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第125节
萧珏没说话,只抱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几分。
回到前殿,他打开汤盅的时候,里面的汤圆还是热气腾腾的。
叶卿知道萧珏不喜甜食,本想让他尝一个,图个吉利就行了,却没想到萧珏把一整盅都吃完了。
叶卿把自己当零嘴的酸梅干递了一颗给萧珏:“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么?”
萧珏就着叶卿的手把酸梅干含进嘴里:“怕是得有段时日吃不上皇后做的甜食了,今夜便多吃些。”
想到他几日后御驾亲征,叶卿神色也有几分黯然,她摸着自己已经高高隆起的小腹:“不知你何时才能归来,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说到取名字,萧珏不免调侃:“阿卿,我是江郎才尽,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了。”
从孩子才三个月大的时候,叶卿就拉着他一起想名字,如今孩子已经五个月大了,名字还没想好。
萧珏倒是想了许多名字,但寓意好的,叶卿觉得不好听。好听的,寓意又不是特别好。
听出萧珏话里的取笑之意,叶卿抡起粉拳就锤他:“跟你说正经的呢!”
萧珏笑了两声,才把叶卿揽进怀里,他沉思片刻道:“《诗经.小雅》中‘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一句甚好,若为男孩,便取名景行。若为女孩,便唤挽棠罢。”
“是出自‘春风独笑,樱晚棠还早’中的那个晚棠?”叶卿问。
古语中,挽也是同晚的。
萧珏在她脸上偷了个香,打趣道:“看来皇后近日这些诗词没白读。”
叶卿当即在他手臂上用力拧了一把,痛得他轻嘶了一声。
萧珏不知死活继续调侃:“阿卿是要谋杀亲夫么?”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叶卿心中就有些难受,她更用力在他手臂上拧了两把,故意说气话:“你要是死在关外了,将来我当了太后,就养一堆面首!”
萧珏惩罚性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那我估计得气得从皇陵里爬出来。”
叶卿又想打他,嗓音里已经带上哭腔:“你给我全须全尾的回来!”
见她真要哭了,萧珏也不再逗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哄道:“别哭,少则两月,多则半年,我一定赶在咱们孩子出世前回来。”
叶卿嗯了一声,把脸埋进他怀里,借他的衣服胡乱蹭干眼泪。
萧珏故意逗她:“阿卿这是要把鼻涕全蹭我身上?”
叶卿本来还难受着,听到他这欠揍的话又想锤他。
她也确实上手锤了:“我才没有!”
萧珏轻易就抓住了她的粉拳,还帮她揉了揉:“别怕,你给我的平安符我一直都带着,你和孩子都还在京城等我,我怎敢不回来?”
叶卿抿紧了唇,轻轻靠在他胸膛上:“好,我等你。”
前殿和后殿中间隔了一个小花园,叶卿的寝殿设在后殿。
他们回寝殿的时候,路过园子,发现夜空里竟然下起了大雪。鹅毛似的,一大片一大片往下坠。
叶卿伸手接下一朵雪花,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在掌心融化了,只留一道带着凉意的湿印。
她扬起头对萧珏道:“你看,下雪了。”
萧珏解开披风把人裹进自己怀里。
叶卿只听见他呢喃一句:“是啊,下雪了。”跟着就被夺去了呼吸。
只不过很快萧珏就被叶卿一爪子呼开,她扶着腰快步往寝殿走:“今夜下雪肯定冷得厉害,我得给饭团和崽子们多添一床毡毯。”
陛下:“……”
叶卿拿着毡毯去饭团的喵窝的时候,饭团和六只花猫挤做一团睡得正香。
花猫们已经长大了,体型跟饭团相差不了多少,这个猫窝还是入冬的时候重做的。
叶卿给猫咪们盖毡毯的时候,就有好几只醒了,不过只是掀开眼皮看她一眼,又闭眼继续睡。
饭团倒是亲昵蹭了叶卿好几下。
叶卿摸了摸它的脑袋,感慨道:“饭团真厉害,把崽崽们都养大了。”
“喵~”饭团蹭着叶卿的手,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看到这一窝猫崽,叶卿猛然想起还被扣在太后宫里的乌丸,她惋惜道:“方才从长寿宫回来忘了,应该把乌丸也带过来让你们一起过年的。”
饭团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自从萧珏住进昭阳宫,它就被无情赶下了叶卿的大床。
今夜叶卿还过来跟它玩这么久,饭团以为叶卿是让它回大床上去睡。
在叶卿起身后,饭团迈着四条毛茸茸的腿跟了上去,才绕过屏风,就瞧见叶卿被人打横抱起往珠帘后面的大床走去。
没过多久,床帐也放了下来。
饭团睁着一双碧蓝的眸子愣在原地,最后默默回喵窝,拱开毡毯和崽子们挤着睡。
这一夜风雪未停,来年或许是个好年。
作者有话要说:
饭团:本主子被抛弃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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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对正文是个整十整百控,正文本想就在这里完结,但是主线剧情还有个小尾巴,断在这里正文有没收好尾的感觉。这章是写不完了,下章窝一定把正文完结掉嘤
第111章
初三那天,一人冒着风雪从沪州赶到京城,得知消息后萧珏亲去宫门前迎接。
漫天飞雪里,只着了一身褐色短布衫的汉子拱手作揖,他身形魁梧似一座小山,黝黑的脸上有着愧疚:“陛下,末将归迟了。”
他身旁的战马哼哧哼哧喘着大气,鼻孔里呼出一片白气。
萧珏眼底有欣慰也有欣喜。
他重重一巴掌拍在郭将军肩头,像当年郭将军要交出虎符时,拍在他肩头的那一巴掌一般。
“不迟。”没有多余的话,君臣情谊,尽在这二字当中。
郭将军出山,委实又鼓舞了一波士气。
萧珏跟李太傅谈了一宿,还是没有打消御驾亲征的主意。
不是不信郭将军的统帅能力,而是这一仗,大翰当真是输不起了。
郭将军挂帅,他亲自督战,这胜算总会多一些。
满朝文武这个年都过得不安生,朝会虽免了,可每天都有一波波的人从御书房出来,又有另一波人从御书房进去。
萧珏一走,朝政还是交给李太傅代为打理。
被点名出征的武将得准备出征,充当智囊团的文官们也开始收拾行李。
留下来的官员身上担子也不轻,萧珏并没有取消这一年的春闱,甚至还让负责出考题的几个官员尽快把考题列出来。
官员们这个新年是走亲访友的空子都没了,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各大书院收到消息,得知今年的科举考试如期举行,也是半点不敢放松,早早的开学授课。
到萧珏出征的那天,皇城里外皆是一片素白。
昭阳宫院子里的积雪被宫人们扫干净了,树枝上还是压了白皑皑一片。
窗前的梅树恣意舒展枝丫,掩在枝干的积雪下的红梅骨朵儿倒显得愈发可人。
叶卿一早起来,穿戴整齐后,才亲自给萧珏更衣披甲。
在扬州的时候,她就帮他穿过战甲,倒是并不陌生。
“关外苦寒,臣妾命人赶做了几件鹅绒内衫给陛下,已经收进行李里了。”叶卿一边给萧珏扎护腕的带子一边道。
萧珏打开双臂方便她更衣,闻言只是点头:“昨夜你带着人清点行李的时候我瞧见了。”
他越是平静,叶卿反而越是担忧,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嘱咐一遍:“还有鞋子,军中不比宫里。听说你们此番前去少不得翻山越岭,镶了绒的鹿皮靴臣妾也命人多备了几双。都是用双线压了两遍的,比一般的鞋子耐穿些……”
叶卿绑完护腕又给他整理领口,她怕自己一旦停下来就会忍不住哭,便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
萧珏一直微垂着眸子看着她,“阿卿……”
叶卿没有应他,狼狈抹了一把眼角试图掩盖泪痕,给他穿好战甲后,又取了第一世他去关外时,她赠与他的那枚玉佩给他佩上。
“平平安安的去,再平平安安的回来。”她拍着他胸前的战甲轻声道。
怕叫萧珏瞧见自己哭的样子,叶卿都没敢再看他一眼就转过身往内殿走:“时辰不早了,陛下该去军营了,臣妾就不送了。”
“阿卿!”
萧珏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把人箍进怀里。
这个短暂的拥抱,谁都没有说话。
叶卿哽咽了一声,一滴热泪砸在萧珏手背上,像是热油溅在了他心口,心脏也跟着一阵抽疼。
真的不是第一次出征了,可是这是第一次他心底有了沉甸甸的感觉,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那是牵挂。
“等孩子出生,朕许它一个太平盛世。”他捧起叶卿的脸,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这一次转身,萧珏没有再回头。
叶卿拨开珠帘往内殿走,萧珏踏出殿门的刹那,她眼泪就夺眶而出。
怎么能不怕呢?
战场凶险,刀剑无眼,那个西羌国师又邪门得很,从知晓萧珏要御驾亲征的那一天起,她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说是不去送他,叶卿又哪里能真的坐得住。
知道御驾亲征的大军会从东城门出发,但在此之前萧珏还得去朝会上交代文武百官一些事,她换了常服,带上几百个身着便装的禁卫军,想直接去东城门那里等着。
*
天已经放晴,冬日的太阳只是一个亮得耀眼的白影,从惨淡的云霭里洒落几丝没有温度的阳光。
东城门外绵亘起伏的山峦官道间,可见黑压压如潮水的军队向远处延伸。
红底黑字的大翰军旗在寒风里猎猎作响,着了重甲的将士们,行军整齐划一,脚步声带着沙场的沉闷和威严,行动间,仿佛整片山河都因为他们的步子而在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