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如花美眷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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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隽自然不信。
    傅世安这个人,过于狡诈,而且特别擅长心计。
    这个人瞧着敦肃恭顺,谦逊受礼,其实内里还不知道是怎样的黑。他的话,他是一分都不信。
    所以,谢隽直言:“你要什么,你可以直说,不必这般拐弯抹角。你若是个男人,便不要耍那些肮脏手段去对付一个单纯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有什么,大可冲我来。”
    傅世安却懒得去听他说这些废话,只折身于一旁桌边坐下。他慢悠悠,十分闲适的自己给自己斟了茶,喝了后才道:“既然你不信,又何必问我?倒是谢将军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谢隽走过去,于他对面坐下。
    “放了她,开个条件。能答应你的,我都答应。”
    傅世安觉得好笑,茶喝了一半抬眸看了过去。隔着缭绕的雾气,他那双眸子显得十分清澈,而他也装足了无辜样,半好奇半挑衅问:“谢将军这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在施舍我吗?谢将军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可以和我谈条件?”
    言毕,傅世安也懒得再装样子了,面色彻底冷了下去,算是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你这是瞧不上我一介商户的身份,还是看不上我身为男人的能力,觉得我不能给娆娘幸福?”傅世安说得越发挑衅,“那日皇家猎场,谢将军做小人偷偷藏在我们夫妻二人帐外,想必是什么都听到了吧?难道,你觉得娆娘她是不喜欢我的吗?”
    明白了他话中意思后,谢隽脸色苍白。
    他从来都不是冲动之人,可这回却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挥起拳头打过去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仿若是在做梦一般。
    傅世安只稍稍偏了下身子,以此来减轻他拳头砸在自己脸上的力度。不过,他没完全避开。
    谢隽从小习武,这一拳又是在十足的恨意之下挥打过来的,自是用了力气。即便傅世安偏了偏身子,减轻了力道,却还是被打得吐出一口血来。
    但他不在意。
    傅世安肤色白,一拳下来,半边嘴附近都青了。但他也只是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然后依旧是看着谢隽笑。
    “我是设计阻了你的路,这一拳,你我之间这笔账,算是两清了。”傅世安说,“谢隽,我再不欠你什么,日后,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不共戴天。至于娆娘,你最好别再打她的主意。”
    说罢,傅世安拂袖而去。
    谢隽有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情绪是失去控制的,他本就对那日猎场上听到的一切感到恶心愤怒,他以为那口卡在喉咙里的血吐出来后,他情况会好些。可没想到,只要一想到那日情景,他便越发愤怒、不甘,内心充满仇恨。
    好不易内心的理智战胜了冲动,他清醒过来了,但屋里的人已经没了身影。
    有些事情谢隽觉得自己能做得到,但有些,他做不到。
    比如明知道他是有心算计的娆妹,却还任娆妹站在火坑里……
    他做不到。
    --
    有些事情瞒不住,傅世安也知道。所以,从酒楼出来后,他也没去医馆看伤口,直接带着一脸的伤回家了。
    傅世安回去的时候,潘娆正好刚从母亲院子那边回来。看到半边脸都青紫到肿起来的男人,有那么一瞬,她脑子是懵住的。
    反应过来后,潘娆忙跑到人跟前去问:“怎么了?谁打你的?你疼不疼?”又赶紧喊身边的丫鬟去请大夫来瞧。
    看着她关心自己的样子,接下来的话,傅世安有些说不出口。
    不是不怕的,他心里深知,凭他们如今这样的感情,其实他不敢保证把事情真相告诉了她后,她会选择原谅自己。
    可如今哪怕他不说,他也阻止不了谢隽会说。
    与其这话到时候从谢隽嘴里说出来,倒不如他先负荆请罪。或许,她看在自己可怜的份上,看在毕竟已经做了这些日子夫妻的份上,她会原谅自己。
    “我还好,不是很疼。”嘴里虽这样说,但一开口说话扯到了伤口,便是他再能忍,还是倒吸了口凉气。
    捕捉到了他脸上的小表情,潘娆又难过又心疼,还忍不住想刺他两句。
    “不是不疼的吗?”
    潘娆先拧了冷毛巾给他敷了脸,然后又问:“你老实说,到底怎么了?”
    傅世安坐在床边,一脸郑重严肃的表情看着妻子。
    第43章 【45】
    “谢隽打的。”傅世安冷静吐出这几个字。
    潘娆倒吸一口气, 不可置信的看着傅世安,有那么一瞬功夫说不上话来。
    凭她对谢隽的了解,她觉得谢隽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人。但若是此刻她问出心中的质疑来, 想必会伤了傅公子的心。
    何况,他此刻脸上的伤不假。
    那他说是谢隽打的, 她便相信他。
    知道了自己该怎么答他的话后,潘娆又问:“他为什么要打人?便他身份尊贵, 可这毕竟是皇城, 天子脚下。”
    傅世安刚刚那么简短的一句, 无非是有刺探她内心真实想法的意思。他知道谢隽在她心中地位不一样,他也知道她始终都信谢隽是君子的。
    他方才那么说,赌的无非是谢隽和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孰轻孰重。
    虽然最后她信了自己的话,可有那么一瞬,她是迟疑的。所以,傅世安此刻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心情。
    不过,不管怎样, 他也不会愚蠢到就此在她面前说谢隽的坏话。
    傅世安道:“他打我,我没躲,因为是我欠他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只垂着脑袋, 没敢看人。
    “你欠他什么啊?”见他不再看自己,潘娆心里倒是有些愧疚和不安,她也怕他因为方才自己的态度, 而疑心她对谢隽还余情未了,故而特意凑去他跟前,颇有些讨好的意思。
    知道这一步必须要走,可当真正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傅世安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坦然和平静。
    到底是在乎的。
    “当初他护送你父兄去南境之地,回程的路上,我暗中派人对他动了手脚。”再抬起头来时,傅世安眼中犹豫痛苦的神色已经敛尽,他目光平静,望着面前的人,认真说,“因为我爱你,我不想你和他在一起。所以,我耍了并不光明正大的手腕。”
    他自顾自轻笑一声:“本来以为这个秘密可以瞒住一辈子,没想到,谢隽就是谢隽,他查到了。”
    潘娆有好一会儿功夫脑子完全是懵的,花了挺长时间才确定了他话中的意思。
    他是在说,从最一开始,他便是在算计这段感情吗?
    潘娆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迅速抽了回来。这种下意识,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觉察得到。
    傅世安垂眸,一言不发。
    整个内卧,瞬间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沉寂。
    夫妻二人一站一立,都跟被点了穴一样。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丫鬟请着大夫进来了。经历了那么许多事情后,如今的潘娆,也算是长大了,再做不到任着性子胡来。
    便是这会心中再难过,但她也得笑着招呼了大夫,让他好好瞧瞧傅公子脸上的伤。
    傅世安受的是皮外伤,不过,因谢隽那一拳打的重,倒也算是挺严重的。至少一时半会这脸上的伤势好不了。
    大夫给开了些药,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
    拿了药方子后,潘娆交给丫鬟,让去抓药。之后,她倒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该怎么对傅世安,还怎么对他,就和从前一样。
    可她越是这样,傅世安便越是觉得心中不安。
    她应该生气的。
    “你们都先出去。”傅世安将屋中伺候的人都打发走了。
    “娆娘,你可以骂我,甚至打我都行,就是不能不理我。”闲杂人等打发走了后,傅世安压着嗓音对潘娆说话。
    潘娆已经很好的把自己的情绪调节过来了,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为什么要打你、骂你?”她也已经能很好的调整自己的表情,不至于笑起来太僵硬、太难看,她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做什么?何况,或许这就是天意啊。”
    傅世安伸手过去,一把将人拦腰搂过来,抱坐在他膝上。虽然她装得很像,但是他不信,因为他从她那双眼睛中看出了她的悲痛。
    “对不起,请原谅我。”他和她道歉,用力搂着人,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这样她便再也不会离开自己。
    潘娆依旧是笑:“好,我原谅你了。”
    傅世安看着她。
    潘娆也回看着他,脸上笑容不变。
    如此这般对视有一会儿后,潘娆便说:“忘了大夫是怎么交代的了吗?快点躺床上去休息吧。对了,这段日子记得要忌口,一日三餐,依旧是归我负责。”
    说罢起身:“我去给你熬粥,你先睡一觉。”
    也不等他说话,她便快步离开了。
    走了出去后,放缓了脚步,这才松了脸上虚假的笑。
    潘娆慢慢踱步在傅家这不算大但却十分精致的宅院中,一时觉得自己不知该往哪儿去。此刻的样子,像极了一具行尸走肉。
    最后不知不觉的,走去了自己母亲院子。
    潘娆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也只有在母亲这里才能彻底放下所有了。之前她觉得和傅公子已经到了那种地步,就是不仅拿他当爱人,也可以拿他当家人、亲人的那种关系。
    可如今看来,好像也并不是这么回事。
    而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好像真的爱上了傅公子了。正因为心里有他,所以当得知曾经那一切的真相的时候,她才会那么难过。
    原来,她不过只是被自己编织的美梦感动了。而现实,永远是残酷的。
    傅公子,俨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那么完美。
    他说他爱自己,他才对谢隽耍了那样的手段。可爱到底是什么?是占有吗?
    他为了霸占自己,为了满足自己所谓的私欲,他算计了自己和谢隽。当初,她是那么满怀希望的在等着谢二哥的。
    这一切都是被他剥夺掉的。
    他不坦诚,他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说他爱自己,可他的爱,不够纯粹。
    但潘娆却也相信,为了自己,他会付出自己的生命。她无法忘记他为自己做了什么,也无法忘记他受伤时候的惨淡容颜。
    更不会忘记,当初初次遇到他的时候他的样子。那么可怜。
    隆冬季节,那么冷,他衣着单薄,就那样瑟缩在墙角。若不是她出现,他肯定是要被冻死的。
    她恨他,可也怜惜他、爱他。可要她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她也做不到。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潘夫人正在教岁余练字,见女儿红着眼睛来了,而且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一下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岁余,今天字就练到这儿,你先出去玩。” 潘夫人打发走了孙子后,又让丫鬟们去外间伺候,这才拉女儿到身边坐下,问,“和女婿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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