前几步低声道:“小平子刚出去打听了一番回来,听说太后娘娘急急的去奉元殿,还有一个传言就是不知道可信不可信,说是皇上生气晕倒了,所以太后才会急着赶过去的。”
红鸾听得头皮一紧:“今儿上午可有什么人进出入奉元殿?”
“今天倒真是不一样,一大早皇上就召了太子直到六皇子等六位殿下相见,不过五殿下和六殿下早早回了,只到现在太子等几位殿下也没有离开奉元殿呢。”小顺子说话也有些紧张:“之后有人送奏章进去,后面的事儿便没有人清楚了。”
红鸾低头沉吟起来,五皇子其实也算是成年了,据说不到两个月他就要行冠礼了;而六皇子相比五皇子也不过是小四个月罢了,并不算是真正的小孩子了;但是没有行冠礼当然也算不得成人就是了。
皇帝召见几位年龄较大的皇子,却又让两位还未行冠礼的皇子离开,这里面有什么用意呢?又和宫嬷嬷所说的大事儿,有没有关系呢。
不过福王不在他的住处,倒是不用急着过去了;因为小顺子的话她的心怎么也放不下,转来转去都是奉元殿的事儿:皇帝是不是想在传位前和儿子们聊聊,还是说另有深意。
按说皇帝多日不理朝政,也没有传出他身体大好的话,倒是他的病时好时坏,坏得时候要比好的时候多:他现在有那个精力处置一上午的事情吗?
红鸾轻轻的道:“八成那个传言是真的。”不然此时太子等人早该离开了,相信皇帝不会有那么多的力气说话的;唯有他病重才让皇子们不敢离开,而太后匆匆赶过去也说得通。
皇帝的病加重当然是大事,但是红鸾相信宫嬷嬷所指不会只是皇帝病重而已。
她看向小顺子:“我去东宫一趟,如果回来的时候殿下们各回宫中,那我会再去福王殿下那里一趟;你和小平子多注意些,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告知我。”
她莫名有种感觉要尽快的把紫玄的事情料理清楚,而且就算是等在宫奴院里也没有其它事情可做;宫中的大事她也只是在一旁看看罢了,用来趋吉避凶的,和她没有切身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宫嬷嬷,她也不会如此注意奉元殿的事情——那距她太过遥远。
小顺子答应着出去,红鸾叫上柳儿和二丫等人,拿起棉布来就向东宫急匆匆而去;离开宫奴院后红鸾才当真感受到小顺子口中的紧张,一路上虽然有不少的人,这些人也都力持镇定,在他们的脸上也看不出紧张来。
但是每个人的脸上笑意都减少了,相互见面的熟识之人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便走,不见了原本不时在路上看到,二三个人在一起说笑的情形;所有的人行路都比平日里要快一些,就算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人也会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
红鸾更加确定皇帝的病绝对出了大问题,可能就如传言所说是生气晕倒了,十有八九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她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有些慌,万一皇帝驾崩:当真是大事儿了,她实在是不适合在宫中游荡的,要早些赶回宫奴院才是正经。
如此想着她脚下更是快了三分,赶到东宫门前让人去通传后,她才微微的喘了口气;可是不成想紫玄并不在宫里,而太子妃却“无意”中听到了此事,命人召红鸾进去问话。
红鸾无奈的跟着人进到大殿,看到太子妃一身光闪闪的装扮,那头上的饰物都要把红鸾的眼闪花了:虽然不是朝装但也足够华丽了;红鸾只是想,太子妃戴这么多的饰物在头上不觉得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