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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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不出初五之前是很多忌讳的,这段时间也不杀生,都是提前把牲畜杀了腌好或油炸。李福泽昨天就买了二十斤猪肉,腌了两块,其余的都油炸了,还有鱼虾养在闲置的米缸里,还有青菜萝卜,一家三口的过年菜完全够了,招待亲戚朋友也不成问题。
    李福泽杀了两只鸡一只鸭一只鹅,家里就三个人,柳慕当然是要动手拔毛的,大锅每次只能煮两只家禽,慢慢来也不要紧。李福泽先赶着把一只鸡一只鸭收拾了,在锅里和成条的猪肉煮熟,整齐的装在大盆里,还有米饭、茶酒、米糕、糖果,一装在两个箩筐里,香纸火炮分放在箩筐上面的竹筲上,挑着担子去李姓祠堂烧纸,大亮跟着去,土狗也跟上,柳慕不用去,留在家里继续拔毛。
    祠堂那边早就开始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附近的李姓人家都去那里祭拜,人很多,陆陆续续的。祠堂外面已经是满地的鞭炮纸屑,火药味浓重。正厅站了一屋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像李福泽这样人丁稀少的比较少见,人群中各种吉祥话、闲话混在一起。他们前面并排摆着六张八仙桌,一次能让六家人祭拜。
    李福泽先端着大盆的祭品摆上桌,大亮只拿着杯碗,一一递给老爹摆放。李福泽倒了一碗酒一碗茶,摆在最前面,又点起香火,在各个香炉都插上,带着大亮跪拜行礼,说一通吉利话,希望祖宗保佑一家人身体安康、万事大吉,又烧了一叠黄纸,把炮竹放了,添了茶酒,再次跪拜,等了一会儿,就禀明祖先领下去慢慢饮,才算祭拜完。
    李福泽多年都是一个人带着大亮忙活,并不觉得繁琐,现在他们家日子越过越好了,村里人都和他客气的搭话,他这段时间也常在外面走动,嘴皮子也习惯了和人寒暄,就连大亮对村人的问话也是有问有答,很有礼貌。
    在祠堂拜过后,还要去厅厦祭拜,这是血缘关系较近的族人同拜的地方,人不是很多,然后回了家还要拜灶王爷。之后就要贴门神、春联和利市纸,都是大亮帮着李福泽,柳慕还在细心的给鹅拔毛呢。
    李福泽忙完之后,继续杀鸡宰鸭的活,柳慕帮忙烧热水,看他忙来忙去的,心里还是有点愧疚,一家就这么三个人,小的小,有孕的有孕,能帮的不多,就剩他一人全力忙活,明年过年还是请人来帮忙吧,发新年红包和三倍工资就不怕没人愿意了。
    柳慕觉得三个人不用煮太多,但是李福泽坚持团圆饭必须要丰富啊,鸡鸭鱼肉都要有,又用鸡汤煮了青菜,把桌子摆得满满的,李福泽还倒了一碗米酒,一家三口才和和气气的吃了年夜饭。
    李福泽这一家之主先总结了今年的日子,又展望了明年的美好生活,希望一家人平安顺利,柳慕说希望明年一家人都身体健康,自己能生一个健康的宝宝,希望大亮入学能聪明伶俐,大亮的话最多,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希望弟弟妹妹能快点出来,希望明年入学能有很多小伙伴,希望学堂的先生不要太凶等等等等!
    吃了饭之后柳慕和李福泽收拾碗筷、烧热水,一家人洗澡换上新衣。都是温暖的棉衣,在县城买的,花纹漂亮质地又好。
    天快黑了,李福泽把家里所有灯都点亮了,除夕夜不能熄灯,要一直烧到大年初一。附近的孩子也换上新衣来串门,柳慕在厅堂摆了好大一盘瓜子糖果给孩子们,不过他们没有久留,一堆的孩子跑出去更热闹的地方玩了。
    只剩柳慕和李福泽在家,两人用铜板做筹码,认真的玩起了骨牌,你来我往,有输有赢。柳慕是一心想要赢,多储私房钱,可惜这种古老的技法她不是很熟。
    她说:“我要把扑克牌做出来,到时候你肯定玩不过我。”
    李福泽连赢几把,心情舒畅,好脾气的问:“你要做什么牌?”
    “扑克牌,做出来有好几种玩法的,很有意思的。”柳慕说。
    李福泽问:“什么样的?要你自己做吗?城里也没有卖的地方?”
    柳慕得意的说:“我是没有见过有卖啊,拿硬硬的纸裁成这么大的方片。”她比出扑克牌的大小,说:“然后画上数字就可以了,像这里应该不能画王,只需要画一到十三,每个数字四张牌,一共是……五十二张牌。”
    李福泽看她说得轻松,就放下心来,说:“简单的就好,你觉得轻松就做吧,别累着自己。”原来是纸做的,他还以为又像她以前的那些奇怪想法那样,要罗老九动手的呢。
    一直玩到柳慕困了,她就停手睡下了,李福泽还要守夜。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鞭炮声吵醒了,每家每户早起都要放鞭炮,炮屑也不能扫,到大年初三才能一起扫走。柳慕起床梳洗了,就给拜年的大亮发了红包,然后他们父子继续去祠堂和厅厦祭拜,完事后还要去土地公那里去拜一拜。
    大亮兜里揣着压岁钱,出门和小伙伴玩去了。柳慕在水井前慢吞吞的洗衣服,李福泽负责提水,冬天的井水是温暖的,不会难受,只需要小心不要把鞋溅湿了,洗完后又是李福泽拧干水。
    别人家还要采猪草、喂猪、喂鸡鸭,柳慕洗完衣服就没啥事干了,歇了一会就开始做饭。依旧是丰盛的饭菜,李福泽又出门去把大亮找回来,一家人吃饭。之后就有人来串门了,柳慕都准备了茶水和糖果瓜子招待。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平淡的过渡,好像流水账,完全写不出过年的气氛,快点过上新生活吧,接下来是他们的暴富了!大家收藏评论吧!
    ☆、大年初二
    大年初二是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的日子,一大早家里就吃了点早饭,等着大姐一家到来。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风也不太大,柳慕坐在院子里磕瓜子,大亮等了一会儿就跑出门玩了,李福泽在房里干些琐碎的活。
    大姐家在隔壁村,路不算远,没过多久一家人就来到了。瘦小苍老的姐夫陈波,黑黑的脸上没什么肉,皱皱的,大姐李喜三十多岁,有点粗壮,孩子是二男二女,长子陈观祥十六岁,长得比较端正,身材结实,举手投足大方而殷勤,两个女儿一个十三一个十一,都是瘦弱的妹子,十三岁的观兰身材略有曲线,十一岁的观梅就是一根竹竿,长得和姐姐一样高,还有最小的儿子八岁的观和。略有点肉,长得挺结实,比大亮高一点。
    他们都穿着新衣新鞋,也算整齐体面,两个大人都提着篮子,里面装着纸包的年礼。
    柳慕老老实实的叫了姐姐、姐夫,请他们进去坐。厅堂里摆着一张方桌,桌上是茶壶、茶杯,还有两盘瓜子、糖果,另有四条长凳,几张小椅子,角落竹篓里装着瓜壳纸屑。
    李福泽过来热情的招呼这一家人,柳慕给他们一一倒茶。
    李喜先关心柳慕肚子的情况,细细询问吃的咋样睡的咋样,这些问题柳慕就回答了,等到她说起生男生女的情况,柳慕就只是陪笑了,幸好李福泽说:“生男生女都不要紧,最重要是一家平安,以后还有机会。”
    陈观祥说:“像我们家这样就挺好的,两男两女,是吧舅舅。”
    李福泽笑说:“是啊是啊!”
    李喜说:“你舅舅现在是越过越好了,别说两男两女,就算三男三女也不愁啊,我们家有什么好呢,你和观兰一年年大了,又该谈婚论嫁了,我们家这样难……”
    柳慕听了三男三女,心里大叫:叫我生这么多?搞笑吧?
    陈观祥不以为意的截断娘亲的话,说:“唉,说这些做啥?舅舅不是帮我把生意搞起来了吗?今年一定会赚钱的,大过年的,娘你说点吉利话。”
    陈波也笑着表示赞同,他话不多但是笑容和善。
    李福泽也说:“是啊姐,观祥肯干,是个有出息的,你们一家的日子肯定是越过越好!”
    李喜被大家哄着也高兴了,说:“那我等着了,今年观祥能挣到钱,小柳能给阿四生个继承香火的小子,我就安心了!”
    大家都笑起来,柳慕见她又说回男女的事,不知怎么回答,看向坐在一边的观兰,就问:“观兰平时在家里做些什么啊?”
    观兰笑着说:“就是在家里煮饭洗衣炒菜,去山上砍柴,去菜园淋菜,和我妹妹一起。”
    观梅小小的脸上是羞涩的笑容,显得很乖。
    柳慕就忍不住关心她们,说:“什么时候不忙了,你和弟弟妹妹过来舅舅家住啊,在这里也好,在镇上也好,正好陪陪我。”
    观兰点头应是了,看向娘亲,李喜笑着说:“一般就是插秧苗的时候忙,开了春还要种菜,家里叔伯婶母多,自家人之间还要帮一把,她是没什么空的。”
    观兰有点不平的说:“成天这么多活干,也不让我玩一下。”
    李喜说:“这农村谁不是这样?你以为是城里人啊?你不做哪有吃的?”
    观兰性子比较大胆,反驳说:“你看我们辛辛苦苦种这么多菜,自家都吃不完,给被人摘去了,今年少种一点吧,哥都去外面干活了,不用种这么多了。”
    陈观祥说:“是啊,娘,你们五个人在家能吃多少啊,别说菜,田也别佃那么多来耕了,做得多老得快,你们别那么辛苦了。”
    一家人就看着李喜,李喜不同意,说:“辛苦些有什么呢?农村人哪个不辛苦,不种多点我怕不够吃啊。”
    李福泽也劝说:“姐,等我们今年挣到钱了,你和姐夫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我出钱帮你们开个店铺,镇上也行,城里也行,每天挣点口粮,不用操心太多。”
    陈波憨憨的笑着,陈观祥说:“舅舅说的好!”
    李喜也笑着说:“阿四啊,姐知道你有心了!”
    李福泽又和他们聊起了田里的事,柳慕在一边听着也觉得很有意思。姐夫陈波不会说客气话,只是在农事上面说的多点,天气啊、谷种啊、放水啊、耙田啊各方面都说了,李喜在待人接物上面是家中的主角,在农事上面就一心依赖丈夫了,也静静听着,又不时说起前两年家里有多穷,观兰、观梅、观和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就说出去外面走走,柳慕本来自告奋勇带他们逛逛周围的,李喜担心她的身体不让她去,她就继续留在这听了。
    聊了好一会,李福泽就说该炒菜吃饭了,李喜夫妻非要到厨房帮忙不可,又不让柳慕动手,实在是太看重她的肚子了。观兰他们逛了一圈周围就回来了,这里的风景和他们家的也没什么不同,还是回屋里等着吃饭吧。
    柳慕回房拿了在镇上买的各种发带、布花、木簪出来给姐妹俩,这些东西不值钱,不过柳慕自己用的也是木簪啊,银簪是进城的时候用的,现在也只是小户人家,不需要用金簪玉簪,年轻的姑娘主要是花样要多,不用太贵重都行。
    果然她们都很高兴,换上了自己喜欢的发带。小姑娘都爱俏,她们只是皮肤黑了点,长得不算丑,只要好好娇养几年,估计也能女大十八变。
    柳慕又拿出大亮以前买的泥娃娃给观和把玩,这样就算把这些孩子哄住了。
    陈观祥出门去找大亮回来吃饭,这村子和他们那很近,他小的时候也常来玩,并不陌生。
    这一餐比除夕夜还要丰富,大大小小的盘子摆满了方桌,炖扣肉、芝麻伴鸡肉、芹菜炒鸭肉、煎鱼、猪肉炒木耳、炒萝卜丝……大人喝酒,小孩和孕妇吃饭,欢声笑语,一人一句都很热闹了,这才像过年啊!
    李喜吃着炖得绵软的扣肉,陈波吃着鸭肉,观兰喜欢吃鱼肉,观梅喜欢吃鸡肉,大亮和观和俩小孩啃着鸡翅鸡爪,李福泽和陈观祥喝酒聊天,柳慕喜欢吃木耳,大家都吃得很欢,围坐着,柳慕感觉胃口都被他们带动了,而且彼此的距离更近了,这真是朴实的一家。
    午后李喜要去邻居家走走,李福泽让柳慕跟着去,李喜还要推脱,不过柳慕感觉这是她这女主人的责任,义不容辞的跟着去了。
    李喜去的都是以前比较熟悉的人家,尽管她没事不怎么回娘家,不过年节还是会来走动,和这些女人也算熟悉。和她们说起各自的子女年轻的这一辈,也聊得很欢。
    李福泽在家则和陈观祥说起了生意的事,关心他做得怎么样。
    陈观祥报告说:“我开始时候卖些胭脂水粉,姑娘家要用的东西,后来卖些过年的东西,吃的零嘴,贴的春联,有赚有赔,吃饭是不愁的,没有在铁匠铺时那么累,在街市上也比在铺里有意思。”
    李福泽问:“过年大家都有点小钱,你是卖点吃的、玩的是吧?”
    陈观祥说:“是啊,孩子和年轻姑娘小伙都有钱了,买的人多,正月十五最热闹,我在家里呆几天就出去了,卖东西主要是口舌要灵活,豁出脸面,还是比在家耕田要好的。”
    李福泽看他有自信,心里也高兴,说:“你家里就你最大胆,以后肯定有出息,你有想法就来跟我说,我做舅舅的肯定会帮忙。”
    陈观祥好一番感谢他,就算舅舅不说这样的话,他也不会客气的。
    陈波在院子里晒太阳,李福泽过去和他商量:“姐夫,明年大亮就进私塾读书了,观和比大亮还大一岁,一起送进去吧。”这事他和柳慕说过,柳慕也是同意的。
    陈波有点意外,他说:“耕田的也不用识字吧?我们村很多孩子也不去的。”
    李福泽说:“识字好,我姐以前都学过几个字,识了字出门不容易被人骗,观祥以前都学过两年呢,观和怎么就不用学了?”
    陈波憨憨的笑着说:“观祥小的时候家里情况还行,现在不同了,还要攒钱给几个孩子结婚呢,没有多余的钱给他去念书了,他那么调皮,也学不了什么。”
    李福泽说:“姐夫,读书能花几个钱?观和年纪小,在家也干不了什么活,就让他到镇上去,念书的钱我出,吃住也方便,和大亮睡一起。”
    陈波听了又是高兴又是不好意思,说:“这不好啊这不好啊……”
    李福泽劝说:“没什么不好的,这是我做舅舅的一番心意,对观和以后很有好处,就算只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会算数,那也是好的。”
    陈波笑着不知如何是好,然后说:“回去我和你姐姐再商量商量。”
    李福泽对说服自己的姐姐很有信心,姐姐不会和他客气,又很疼爱幼子,肯定会同意的。
    等李喜串门回来,他就说了这事,李喜追问了他几句,知道了的确不麻烦后,就很高兴的同意了,说等正月十五一过就把观和送过去。
    下午大家早早吃了饭,陈家一家子就回去了,李福泽给了许多吃的做回礼,又给了四个孩子丰厚的压岁钱,大亮也收到了姑妈的压岁钱。
    柳慕觉得这一天是最充实热闹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会再写两章
    ☆、在镇上拜年
    年初五的时候,轿夫按照约定的时间来了,李福泽再次把土狗托付给邻居,一家人就出到了镇上,镇上的商铺都贴着新春联新门神,有的还挂着红灯笼,过年的时候人们大多手上有钱,镇上也很热闹,过年的几天都像平常集日那么热闹,李福泽下了马车牵着走,带着轿夫走人流不多的街巷。
    回到那院子,他先把马栓好,才付了轿夫钱,让大亮扶着柳慕进去。
    张婶要到明天才上班,出租屋里几天没住人了,一开门就觉得空气挺闷的,柳慕捂着鼻子走到廊下站着。
    李福泽看到她这样,就进去搬出一张椅子,用袖子擦了擦拿过去给她坐。
    大亮帮着把包袱往里提,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收拾好就出门去玩了。
    李福泽把门窗都打开了,给屋子换气,柳慕怕他又忙,就说:“李福泽,就随便扫两三间房好了,也不怎么脏,再说张婶明天就来了。”
    李福泽回道:“是吧,我就随便扫扫。”
    他把睡房打扫了,出来问她:“你累不累?来休息下吧?”
    柳慕捏捏自己的腰,说:“也好,我的腰累啊,躺一下,你自己忙吧。”
    李福泽过来扶着她的腰,说:“轿子很晃吧?你头晕吗?”
    “有一点吧。”既然他那么贴心,柳慕也乐得显示自己的柔弱,在他有力的搀扶下回到睡房。李福泽已经把床被铺好,扶她坐在床沿,就蹲下轻轻帮她脱鞋。
    柳慕又一次被他的温柔打动,捧着他的脸蛋,亲着他的额头、眉目。
    李福泽把鞋脱了,轻笑着说:“我干活一脸的汗,你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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