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慧收了魏时移的钱，也就没有理由离开了，虽说每天战战兢兢，长痛不如短痛的，但一下子富裕起来的慧慧还是有点飘了的感觉，她开始物色S市的房子了。
    她移动着鼠标看着电脑上S市的楼盘，地段好的，价格不合适，价格合适的地段不好，有点纠结。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瞟了一眼，诧异地看见来电是魏时移。
    魏时移向来很忙，很少主动打给她，她立刻接起。
    “慧慧，下周起我请了几天年假陪你，想要去哪个国家玩？”电话那边的声音懒懒地，慧慧能听出他此时心情很好。
    慧慧愣了一下，心下还是觉得有点开心的，但她对国外懂得不大多，于是将这个选择权交给了魏时移，魏时移想了一下道：“法国？”
    对于法国的认知，慧慧还停留在埃菲尔铁塔以及浪漫上，她托着下巴回道：“好啊。”
    慧慧从前有个小姐妹，陪老板去西安兵马俑玩，老板也是第一次去，两个人看着坑里的兵马俑面面相觑，最后逛了一圈出了景区，都不知道自己看了些什么，仔细回想，连兵马俑的长相竟都不记得。
    后来和人说起，人家才笑起来，说去看兵马俑不带讲解员就白去了，没有故事的泥敦敦，就只是个泥敦敦。
    慧慧深以为然，她觉得去别的地方看风景也是同样的道理，只不过这次不同，她是和自己的金主一起去，也算是有点意义，至少算是……公事出差？
    因为不是旺季，票很好买，魏时移安排好了一切，慧慧只需要带着自己和行李就可以。
    慧慧拿着自己行礼打车去到几场的时候，魏时移还没有到，她坐在等候区，周围人来人往，还有两个小时上飞机，她忍不住小眯了一会儿。
    直到手机震动将她震醒。
    “是慧慧小姐吗？我是您这次法国之旅的导游兼翻译，魏少让我来的，您在哪个区？”那边陌生男人的声音从手机传过来。
    她没有忽略“您这次”叁个字，那边催促着在找她，她抬头看了一眼，给对方报了位置。
    那人黑黑壮壮的，背着黑色双肩包，戴着米色鸭舌帽，“不好意思慧慧小姐，我刚到。”
    他轻喘着喝了一口矿泉水道。
    慧慧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你值机了吗？”
    那人点点头，“刚去，慧慧小姐叫我李凡就行。”
    “魏少呢？”
    李凡迟疑了一下，然后道：“魏少还没有给您打电话吗？他公司出了点事情要解决，可能要晚一两天去，让我先带着您玩。”
    慧慧抿了抿唇，刚准备拨打魏时移的电话，想了想还是熄了屏。
    “其实可以改天去，也不着急。”慧慧道。
    李凡不在意地耸耸肩，“我都可以。”只要给钱，随便老板们怎么决定。
    “算了，我们先去吧。”
    上飞机前，慧慧没想到会这么久，在她第叁次去厕所的时候，李凡告诉她还是睡一会儿，还有八个小时。
    下了飞机，已经是第二天了，慧慧被李凡扶着，昏昏沉沉的。
    二人直接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慧慧在酒店里待了一个下午，第二天李凡打来电话，问慧慧要不要去哪里逛逛。
    慧慧拒绝了，她不是个爱玩的性子，人生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只去过大山和S市。
    法国的天空和国内的天空似乎也没什么不同，不同的是路上到处都是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外国人，讲着一口叽里咕噜的语言她一句也听不清。
    魏时移也看着时差打来了电话，“去哪里玩了。”
    慧慧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看IPAD，“没有去哪里，在酒店。”
    她听得出魏时移的声音中带着疲惫，原本心中还有些被人放鸽子的郁闷之感，再想到自己身份时，又立刻消失了。
    远在国内的魏时移捏了捏眉心，“对不起，公司里出了点事。”
    慧慧没想到魏时移会和她解释，她轻轻咬着下嘴唇，坐起身依靠在床背，“我知道，没事的。你先忙，下次一起玩也可以。”
    “嗯。”他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慧慧也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坐着等他，直到电话那边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和他相处了几个月的慧慧终于确定，魏时移睡着了。
    慧慧：“……”
    她仍旧没有挂电话，困意说来就来，不管外面白天黑夜。
    慧慧将电话放在耳边，也闭着眼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她拿起手机，发现电话还没有挂，显示已通话叁个半小时。
    慧慧查了国内和法国的时差，相差六个小时。
    也就是说魏时移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是晚上九点，现在他那边正是半夜。
    她轻声叫道：“魏时移？”
    “嗯。”他果然醒了。
    “怎么还不睡觉？你那边不是半夜了吗？”
    魏时移放下手中工作，轻轻往后一仰，半阖着双眼，“还在忙。”
    慧慧坐起身，想着该怎么回答。
    那边却悄然问道：“想我吗？”
    叁个字问得慧慧心跳漏了一下，她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白皙的脚踝，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我也想你。”
    慧慧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手机逐渐躺在床上平复自己满肚子乱飞的蝴蝶，和逐渐失控的表情管理。
    “怎么不说话？”魏时移问道。
    慧慧默了默：“怕打扰你工作。”
    电话里传来他的轻笑，“慧慧，我想你。”
    他声音忽然变得沙哑，慧慧也随之情动，“那我快些回去。”
    她也没有那样愿意一个人待在异国他乡，无甚意思。
    “乖，叫李凡带你玩两头再回来，回来给我讲讲。”
    “嗯，好。”怎么讲，她也很怕像那个小姐妹一眼连石墩子的脸都记不起，所以她决定明天和李凡出去拍点照片，权当是玩过了。
    李凡在酒店待了几天，越待越累，但没有老板的的吩咐，他也不敢随便离开，还好前一天晚上慧慧终于打电话给他了。
    前两天他们就近玩了几个景点，李凡是个合格的导游，每个景点的故事都讲得通透明白，偏生慧慧兴致缺缺的模样，只是不痛不痒地拍了几张照片，偶尔让李凡帮忙拍了个带她自己的风景照。
    她不怎么会拍照，每章照片上的她都好像是中老年人拍的那种，她认认真真的挑了几张本打算发朋友圈，又觉得无趣，于是发给了魏时移。
    魏时移大概还在忙，没有回复她。
    最后一天，李凡驱车带她去了蓝色海岸线。
    日头上的太阳晒得正烈，沙发上满是穿着泳衣的游客，还好李凡提前让她擦足了防晒霜，不然回去得黑成煤灰了。
    李凡带着她在探索一座有一座古老的城镇，饶是什么都不懂的慧慧也被这样与自己国家完全不同的建筑文化所吸引，透过她仅有的一点知识储备，好像可以窥见几百年前梵高莫奈画上的风景了。
    慧慧坐在矮墙上，看着下面蔚蓝的海域，心情甚好。
    李凡站在她旁边，脖子上挂着一个单反，“这个角度的海岸线不是最美的，慧慧小姐要不要跟我再上去看看？”
    慧慧戴着墨镜，将被吹乱的发丝拂到耳后，“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李凡犹豫了一下，想着也不远，便答应了。
    慧慧拿出手机，以身后蔚蓝的海域为背景，拍了几张照片，挑出了一张，随便打开了一个P图软件，以自己不怎么好的审美P完了照片，放在了朋友圈。
    慧慧其实不怎么爱发朋友圈，大部分发的时候都是在“营业”，也许能遇到新金主说不定。
    但是跟了魏时移后，她就不怎么发了，有金主在身，也没什么必要发了。
    没两分钟，慧慧就看到朋友圈那边几十个消息，大部分是点赞，也有几个流里流气的留言，慧慧一概不理，最后看到魏时移的留言。
    【好看。】
    太阳太大，她摘下墨镜，眯着眼看着这条留言。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猛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一身花衬衫花裤子，头戴墨镜，皮肤白皙，被太阳一照似乎都在闪闪发光，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副俊秀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