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侍寝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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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发力拧断校尉脖子,张择南抓住铁锨一带,院主人载到雪地里。十几条身影从四处飞掠进来,很快三十多士兵倒在地上。
    齐越领着沈欣茹出来,马也早已准备到院外,一行人上马赶路,大雪茫茫的荒野上连续几波偷袭,张择南啐出一口血水:“狗日的蒋子良,这关内有多少浑漠蝎子。”
    齐越看一眼显出疲惫的人马,下令:“改道豫灵县。”他们现在往西北博尔台去,豫灵县在西南。
    豫灵县不大不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蒋大帅派人在城门口盘查。雪刚刚停门口来一对穿着贫寒的兄妹,兄长二十五六,穿着黑色粗布棉袄棉裤;妹妹十八,九穿着红底黄花棉襦裙背着琵琶。
    “官爷您通融下,我哥做官我们兄妹过来投奔,谁知命不好战死了,如今只能回乡。说着摸出几枚铜钱塞过去。一嘴安南话。
    暗色发黄的手一看就是做活的,再说上头要抓一帮京城口音的贵人,这肯定不是士兵收了钱,没多话放人进去。同时蒋子良派出的数千精兵,快马往博尔台方向追去。
    进了县城不时有异族人晃过,齐越牵着沈欣茹手,找了个街角卖艺。沈欣茹坐在齐越借来的板凳上,低头转轴调弦,齐越在前边吆喝:“过路的老少爷们看一看,国手名家教出来的女弟子当街献艺。”
    齐越心想朕可没撒谎,阿茹琵琶师从国手张伊兰。
    沈欣茹想不通,她才是祖籍安南的人,为什么齐越的安南话比她还地道,她爹到底怎么教的?信手拨弄琴弦,叮叮咚咚的声音流淌出来,《绿腰》轻柔舒展的曲调流淌出来。
    齐越双手托着棉帽子收钱:“谢谢。”走到两个异族人面前,齐越面不改色笑到:“谢谢大爷。”
    来捉拿的莫奴拍拍齐越肩膀:“你妹妹很不错,我们草原人喜欢音乐。”兰克丢下一角银粒子,撞撞莫奴,:“走了,还有正事。”
    齐越捧着帽子含笑看他们走远,晚上‘挣到钱’的兄妹找客栈,没有女通铺‘住不起’单间,齐越租了柴房住。
    柴房麦秸铺了厚厚一层,上边铺着粗布被褥,齐越抱着沈欣茹觉得挺可乐:“今天是阿茹挣钱养活我,没想到这辈子有吃软饭的一天。”
    “感觉怎么样?”沈欣茹问。
    “挺好,被阿茹养活,感觉自己被阿茹爱。”
    “……”沈欣茹想了想自己养个小白脸,似乎感觉不坏?“如果你没有责任,我是可以养你,琴棋书画可以让你悠闲度日。”
    想想似乎很美,齐越转动身体半压住沈欣茹:“娘子挣钱辛苦了,为夫这就伺候你……”压低声音在沈欣茹耳边含出两个字“床笫”
    “这柴草堆?还有我们是兄妹!”沈欣茹暗暗咬牙。
    “好妹妹帮帮哥哥”无耻的男人压上去,柴房偷情多有趣。
    柴房这边像是闹耗子,不时咯吱咯吱,看不见的暗处张择南他们隐身护卫休息。街上北关军,蝎子到处巡查,各个客栈都被盘查,可谁知道客栈后的柴房,住着大卫最尊贵的男人,女人。
    齐越在豫灵县留了两天,才出城往博尔台赶,这次他们坐的是狗拉雪橇。
    浑漠人到底是马背上长大的,再者他们马好还知道近路,而毛步奇他们出门为了掩人耳目,骑的是普通马。浑漠人虽然晚了几个时辰,却比毛步奇他们先到。
    巴努克得到消息当机立断带人离开,汪成全拂尘靠在臂弯笑:“汗王怎么突然要走?”巴努克冷笑:“你们皇帝都不出来,本王留在这里做什么?”
    几个大臣心里不爽,这个巴努克根本没诚意,今天这样明天那样,通商税率压得要死,摆明不想做生意。
    巴努克急于脱身,毫不在乎说:“本王有事先走,使团留下继续谈。”
    汪成全变不出皇帝,只能和一班大臣目送巴努克离开,巴努克在近身侍卫护持下离开营帐,走向自己军队。
    毛步奇几天几夜几乎没下马,原来的马早换了,这会儿疾驰过来:“陛下有旨拿住巴努克生死不论!”
    汪成全自然知道毛步奇是谁,听到圣旨二话没说举起拂尘:“拿下巴努克,生死不论!”禁军的反应很快,立刻持枪围攻。
    巴努克在近卫保护下往辕门外跑,辕门外浑漠军立刻接应。毛步奇就着马势往前冲,随手甩出飞刀,扎到巴努克腰侧。
    禁军催马去追,浑漠三千铁骑誓死护主。
    蒋子良指挥大军往博尔台‘勤王’,郑文化接到圣旨,立刻挥师永凤城。
    齐越和沈欣茹坐着狗拉雪橇,在暗龙卫的保护下往博尔台飞奔。
    第36章
    七八条毛发充盈的雪地犬, 拉着雪橇在莽原疾驰。齐越担心沈欣茹冷,把她整个裹在自己狐裘里。
    小小一方世界昏暗而温暖,还有淡淡的松木香。沈欣茹缩在齐越怀里, 她能感觉冷冽的风打在厚厚的狐皮上, 甚至可以感受到狐皮上的毛, 被风撕扯的微微震动。
    外边应该很冷,齐越他们穿着皮靴, 戴着皮手套, 脸上围着一圈圈棉布只露出眼睛。
    齐越的手环着她, 在她身后紧紧扣住狐裘, 不让一丝风吹进来。沈欣茹能听到张择南‘驾驾’赶车声, 风掠过人时的‘嘶嘶’小哨声,可更多更清晰的是耳边齐越心跳声。
    “咚”
    “咚”
    “咚”
    就算在荒野, 就算在疾驰,就算身在危险中,也依然不改平稳。第一次沈欣茹发觉,这是一个男人的胸膛, 这是一个男人,一个和她做过许多亲密事的男人。
    她还挣钱养过他,给他买包子面条……沈欣茹知道自己嘴角微微翘起来了,心里泛出一丝丝甜味。
    这个男人……是她的。
    “阿茹小心, 前边要颠一下。”齐越提醒的声音响起。
    “嗯”微微犹豫后,沈欣茹低低回应一声。她不再把胳膊抵在齐越胸口,而是伸出手抱住他的腰, 劲细有力她可以依靠的。
    齐越一瞬惊诧,他低头看自己怀里鼓鼓一团,纤细柔软像水一样拥着他。笑意在眼睛弥散开,齐越手上用力把人紧紧贴进自己怀里。
    两个人在风雪中紧紧相依亲密无间,胸怀终于安稳,齐越嘴角含笑,抬头看向茫茫天地交接处。
    “迎面好像有人来。”天地交际处出现几个黑点。
    十八暗龙卫戒备以待,四辆雪橇前后左右将皇帝座驾护在中间。
    黑点越来越近,他们是用滑板滑行,每个人都裹的严严实实,看不出是大卫人还是浑漠人。
    两对人马越来越近,张择南看了一会儿,忽然一鞭子抽过去,这一鞭用的是暗龙卫入门鞭法。
    虽然穿的比较厚实,对方身体却十分灵活,先是一偏然后向后腾空。
    其余几个一把拉下脸罩:“副统领!”是去北关军查探的六个暗龙卫找来了。
    惊诧过后,六人人迅速面向齐越,单膝跪地,领头柳春明抱拳复命:“启禀万岁,北关军军备陈旧粮草不足,蒋子良空饷严重。”
    齐越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沈欣茹从狐裘里出来,外边十分寒冷,捂的热补补的粉脸瞬间被严寒刺痛,脸上甚至飘起淡淡白烟,这是冷热急聚交汇造成的。
    齐越看的心疼,重新张开狐裘把人裹住:“太冷别出来。”沈欣茹觉得这样不庄重,毕竟是正事,齐越抱着她像怎么回事。
    “臣妾没事”
    “看见你受冻朕会分心。”
    还在挣扎的沈欣茹愣了一下,重新依靠到齐越怀里。现在没时间让她和齐越争执,她也不能让齐越分心,轻重她知晓。
    这边安静下来,暗龙卫继续禀报:“蒋子良率八千急先锋赶往博尔台,他打算以通敌之名除去汪总管,拿下八万大军。”
    “通敌?”齐越问。
    “是”柳春明单手撑地,低头口齿清晰禀报“因为陛下不在营中,蒋子良污蔑汪总管弑君,用假的冒充陛下。”
    齐越眉目微敛:“他的急先锋多久能到?”
    “再有两个时辰。”暗龙卫低头回答。
    齐越又问张择南:“还有多久能到博尔台?”
    “还有两个三时辰”张择南面露难色“问题这些雪地犬已经跑了一早上,该喂食了,咱们将近三个时辰才能到。”
    也就是说他们会被八千急先锋挡在外边。齐越没法回营,汪成全没法自证,如果八万大军被控制,后边十万北关军到,那就糟了。
    禁军和左营军会死伤惨重,十几万北关军不反也得反,加上压境的浑漠军,边关会动乱一段时间。
    齐越敛目思索,柳春明思索出一个法子:“臣等在北关军呆过五日,如果化妆成他们混进去,穿过他们……”
    “不行”沈欣茹不顾齐越反对出来,对柳春明说“陛下白龙鱼服进敌营,一旦不测后果更严重。”
    这边驳斥完才转向齐越:“臣妾请陛下三思,”
    这三思可能会断送八万大军性命,断送北关军,让边境百姓被战火□□。沈欣茹不是不懂,可如果齐越过敌营遭遇不测……
    沈欣茹心里一痛:“陛下还没有子嗣,皇室三代单传,一旦陛下遭遇不测,乱的是大卫天下。”
    不过几句话功夫,在他怀里温温软软的人儿,立刻冻的水晶柿子一样剔透通红。齐越张开狐裘,温言:“进来,朕知道孰轻孰重。”
    能挽回自然不能放弃,可若用天下做筹码,齐越会放弃。重新把冻成冰坨的老婆收回怀里,齐越敛目思索一会下旨:“休息一会儿,咱们再往西绕过去。”
    只要能回营帐,就算蒋子良八千先锋,和三万浑漠军两面夹击也不怕。更何况有齐越在,蒋子良不见得能调动兵马。
    拍拍怀里不安的人,齐越继续下旨:“柳春明领人直奔博尔台,帮汪成全稳住局势。”
    “是”
    时间太紧迫,就算休息齐越也是干饼子就几口雪。南地人和一般北地人,大约不知道边疆的雪有多冷,塞进嘴里干砂砂像是粗沙子,整个舌头都是麻的,完全感觉不到化的水。
    “女子体魄偏阴,这个太寒你忍忍到博尔台喝茶。”齐越对沈欣茹说。
    沈欣茹其实有点渴,出门到现在两三个时辰没喝水,到博尔台顺利也得四五个时辰。
    “没事,我不渴。”沈欣茹对齐越微微笑,示意他看狼吞虎咽的雪地犬“只要它们吃饱能上路就好。”
    齐越笑笑帮沈欣茹拉好风帽。
    雪橇再次上路,这次他们他们拼命往西南赶。
    蒋子良率领八千急先锋赶到博尔台,找齐博尔台重臣,大庭广众下直指汪成全弑君弄权。
    汪成全手抱拂尘冷冷看向蒋子良,毛步奇已经和他说了前因后果。真没想到守边大帅,里通敌国贩卖军粮,如今事败竟然想造反,简直可笑。
    “蒋大帅说咱家弑君弄权,真是好大一顶帽子,可惜咱家头小带不起。”
    蒋子良冷笑:“是与不是把陛下请出来,自然见分晓。”
    “陛下偶染风寒,这几日不方便见人。”汪成全乜他一眼,闲闲看天一幅懒得搭理样子。
    皇上没回来!蒋子良放下心,紧绷的肌肉放松:“汪公公拖延时间有意思吗?既然陛下不方便见人,我去见他一样的。”
    汪成全甩开拂尘直指蒋子良:“放肆!”
    毛步奇鬼魅一般闪出,一个耳光打偏蒋子良的脸,然后青烟似的回到汪成全身后。
    汪成全指着蒋子良怒道:“你要造反吗,你去见他?你是谁,他是谁,作为臣子开口必称臣,你也敢在陛下面前称‘我’?陛下九五之尊,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还懂不懂为臣之道?”
    蒋子良被一巴掌甩蒙了,耳朵嗡嗡响,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汪成全你好大胆,镇北大帅你也说打就打。”
    很好,不纠缠让陛下出来就好,汪成全理直气壮:“咱家伺候万岁,自然容不得别人轻慢,倒是诸位大人怎么没有反应?”汪成全左右看看两边朝臣。
    大臣们主要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好端端镇北大帅带几千人来,说汪总管弑君,他们不是在谈通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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