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鸢中途也睡了一小会儿，但由于上午睡太多，所以很快就又醒了。
    这会儿，她不过是在闭目假寐，感觉到他有所动作，就立马睁开了杏目，“醒了就起床吃饭。”
    说着，她便毫不犹豫地坐起来，顺便，还把想窝在她身边再躺一会儿的人给拉了起来。
    穿戴好，把他衣服抱给他时，素鸢又在他身旁蹲下，仔细观察他的脸色，“怎么样？休息够了没？”
    “睡得挺好。”慕卿寒弯眸的同时，还倾身把脸凑过去，方便她看。
    大概是由于刚睡醒，他眸子里的神色，还有些迷离，眼角也微微泛红。再加上他皮肤白皙，那一抹微红，便被衬得更加明显。
    此刻的慕卿寒，较他完全清醒的时候，少了几分冷意傲然，多了几分迷离慵懒。
    也正是因为这神态的变化，他整个人变得更加勾人，以至于，素鸢在盯着他看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噗呲，瞧你那模样。”慕卿寒被她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弯起，一边穿衣服一边调侃道，“你这眼神，让我忽然有些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危。”
    “你这看着我咽口水的模样，甚至让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准备把我养胖了，然后蒸来吃了。”
    “也不是不可以…”被她这么一说，素鸢竟然开始认真思索这个问题的可能性，顺带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他一圈。
    “喂！我跟你开玩笑的！”慕卿寒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许打那些歪心思！”
    “我知道。”素鸢点点头，弯眸笑道，“吃嘛，肯定是动嘴就行了，我懂我懂。”
    “素鸢…”慕卿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呐呐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然后不知所措地看向她。
    第923章 是不是得罪夫人了？
    “不跟你开玩笑了，赶紧起来。”素鸢说完，便伸手去拉他，“天都黑了，我听着外面给你送饭的小哥，都来两次了。”
    “因为你还在睡觉，人家没有办法，只能又把菜端回去热着了。”
    “我没什么胃口。”慕卿寒穿戴整齐，神色怏怏地盯着送来的饭菜，低声问素鸢道，“可以不吃吗？”
    中午就着自家媳妇的手吃东西，所以来者不拒，吃了不少。而这一个下午，他又都在睡觉，没有什么消耗，所以面对这一桌菜，便觉没有胃口。
    他不想吃，但当着素鸢的面，他又没胆子直接撂筷子。所以，就只能可怜兮兮地自家媳妇打商量。
    “你说呢？”素鸢淡淡瞥了他一眼，眸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必须吃！
    没办法，颇为自家媳妇的淫威，慕卿寒只能拿起筷子，有一夹没一夹地吃着眼前的菜。
    最后，还是前来汇报消息的夜无痕，把他从这种痛苦中挣扎出来。
    “宫主、夫人。”夜无痕进来之后，先是按照惯例，恭恭敬敬地向两人行礼，随后才缓缓开口，“关于沈月瑶等人的基本信息，已经查到了。”
    “说。”慕卿寒微启薄唇。他仅仅开口说了一个字，便有让人产生了如坠寒潭的感觉。
    不过，在夜无痕开口之前，素鸢却先行出声，招呼他道，“夜左使应该还没吃饭吧？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吃吧。”
    “这…”夜无痕悄悄看了自家宫主一眼，犹豫不决。
    他确实还没来得及吃饭，但是…他介不介意，并不是关键好吧。他如果留在这里吃饭，宫主…肯定会介意的！
    要是惹得那位爷不高兴了，他估计接下来好几日，都得忙到没时间吃饭。
    可是他又不敢直接说出拒绝的话，如果媳妇被拒绝了，某妻奴照样会不高兴的。
    夫人这…简直是给他出了一道送命题啊！
    难过…他是不是最近，得罪夫人了…？
    “怎么了？”瞧他一脸为难加痛苦，素鸢不由流露出疑惑，“没吃就一起吃啊，正好你们要讨论公事。”
    “我看你们最近都挺忙的，你们边吃边说，也是节约时间嘛。”
    而且…如果他们吃饭，让夜无痕一个还没来得及吃饭的人在旁边站着汇报，总觉得…怪怪的…会吃不下去！
    “可是…”夜无痕暗中咬牙，想要推脱。
    可之前一直凉凉看着他的慕卿寒，却忽然开口道，“坐下一起吃吧。”
    素鸢是什么想法，他大概也看出来了，她不习惯自己吃饭的时候，旁边有人毕恭毕敬地站着。更何况，夜无痕跟她也算是熟人了。
    而且，如果能跟夜无痕讨论问题，他大概…就不用吃太多。如果是他一个人，素鸢看着…他就得全部吃完。
    这么想想，好像夜无痕坐在这里一起吃，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是。”宫主都开口了，夜无痕即使内心煎熬，也不得不应声，在另一边坐下。
    “沈月瑶那几个人的事，说说吧。”慕卿寒垂眸看着碗里的饭菜，淡淡道。
    第924章 隐藏关系复杂
    “陆银川，还有和他们一起的其他四名外门弟子，都是欧阳正锋近段时间陆陆续续收入门内的弟子。”夜无痕开口，慢慢解释道。
    “但沈月瑶不是，沈月瑶是近一年前，就已经在常山派的弟子。”
    “她是通过常山派在外招收弟子的机会，进入常山派的，随后在入内门的比试中脱颖而出，被欧阳正锋收入门下。”
    “过程…应该就和夫人入七星剑派的过程差不多，算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按照我们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来看，她和陆银川几人，之前应该是不认识的。甚至后面那四名弟子，也不是都相互认识。”
    稍微一顿，他又蹙眉道，“不过这中间，还有一些隐藏的疑点，需要时间慢慢查探。”
    “而且据我们查到的资料来看，他们似乎并不像相处不久的陌生人，包括昨晚看到的情况，也与表面上的不太一样。”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六个人中，有五人都是欧阳正锋收入门下的，唯一多出来的那个沈月瑶，偏偏又是欧阳正锋的徒弟。”
    “与他们状况相同的，还有几名外门弟子，但他们之间的交往，似乎又没那么深。”
    “还有陆银川腰间也别了一个和欧阳正锋差不多的小翁，南宫说，那小翁很可能是养虫子的。这么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说完，夜无痕便总结道，“这六个人加欧阳正锋，七个人，除了表面上的关系，还有很多若有若无的联系。属下觉得，这联系，应该就是南疆圣殿。”
    “嗯。”慕卿寒听完，微微颌首，一双漂亮的桃花微眯，墨玉般的眸子中神色意味不明。
    沉思片刻之后，他又问道，“这个沈月瑶，入常山派之前的过往，能查到吗？”
    “查不到。”夜无痕果断摇头，“与她一样，其余的五个人，也查不到任何过往。这也是他们之间另一个奇怪的共同点。”
    “中原查不到，就想办法往南疆那边查。”慕卿寒骨节分明的指节微弯，轻轻点在桌面上，“近一年前…他们第一批来中原的人，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吧？”
    “是。”夜无痕点头。
    见他们的讨论终于告一段落，素鸢便立马插话道，“你们俩聊归聊，倒是吃饭啊。”
    夜无痕不吃，大概是因为之前大半时间都是他在说话，再加上慕卿寒没动筷子，他哪里敢态度散漫，边吃边说？
    至于慕卿寒…
    素鸢沉下面色看向他，顺便往他碗里夹了一堆菜，“你不要存侥幸心理，觉得谈事情就可以不吃了，晚饭必须吃。”
    慕卿寒抿唇，低声道，“…我真的不饿。”
    睡了一下午，哪里能有胃口。
    “你不吃也行。”瞧他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素鸢也就不再强迫他，只淡淡说了一句，“那你晚上饿了，没人管你。”便转过去自顾自地吃饭了。
    她倒是没想太多，只觉得他一个大男人，晚上要是饿了，还能把自己委屈着不成？
    第925章 第一次边吃边汇报
    嘴上说他要是晚上喊饿，不会理他，但他要是晚上真的喊饿，她还是不会不管的。
    面对他，真的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可慕卿寒见她不理自己了，立马就慌神了。
    素鸢她…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虽然知道自家媳妇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但他的妻奴病犯起来，也是拦都拦不住的。再加上素鸢还真因为他不好好吃饭、睡觉凶过他几次，现在不理他，他下意识就觉得是她生气了。
    “你继续说吧。”慕卿寒不动声色地淡淡对夜无痕吩咐一句，随后就端起小碗，开始慢悠悠地吃饭吃菜。
    “欧阳正锋的情况，我们也做了调查。”夜无痕尽力无视掉两人的互动，端起水杯默默喝了一口后，就继续道，“他的过去没什么问题，非要说有什么变化，也是从近一年开始的。”
    “近一年？”慕卿寒抿唇，抬眸看他，“从接触到沈月瑶开始？”
    夜无痕微微点头，“差不多吧。”
    他正要接着往下说，却听见自家宫主破天荒地问了一句，“怎么不吃饭？”
    说完，似乎是还嫌他心中的惊讶不够一样，又补充了一句，“边吃边说。”
    宫主这是…跟着夫人待久了，转性了？？？
    扯扯嘴角掩饰住尴尬，夜无痕犹豫半晌，终于还是缓缓伸手，做了这辈子的第一次吃饭汇报。
    以前哪一次汇报，不是恭恭敬敬地低着头？或站或跪，偶尔也会坐着，但像这样坐在饭桌前、端着饭，边吃边说…还是第一次！
    慕卿寒那个性子，从来没让夜无痕想过，自己还会有这天。
    转念一想，夜无痕的心态又平和了许多，就算是南宫那大大咧咧的家伙被这么对待，估计也会直接懵掉吧？
    所以，他肯定不是一个人。
    他心里虽然情绪复杂，但面上却仍旧是一副严谨认真的模样。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他便开口，继续道，“欧阳正锋这个人，在常山派内，其实风评并不是很好。”
    “根据一些流言来看，大家对他的印象，多半是市侩、小气、斤斤计较且趋炎附势。大概可以算作一个世故圆滑的人。”
    “不过他年纪大，在常山派待了几十年了，又会搞关系，所以现在在常山派的地位，并不低。”
    “跟胡明礼挺像？”慕卿寒忽然来了一句不相关的评论。
    “呃…差不多是一类人…”夜无痕扯扯嘴角，一边在心里无奈感叹宫主还真是记仇，一边进一步道，“这个欧阳正锋，也喜欢在别人面前摆架子…而且，把自己看得很重…”
    “有时候，甚至仗着自己是常山派的长老，替自己谋一些财物。”
    “呵…”慕卿寒闻言，不屑地扬扬嘴角，“这种人，给个闲职随便养着就行，潜龙山这种任务，居然还敢交给他？”
    “也难怪，这些年常山派一年不如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