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有关系?”月流年上前一步,认真的盯着蓝枫,“本小爷什么时候和这么一位美人有关系,还是你……”
蓝枫默默的看了眼月流年,没有说话,一幅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愿为你去的模样。
月流年流溢的眸光一晃,偏过头。
冷言诺走至楼下眸光流转间,正好捕捉到到月流年与蓝枫之间那极为微妙的变化,不过……蓝枫跟着月流年这么些日,当真还是没什么长进。
而偏远小城突然出现这么一批人中仙色的人物,而这个似乎是主子的女子还长得如斯貌美,一旁食客因着这边动静又都纷纷给行了注目礼。
云落连夜赶路至这小城,还没睡上一觉,刚坐下与寒霜清二用膳,便遇到月流年带着蓝枫进了来,普一看见她们,本来自己心情还不好,于是对话就开始了。
此时,云落见冷言诺恢复女装,眼光一晃,随即很是欠抽道,“还是男装顺眼些。”
“我家小姐是女子。”寒霜轻声驳论。
云落抬起头,“我知道,请容许我哀伤一下。”话落,低头进食。
寒霜撇撇嘴,为什么总学她说话。
寒霜与云落的语声如平常并没有顾忌什么,似乎也是故意要让月流年听到明白些什么。
而月流年也确实听到了,也确实明白了,她再看看冷言诺,眼珠滴转半天,“啊”一下子晕了过去。
身旁蓝枫顺手抱起月流年,“休息。”两个字吐出,简明而温暖。
冷言诺微微一笑,不去拆穿月流年故意晕到的掩饰与蓝枫始终不能无法正确表达心意的词汇。
小二带着蓝枫与月流年去了房间,冷言诺刚坐下,便闻得四周一阵抽气声,遂抬头,然后落下眼睫,此时一袭红衣翩翩而来的不是花千尧那个骚包是谁。
冷言诺摇摇头,喝粥,不管某妖碎了一地女儿心。
刚低下头,又闻四周一阵抽气声,似乎比之刚才还要来得浓重,冷言诺连头都没抬,继续,喝粥,却见一旁寒霜似乎嘘声一把,遂抬起头,一抬头,人已至眼前。
花千尧早已在一旁坐下,目前站在自己面前的除了慕容晟睿还能是谁,可是下一刻,冷言诺眸光一转,顿时要吐血。
慕容晟睿,你今日衣领那么低做什么,低就低了,你把某些吻痕罪证留下来做什么,很光荣,冷言诺目光移到慕容晟睿脸上,却看其正一幅情深意重,盈盈脉脉的看着她。
“你昨晚上哪儿鬼混了,带回这一脖子的虐痕。”冷言诺一语出四堂惊,连同样被慕容晟睿今日装扮与脖子上那红痕给弄得目瞪口呆的花千尧与云落都一个一口呛着了喝的茶,一个一口差点将要吞咽的粥给差点吐出来。
寒霜永远那么镇定,小姐的新意词汇太多,这不是最震憾的,你们听着吧,估计还有。
果然。
“带回一脖子虐痕,你还好意思出门。”好吧,众人惊倒。
慕容晟睿面色却依旧不变,鬼混?虐痕?随意开口,“不是你昨晚欲罢不能强要如此吗?”语气还极尽无辜。
“咳咳……”好吧,被呛住的是冷言诺,冷言诺瞟了眼四周好事充满异义与对某些对于慕容晟睿同情的目光,再转头看向慕容晟睿,嗖的一个眼刀飞过去,“烂桃花。”言罢,继续喝粥,无视。
冷言诺其实真想冲上去问问,昨晚这位倾世绝色的人物最后到底是如何泄火的,算了,还要不要形象,算了。
一行人用过饭后,欲上楼,此时一旁的掌柜却走了来,“今晚我们安远县城补七夕会,各位客官到时可以一观。”
“七夕听过,什么叫补七夕。”云落好奇,七夕节不是才过没多久,这补七夕?
掌柜人近中年,长得颇为富态随和,方才解释道,“补七夕是我们这安远县独有的,一年一次,这也与我们这的历史有关,说来颇为复杂,不过我们这里每逢七月初七都不过七夕的,而是在七月初七过后由县衙定日子,定于哪天七夕,大家才会着手准备的。”
普殿大师?冷言诺眉宇微蹙,“这普殿大师?”
掌柜一见冷言诺好奇心起的模样,一幅自信而骄傲,“那是我们这里的神人,可探天卜命的,不过每适七夕也要看缘人才会得以一卦的,他不一定着僧衣灰袍,不一定年老慈眉,也不一定年青俊美,总是百变万千。”掌柜说到最后一阵唏嘘,“我是没那个福气的,不过看公子与夫人气质尊华清贵,又这般恩爱…。”掌柜说话间在慕容晟睿脖子上极速的扫一眼,言下之意……话落,对众人抱拳,“不好意思各位客官,我先去忙了,晚上补七夕很是热闹,大家可以去看看。”
慕容晟睿朝其点点头,掌柜退了下去。
冷言诺看着一幅恭敬之态退下去的掌柜,又看向慕容晟睿,男女通吃啊。
酉时一过,确如掌柜所说,外面街道上立马开始热闹起来,相较于白日里的热闹,更多了几分浓烈的炽势气息。
“小姐,我们也出去凑热闹吧,我刚才见云落与花公子都早早出去了。”
“王爷呢?”冷言诺突然想起自今日早膳后就没见到这个人,不用说,自然又去布署什么了。
那灵活草虽在手,可是得等山老到来后具体如何服用才知,这寒毒……能拖延几年也是好的。
“小姐。”寒霜再一声唤将冷言诺从茫茫思绪中抽过神来。
冷言诺刚要开口,门从外面推开,身姿清华,一下子晃了冷言诺的眼。
“往日从未参加过这般节日,今日赶巧,走吧。”随即不待冷言诺反应,直接自然而娴熟的执过冷言诺的手足尖一点跃过高楼房顶。
寒霜远看二人仙姿身影,咂了咂舌,一耸肩膀,准备自己去逛逛。
“寒霜,你家小姐跟我家主子去花前月下了,我们也……”
“滚。”寒霜瞥一眼脑袋晃在门口的清二,转身,大步离去。
身后,清二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月流年站在窗户边上眼看冷言诺与慕容晟睿消失在远方的光点,面色复杂难言,一双清明精闪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会是女的,怎么会是女的呢。”
“我是男的。”蓝枫总是能无时无刻以最简练的语言在月流年面前证明自己的存在。
月流年看着比自己高过一个头的蓝枫,此时他的面色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而坚持的清晕,晃得她的心一阵晃,突然想起,那晚蓝枫从自己侍卫手里将自己抢夺时那霸气凛然的话。
“她是我的人,夺者,死。”
此时屋内光影流动,二人静视半响,突然窗外一阵光亮五色,声音远远忽散开来。
烟花一绽,更衬得屋内唇红齿白的月流年与青衣冷俊的蓝枫柔软并济,眸光双双化了一池泉水。
直到远处,欢闹的声音传过来,月流年才猛的回神,然后不自然的后退一步,抬起那纤细的手指指着蓝枫,“离我远点。”
“可是我已经摸过了。”蓝枫说话间,还抬起两只手,指尖轻动后微握成拳,目光在两只拳头上来回几视,似在回忆着什么,一幅沉浸其中的模样,却全然不知此刻站在面前那瞬间面色暴红又咬牙切齿的月流年。
“蓝枫。”月流年突然轻唤。
“嗯。”蓝枫从回忆中抬头一副不谙世事的看着月流年,下一刻,月流年一拳直呼而上。
“啊。”蓝枫抱着鼻子半响没明白过来,他最近很努力,一直听冷言诺暗中给他交待的,死磨硬缠,疏远有致八字真言在实行,可是为什么,月流年会打他。
月流年一拳招呼过后,不看瞬间鼻血长流的蓝枫,而是气呼呼的直接奔出了房间,对着满天烟火长叹,想起那晚,那晚……那是她的伤。
高楼之顶,冷言诺与慕容晟睿双双并肩而坐,两壶酒,一手执一壶。
酒香醇厚而清雅如同某种温暖的气息在周息蔓延开来。
“那是我刚从蓝家回来,天机在璃王府作客,当晚占星,她说丞相府群星之乱,有异动,父亲禀报先皇,那时冷丞相暗中野心已有有些许暴露,可是先皇出师无名,丞相表面又一心为国没有半丝诬名,更又不能堂而惶之去搜查丞相府,无法,最后拜托天机入臣相府一行,那时候,又逢南国觊觎暗中有所蠢动,正巧你从院子里路过,被天机遇见,天机顺手就说你是命中贵子,星运南边,将来必是登高望顶,得者得天下,然当时只是为了让丞相府与南国先稳下心来……”
“然后,丞相府李代桃僵将此消息暗中告诉了南国,将我远送他乡……。”冷言诺喝下一口酒,酒香清郁入口如一段暖流瞬间流至四肢百骸。
慕容晟睿深深看着冷言诺,“让你远离他乡受了那么些苦……。”
“不过可惜的是南木宸虽年幼却远不如冷丞相想得那般简单,所以他自取灭亡,纵然我不毁了丞相府,南森宸也会动手。”冷言诺转开话题,一笑带过无尽深意,让慕容晟睿眸光一动,一种感动蔓延于心。
天边五彩烟花如璃流洒向满天星光耀耀,华光溢彩正衬得街上那群少男少女面色如桃,洋溢着暖暖幸福温光。
“冷言诺。”慕容晟睿突然极为认真的看着冷言诺,语声轻呢又似轻过万千思际而出,“有没有想过去探知自己的身份,去寻自己真正的父亲?”
冷言诺偏头看了眼慕容晟睿,那眸光平沉无任何异样,随后一笑,提起酒壶,轻轻在慕容晟睿的酒壶上一碰。
“叮。”一声无言中的轻脆敲击各自的心情,冷言诺笑得比烟花更灿烂,“寻什么,无论是贫民,朝官,贵胃……都,与我无关,我就是冷言诺而已。”
这样一名男子,爱她至此,他为天机之言而愧欠,却从未说过对不起,永远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心。
恍惚忆起儿时曾经出现在记忆里那一刹而过的俊美身影……原来,他们早已相见。
他的心动了,如雾影狂动,她知道,她的心也动了,如细雨流少,她知道,只是,时不予她。
如今的风平浪静,烟火刹那于天际绽放,谁能知晓明日将来,她踏入这一片茫茫棋局,又入了谁手,逃了谁的笼。
此时许是微微酒意上头,本就平日不觉酒醉,今日却心情堪好,冷言诺微微抚了抚头,果然这酒能醉人,人亦能自醉,看了眼下方街道上人来人往,“我们也去吧。”
慕容晟睿看着那柔浸在月色如玉瓷醉胭脂的笑脸,喉头一动,一手直接拉过冷言诺的脑袋,低头寻找那酒香馥郁的唇瓣,重重印下。
浅尝辄止,慕容晟睿抬手蒙上冷言诺似盖满天星火的双眸,那双眸子此时太过诱惑,无形的一眨一动都在骚乱着他的心,眸中似乎努力退化下什么,将对方一拉,“难得清闲,走吧。”
二人转眼落在人群里。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色鲜花,芬芳扑鼻,此时少男少女们牵着手,年老的夫妻互相馈赠,人多,声音繁杂,倒也极少注意这两个突然落地的人,只是在看见二人惊为天人的样貌时还是微带诧异与震憾。
街道两旁摆满各式男女互许情意的美好物什,手饰,簪子,折扇,香囊,丝帕……特种齐全,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其至于空中都满是暖华拂动的味道。
冷言诺的目光突然被路边一少人问津的的泥偶摊所吸引,不自觉的走过去。
慕容晟睿也随之站在泥偶摊位面前。
“一文钱一个,有缘人不要钱。”说话的是一位男孩。
冷言诺低头,看着坐在一旁仍旧继续捏着各形泥人看年龄身高也不过*岁的男孩。
男孩说话间眸光打量冷言诺与慕容晟睿一眼,没有任何停留继续手中动作,手指轻巧,动作娴熟。
冷言诺心下微微讶然,他们的气势,尤其是身边这位,光是这非一般的气度仪态就不是常人能有的,这附近之人虽说忙着自互送物什,却也偶而将目光驻足停留,可是这小男孩却连一丁点好奇心都没有。
“那你不是要做亏本的买卖。”冷言诺突然打趣,抽手拿起一旁最边角落看上去极为惨不忍睹一看就是次品的泥偶。
男孩见冷言诺突然拿起那泥偶,眼光瞥过一眼,似有异光闪过,却没有说话。
慕容晟睿自然注意到男孩的动作,细细打量了那泥偶半响,并无任何异常,可总是觉得有些怪异,看向男孩的目光瞬间微微一深。
而一旁渐渐围观过来的人眼见冷言诺如斯一看就是清华尊贵的人物竟取了最丑的泥偶,顿时嘁然。
原本觉得这般美好男子女子自乃天和,虽心有羡慕,可是怎么的这女子眼光这般差。
“这是次品,是我捏的。”男孩身边突然蹿出一个与其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指着冷言诺手中的貌态丑陋的泥偶道,但是言辞表情没有丝毫觉得因为捏得丑了而自卑与不悦,相反很是自信。
“这泥偶好难看。”一旁一名年轻女子对着身旁男子道。
“真不好看。”
女孩插腰,一双眼眸在周围绕扫视一圈,奇怪的是冷言诺竟从那小女孩眼中看到一种看破世间百态的苍桑经历感,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看其身姿动作,骨骼确是小孩。
“放心吧,那小侏儒早被我打发了,不可能的。”花千尧突然突现在二人身后嬉笑道。
冷言诺看其一眼却又深了那么几分,偏头正看见慕容晟睿一副打量探究的目光看在小女孩身上。
……
“这泥偶貌虽丑陋,又怎么知其不是玲珑心肝。”人群外围突然响起慵懒而华丽的声音。
随即人群自动散开,冷言诺与慕容晟睿相互对视一眼,转回头。
只见一人同样一袭红衣,只是较之花千尧红衣上花卉金线更为繁茂,半张铜制面具遮住一半面貌,露出的一半精致面容同样引人深往。
楚浴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