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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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席晔睡得迷迷糊糊,掀开被子起床,将他抱进厕所。
    等西瓜撒完尿,穿好裤子从厕所里跑出来,席晔将他抱回床,自己也不知怎的,觉得那处热源温暖又舒适,也没多想,就和西瓜一同睡上去了。
    两个大人把一个小孩儿挤在中间,被窝里又热,西瓜小声嚷嚷着要睡外面。
    席晔沉着脑袋将他抱到床沿那边去,又沉入梦乡。
    他睡着睡着,翻了个身,捞过旁边的柔软身体就往怀里搁。那触感熟悉又舒服,席晔摸上瘾,身体窜过一阵阵电流,最后竟然惊醒了。
    黑暗的房间里,空气安静而冰冷,而被窝里的温度却是持续上升。等到席晔理清楚头绪,却不想回自己那床睡了。
    母子俩都睡得很熟,他做贼似的将怀里的女人往自己这边又挪了两分,生怕她醒了。手碰到她胸部时,心脏更是跳得厉害。席晔本性是好色的,也不愿意压抑自己,手自然而然地从毛衣底下钻了进去。
    他想着,如果李绮橙醒了,就解释自己是梦游,哪知这女人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真是遂了他的意。
    这女人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席晔用手抓住那半边球,心里竟然生了淫邪的念头。可底下的老二却不争气,半天都站不起来。他捏了两下,心里挫败得很,只好亲了亲她的耳廓,不甘心地闭上眼睛。
    那手,却像是牢牢钉在上面似的,睡着了都不肯放下来。
    ***
    李绮橙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席晔紧紧抱在怀里。他的手还放在不该放的部位,肆意将那饱满的水球捏成奇怪的形状。
    她一时间又生气又害羞,挣扎了两下。
    男人本是醒着的,却没反应。李绮橙用力掰下他的手,歪过头狠狠朝他瞪去。她最怕他耍流氓,她力气没他大,又不能说话来骂他,每次都只能用眼神谴责这个下流男人。可这在席晔眼里,却成了打情骂俏的情趣。
    趁着西瓜还没醒,他再次将她紧紧锁在怀里,手脚压住她的四肢,小霸王似的欺身上去,声音低低的:“你迟早都是要做我老婆的,小哑巴。”
    听到这个称呼,李绮橙没由来地奇怪。昨天那个女生叫她哑巴,他生气得像是要吃人一般凶狠。可他自己好像很享受这个称呼。再者,她很不喜欢这个称呼,这让她想起以前不好的回忆。
    李绮橙的脸色骤然变得很不好看。
    “橙子。”席晔凑近她,没再叫她小哑巴,好似知道她内心的想法,“让我补偿你和西瓜,我来养你们……”
    他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议。说来席晔这人也是怪,别的富家公子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而他却死乞白赖地巴着她,硬是要娶她。
    可李绮橙讨厌死眼前这个男人了,没由来地讨厌,她根本不想和他结婚。她又怕又讨厌他,若是嫁给他,日子肯定不好过。
    再者,她不要他的可怜,不要他的狗屁赔偿!
    自以为是的男人。她开始挣扎,拍打他的手臂,动作也越来越激烈。席晔想,女人就是口是心非,表面抗拒,指不定是欲迎还拒、半推半就,既然这样,他就遂了她的意。
    席晔只好放开她。他仰躺着,语气有点凉:“傻女人。”
    在他话出之后,李绮橙踹了他一脚,接着动作地迅速下了床。席晔见她落荒而逃,不免觉得好笑。想起刚才的触感,他叹了口气,心里同时也在慌乱:若是李绮橙知道他那方面不行,还会接受他么?
    以前没追求,所以没去在意,现在有了安生和一个女人过日子的念头,这方面,的确是个大问题。
    席晔突然苦恼起来。
    ***
    等到西瓜醒后,席晔去退了房。
    临走时,李绮橙看到昨晚那个女生被自家父母领回了家,后面还有一个微胖的男人抽着烟站在旅店外面,说着“不要钱啦”之类的话。她瞟了一眼那个男人,愈发觉得这里乱,赶紧抱着儿子离开了。
    见她要去汽车站等车,席晔可不干,拉过她就往自己车所在的方向走。
    “车上味道大。”他如是说。
    西瓜也点头,“爸爸的车可舒服了。”
    “爸爸的车就是你的车,以后你随便开着玩。”席晔使出了物质诱惑这一招。果然,西瓜的脸上出现了纠结的神情,“这么大的车,我开不来。”
    “那就开玩具车,爸爸明天给你一套来。”
    “可以吗?”
    “嗯。”
    李绮橙暗自握紧拳头,很想带着儿子逃得远远的。
    ☆、第15章 贱人自有天收
    回到城里后,席晔接到公司内部的电话。他昨天回来后就往曹家村赶去,这边还有不少工作落下了。陈秘书给他打电话时,听到他的口气,想起他近来的情绪不太对劲,还云里雾里的。
    不过席晔一向公私分明,工作从来都是第一位,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将车开到平安巷后,母子俩便下去了。临走时,席晔告诉西瓜,说明天会给他送一套遥控汽车过来。说完这一切,他又朝李绮橙看去,语气正经:“我会等着你的答案。”
    他的眼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这个男人她一直都看不懂,不论什么时候。
    李绮橙歪过头去不理会,抱起儿子转身往巷子里走。席晔站在原地,盯着那母子俩的背影看了半天,直到两人消失在拐角处,这才上车。
    司机启动车后,见席晔心情还不错,犹豫了半天,开口问他:“先生……不打算把这件事和老太爷说吗?”
    席晔朝车内的后视镜瞥了眼,“你觉得呢?”
    “……那位小姐,是先生以前的恋人吗?”司机见他语气懒散,便大着胆子问了句。
    “不是。”
    闻言,那司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我看她……”下面半句话,他觉得不妥,生生给咽了下去。
    “继续说。”
    “我看她对,对您没有那个意思……”
    席晔按了按额角,“所以呢?”
    “……没什么了。”司机最会察言观色,见席晔的表情变得不太好,立刻闭嘴。这个时候捋虎须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席晔心里也明白,那小哑巴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不过,女人都是要哄的,他自知理亏,这些年又欠了母子俩不少,不管是出于同情或者补偿,抑或是对那个女人的愧疚,他都不能再坐视不理。
    车窗外闪过五花八门的商店,在路过一家饰品店时,席晔突然让司机把车停了下来。
    刚才那一瞬,他想起了在资料上看过李绮橙的生日,就在下个月的八号。如今也到了月末,离那天不远了。他下了车,鬼使神差地走进那家店里,挑了一款样式简单的紫水晶手链。紫色很适合那个女人,他这么想。
    最后,当席晔提着袋子回到停车的地方时,无意间远远地看见两个女人挽着手一齐从对面的咖啡店里出来。他凝了视线,片刻后,面无表情地重新上了车。
    车子重新驶上马路,渐渐融入车流中。
    曾萝正准备拉着旁边的女人去朋友新开的服装店去看看,却发现她有点出神:“阿芸?”
    女人晃了晃神,“我刚才,好像远远地看见席晔了。”
    “那个大忙人哪有时间整天在外面闲逛?”曾萝笑她,“再说,男人都是贱骨头,你越表现出想他,他就越不在乎你。”
    杨芸转头,平静地看着她:“我和席晔,已经不可能了。”
    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很哀伤的表情。曾萝知道这里面的恩恩怨怨,于是拍拍她的背,道:“下个月去医院检查一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不太确定。”
    曾萝叹了口气:“时间哪里经得起蹉跎?阿芸,席晔一直在等你,你还不明白?他平时的重心都放在事业上,可哪个男人心头没有颗朱砂痣?”
    “或许他是……”
    “我当了他这么久的幌子,他身边有多少女人我还看得不分明?”
    听到这话,杨芸攒紧手里的包包,低着头,不再言语。
    或许曾萝是对的,不管怎样,她都要赌一把。
    ***
    李绮橙回到平安巷后,连午饭都没来得及煮,门就被敲响了。
    她正在洗菜,听到敲门声,擦擦手赶紧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脸颓败的沈忠国。她还没来得及将他迎进来,“扑通”一声,沈忠国就跪在了她面前。
    路过的人不少,李绮橙手足无措,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这长辈给晚辈下跪,她可是要遭天谴的。她赶紧上去,要扶起舅舅。沈忠国却固执地跪在地上,不论她怎么拉都不肯起来。
    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从巷子那边传来,李绮橙抬头,只见高文秀、沈碧晨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高文秀的脸不再像以前那般刻薄,眼睛也红着,一边脸还肿得老高。
    她跑到沈忠国面前,哭也不是,闹也不是,就在旁边抹眼泪跺脚,“这不是丢人丢大发,白白让人看了笑话……呜呜……”
    西瓜听到动静,从屋里跑了出来,李绮橙沉着脸把他赶回去,关上了房门。
    她继续去扶沈忠国,无意间看到高文秀又恨又怕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得很。她来不及去想那眼神的含义,低头继续拉着沈忠国的手臂。
    “橙子,舅舅对不起你。”沈忠国抹了一把老泪,“对不起你啊……”
    “你和她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高文秀在旁边边哭边喊。
    路过的人一个个驻足,看热闹来了。
    这时,沈忠国抓起一旁的石头就砸到高文秀身上,死死盯着她:“死婆娘,给老子闭嘴!”
    高文秀被砸中了腹部,幸好大冷天衣服穿得厚,没受伤。这么一出,她哭得愈发厉害,真真是如丧考妣。
    沈碧晨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她还是比较冷静,大致把事情和李绮橙说了下。原来最近这高文秀学那些个炒股的,偷偷把钱拿去打了水漂,整整十五万都没了。那股票在她这个没有文化的乡下人面前,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无底洞,人心不足蛇吞象,在她身上发挥得真真切切。再者沈家之前看中了一套二手房,这钱是拿来付首付的,眼看着就要摆脱这个城中村了,却在一夜之间,回到了一穷二白的时候。
    钱,对于在底层生活的人来说,有时候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李绮橙听完,神情麻木。
    沈忠国依旧在不停和她道歉。她知道那道歉是什么意思,她的舅舅,辛辛苦苦赚了这么多年的钱,供出了两个学生,穿得破破烂烂,近几年的风湿病还越来越严重。那些钱,却在一夜之间,化成了泡沫。这种打击,对于一个老老实实不分日夜工作的男人来说,有多么深多么大,李绮橙很清楚。
    她想起自己变成哑巴那段时间,舅舅忍受着高文秀不满的眼神,带她四处看医生的场景。
    高文秀尖利的哭喊声和沈忠国浑浊的泪,并没有让李绮橙左右为难。她站在原地,周围人投射过来异样的眼神,她被那些眼神刺惯了,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然后她动作机械地走进屋内,把昨天从村政府领的那张卡拿出来,递到沈忠国手上。
    里面有二十三万左右,她的舅舅,救过她一命,她理应报答。
    然后,高文秀呢?
    见到那张卡的高文秀眼睛微微一亮,下颌微颤,正要从沈忠国手里拿过卡仔细瞧瞧。就在这时,另外一边脸却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痛袭来。高文秀被打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李绮橙站在她面前,手还保持着放在空中的姿势。她睨着高文秀,就像在看一坨垃圾、一团淤泥。
    这就是她的亲戚,狗屁不如——视财如命,不懂尊重!
    这一巴掌,她给得问心无愧。不管高文秀炒股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她的目标就是自己的钱,李绮橙深谙这个道理。既然这样,她就拿出来,还舅舅一个人情。
    高文秀一惊,被人打了一耳刮子的耻辱感铺天盖地地袭来。她正要扑上去和她李绮橙厮打,却被沈忠国给拦住。
    “你还想作什么孽?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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