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他了吗？”一会后，肖诺问了出来，极力忍着情绪的强烈波动。
    “你觉得呢？”顾书瑶不答反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我被他打动了？”
    “呃，我没有，我……”
    “兴许你们都认为我还爱着他，在他稍微做出一些举动之后我就会原谅他，重新跟他在一起？我的爱真有那么廉价吗？有那么卑微吗？曾经，我确实爱得很卑微，我甚至不求他爱我跟我爱他一样，只要他心里有个位置给我就好，可结果呢？那样子的爱，简直就是愚蠢至极，自己都不爱自己，又怎么叫别人爱你？你有什么值得别人爱你的？”顾书瑶说得很激动。
    “你别这样，别这样说自己，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肖诺忍不住道。
    顾书瑶摇头，面容凝重地望着他，道，“学长，我还是希望，我们离婚吧。”
    离婚？
    怎么又提离婚？
    她刚刚不是说不爱凌司辰了吗，他听得出她字里行间对凌司辰的恨意，现在又跟他说离婚，这到底几个意思？
    “今天一气之下，我直接跟他说了我会争夺康康的抚养权，所以我想，接下来的情况一定不容易，这是我自己的事，就让我自己承担和负责吧，我不想再把你牵扯进来，因为这不是你应该承受的。”顾书瑶娓娓道来。
    肖诺听到这些再也忍不住了，急匆匆道，“什么叫这不是我应该承受的？书瑶，你忘了我是你的丈夫？你的事即是我的事，你不想把我牵扯进来，这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孤身奋战？这样比任何伤害都让我难受呀！而且我说了，我不怕他，真不怕他，我绝对有能力跟他抗衡！”
    “可是……我始终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你那么纯粹，那么专一，而我，我心里根本不可能只专注你，我想把康康带在身边养，想把我的未来都给他。”
    “没关系啊，你想这样就这样喽，我不会有异议，你对康康充满内疚，想补偿他，这个我理解，你根本没必要说配不配，否则照你这么说，那些离过婚的女人就不能再婚了？”
    顾书瑶又是流起眼泪来，她真不希望他这么好，这么无私伟大，她怕她，还不起啊！
    其实，那些离婚带着孩子再嫁的，并没有表面看得那么和谐、容易，很多时候都是要各自忍让，各自迁就，但即便如此也不会真的就安宁平静了，各有各的苦。
    兴许，这就是人生吧。
    那她也可以尝试这样的人生？
    顾书瑶陷入了迷茫。
    肖诺牵起她的手，郑重地说，“书瑶，既然你已经不爱凌司辰，这就足够我有理由和你走下去，虽然，我心里希望你能慢慢爱上我，但到最后假如你确实没法爱我，那也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其实，这世上哪来那么多轰轰烈烈的爱情，而且就算爱也不会一直有，久了有些东西总会被生活琐事磨掉，很多男女，都是为了找个伴，组建家庭生个孩子，然后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所以，我也想通了，我不会勉强你。”
    听着这番话，顾书瑶不禁想起凌老太那天也曾跟她讲过类似的，而前阵子网络上更是流传着这样的说法，说什么现在的婚姻不过是搭伙过日子而已，所谓什么浪漫和唯美的爱情，都是小说和电视里用来安慰人的。
    “学长，真的，很谢谢你！”不知多久后，顾书瑶说了出来。
    肖诺摇摇头，道，“对我，你从不需要言谢，总之你记住，我们结婚了，就是一辈子，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什么离婚的话，不管是目前这些问题，还是将来生活琐事中遇到什么矛盾和困难，我们都想办法解决掉，别轻易放开对方。”
    顾书瑶咬着唇，再次热泪盈眶。
    肖诺又道，“既然已经跟凌司辰挑明事情，那就索性走正式程序吧，我们可以先起诉，到时相关部门会帮我们安排dna鉴定，总之，一切交给我，我一定让康康回到你身边来。”
    “好，我相信你。”顾书瑶说罢，轻轻依偎进他的怀中。
    肖诺搂住她，眼睛环视着周围，满面沉思。
    这个时候，凌司辰又和张少离、潘亦聚合了。
    刚才吃完饭，他就把小家伙带回家去交给保姆照看，然后约他们出来。
    通常这种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凌司辰肯定又有什么烦心事，而目前能让他烦的无非两件，一是和邱思婕离婚，二是顾书瑶。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顾书瑶要争夺康康的抚养权。
    凌司辰把康康的真实身份告诉她，无非是想她回到身边来，一起带大康康，结果呢？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让凌司辰心里怎么不郁闷，怎么不抓狂。
    “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你要适当放一下身段，别总高高在上，你觉得用冷处理对邱思婕很有效，觉得顾书瑶是你的童养媳，肯定更有效，但顾书瑶跟邱思婕不一样啊，当初你一心只想着她竟然敢离婚，觉得你在她心目中没你想象中重要，你心里很不爽，于是对人不理不睬，结果呢，都不知道是惩罚了她呢还是惩罚了你自己，但凡那几年你稍微上心一些，盯一下她，就不至于现在陷入这种被动的局面。”张少离冷不防地点评起来。
    这番话，其实他早就想对凌司辰说，四年前就想说了，但他清楚凌司辰那德性，他说了肯定也没用，现在是情况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才顺便说出来。
    好让凌司辰明白，别什么事都自以为是，别总是唯我独尊，以为自己真的无所不能，要是和人家顾书瑶好好的，他也不至于到现在连杨以薰的一根手指都碰不着！
    对于他的吐槽，凌司辰投给他冷冷一瞥。
    张少离挑一挑眉头，继续道，“你瞪我有啥用，有本事就把顾书瑶追回来，不过我想，难喽！人家现在只要孩子不要你，还对你恨之入骨，还要和你打官司，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她打官司吧……”